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血涌出的那瞬间,莫沫真的有种自己要死了的错觉。
她一边愤恨,一边后悔,为什么自己来完成个快穿任务还要搭上小命。
看着面前的黎潜更是不顺眼了,嘴上骂着,手上推搡着,满手的鼻血抹了黎潜一身。
所以当其他和尚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浑身是血的俩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血案。
黎潜被她折腾的不行,干脆拿了条抹布堵住她的鼻子,直接把人抱了出去。
莫沫这才消停了点。
最终经过庙里懂医术的大和尚诊断,莫沫不是食物中毒,也没有病,就是这几天肝火太旺,气血过燥,又吃了太多炒面筋酥油饼这种油大的食物,所以才会喷鼻血。
冰敷加上药粉的止血条理,莫沫的鼻血终于止住了。
折腾到大半夜,她才筋疲力尽地睡过去。
前一天失血过多的好处就是第二天早上黎潜没有再惨绝人寰地拉她起来晨练。
甚至住持师傅发话,莫沫连早晨的听经诵经都不用参加了,她干脆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
神清气爽,感觉昨天那顿鼻血没白流。
莫沫洗漱完毕,打算去厨房弄点吃的,结果刚出门,悟能就跟个小导弹似的直愣愣地扑进她怀里。
“莫沫姐姐你没事吧”悟能担忧地看着他,“我昨晚睡得早,都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大的伤”
莫沫心里感动,觉得自己平时没白疼他,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脑门“我没事啦”
悟能仍然仰头盯着她看了好久,然后从宽大的袖子里偷偷摸出两块巧克力“对不起莫沫姐姐,我的零食就只剩这点了,你留着吃,好好补补”
莫沫热泪盈眶,有种老母亲的儿子终于懂事了的错觉。
正感动着,走廊那头又有一个清隽修长的身影跑了过来。
是慧仁。
他手里还端着一只餐盘。
见到莫沫,他也是一副担忧的神情,连忙把餐盘递过去“我猜你也快起床了,所以给你弄了点粥。”
“粥里放了点红豆和冰糖,味道应该还不错,你快趁热吃了”
莫沫更感动了。
这些和尚怎么都这么暖啊
慧仁见他不动,还以为她又不舒服,连忙上前一步观察“怎么了,又不舒服吗要不要给你准备点清热降火的药吃一吃”
莫沫哇地一声,左手揽住悟能,右手抱住慧仁,给了两人一个兄弟般的拥抱“你们真的太好了我太感动了”
悟能在莫沫怀里傻笑,另一边的慧仁却僵住了。
他怔怔地望着莫沫的侧脸,稍微有些出神。
只抱了一下,莫沫就收了回来,馋猫似的捧起慧仁送来的粥,眼睛都笑弯了“谢谢你们,这个粥肯定很好吃”
慧仁看着她的笑容,只觉得心中那片许久无波的湖面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出家两年,本以为自己真的能够皈依佛门,从此看破红尘,却没想到他守住了贪嗔痴,但心底的那根弦还是被拨动。
慧仁撇开眼,一边在心里默念金刚经,一边匆匆离去。
莫沫吃了粥,跟悟能在外面玩了一会儿,就准备回房休息。
结果刚打开门,就看到黎潜旁若无人地坐在她房间里的蒲团上打坐。
莫沫开始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退出去又确认了一下,才发现这真的是自己的房间。
“你怎么在这儿”莫沫眼睛瞪得溜圆。
黎潜从闭目养神中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粥好吃吗”
“还行吧,就是没怎么吃饱”莫沫咂咂嘴,这才意识到自己搞错了重点,“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里随便进我房间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黎潜爬起来,神色淡淡,“我敲门敲了二十分钟,屋里都没动静,我以为你昏过去了,所以才进来看看。”
“谁知道你正在外面吃粥吃的香呢。”
是错觉吗
为什么总觉得他这番话带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黎潜没有给她思考的余地,就从身后掏出两大袋红枣“不是失血过多吗,吃点这个。”
说完又像是了解莫沫贪嘴的本性似的,补充道“也不能多吃,一次吃得太多小心再流鼻血。”
话虽然听着别扭,可莫沫还是觉得暖暖的。
毕竟黎潜是在关心她啊。
而且说到底,昨天黎潜并没有做错什么。
好心做了酥油饼给她吃,结果反倒被她误会下毒,估计黎潜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哪怕这种被冤枉的情况下,他仍然能不计前嫌地给莫沫送吃的
还真别说,这个黎潜虽然是个奸诈闷骚的和尚,但到底以慈悲为怀,还是挺善良的。
莫沫叹了口气,向他道谢“多谢慧空师傅”
“这样就完了”黎潜打断她,挑眉道,“只是口头感谢”
“那要怎么感谢”莫沫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黎潜趁火打劫她“这样吧,我有几件僧袍,你帮我洗干净。”
在山上的寺庙里,用水是很不方便的。
浴室的水管都是从水井中接通的,很稀缺,所以和尚们一般只有洗漱和做饭用井水,洗衣服都是拿到河边。
莫沫每次洗的数量少,在浴室就解决了,可黎潜的僧袍又宽又大又难洗,恐怕非得拿到河边不可。
她心里不情愿,可到底自己还欠了黎潜一个人情,总得还上。
然而当她抱着两件僧袍来到河边时,黎潜就跟个监工头子似的,也屁颠屁颠地跟着。
不但跟着,还抱着一篮子新鲜草莓,莫沫蹲在河边洗衣服,他就在旁边悠哉悠哉地吃草莓。
莫沫馋的流口水,又不能说,只能忍住不看“你走开点不要把草莓果汁滴到衣服上了”
这会儿来河边洗衣服的和尚不少,除了莫沫他们俩之外,还有四五个人四散在周围,莫沫还看到了不远处的慧仁。
慧仁笑眯眯地冲她招了招手,抱着洗衣盆往这边走。
莫沫正准备去跟他打招呼,黎潜却黑着脸把她拉走“咱们去上游吧,那里的水干净。”
“我跟慧仁打个招呼”莫沫正打算扬手,黎潜就一把将她拽过来,拖着她来到上游,“打什么招呼,他今天送粥的时候不是见过你了”
莫沫搞不懂黎潜在霸道个什么劲儿,只能被他半拖半拽的弄到上游岸边。
这里人很少,旁边还有一块很大的石头挡着,完美的视线遮盖和湍急的水流声,根本让人注意不到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沫找了个比较平坦的地方,蹲下来准备洗衣服。
她刚低下头,就嗅到一股草莓的香气。
黎潜修长的手指捏着红艳欲滴的草莓,贴心地送到她唇边。
莫沫诧异地抬起头,黎潜的态度却漫不经心“怎么了,不吃吗”
“吃,吃”莫沫两手都占着,只能低下头,就这黎潜的手吞掉那颗草莓。
草莓汁水饱满,甜极了。
莫沫沉浸在得到草莓的满足感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黎潜的表情。
他眯着眼,似乎很享受这一刻。
于是黎潜就这样蹲在莫沫身边,一颗一颗地给她喂草莓。
就在莫沫快要吃掉半篮子草莓之后,慧仁终于抱着浣洗盆来到上游。
刚越过那块巨石,就看到黎潜把草莓喂到莫沫嘴里的亲密样子。
他不禁蹙了蹙眉。
莫沫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慧仁,连忙站起来笑道“慧仁师傅,你也来洗衣服啦”
慧仁目光在两人中间逡巡。
莫沫看起来单纯又坦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而黎潜
他靠在旁边的石头上,长腿交叠,神情自如,眯着眼吃草莓,还舔了舔刚刚喂过莫沫的指尖。
他在毫无保留地向慧仁宣誓主权。
慧仁心口梗住,只能努力忽视黎潜的存在,笑着问莫沫“你怎么在洗僧袍谁的”
莫沫撇撇嘴,用余光往黎潜哪里瞟了一眼“慧空师傅的,昨天误会他了,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就只能帮他洗洗衣服了。”
“哦”慧仁垂下眼,心中有些落寞。
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这些和尚里,不止他一个为莫沫心动。
而且对方居然是向来被住持师傅赞不绝口的慧空。
他心中默叹一声,驱散那些妒忌的不安的想法,来到莫沫身边“那正好,我们可以一起洗。”
说着,他把自己的衣服从盆里取出来,温柔地说“莫沫姑娘应该从来没有在河边洗过衣服吧在这里洗的方法很特殊哦。”
他耐心地把衣服展开,打上肥皂,给莫沫教学“首先要在石头缝隙里找到支撑点,把搓衣板放好。”
“搓干净之后的漂水也有技巧。”他单手拎着衣服,在河里抖了抖,“这样涮的比较干净。”
莫沫惊奇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为什么我洗一件衣服要这么久,原来是方法不对”
黎潜坐在莫沫身后的大石头上,整个人快要气成河豚。
这是什么郎情妾意共同洗衣把家还的场面
这个慧仁不知道自己是个和尚吗
出家人还这么不老实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更不老实的黎潜使出终极杀器,捧着草莓来到莫沫身边,喂了一个到她嘴里“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莫沫满身的鸡皮疙瘩,目瞪口呆地看着黎潜“你吃错药了”
黎潜皮笑肉不笑,又捏起一颗草莓塞她嘴里“吃。”
莫沫又尴尬又不好意思,一方面对黎潜突如其来的和煦态度感到尴尬,一方面又觉得黎潜只给自己吃草莓,慧仁在旁边干看着,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莫沫提议道“慧仁师傅,你要不要吃草莓”
慧仁摇摇头“不用了,我两手都沾了肥皂沫”
莫沫立刻用眼神示意黎潜喂他。
黎潜
莫沫对黎潜的行为非常纳闷。
怎么这人突然如此双标能喂她吃草莓,就不能喂慧仁吃一口吗
在莫沫质问且嫌弃的怒视中,黎潜这才不情不愿地挑了一颗最小的草莓,递给慧仁“给。”
慧仁当然不能用嘴去接,他连忙洗了洗手,这才去拿那颗草莓。
然而两人中间隔着莫沫,交接并不顺利。
在莫沫眼睁睁地注视中,那颗草莓没拿稳,直接飞了起来。
直冲河面飞去。
草莓在莫沫眼中向来是最珍贵的存在。
所以在草莓即将落水的一刹那,莫沫满脑子只有一件事救下它。
于是她猛地朝前一扑,想要接住那颗草莓。
结果草莓没救到,她整个人还扑进了河里。
水花四溅,浑身湿透。
黎潜和慧仁连忙把莫沫捞了起来“草莓掉了就不要了,你怎么还扑到水里去了”
莫沫欲哭无泪,要不是事发突然,她估计也没有意识到,草莓在她心中的地位居然这么重要。
莫沫只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落水之后衣服都湿了,黏答答地贴在她身上,将她玲珑的曲线尽数描绘出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挡住身体。
慧仁连忙撇开眼,脸颊有些泛红。
黎潜脸色则是先红后黑,立刻将莫沫挡在身后。
两个和尚目光相对,火花四溅。
不能让他看到莫沫湿身的样子。
黎潜和慧仁分别从对方的眼中读到这句话。
于是两人比赛似的,迅速脱掉自己的外套,打算给莫沫披上。
从随身背包里拿出外套,已经穿戴整齐的莫沫看着不约而同脱下衣服的两个和尚
这俩人这是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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