从水道上回来, 藤丸立香第一件事便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召唤英灵南丁格尔。
至于原因,他已经了解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给太宰治注射的病毒具有传染性,尽管目前已经用白兰的疫苗治好,但无法保证其他人在照顾太宰治期间的接触行为是安全的。
南丁格尔的宝具可以将效果范围内一切毒性和攻击性无效化,强制性制作出绝对安全的回复圈,所以在大范围杀毒的这一命题里,她无疑是最佳人选。
所有人都被集中到了一块, 因为此时城中还没有放松管制,只留下了他们这些作战人员, 省去了不少烦恼。
中岛敦额角不断滴落汗水,这次行动中大放异彩的作家们此时被五花大绑,扔在集合定下的草坪上。
儿童作家咬紧牙关, 怒喷藤丸立香“我们根本就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吧分明是放任情绪下去,想要拉我们垫背啊,可恶的出版社”
“嗯,没错,我们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青年回应得很自然,还不忘把安徒生面前的绳结打成一个可爱的蝴蝶形,“总之,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这也是为了你们安全着想。”
“那边的儿童作家或许有免疫力的困扰, 而吾辈正当年, 是绝对不会被写烂了的病毒缠上的”莎士比亚在地上扭成蠕动状, 结果被无情的手帕堵住嘴。
“藤丸先生,这是”中岛敦越说越觉得不妙,太宰治因为有抗体的关系,正抄手站在圈定的范围外,唇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藤丸立香捏住他的肩膀,请他直接面对现实“不好意思,我家的这位护士长可能手段稍微过激,麻烦你忍耐一下了。”
不知疲倦地照看病人,夜里总是提着明灯挨个记录伤员的状况,硬生生地把士兵接近40的死亡率压缩到了5,人们看到那灯光就像是看到了奇迹般,于是纷纷开始称呼南丁格尔为提灯女神。
这位职阶是berserker的提灯女神,奉行哪里疼痛砍哪里。即使是在战场上,也有拎起病床直接砸人面门的壮举。
藤丸立香坦言,他每次受伤都是绕着南丁格尔走的。
“那个”中岛敦嘴角抽了抽,“总比总比与谢野姐”
“哈啊”头戴金属蝴蝶装饰的医生在他耳畔吹了口气,“在说什么呢,小子”
白发少年吓得原地起跳,甚至在空中还滞留了几秒钟,他讪笑道“没,没什么,哈哈”
同为医疗人员,与谢野晶子对南丁格尔的能力非常感兴趣,两人聊了一会儿,从女性目前愉快的面部判断,应该是相谈甚欢。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挺希望以后也能和她好好交流下,”与谢野小姐说着,毫不留情地抓住差点逃跑的乱步的衣领,把他拉回了原地,“要去哪里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要到处乱跑。”
“一丘之貉的话不可以相信”乱步开始挣扎,但仍然阻止不了自己被拖回去。
“这到底”
中岛敦欲言又止,一次代表开始的哨声过后,他终于理解到了什么叫做一丘之貉,乱步为什么要逃走,太宰治为什么会露出那种笑容。
没错,拿着柴刀的与谢野晶子很可怕,他就看着那位迦勒底的医疗人员在他们面前站定,红色的军服与她的天职形成强烈的反差。
她摊开手,掌心向上,绿色的荧光伴随她的祈祷接连在空气中亮起,它们是生命的颜色,也是安全的代表色,光是目睹它就会获得生之安宁“将全部的毒害消除,以我全部的力量,指引人类走向幸福”
紧接着,中岛敦微微抬头,巨大的、半实半虚的护士人形浮现在她身后的半空中,高举起手中的柴刀,猛然朝他们站着的草坪劈下来。
中岛敦
一时间草坪上鬼哭狼嚎。
翌日清晨。
尽管是车站最为忙碌的时候,但人们路过某个路口时,仍然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那人一身休闲装,他靠在旅行箱上正在拨弄自己的手机,柔顺的长发在金色的晨曦中折射出奇妙的颜色,对于人类来说过于精致的样貌吸引力是百分之一百。
大概过了几分钟,街尾远远的响起两道发动机的声音,风驰电掣,转眼之间一辆机车和一辆豪车几乎是同时刹停在他面前。
“早上好呀,立香君。”
他刚轻佻的打了个招呼,便听见藤丸立香一声令下“别让他跑了”
“欸”梅林发出困惑声。
戒指的狰鸣声显得相当幸灾乐祸,早就编织好的防御魔术瞬时失效,梅林耸了耸肩“我原本就不怎么喜欢魔术嘛,让人之王来做这种事,立香君大材小用到让人恨铁不成钢呀。哎呀,扯远了,一般来说需要战斗的时候直接拿起咦”
鲜亮的橘色一闪而过,梦魔优秀的身体反射让他后退一步,下意识贴靠到附近的墙上,对方的拳头距离他那张英俊的脸只差几厘米,而强悍的混凝土正在不断崩裂的声音持续传来,蛛网纹以拳头为中心扩散开。
“早上好哦,中也君这样的招呼未免也太热烈了点吧”梅林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打了个招呼,他观测过横滨当然知道中原中也是异能者,但他也看出来了,刚才这一击并没有用上重力操控,单纯的依靠力气和技巧而已。
梅林最大的优点是识时务,最大的缺点是识时务。
中原中也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圈,最后烦躁地发出一个音节“嘁。跟上,走了。”
按照藤丸立香给他的情报,林梅梅啊不,梅林拥有幻术异能,如果不是在封闭的空间里,是无法正确抓住他的,先带回港口afia那边再想办法。
藤丸立香骑着借来的机车载着盖提亚在横滨兜风,中原中也则驱车带着梅林去见boss进行业务对接。
虽然被梅林骗过,但橘发青年在赶路的途中显得十分克制,额头上有掩饰不住的青筋。
这股强行的克制在踏入港口afia大楼的刹那间土崩瓦解。
起因是梅林下车后,摸着下巴打量了他一会儿,赞叹到“百闻不如一见,还真是小巧啊,中也君。”
迦勒底第二次来人的当天,港口afia又失去了一座新修好的大楼。
藤丸立新捏着文件,很诚恳地说“这次真的和我们没关系,中也自己动手的,你看是不是就不用赔偿了”
森鸥外
此后几天,横滨都一路放晴,再也没有如先前那样天阴沉沉的。
“明天就要回去了,记得检查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藤丸立香顶着毛巾从浴室里出来,提醒道。
人之王托着腮,面前的巴巴托斯正在拼命用复数的眼睛给统括局打暗号。
青年擦水的手一顿,脚下步伐转到他们那边去,他席地而坐,一手擦头发,一手逗巴巴托斯“这是怎么了,和信号灯似的。”
没说上几句话,褐色的手掌便握住了他的手腕,它不似以前那样冷凉,而是带着和煦的温度,就像是每一个人都拥有的那样。
白之杯让盖提亚获得了真正的人类的躯体,他也终于拥有了自己的体温。
“怎”
藤丸立香刚起了个头,可剩下的音节全数消失在人之王的唇齿间。一直以来都是他把自己的温度交付给盖提亚,期待着有朝一日风霜停驻,冰雪融化。
而现在冬天已往,地面百花盛开。
影子聚合许久而又分离开,重新塑造出两个躯体的形状。藤丸立香抓着他的衣料,气息有些不太稳,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就看见盖提亚露出了微妙的神情,从身后抽出一本书,让巴巴托斯把其中一条勾画掉。
他凭借自己优秀的视力看到那条写的是一些情侣之间的甜蜜互动。
“根本就不是甜的。”盖提亚很肯定地说。
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捏紧拳头,指节咯吱作响。
这时,温暖的金色挥洒下来,夜晚的太阳环绕住他的身体,充沛的、洋溢的温暖总是那样令人心驰神往。
比起水道上那个炽烈到潸然泪下的拥抱多了一份柔和,他把下巴搁在盖提亚的左肩上,只须稍稍偏头,形状繁复的耳坠被两人的温度同时晕染。
“痛吗”盖提亚问。
肺部的扩张,声带的颤动,口腔的塑造,每一步青年都能清楚的感知到。
可即便是他,这个问题也来得有些莫名“什么”
光河逆行,那样的记忆只留在盖提亚的脑海中。被自主防卫机制毁灭的那一刻的痛楚本该属于人类的躯体,但他也确切的感受到了,时至今日,那样的痛苦似乎还残留在四周。
曾几何时,不灭的他说出过“不死一次就不知道呢”这样的台词,那不算错误的,因为只有无限接近死亡,才能深切地体会生的意义。
痛苦把他的认知磨练得更加敏锐,同时使他认知到自己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
盖提亚阖上眼,彻底把重量交给对方“没什么。”
做完应有的扫尾工作,离开这座城市的前夜里,藤丸立香做了个梦。
四周一片黑暗,一本空白的书摊开在他面前。
过了许久,无事发生,倒是凭空有股怨气在弥漫。
藤丸立香见状挑起眉头,问它“你是不是玩不起”
这话一出,书脊立刻抖动起来,当场疯了似的,书页唰唰翻动,空白的内里和封面以及侧缝都只写了一个字。
书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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