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该给展爷换药了。”

    “嗯,东西给我,你出去。”

    展昭迷迷糊糊醒来时,恰好听到这么一句。

    他眯着眼睛缓缓睁开一条小缝,模糊看到屋门被人打开,有人轻手轻脚走进来,他马上又将眼睛闭上,假装从未醒过,继续装成一只死猫。

    白玉堂尽量不发出声音的走至床前,先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手背探了探展昭额头的温度,随后掀开被子,对着他一身的伤发起了愁。

    “……观赏完没?有点冷。”

    白玉堂蓦地抬眼,在对上展昭的双眼时,情绪明显激动了一下。

    “你醒了?”

    展昭支撑着想坐起来,可惜身上伤太多,他又发着烧,最后还是认命的躺回去,玩笑道:“幸好我醒了,不然还不知道五弟要每日对着为兄这一身的‘彩’诵经念佛。”他眼睛一瞟旁边小桌,“不是要换药么?”

    白玉堂这才在床边坐下,慢慢拆掉他身上的布条,上了药,再重新拿了新的布条包好。

    “饿不饿?我让人去给你弄点吃的。”

    展昭坦言:“一身伤没能把我怎么样,饿是真的要把为兄饿死了。劳烦五弟,多拿点东西来。”

    白玉堂马上出去吩咐了,片刻之后再回来,手里端了一碗粥。

    “你身上有伤,烧也没退,只能先吃这个。”

    展昭也不挑,有吃的就行。

    他被白玉堂扶起来,靠坐在床头,伸手要去拿碗,被白玉堂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你才刚醒,手上没力气,别砸坏了五爷的碗。”

    说完自己拿过碗来,一勺一勺的喂他吃。

    展昭不必自己动手,乐的被伺候,干脆懒懒的往那一靠,边吃边问:“你这是把我带哪儿来了。”

    “别院。”白玉堂道,“年前才买下来的,都还没怎么收拾。”

    展昭望着屋内仅有的陈设,心内感叹:果然家大业大,真是有钱。别院说买就买,没收拾就已经如此精致,再要精心收拾,不知还要奢华成什么样子。

    又问:“我的通缉令是不是已经全东明县满天飞了?”

    白玉堂:“嗯,不仅东明县,曹州、宋州也都已经贴满了。”

    展昭点点头,吞下他喂过来的一勺粥,“对了,那些百姓如何了?可是好生安顿了?老巢的事情也不能就这么了了,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查……唔。”

    白玉堂没等他说完,又塞给他一大勺的粥:“你现在是伤患,能不能先操心操心你自己。”

    说着白了他一眼,道:“百姓那边我已经让白福挨个问过话,又安排人各自送回家,有关于那鬼地方的一切白福都已经整理在册,等你伤好了自会拿给你看。老巢那边我也已经派人把守,没我放行,一只蚊子也别想飞进去。”

    展昭闻言一笑:“果然不愧是五弟,办事就是周到。”

    白玉堂:“你先前往开封送的信也收到回信了。”

    言毕从自己袖兜里取出,递给展昭。

    展昭见信封还封的死死的,一边去拆,一边问他:“你怎么没先拆开看?”

    白玉堂抬眼的望向他:“你的私人信件……”

    “事关案情,倒也不算什么私人。”展昭道,“再说这信还是你帮我写的呢——再退一步讲,就算私人,我昏睡之中什么都不知道,万一有人急事找我,岂非耽误?下次若再遇到,你大可拆了先看,反正我们之间向来也是不分彼此。”

    说完这段话,展昭便埋头专心看起了信。

    白玉堂目光又在他脸上逡巡一阵,端着他吃剩的空碗默默离开。

    不分彼此。白玉堂心想:愿你以后别只是说的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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