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拿起洋酒,给自己斟满,抿了口尝尝,味道还不错,这年头的人还比较实在,不会在酒里兑水,所以味道也格外醇厚顺滑。
看着余鹤毫不担心地饮酒,玉梓也动了心,他伸出手,像只小仓鼠一样小心翼翼地拿过酒瓶,刚要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一只手伸过来,毫不客气地按住自己。
玉梓抬头,就见余鹤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用眼神示意自己把酒瓶放下。
“小气,我只是尝一尝而已。”玉梓将酒瓶放回去,从果盘中拿过一片苹果,咬着。
“小孩子不会懂酒的美味,而且,你身体不好,不能喝酒是真的。”余鹤笑笑。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都十八了。”玉梓小声嘟哝道。
“哇,那你岂不是标准男子汉,男子汉同志,你都这么大了,你爹怎么不给你找个媳妇。”余鹤逗他道。
“无耻。”玉梓嗔骂一声,扭过头不想再去看他。
夜总会里的一切对于玉梓来说都是新鲜的,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感受着世间百态,不免动容。
原来这就是活着的意义么。
音乐骤然切换,相较于刚才更显欢快,舞池中的步伐也微微加快,所有人的情绪似乎都被这欢脱的音乐调动起来。
余鹤眼珠一转,也拉过玉梓的手,诚挚邀请道:
“小少爷,愿不愿意和我共舞一曲。”
“啊?”玉梓不可置信地望着余鹤,“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怎么了,过来吧。”
“可是我不会跳舞。”
“我教你。”余鹤笑得温柔。
他抬手揽住玉梓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与玉梓十指相扣,他凑到玉梓耳边,声音低沉提醒道:
“不要踩到我的脚就行。”
绚烂灯光之下,玉梓一直苍白的脸才终于有了一点血色,他紧抿着嘴,不想让余鹤看出来自己是在笑,不想在他面前失了少爷身份。
渐渐的,玉梓冰凉的身体暖了起来,腿脚也越来越利索。
“开心么?”余鹤轻声问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玉梓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好好活下去。”余鹤笑道,眼中尽是温柔之意。
玉梓愣了下,他抬眼望着余鹤,与他四目相对。
接着,他用力点点头,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会的。”
一直玩到十二点多,余鹤生怕家中下人会发现自己带着玉梓出来胡作非为,尽管意犹未尽,但还是得赶紧把这小少爷安全护送回去。
“我们走吧,不早了。”
玉梓看起来有些恋恋不舍,但还好他是个有AC数的人,乖乖起身穿衣。
看到客人穿衣,一旁的服务生走过来,将账单递过来,毕恭毕敬道:
“先生您好,您一共消费了三十银元,这是账单,请您过目。”
余鹤接过账单,随手甩给小少爷,指指价格,意思是让他付钱。
虽然这么做不厚道,但玉梓毕竟是个人傻钱多的,更何况,自己也没钱啊。
这个该死的殷池雪,来了也不知道给自己点当代货币应应急,是打定主意要看自己死在这里么。
玉梓略显担忧地望着余鹤,接着凑到他面前小声道:“我没钱……”
余鹤一听,顿时萎了三分。
“一分都没有?”余鹤压低声音,不可置信地望着玉梓,“你爹不是地主么,平时都不给你零花钱?”
玉梓抿着嘴巴,无奈地点点头。
眼见服务生小哥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余鹤赶紧推了把玉梓:“你先出去吧,我来负责。”
玉梓咬住下唇,没动。
“愣着干嘛,出去等我啊,你不是说里面太闷么,赶紧出去透透气。”说着,余鹤又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扔给玉梓,“外面冷,穿着这个。”
玉梓接过衣服,犹疑地望着他,最终在他的眼神催促下,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夜总会。
待玉梓一走,余鹤才转过身,对着服务生小哥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我想咨询一下,你们这边如果吃霸王餐……大概是走个什么样的程序。”
小哥也微笑着回应道:“大概就是见我们老板,然后打一顿,让家里人送钱来。”
余鹤听后,认命地低下脑袋,讨好笑道:“那,可不可以不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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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子还想吃霸王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看看我们老板是谁!”
“给个面子,把我扶起来好不好,地板太凉了。”
此时的余鹤,正被人五花大绑脸着地地扔在一间装修豪华的套房里,周围围了一堆穿黑西装的打手,就等他们老板到来再决定如何处置这个不知死活吃霸王餐的。
“做梦呐?没打死你就不错了。”其中一个保镖狠踢了他一脚,忿忿道。
余鹤叹口气,倒是不担心自己接下来的遭遇,只怕那体弱多病的小少爷在外面等久了找进来。
从一开始,余鹤就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换一顿霸王餐,反正自己身强体壮,打一顿顶多也就是疼两天,所以才找借口把那小少爷支走,要是他找进来,免不了要跟着自己一起挨揍。
就他那小身板,打一拳差不多就废了。
担忧之际,门外忽然传来恭敬的“老板”声。
余鹤寻声望去,怎奈被人绑着扔在地上,视线受阻,所以只看到法式建造的门打开后,一双锃光瓦亮的黑色皮鞋踏了进来。
“老板,就是这小子,吃霸王餐。”其中那个看起来很像打手头子的男人立马屁颠屁颠迎了上去。
那皮鞋穿过层层人群,在桌前坐下,优雅翘起二郎腿,接着用鞋尖挑起余鹤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当余鹤看到那人的脸时,一瞬间,几乎要哭出来。
这TM不是殷池雪那狗贼么!好家伙穿得人模狗样,还绾着高马尾,怎么就没人奇怪他的发型?
不过这张脸,实在是太过艳丽了,很多时候,乍一看都像个女人。
“老板,我们是现在打呢还是等您问完话再打。”打手头子狗腿地问道。
“殷池雪,你敢打我,你不想和我刷亲密值了?我要是挨了揍,咱俩的亲密值可就降到负数了,本来也没多少,不对,你怎么混上夜海城的老板了?”
殷池雪一挑眉,看着余鹤,向一旁的打手头子询问道:
“他说什么呢,什么是亲密值,还有,我在夜海城当家是件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么。”
“我也听不明白,估计就是想和您套近乎,您别理会他。”
“你还装傻,我拜托你,把我害这么惨的不是你么?”余鹤愠怒道。
“你这人怎么还屙不出来屎怨茅厕,你要是不吃霸王餐我们能把你绑来么?”打手头子觉得这小子还真会颠倒黑白。
殷池雪抬手,示意打手头子先住口。
接着,他微微俯身,凑到余鹤面前,瞧着他:
“我是光明磊落做生意的,但是,你不能欺负我这个老实的生意人,我这地方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吃了我的喝了我的,得有个交代,钱交代不了,别的,总得想个办法吧。”
“殷、池、雪。”余鹤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咀嚼着这个名字。
殷池雪微微一笑,嘴角弯弯,眼中秋波微漾:
“要么拿钱,要么留下一根手指,自己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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