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
「少顾着哼歌,快过来把车停好。」
「哈哈,真不好意思,我太兴奋了。」
说完,郁弥即跳下淑女车,把车牵入荒北靖友的bianchi的隔壁停车格,并系上号码锁。
然后郁弥快步跑到奥古斯都酒店的门口,乐陶陶地张开双臂。
「哇──奥古斯都!好一阵子没来了!」
那与车站本体相距连十公尺都不到的奥古斯都酒店,是今年四月、首次自静冈车站走出的郁弥第一眼注意到的建筑物──当时的她拖着重达三十多公斤的行李箱,还想着若自己下榻的旅店是奥古斯都就好了。奥古斯都酒店是国际连锁的知名旅馆,郁弥在出国旅游时和家人住过几回,所以奥古斯都这名字对她来说是很有亲切感的。
情侣障碍赛的优胜奖品,就是奥古斯都酒店的下午茶双人套票。一毛钱不必付就能享受五星级的下午茶……可真是太幸运了!说来也得感谢待宫荣吉的鸡婆才是。
而由于今天秋高气爽,郁弥就提议骑脚踏车来了。她骑淑女车,荒北靖友则当然就是bianchi了。
「荒北君,我们快进去吧!」
「哦!」
奥古斯都酒店的门前有粗壮豪气的八根大立柱,柱身是自顶端往底部延伸、清晰分明的笔直线条。走进大厅后,脚下的是平坦而富天然光泽的大理石,头顶则有往天空回旋而上的宽广大拱顶,并点缀着涡卷或是花叶的雕刻装饰。穹顶的正中间是一扇圆形的透明玻璃天窗──太阳的光芒豪迈地洒遍了室内,使得整间酒店有着生气蓬勃的怡人明亮。
虽然是五星级酒店,然奥古斯都的打造风格并不是层层累积的细致雕琢,而是宽敞、大器,而细节又不失精心设计的自信王者风范,让旅客彷佛穿越至了罗马共和国时期,感受那强盛、高贵而又祥和的时代氛围。
「这酒店……还不坏嘛。」
「是吧?奥古斯都总有种令人安心的感觉呢。」
接着郁弥和荒北靖友被领进了电梯,直达餐厅所在的楼层。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开放用餐的时间了,里头正有不少的外国游人或是商务客走动取食。
于是郁弥和荒北靖友也不落人后,没吃午餐的俩人各自拿了数盘盛满的盘子,坐下开动。
「妳也拿太多甜食了吧?」
郁弥的桌前都是切片蛋糕、奶酪、布丁、手工饼干、红豆团子,还有水果蘸巧克力酱跟新鲜果汁。
「荒北君才是夹了太多的炸鸡呢。」
荒北靖友的则为两盘炸鸡跟一碗猪排咖哩饭,饮料是已经喝了一半的冰镇百事。
然后郁弥想到,之前来串贵族时,荒北靖友每次都有点炸鸡。「荒北君原来喜欢炸鸡和百事啊……啊,对了,荒北君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问这个要干嘛?」
正是要将叉上的鸡块塞入嘴中的时候,荒北靖友停下了这个动作。
「因为在九神祭时不是被问了年龄吗?但我又不知道荒北君现在是几岁。」
「……跟妳一样,十九岁。」
「欸──那生日呢?」
「这不重要吧。」
「说嘛!又没关系。」
郁弥把手边的焦糖布丁放入荒北靖友的其中一只盘内。「嘿,这个是贿赂,快说吧。」
「还真没有诚意……」
接着郁弥又催促了几回,荒北靖友才不干不脆地说了是四月二日。
郁弥惊呼:「跟我只差了几天呢!而且荒北君也是白羊座的呀……」
「蛤?那是什么?」
「是星座呀!荒北君,我们都是白羊座的呢!难怪曾经有人说过我们很像……」
不过讲的人是谁呢?郁弥一时之间想不太起来。
「就妳们女生信占卜那一套……」
「啊,可是我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对人冷淡,还把人给赶走哦!」
郁弥「哼」地一声后,便专心于品尝着各种甜点,不再说话。该张双人桌于是迎来一片沉寂──充塞于他们周遭的是别桌的欢快笑语、金属刀叉划过瓷盘的清亮响声,还有古典乐的钢琴现场演奏。
偶尔服务生前来询问「要为您整理空盘吗?」郁弥才会回答「好」或「不需要,谢谢」。
而荒北靖友没有中断进食。不过尽管依然继续着,盘内食物的清空进展却逐渐缓慢,似乎心不在此。
而且他的眼神断断续续地投向对面的郁弥,好像有什么亟欲想说的,却又无从开口。
然后当塞了过多甜食而觉得腻味的郁弥,去夹了一盘的三明治与意大利面回来时──荒北靖友的杯盘已然空无一物,而交叉着双臂的他貌似没有再去取食的打算,他就是定定地坐在那边,神色是令人感到不解的沉重。
不知为何,郁弥感受到了一种从容就义的凛然与坚决。
「楠。」
郁弥不由得也变得战战兢兢。「……是!」
「先告诉我……妳喜欢的人,是及川吧?」
**
静冈车站前巴士候车亭,邻近午后三点钟的此时只有一男一女。穿着针织短外套与蕾丝洋装,一边说话一边蹬着双腿的楠郁弥。以及连帽休闲外套搭配衬衫与牛仔裤,精神集中于谈话内容的荒北靖友。
「不过我真心觉得,爱情是令人迷惘与彷徨的──虽然我并没有谈过恋爱,可是我发现……我的朋友和同学,他们对待爱情的的态度一个个都与我的认知大不相同。」
比如真田茜一旦和金城真护共处一室,她就会紧张地难以自我,可是金城真护明明各方面都是个好人。而北条苍和御幸一也连朋友都算不上,不过她却满足于此,不认为有哪里不妥,就算御幸一也已经属于别人的了。新开隼人对松方凉香应是有好感的,他希望松方凉香能快乐,但为什么可以接受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还有青峰大辉、桃井五月、黑子哲也的三角关系──纵然郁弥不是很确定是否成立──至今依旧暧昧不清,他们可是初中就已相互认识了呢。
还没说完呢……火神大我与落合杏里,他们那么喜欢对方,为什么还要结下那满是变量、令人心觉悲观的约定?待宫荣吉和藤堂加奈假如真的情比金坚,何以还会因为一年才一次的高中联赛分离,到了大学才又在一起?
「那妳认为应该是怎样的?」
「那很简单!喜欢就交往,交往到一定岁数就可以结婚啦!不是应该全部人都要如此吗?」
「所以我很困惑──为什么有人会弄不清自己的心思、不敢坦然相处或是告白?或是……移情别恋就算了,但两情相悦的情况之下,为什么还要提分手呢?」
「呃……哪有妳说得这么单纯啊?光是交往结婚就很不容易了好吧?有这么顺利的话,世界上哪还有『分手』这词跟离婚夫妇啊!」
「而且妳的意思好像告白跟喝水一样平常……最好是啦!呆子!」
比起反驳,荒北靖友的语气更像是吐槽。
「咦!告白有什么困难的?就『我喜欢你』一句话而已。」
「还有啊……妳知不知道提到结婚会给人很大的压力?男人会给妳吓跑的啦!」
郁弥语带要强的回应:「没有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就是耍流氓……这点我是不会退让的!」
「……真任性啊妳。」
「在我看来,没有共识的那方才叫任性呢……啊,差点忘了,荒北君不久前为什么提到了及川君呢?」
还在奥古斯都酒店的下午茶自助餐时,荒北靖友一反常态,忽然端出了慎而重之的态度──还以为要发表什么重大宣言呢,结果从荒北靖友口中听到的却是「妳喜欢的人,是及川彻吧?」……而且与其说是「问题」,郁弥倒觉得更近似「总结」,彷佛这是荒北靖友反复思索与观察而得到的答案。
可是……荒北靖友这是打哪来的突发奇想啊?再怎么凑、都不会把她和及川彻送作堆吧?她从来都没有对及川彻展现过任何的爱意啊……?
「如果荒北君是指对恋人的那种喜欢……那,我可以用人格担保,没有,绝对没有。」
然后荒北靖友竟然还怀疑她。「妳别骗人!妳不是及川的粉丝吗?而且在清水寺时,妳跟及川彻独处……还感觉很乐的样子。」
「那是及川君个人的误解……我只是看他因此很高兴、不再怨恨我,才没有戳破他的幻想,一切都是为了隔宿露营在忍耐。」
「我完全不喜欢及川君的,一点点都没有。」
说她喜欢赤司征十郎倒还有可能。然而及川彻……程度再大都不会超越朋友的范畴,这郁弥百分之百能够肯定。
「哦。」
宛如暮鼓晨钟,荒北靖友不可置信又如释重负……一种得到解脱的轻松感。
接着荒北靖友犹如抛弃了什么矜持,他老老实实地和郁弥道歉了,「那天是我不对,抱歉了」──然后因为话题连接到「感情」,郁弥就顺势提到近日以来对爱情的诸多疑惑,所以他们才会聊到如上所述……
但是现在的郁弥回想起来,觉得其中有哪里不大对劲耶?事情似乎可不能就这样结束哦?
「荒北君……原来你对我的冷漠,是和及川君有关联的吗?听来荒北君不想要我喜欢及川君呀?」
眼神转为锐利,郁弥紧盯着荒北靖友四处躲藏的双眼。
「唔咕。」
荒北靖友吞下一口水。郁弥感觉得到他之所以慌张……乃来自于即将被自己揭发的那个秘密!
「我知道了!其实荒北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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