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甜很容易就得到了离开的机会。
拍摄场地那边似乎出了点问题, 周莫生暂时顾不上季甜，就给了她地址，让她到点和冯歆一起去。
冯歆本来想邀请季甜中午一起用餐，她都暗自让助理联系私厨了, 但季甜已经答应了柳如卿，便告诉冯歆自己和朋友有约了。
或许是冯歆脸上的遗憾和失落过于明显, 季甜也生出了一点愧疚来, 不过也只是一瞬的事。
她和冯歆充其量也就是普通朋友，比起来的话，季甜觉得还是兴味相投的柳如卿更让她在意。
“那下次你有空吗？”
冯歆问道，眼底的期翼让人无法忽视。
“我可以提前预约吗。”
……怎么搞得和她吃饭是一件很困难也要去争取的事似的。
季甜不懂冯歆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和她一起吃饭, 之前在《入魔》的剧组也是这样, 停机回来后天天一到午饭的点就拉着她一起用餐。
汪镇一开始跟着天天忧心冯歆会不会在里面下毒，后面就担心起季甜的体重, 怀疑冯歆是不是想把她喂胖让她出丑。
季甜忽然想到录节目的时候, 林苏在河边看她料理食材时说的——关于冯歆其实很会做饭的事。
季甜看着冯歆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不管怎么说，单从外表和性格来看, 她完全看不出冯歆哪里有表现出会做饭这种居家属性。
“预约什么的，我也没那么忙，但是进组后应该也不好出来了。”
季甜想了想，干脆颇为大胆地提议道。
“要不等我拍完《焰心》, 直接请我尝尝你的手艺？”
季甜知道她的要求不太合理，但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等着冯歆拒绝，可冯歆却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知道我会做饭？”
她有点结巴地说道。
“难道你调查过……”
“林苏说的。”
季甜毫不犹豫地把林苏供了出来。
卖林苏这种事, 季甜干得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她告诉我说你很会做饭。”
冯歆听到这个回答却有些失望。
知道她会做饭的人不多，就那么几个，她的经纪人算一个。
冯歆原本以为季甜会知道这种事，可能是为了了解她，私下找她的经纪人问过了呢。
说不定还查了很多她的资料，什么穿衣喜好啊之类的，虽然流出去的有关她的事并不多。
结果是林苏那家伙说的？
冯歆不知道林苏怎么会突然在季甜面前说她好话。
不过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给季甜留下好印象的机会。
冯歆对于自己在季甜那儿留下的黑历史耿耿于怀，每每想起都想给自己一榔头。
现在好不容易来个能洗刷悔恨的机会。
“没问题。”
冯歆一口应下，像是生怕季甜反悔，她飞快地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杀青之后你来我家，我做饭给你吃。”
这幅上赶着把自己卖出去一样的作态让季甜感到了不解。
做饭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吗，更别提还是为了招待别人。
为什么冯歆好像非常乐意的样子？
季甜有点后悔了。
她的本意只是不太想和冯歆单独吃饭，谁知道挖坑埋了自己。
可她又不能反悔。
一直到她来到和柳如卿约好的餐厅，季甜都还在想这事。
餐厅的位置是柳如卿订的，前台的服务员将季甜引到窗边的两人座。
柳如卿已经到了，她今天穿了一件剪裁立体的黑色雪纺上衣，袖口在手腕收紧，贴服出优美的线条，不大的V领恰好露出些许锁骨。
她坐在落地的玻璃前，外面是来来往往的人，她却异常沉稳淡然地靠着椅背，低头翻阅手里的纸质资料，修长的手指搭在纸页的边缘，片刻才翻过一页，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听见有脚步声向这边来，柳如卿从资料中抬起头，看见是季甜来了，便将先前还认真看着的资料合上，顺手放到一边。
“你来了。”
柳如卿起身，体贴地替季甜拉开椅子。
“谢谢。”
季甜有点不好意思地坐下。
“等很久了吗？”
“有时候，等待也是一种享受。”
柳如卿没有说像刚来那样欲盖弥彰的话，而是轻巧带过。
这样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涵养让季甜更加敬佩。
“剧组那边说明原因花了点时间。”
落座后，季甜主动解释。
“哦？莫非他们还怕我把你拐走了不成。”
柳如卿一边亲力亲为替季甜摆好了餐具，态度让人根本没法拒绝，闻言笑了笑。
“怕我这个'网友'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来。”
“没有没有，只是导演那边着急着拍，结果现场出了点事，就没急着让我过去。”
季甜知道柳如卿是在开玩笑，突然，她被柳如卿别在胸前的胸针吸引了注意。
“这是？”
季甜伸出一根手指，隔着桌子在半空指了一下柳如卿的胸针。
“季小姐很好奇这个？”
柳如卿打扮一向简单沉稳，不怎么喜欢复杂的东西，今天全身唯一的装饰就是胸前的一枚古铜色胸针，被打造成了红杉树的模样，旁边还有一圈英文。
季甜莫名觉得这红杉树有些眼熟。
柳如卿也没卖关子。
“是以前在母校任教的时候，有一届教过的外国学生一起送我的礼物，大概算是纪念品。”
“纪念品的话，这是校徽的图案？”
季甜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眼熟了，她知道柳如卿的母校是斯坦福，那这不就是斯坦福校徽上的那棵红杉树吗。
“是的，他们说这样最有价值。”
柳如卿眼里流露出一分怀念，她跟季甜说了几件关于那批学生的趣事，季甜很少听到国外大学生的事，她和他们的接触基本都是在各种大大小小的国际竞赛上。
菜是提前预定好的，季甜坐着也没事，就和柳如卿聊起了她以前在国外的事。
“说起来，柳小姐毕业留校的时候我应该刚上大一。”
季甜感叹道。
“还真是让人意外。”
季甜大学时和国外的唯一联系就是各类竞赛，不然她根本不会坐那么久飞机出国，全都是为了比赛。
柳如卿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和倾听者，她静静地听季甜说完，然后才发问道：
“季小姐参加过那么多比赛，还记得在米国的那场吗？”
季甜回忆了一下，柳如卿说的大概是她大一刚入学时学校要求参加的那场，各个大学之间的较量，每个大学都派出了本校厉害的精英参赛。
因为某个人的缘故，季甜对这次的竞赛印象非常深刻。
“当然记得。”
季甜是主动报名参加的，竞赛的要求之一就是队伍中每个年级的学生都得有，不能只是老资历，也得有新生。
大一的学生因为是刚入学，彼此都摸不清底细，还因此进行了一次选拔。
“那次比赛我也去了。”
柳如卿闲谈中说出了了不得的事情，偏偏她本人平静得不行，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我是队伍的带队老师。”
“柳小姐也去了现场？”
季甜惊讶地看向柳如卿，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对此毫无印象。
不应该啊，斯坦福大学每年都是夺冠的热门，柳如卿这样的人，又是带队的老师，季甜敢肯定自己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
果不其然，柳如卿摇了摇头。
“我那时资历尚浅，只负责带着他们到达赛场，其他事都是由另一位带队的教授负责的。”
听到柳如卿的回答，季甜难免觉得有点可惜。
她记得很清楚，她当时去参加比赛，只是因为举办的地点在米国，又是全世界知名学府之间的竞赛，沈钺就读的大学必然不会缺席。
在季甜心里，沈钺不管在哪儿都会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她笃定沈钺会成为哈佛这个同样是夺冠热门的大学参加比赛的代表之一，带着一腔被抛下的委屈和想要质问沈钺为什么这样做的怒气来到了比赛现场。
比赛开始前她就没心情想其他的，发现沈钺居然没来之后就更不可能了。
自然是不会去注意对手的带队老师了。
所以就算柳如卿去了现场，季甜多半也不会知道。
“那时候没能见到柳小姐，是我的遗憾。”
季甜可惜道。
一直陪聊的柳如卿却难得没有附和。
只见她眼底笑意略深，轻叹道：
“那可不一定，缘分这种事谁能说得清？”
“——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见过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林苏即将上线
快！撞破奸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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