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闵秀秀尚未出师,曾在师门的一处禁地看到过一个黑色封皮的小册子。
册子很薄, 外封用描金字写着几个她看不懂的文字。翻开, 纸页也用的十分考究。
闵秀秀不知那是什么,只摸着手感像是好东西, 便坐在旁边随意翻看,以为是师父背着他们偷藏起来的玩意儿。
看着看着, 才隐约觉察哪里不对。
“那是本外来的医典,单看上面文字是看不懂的,但因旁边做有批注, 结合册子上的图,我才能理解一二。”闵秀秀道,“那上面说的是各类稀奇古怪的药品, 其中一页说的是可以短时间让人气力大增的一种药。”
闵秀秀:“这种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先锻体——给人服下后, 通过药物与人体之间所产生的反应, 从而炼化人的肉.身,令人体犹如钢筋铁骨一般。这个过程已经非常痛苦。锻体完成后, 会进入下一个阶段,这个阶段会再比锻体痛苦百倍,严重的,有可能会失去自我意识, 成为一个只会乱砍人的机器。”
闵秀秀:“不过这种药既是能令人变强,其本身副作用也极大。据书上说,凡是服用过这种药物的人, 最后都逃不过一死,且多半都是爆体而亡。正因为此药威力过大,对人体本身的损伤也严重,所以现在已经不流通了,即便用,也是游牧地区的人喂给畜生,驯养野兽的。”
闵秀秀:“可即使是游牧地区,他们其实也极少用——先不说稍不留神就会让畜生失控,伤到自己,单是这种药的炼制过程就很复杂。往往一副药要伴随着很多生命的牺牲,去试药,去调整,去研究。不同生命体的体质也大多不同,可接受的锻体程度也大不一样。”
闵秀秀:“我师父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最后才将这本册子销毁,以绝后患。”
按照大嫂所说,这本册子本该早年前就已经被毁了。
那言风清又是如何知道制作方法的?
白玉堂皱着眉,抿唇不语。
闵秀秀看了他一眼,叹气:“这件事我回去后会再帮你查一查。”
白玉堂道:“谢谢大嫂。”
“你别谢我。”闵秀秀道,“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你大哥说你俩的事儿吧。”
闵秀秀匆匆忙忙的走了。
白玉堂也没多待,紧跟着出了门。
路过街边集市时,白玉堂看到有卖松子糖的小商贩,想起了展昭。
他不自觉的一笑,向小商贩走过去,买了一包松子糖。
拆开拿了一颗放嘴里。
白玉堂皱眉。
……果然还是难吃。
但吃着吃着,又仿佛从这普普通通的糖里,品到了点熟悉的味道。
白玉堂带着对这点熟悉味道的思念,赶回江宁。
没想到才要拿着松子糖去喂猫,却听说猫又跑了。
白玉堂:“……”
白玉堂:“跑去哪儿了?”
被他一把揪住的府衙下人吓得脸都绿了:“说、说是……去了李府,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东西?
他能找什么东西?
白玉堂气愤的想,那必然是趁自己不在,一个人跑去找解药了!
*
展昭确实是去找解药了。
先前李深同他说过,想要解药,就必须要经过言风清。
在此之前,言风清一直都是李湛的人,寸步不离的跟在李湛身边。
那这一次,他定然还是只能回到这里。
那晚,李湛、李深一死一伤,重伤的李深不知去向。
这些情报,展昭已经通过路承了解到。
之后,卫戍将军前来扎营坐镇,大事有卫将军,小事有路知府,他展昭自然可以空出双手,去料理一下自己的事情。
其实本来去之前,他是想同白玉堂打声招呼的,但依照白玉堂的性子,肯定会要求与自己同去。
这一趟,展昭心里没什么大把握。
言风清是不是真在他尚且都摸不准,就算在,功夫多高?身边还有什么人?他帮李湛屯兵找帮手找了这么些时日,手下不该一个亲信也没有。
就算真没有,他先前下药的那么些人都还在,言风清真是把那些人全部放出来,凭展昭的双拳也很难抵得过。
这些他统统都没有把握,心里没谱,那他就更不可能拉白玉堂来白白送死。
按照展昭所计划,这次他不一定非要将解药弄到手,先以探查情报为主。等他弄明白言风清的真实战力,搞明白解药大致会被他藏在何处,顺便再去看看李深的伤势——看从李深这里能不能结个短暂的同盟,顺利的话,他与李深里应外合,对付一个疯大夫,应该也不成问题。
他心里计划的挺好,又刚好赶上白玉堂出门,还在暗喜:估计等白玉堂再回江宁,自己都已经探查清楚回去了,到时是与李深联手也好,还是他们二次攻入也好,他再叫上白玉堂,一来有了把握,二来也不至于惹恼了那位大爷。
两全其美。
一边美着,他一边已经贴着墙壁翻进了李府之中。
这座李府被建在了城郊。
其实按理来说,这应算是李家兄弟的外宅。
他二人……或者说李湛,早有异心,就凭李湛的那些小动作,住在城内,势必会引起怀疑。所以他们城内的宅子不过是个装样子的空宅,城郊的这一座才是真正住人的。
府中守卫稀疏,但每一个看上去功夫都还不错。
展昭需得格外小心,才不至于被发现踪迹。
在府中接连绕了几圈,展昭发现个小药房,这会儿恰好有小厮端着药碗向外走。
展昭心想:估计不是送去给李深的,就是送去给言风清的。
不管哪一个,都是他要找的人,展昭干脆跟着他,尾随来到一间屋前。
屋门敲了几下,有人问了一声,得知是来送药,立马有人打开了门。
就是开门的这一瞬间,送药的和取药的全都不动了。
就连他们手中的药碗也忽然没了踪影。
展昭端了药碗进屋,才绕过屏风进到内室,顿时被一股刺鼻的药味给呛了一下。
他挥着袖子驱散味道,继而憋着气快步走到床前。
床上一动不动的躺着个人,赫然就是那重伤的李深。
展昭看了看他脸色,手中巨阙一转,扒下他身上的棉被看了看伤。
伤处早已被人包扎好,只是血迹仍有一小部分渗出来,甚至染红了里衣。
展昭将药丸放在床头的小桌上,拿起旁边的手帕给他擦了擦汗,随后舀起一勺汤药,慢慢往他嘴里送。
李深人在昏迷中,嘴巴张不开,一勺药全都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一点没浪费,全洒床褥上了。
展昭见这样不是办法,干脆将他扶起来,两指一捏,被迫令他打开牙关,拿着药碗往里灌。
结果一碗的药,又被他给吐了出来。
展昭皱眉,下意识用手去探他鼻息。
……明明还有呼吸,怎么咽不下去?
他正想再换一个法子,门口外边忽然传出一串脚步声。
展昭只好放下碗,想要暂时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惜没等他动,外面的人已然开了口。
“小友既来了,又何必走。”
说话的同时,人已拐进了屋。
展昭发现在打头走进来的那人身后,居然跟着的是李深。
他微微眯了下眼,下意识扭头去看自己喂药的人。
李深自然也已经看到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对他一拱手。
言风清看看李深,又看看展昭,问道:“你们应该是认识的吧?”
二人谁也没有回答他。
言风清咳了几声:“既如此,二位聊吧,在下先回避了。”
他说走就走,走前在李深肩膀上拍了拍。
等言风清咳嗽着出了门,展昭才一抱手臂,就近往桌上一倚,“伤好些了么?”
李深有些不是滋味:“展大哥,你不该来的。”
展昭摊了摊手:“我人已经在这了,你现在同我说不该来,也没什么用了。”
李深垂下眼,表情都是忧虑:“展大哥,我没法帮你——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一举一动都被他控制、监视着。”
展昭摆摆手:“帮倒也不必——不如趁此机会坐下聊聊。”
两人就真的如同主人和客人,各自落座,闲聊了起来。
展昭:“看你气色,伤恢复的还不错。”
李深淡淡道:“言风清医术很好,那点小伤在他眼中,自然不算什么。”
展昭点了点头:“你大哥的尸首还在我那。”
李深依旧淡淡的:“劳烦展大哥,寻处地方,让他入土吧。”
顿了顿,无奈一笑:“不过你在这儿,恐怕也没法让他入土了。”
展昭没接他这茬,径自问道:“当初李湛计划三日后攻城,计划还照旧么?”
李深颔首:“一切照旧,大哥不在了,言风清会让我顶上大哥的位置,带兵攻城。”
展昭想了想,拿出随身的那块骨牌来:“当初在裴府,你同我说过的话,此时此刻,还算数么?”
李深看向那块骨牌,表情略有诧异:“展大哥,不是我不帮你……只是……”
展昭没多言,手指屈起,在那块骨牌上面点了点。
李深:“我明白了,我会按照你说的做。”
作者有话要说:旁边床上躺着的人: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到……
来了完结倒计时吧,还会有几章,提前预警
皮埃斯,我又字数估算错误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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