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下面大厅,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就像是什么人在扯着嗓子嘶吼,那声音堪比炸.弹爆破,而底下的客人,都在拍着桌子破口大骂。
“让你们老板出来!爷花钱是来听哭丧的么!”
殷池雪寻声望去,就见余鹤正在舞台中央抱着话筒像念经一样唱着不知所云,那声音让人听了都想暴力举起拳头,而余鹤还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喊着“吼吼哈嘿”。
“殷老板!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这找的什么歌手!耍我们呢?”其中一个客人不满的直接冲到了殷池雪面前。
“抱歉,应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我马上去处理,请各位稍安勿躁。”
殷池雪尽量安抚着客人们的情绪,接着对小刘使了个眼色,让他把这不知死活的小子从舞台上拽下来。
一旁的茗敏吓得小脸都白了,生怕殷池雪怪罪下来。
小刘上台拉人,余鹤还死活不走,说什么做事要有始有终,一定要唱完这首歌才行。
终于,在一阵拉扯之后,几乎是所有的打手都跳上台拉人,夜总会里一片混乱,尖叫声怒骂声中穿插着余鹤断断续续的rap声,看起来就像人间地狱。
就像昨晚吃霸王餐一样,余鹤再一次被人五花大绑扔在了殷池雪的办公室。
殷池雪遣散了那群打手,关上门,搬了张椅子坐到余鹤面前。
“嘿嘿,小美人,我唱得好听么。”余鹤还恬不知耻地问道。
殷池雪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接着,眉目再次睁开,里面却漫上一丝杀意。
“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砸我场子的。”
余鹤笑笑:“怎么会呢,我说了我五音不全,你非让我上台,砸场子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话音刚落,余鹤的衣领就被殷池雪猛地扯住,迫使他上半身离地,只能这样仰视着殷池雪。
余鹤确实觉得,这个殷池雪和他在那个世界碰到的殷池雪简直判若两人,那个殷池雪脾气好到就算自己要掐死他他都不会生气,而这一个,仿佛一点就炸。
怎么说呢,却似乎更有男人味?
“耍我是吧。”殷池雪冷笑道。
“不敢不敢。”
“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就范。”
听到这话,余鹤着实打了个寒颤,但还要硬着头皮继续嘴硬:
“是这些客人不识货,我刚才唱的这首歌在七十多年后绝对会红遍大江南北,我以我的人头作担保。”
殷池雪松开他,拿起一旁的手绢擦擦手,接着优雅翘起二郎腿,冷冷发笑:
“你还是祈祷着你能活过今晚吧。”
说罢,他起身打开门,冲门外的打手群道:“打,打到听话为止。”
打手们一听,瞬间来了精神,特别是小刘,他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正好给了他这么次机会,于是稍作热身运动,缓缓地走进了房间——
余鹤眼睁睁看着那群打手一个个面带淫.笑,摩拳擦掌地向自己走来,这个时候,他才真的知道怕了。
这一个个比面袋子还壮的打手,那一拳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唱!我会唱歌的!”余鹤方了,凄惨惨喊着,试图唤回殷池雪的良知。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来之前误入博物馆时听到殷池雪房间放的那首曲子,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在脑海中奋力组成了完整的片段。
就在殷池雪打算出门不想被接下来的血腥一幕污了双眼时,轻缓的小调传来。
殷池雪忽然觉得头痛欲裂,就像被念了紧箍咒的孙悟空一样,这首歌,熟悉到令人恐惧,但却满是异样感,至于异样在哪里,他又想不起来。
他确定之前自己没有听过这首歌,但却又十分耳熟,就好像——
就好像前世听过一样。
“等一下。”
就在小刘愤怒举起拳头正准备落下之际,殷池雪却赫然喊住了他。
小刘刚蓄势待发,一声令下,他瞬间又萎了。
殷池雪揉着疼痛的太阳穴,走到余鹤面前,微微俯身,领带正好掉出来拍在余鹤脸上。
“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
余鹤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怎么会唱。”
余鹤耸耸肩:“就是会唱。”
殷池雪望着他,脑海中却浮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他顿了顿,语气软了几分,接着问道:
“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
余鹤哭泣了,暴风哭泣了。
“你这死鬼终于想起来了!”
“我真的认识你?”
“呜呜呜,你竟然把我都给忘了,渣男,提上裤子不认人,感情不是当初在床上温柔喊我小宝贝的时候了,现在竟然还要找人打我呜呜呜。”
一旁的小刘仿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可置信地望着余鹤。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和你……”殷池雪比划两下,“是那种关系?”
余鹤点头似捣蒜:
“我知道这很难以启齿,别人也很难接受,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脑袋受过什么伤,唯独把我给忘了,难道你连我们以前的美好时光都忘了么,那时候,你挑水来你浇园,你织布来你耕田……”
余鹤都快吐了,但为了保命,他忍了。
殷池雪的脸色着实不怎么好看,煞白煞白的毫无血色,他看起来也有点尴尬,还在琢磨着余鹤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
看出殷池雪的犹疑,余鹤又忙道:“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叫殷池雪啊,我一个乡下人,离着这边十万八千里远,何德何能能听闻您如雷贯耳的大名呢。”
这话倒是没错,这小子在见自己第一面时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而自己一直是以花名在这一代生活,知道自己叫殷池雪的,确实不多。
殷池雪望着趴在地上蠕动的余鹤,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唾沫,脸色缓和了下,接着向他伸出一只手:
“那,你先起来吧。”
余鹤一看这架势,差点就绷不住笑出声。
这人长了个什么脑袋啊,这种鬼话他竟然都这么轻易地信了。
“你先给我松绑啦。”余鹤继续装作哭哭啼啼道。
殷池雪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继而走到他身边,动作轻柔地帮余鹤解开了绳子。
而一旁的小刘也不知道这死小子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他们跟了殷池雪不过短短半个月,对于殷池雪的曾经也是一概不知,说不定……
“大嫂,快快请起。”还不等小刘考虑清楚,他体内的跪舔之魂瞬间燃起,忙狗腿地跑到余鹤旁边扶起他。
男人和男人这事儿吧,其实小刘也稍有所闻,就说呢,看他们老板长得就不太像是个喜欢女人的。
余鹤边哭边笑,犹如柔弱的林黛玉一样被人扶了起来。
“是不是弄疼你了。”望着余鹤手腕上那触目惊心的绑痕,殷池雪关切问道。
余鹤内心OS:别介啊,你这入戏也太快了点吧,我还想和茗敏小姐姐多相处几天呢。
“没事没事,你能记起来我就好,这不怪你,都是那该死又老套的失忆梗。”余鹤大大咧咧拍了拍殷池雪的肩膀。
“去把李医生找过来,给余鹤……给鹤儿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殷池雪又对一旁的小刘道。
余鹤一听到“鹤儿”二字就受不了了,忙摆手:
“真不用,多大点事,你别放在心上,以后对我好点,没事给我涨涨工资就行。”
但殷池雪直接过滤掉“涨工资”这句话,拖着余鹤就按到沙发上,开始强行扯他的衣服。
“你这个流氓!要做什么!这里还有很多人呢!”余鹤立马慌了,双手护胸缩进角落里,一副看色.狼的堤防表情。
“让我看看有没有其他外伤。”
“都说了没有啦,诶别动手动脚的,手拿开啦,啊你脱我衣服干嘛,起码给留条裤衩吧,什么?裤衩也要脱?”
在余鹤的真·鬼哭狼嚎中,就这么荒诞又匆匆的结束了他第一个上班日。
殷池雪派车子把余鹤送回了陈家大院,余鹤拖着“不干净了”的躯体沉重地往回走。
他打着哈欠,望着头顶漫天繁星,疲惫地笑了笑。
只是,刚走到后院,却肉眼可见的在眼前疾速掠过一道白色的身影。
“什么人!”余鹤警惕地呵斥道。
那道白色的身影就距离自己不过三五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但因夜色太黑,余鹤看不清那到底是谁。
或者说,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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