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达见到前面的人停下脚步, 忙示意旁边的士兵把人押住, 沉着脸说:“带进去!”
楚晏瞳里黑潮涌动,紧紧盯着那顶烛光明亮的营帐。
羊皮帘子虚虚实实遮住账内景象, 他拳头攥得用力,指缝溢出湿黏血红。
两个匈奴士兵走上前,刚想押着他进去,楚晏没什么情绪的眼神从他们脸上扫过, 两人顿时如坠冰窟, 抬起的手僵在空中。
曼达虎目危险地一眯,大步迈上前,阴沉地说:“广陵世子,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楚晏不答, 良久,才阴沉地问:“刚刚进去的是谁?”
曼达眼里奇怪,“我弟弟,怎么了?”
见楚晏凌厉的剑眉轻皱, 他又解释:“他之前腿受了伤, 所以没怎么上沙场。”
“嗯。”
楚晏意味不明地应了声, 没让他们押着走, 虽身上被绑着绳子,表情却始终泰然自若, 转身进了后面的中军帐。
曼达狐疑的盯着他背影,也跟着踱步走进去。
*
一进帐篷,哈达急色的把傅时雨扔上榻, 伏身压了上去。
傅时雨长发如瀑垂散在身侧,秾丽秀美的芙蓉面噙着温顺笑意,没有丝毫抗拒的意思。
这样一副任人采撷亵玩的乖巧模样,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邪火中烧,情.欲翻涌。
哈达眼睛都快瞪直了,含着酒臭的嘴凑近傅时雨的脸。
一双修长漂亮的手悠悠抬起,抵住他冒出灼热气息的嘴唇。
硬硬的胡茬刺的手心发痒,傅时雨盈盈笑着说:“殿下,衣裳还没脱呢。”
哈达胡乱啄吻着他的手心,含糊着说:“便做边脱。”
“殿下。”银铃碰撞般的嗓音,犹如潺潺清泉,哈达听的心里更是浴.火焚烧。
傅时雨脸上笑意越发泛滥,柔柔地说:“您身上盔甲太硬了,硌得慌。”
美人当前,却迟迟不能吃。
哈达急的眼睛都红了,重新站起身,三下五除二扯掉盔甲,连带把里衣和外衫都脱了,只留了条没过膝盖的亵裤。
傅时雨淡淡瞥了眼,那玩意儿高高耸立,想必已经憋到极限了。
哈达滚烫的身体重新压上来,yin.色地嘿嘿笑着,“现在可以了吧,美人。”
“大爷真的等不了了!”
傅时雨莞尔一笑,葱白似的指尖暗示的在哈达胸口勾勒画圈。
哈达忙不迭把他手攥在掌心,重重亲吻几口,眼神炙热的盯着底下那张娇艳欲滴的脸,喉结拼命滚动,恨不得把这尤物紧紧揉进怀里。
心里这番想,行动也紧随其上,埋头凑在傅时雨耳边乱拱,双手则使劲撕扯着底下美人身上的暗红锦裙,迫不及待想看这华美衣衫下到底隐藏着什么绝丽景色。
他闻着傅时雨身上的幽幽清香,眼里痴醉沉迷,右手徐徐滑到傅时雨的大腿,不经意摸到丝滑的锦缎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哈达奇怪的问,刚想抬头。
“殿下难道没见过...”傅时雨欲言又止,伸手缓缓勾住他脖颈,唇角微翘,轻轻凑近耳边,充满恶意地笑着,“大JB么?”
哈达还没明白JB为何意,脖子上就抵上来柄锋利精巧的匕首。
滚烫的体温随着冰凉的利刃逐渐消褪,他瞳孔紧缩,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想起身。
傅时雨手里的匕首逼近了些,很快就在哈达黝黑的脖颈上划出一道鲜红血痕。
他勾唇笑了笑,“我第一次握这个,殿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以免我受到什么惊吓,一不小心划重了些,您喉咙...”
傅时雨的话戛然而止,哈达盯着这人笑靥如花的脸,心尖一颤,不禁寒毛直竖。
他阴森地问:“你是何人?”
傅时雨笑而不答,良久,才说:“殿下先起来吧。”
“你底下那东西怼的我不太舒服。”
哈达没料到这如花似玉的美人竟如此直白,脸一臊,急忙翻身下榻。
傅时雨随着他的动作起身,匕首丝毫未挪,淡淡地说:“喊。”
“喊什么?”哈达故意问。
傅时雨不言,匕首摁重了些。
哈达脖子一痛,伸手摸了摸,发现掌心上有血,神色顿时凝重下来,不敢再多问,对着帐营外怒吼道:“来人!”
“快来人!有刺客!”
傅时雨推着他出了营帐,账里的匈奴纷纷被惊动,齐刷刷地跑了过来。
当看着自家身强力壮的二王子只穿条亵裤,被一位弱不禁风的美人胁迫在怀里时,登时有点憋不住笑意,嘴角抽搐的仿佛快要痉挛。
听到他们窃笑的声音,哈达面上升起几分赧然,恼羞成怒道:“不准笑!”
傅时雨如同没看到他们脸上的打量和嘲弄,语气平静地说:“叫你们大王子出来。”
“不然我杀了他。”
对面围观的匈奴面面相觑,不由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全然不信他真的会动手杀人。
连被挟持的哈达都哈哈笑道:“闹点小脾气就算了,本王子可舍不得你这样好看的美人,等会成了我大哥的刀下亡魂。”
傅时雨任由他们轻视地嘲笑,手里的匕首突然换了个方向,改为刀尖稳稳抵住哈达的咽喉。
对面放声大笑的匈奴猛地止住笑声,哈达面色微变,颤声道:“什...什么意思?”
夜风卷起傅时雨落在鬓角的长发,他一双温润而泽的桃花眸里罕见没有笑意,生冷似冰,瞳里深沉如渊,淡红的唇似三月粉桃,映衬着染墨夜色,犹如摄魂夺魄的艳鬼。
“去叫。”
没有起伏的语调降在耳边,如同是鬼神临近的敲门声。
悬在弦上的哈达率先反应过来,慌乱的怒叱:“还不快去叫!”
“快去叫我大哥!给我叫过来!”
“吵什么?”
正忙着审问楚晏的曼达掏了掏耳朵,烦躁不已的踏出中军帐。
当见到被挟持的哈达时,他眼里一愣,又看向握住匕首、雌雄难辨的美人……
沉默半晌后,曼达不禁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句蠢货。
哈达接收到他大哥厌弃的眼神,心里顿时又羞又气,喋喋不休的骂道:“我大哥出来了,你他娘的还不放了我!”
说完,他又看向曼达,狐疑地说:“大哥,这心肠歹毒的臭.女表.子不会是你的人吧?不然怎么会专程跑军营里找你。”
曼达眸色一冷,怒声道:“闭嘴!”
傅时雨像是没听到他嘴里的难听字眼,眼里波澜不惊,神色清冷地说:“把世子放了。”
听到世子二字,两人的脸色微凝,哈达不解地问:“什么世子?”
曼达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后,立马放声笑道:“原来是广陵世子的人!”
“广陵世子?”
哈达当即吓得神色骤白。
他之前腿受了伤,这一年没怎么上过战场,但广陵世子的赫赫威名还是听过的。
直接一来就剿灭了山塘峡的近十万匈奴,从此一战成名。
匈奴军营里还给他取了个冷面阎王的封号,甚至隐隐有盖过定远将军威名的趋势。
听说他还是定远将军的儿子,果真是后生可畏,前途无限。
哈达刚抱着傅时雨一阵狂奔,也没留意到这边的情形,听到这话,瞬间气急道:“你找广陵世子去他的军营啊!跑来这干嘛?”
傅时雨幽深的目光望向站在对面的曼达,轻声问:“他人呢?”
曼达沉默不语,凶悍地瞪着他,傅时雨眼里全无惧怕,直直迎接着他威厉的眼神。
旁边的匈奴摒心静气,谁都不敢吱声。
哈达察觉到刀尖已经刺进喉咙,登时吓得汗如雨下,面无人色。
他结结巴巴地喊:“大...大哥。”
曼达收回视线,恨恨地骂了废物,转身朝旁边的匈奴烦躁道:“把人带出来。”
“是。”
瞥见对面大哥阴狠的目光,哈达更是缩头驼背,宛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偌大鹌鹑。
快过半盏茶的功夫,人还没出来,曼达刚想差人去看。
结果就看到活动开绳子的楚晏迈步从营帐里出来,手里提着一把沾血的长柄刀,显然里面的匈奴已经全部丧了命。
曼达心里沉重,没想到受这么严重的伤,他竟还能挣脱绳子,甚至杀了看守的几个士兵。
这广陵世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既然本事如此了得,为何之前又默默无闻,直到现在才声名鹊起。
楚晏看到傅时雨挟持着哈达时,眼底一怔,显然也没料到会是此番情景。
曼达讽刺道:“广陵世子艳福不浅,姘.头都找到军营来了。”
“......”
四下静默,气氛紧张,如弓上绷着的弦。
看楚晏看着没什么事,傅时雨心里松了口气,朝曼达说:“劳驾大王子帮我们准备匹马。”
曼达表情阴霾,晃见哈达苦苦哀求的眼神,最后还是于心不忍地抬了下手,“按他说的做。”
匈奴士兵应是,很快牵上来一匹鬃毛发亮的好马,傅时雨挟着哈达往军营外走。
曼达和其他匈奴想跟上去,傅时雨的刀尖毫不留情地刺入表面的皮肉。
“不要动!站住!”
哈达当即吓得膝盖一软,差点没出息地瘫跪在地。
楚晏翻身上马,大腿箭伤的麻药劲儿已经过了,他勉强可以自由活动,持缰跟上傅时雨的身影。
看到已经走出不远,楚晏缓缓解下身上的盔甲,冷漠地说:“可以了。”
傅时雨几不可见的点点头,用力把哈达推出去,然后紧紧握住楚晏伸下来的手。
肩膀一阵撕裂的剧痛,楚晏唇色发白,没忍住泄出一声低吟。
他咬牙把这人拽上马背,沾血的盔甲跟着落在傅时雨肩头。
楚晏双手穿过他的细腰,沉声喝道:“驾!”
棕色马匹风驰电掣的往远方奔去,飞驰出去的那一瞬,铺天盖地射来的箭雨落在马蹄后,好几次闪着寒光的羽箭近乎擦身而过,傅时雨清晰闻到鼻尖的血腥味更浓郁了些。
他微微侧过头,看向身后这人冷漠深邃的五官,绷紧的下颚线显得整张脸硬朗刚毅。
胸口那股异样的烧灼感又升了起来,他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
黑夜深处暗不见光,如同是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一路策马飞腾,眼见快甩掉那些匈奴时,楚晏突然回头,阴鸷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恼羞成怒的哈达身上,随后手里长刀如附雷霆万钧般飞掷而去。
怒不可遏的哈达瞥见闪着锋芒的刀刃直冲而近,立马条件反射的后退几步。
坚硬的靴底急促地擦过泥土,随后因不敌惯力,屈膝猛跪在地。
——飞来的长柄刀惊险万分、直直地插在腿间。
哈达脑子一空,神色怔忡的抬头看向前方。
棕马消失在夜里的最后一息,楚晏浅浅勾了下嘴角。
极快,犹如昙花一现,稍纵即逝,承载着浓得化不开的讥诮和藐视。
作者有话要说:下完千字收益榜的日常:
我:“我肯定写崩了!一直掉收!”
基友:“刚下夹子,有涨有掉,正常。”
几天后:
我:“我肯定写崩了!还在掉收!”
基友:“恭喜。”
我:“???”
基友:“周一清收,周四有榜。”
周四假如没榜:
我:“崩了。”
基友:“刚下夹子,有涨有掉,正常。”
我:“……”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