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周休二日,郁弥把要送给赤司征十郎的礼物完成了。长长的、宽宽的,可以把赤司征十郎的脸全部遮住,还能围绕颈子三圈的围巾。卡片也写好了,郁弥自己亲手做了一张,并把空白的部分都填上了字。礼物还有一部份是操之于母亲的,楠佳乃说已经好了,不过郁弥要下礼拜才能看到成品。
而上述就是近来,少数令郁弥感到开心的事。郁弥觉得最近的生活充满了失败和停顿,就像美国人常说的「一坨○」,她不由得想到这个形容,而她认为没有再比「一坨○」更贴切的了。这种感觉也令郁弥想起了高三的备考时期,有长达一、两个月,她的模拟考成绩总是提升不起来,那时候的她也是行尸走肉和郁郁寡欢。
所以能和赤司征十郎过圣诞节,并准备要给他的东西,对郁弥而言毫无疑问是种救赎。
其实要跟真田茜断交,郁弥自己又何尝不心痛,而且这是她初次决定要对朋友这么做。以时间上来算,真田茜是郁弥在文学部交到的、第一个一年级的朋友,她们一同经历了那么多,从佐久间莉绪、合唱比赛、轻井泽别墅再到京都的干部会议等等,而且之后还会再继续看到真田茜……唉,她不知道剩下的大学三年多要怎么熬过。
星期一的真田茜,从头到脚都有了很大的改变。非常明显地,真田茜去了趟美容院,因为她的米粉卷发被拉直了,如今是一头飘逸水亮的黑长直。至于服装,真田茜换上了合身的蕾丝洋装跟粉色呢子大衣,上头装饰了不少的蝴蝶结,挺有公主的甜美浪漫……
真田茜已经焕然一新,而且拥有了自信。跟班上同学在一起的她多么乐在其中。过去那个畏缩、胆小,偶尔唯唯诺诺,不太擅长社交的真田茜不复寻得──现在的真田茜,可以说不是郁弥认识的真田茜了。
而倘若这样的真田茜感到快乐,那么郁弥会由衷地祝福她的。
「楠同学。」
郁弥在课桌撑起上半身──站在她面前的是黑子哲也。
至于黑子哲也身后的,是真田茜。
「真田同学有话要跟妳说。」
黑子哲也把空间让出给真田茜。真田茜前进了一步,不过仍低头搓着手掌心。
「那个,郁弥……」
「嗯?」
「妳似乎一直心情不好,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听黑子君说的──如果可以,郁弥请和我说……」
郁弥沉默着。
「郁弥?」
「也就是说,没有黑子君的话,妳根本不会来找我──」
「咦?」
「我说的对吗?茜……不,真田同学。」
离去之际,郁弥甩掉了真田茜的手。郁弥接着没有再回教室,她在文学院的中庭哭了一整节课。
下课后,日比野桃萌把郁弥的包包给她拿来了。
「组长,妳还好吗?」
「假如我跟妳说好,妳会信吗?」
郁弥觉得旁边的一大坨卫生纸应该不证自明了。
「其实,刚刚组长和真田的对话,人家都听见了。这包原本是黑子同学要拿过来的,但人家想和组长说话,所以……」
「组长,妳放心。」
「……放心什么?」
「人家了解组长的感受!人家一定会替妳讨公道的,就放心交给人家吧。」
虽然不知道日比野桃萌了解了什么,不过郁弥要她什么也不必做──因为根据经验,日比野桃萌有把事情搞砸的前例,而郁弥已经不想再徒增烦恼了。此时的郁弥只想安静地疗伤,她希望能早日拾回平常心,不要再为人际关系感到痛苦和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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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二晚上是组长和副组长都要出席的干部会议,其中最为重要的主旨就是真田茜是否续任道具组长。上周二真田茜还在静冈病院,所以此议题的讨论被延续到了这个星期。
郁弥提早到了会议室。她进去的时候,金城真护和待宫荣吉已经在里面了──待宫荣吉一见到郁弥,马上就摆出了一张调侃的笑脸。
「嘿,郁弥……妳跟荒北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啊?」
「……啊?」
「毕竟难得碰上了求婚现场……」
待宫荣吉笑嘻嘻地揽上金城真护的肩。「我和金城都很关心后续的发展啊?荒北又什么都不跟我们说!」
「我的情况跟你们一样啊。」
「什么?」
「靖友君还没答应我,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总之,我们没有在交往啦。」
「相处就跟以前没有两样。」
「蛤──!?」
待宫荣吉既震惊又大失所望。「荒北那小子也太不中用了吧!这么不明不白的……」
「我倒是能理解荒北的心情。不管对象是谁,在这个年纪被求婚都会吓一跳的。」
郁弥看向了金城真护。待宫荣吉那么不正经,金城真护却是一如往常的镇定跟诚挚。
「是吗?果然是这样啊!可是无论如何,结婚的这个前提……我都不想妥协。」
「不过荒北会是个很好的男朋友哦。」
金城真护笑着说道。「楠同学选对人了。」
「既然金城君愿意为靖友君背书,那实际上肯定就是这样没错。」
接着待宫荣吉也揶揄了金城真护,说他艳福不浅,文学部有两个妹子为他争风吃醋。
待宫荣吉指的就是真田茜跟日比野桃萌。
「以前还真不晓得,原来金城是人气男啊!长得帅、聪明,是社团主力,又受女生欢迎!」
金城真护推了推眼镜,貌似很不自得。跟黑子哲也一样,金城真护也不是受到称赞就会洋洋得意的类型。
「待宫,你言过其实了……」
「不,确实就是如此。」
郁弥主动附和了待宫荣吉。
「看!对吧!」
接着待宫荣吉把耳朵贴向金城真护。
「真田跟日比野,金城会挑哪一个?说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这个时候,其他干部陆续进门了。没一会儿,真田茜以外的人便通通到齐。
日比野桃萌在郁弥的隔壁坐下。
「嗨,日比野同学。」
及川彻和日比野桃萌打招呼。他坐在日比野桃萌的另外一侧。
然后日比野桃萌冷淡地「蛤?」了一声。
「喂喂,不是这样的吧!我们昨天还在课上碰面的不是吗?」
「人家又不认识你,请不要自来熟好吗?」
及川彻神情受伤地比了比日比野桃萌,像是在跟郁弥控诉「看看妳家副组长对我这是什么态度!?」。然而郁弥帮不上及川彻的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日比野桃萌对及川彻这般反感。
「那么,开始今天的会议吧。」
黑子哲也宣布道。
「真田还没有到!」
「我正要说呢。真田同学有事,所以会晚一些才来……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先进行和真田同学有关的议题。」
日比野桃萌点了点头。
「真田同学表示了继续担任道具组长的意愿,她想要弥补这一个月来的空缺,所以恳请各位再给她一次机会。真田同学请假在家时也持续制作着道具,而那些道具的完成度都很高……」
「道具组员们都没有异议,是这样的对吗?蒲田同学。」
道具副组长蒲田答道:「嗯,对的。」
「那在座的各位,有谁是不同意的吗?」
全场一片静默,没有人出声。然后郁弥注意到,日比野桃萌握紧了摆在腿上的双拳。
「嗯,真田同学续任道具组长一事,就在此定案──」
「请等一下!」
笔直地举起右手,日比野桃萌接着放大了她的音量。
「我反对!我不认为真田还有资格再担任道具组长!」
接Chapter 36(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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