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许昭爸妈已经同意了许昭跟余楠的事, 但到底还是一时难以接受,心里头膈应, 搞得家里的气氛, 一度安静尴尬到不行。
许昭一直想找个由头回去, 但这几天华盛顿的天气不太好, 正好接到葛一嵩的电话,说是赵北出事了。
具体什么事葛一嵩只说是和老搬有关, 其他的没说清楚,只是催着许昭赶紧回来。
许昭本来也不大想待在这, 于是当天中午就和余楠打了个招呼走了。
在街边叫了辆出租车去了机场。
三十几公里的路花了快一千块钱,果然是资本主义国家, 车费都是国内的几十倍。
由于天气不太好, 飞国内的好多航班都延迟了,机场大厅里满是人, 广播里是机械的女声, 用经典的美式英语在报航班号。
当售票员告诉许昭只剩最后一张票的时候, 许昭就有点烦了。
“一张?你再看看,我们两个人。”
售票员笑得礼貌, 流利的英语, 说得语速很快, “不好意思,由于天气的原因,转航班的人比较多,所以目前只剩下商务舱, 售价是6888。”
“下一个班次什么时候?”许昭语气不太好。
“在下午的一点三十五分。”
现在是十二点多,隔得也不算太长。
许昭怕赵北出事,侧着脸和余楠说,“我先去,你买下一趟。”
余楠也清楚事态的严重性,不能耽误时间。
他点点头,“你先回去,到了发信息给我。”
这样说好了,许昭就先上了飞机,回了城西。
葛一嵩接到消息就在机场等着,没有许昭,他就没了主心骨,该怎么办一点都不清楚。
看到许昭出来,连忙就上去了。
许昭脸色严肃,“怎么回事?”
葛一嵩急,“我也不知道,我接了陈征的电话,说是老搬那个儿子不见了怀疑是咱把他儿子逮走了,天知道他儿子去哪了,我都多久没管他的事儿了。”
“陈征呢?”
“去找瘸楼了。”
许昭边打电话边给葛一嵩叮嘱,“我去找陈征,你在这等着……”
他看了眼手机,估算了一下时间,“你在这等余楠回来,回头我们在老地方集合。”
“哎不是,你让他自己去呗,我跟你一块儿去。”
余楠没掺和过他们之间的事,连老地方在哪都不清楚。
“他认识地儿?让你等着别废话。”
等得大约快一个小时,葛一嵩才看见余楠出来。
他等得都快发霉了,“你怎么才来啊,快走。”
“许昭呢?”
葛一嵩说,“找陈征去了,就缺咱了。”
谁料余楠一听许昭找了陈征,脸就变了。
走得很快,边走边问,“什么时候去的?”
“一下飞机就去了啊?”葛一嵩说,“你等等我啊,走那么快。”
“他跟你说赵北出事了?”
葛一嵩说,“对啊,昨天打的电话,吓得我一夜觉都没睡好。”
余楠拨了许昭的电话,电话嘟了好长时间都没有人接,余楠的心沉了。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过去,等到打第四个的时候,电话关机了。
他没废话,“带我去找陈征,快点。”
他的脸色很难看。
葛一嵩被余楠这忽如其来的气势唬得愣了愣,“怎么了这是。”
余楠在后悔,他后悔当初没有背信对陈征发的誓,告诉许昭,其实陈征早就背叛了他。
“许昭可能出事了。”
葛一嵩不以为然,“怎么可能啊,生哥说了要等我们汇合后一块儿出手。”
“在哪汇合。”
“广冒小街的一家咖啡店。”
“先去那。”
咖啡店的门是开着的,不过里头连个毛人都没有。
葛一嵩推了门,一眼扫过去,就几个人,但没有许昭他们。
他打了电话,挨个的打,许昭的关机,陈征的也关机了,最后打到瘸楼的时候,才有人接。
这个时间,他在医院里做复健,他每个月都有几天会去医院,跟着医生指导做做腿部训练。
接了电话,表示根本不知道陈征来找过自己。
葛一嵩有点慌,他遇事容易慌,以前许昭在的时候,他就听许昭的,再慌也知道要干什么。
但好在他还不算太无脑,知道瘸楼的腿不方便,就算来了也帮不了什么忙,于是这事儿也就没跟他提。
由于他们经常来这家咖啡店,所以老板跟他们很熟悉。
他本来不信,但当老板表示许昭根本没来过之后,他就信了。
“这,怎么回事啊?生哥是没等我们?”
刚说完手机里来了条短信,陈征发的,【来废厂,快】
葛一嵩赶紧打了个电话过去,但还是关机了。
“什么鬼啊,秒关啊?”
葛一嵩说着把信息给余楠看,“他们在废厂,咱快走吧。”
余楠看了眼,是陈征发的。
他想了想,去了。
这块是老搬的老巢,他在这跟许昭闹过几次,却还是喜欢把人带到这来。
许昭的确是被陈征骗了。
他跟着陈征毫无防备的被人用棍子闷敲了一棍后,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醒来的时候,老搬就坐在他旁边。
他被人捆好了,旁边的陈征也被捆着。
老搬看见他醒了,废都不废一句话,“我儿子呢。”
许昭眼一抬,“我怎么知道你儿子在哪。”
老搬“啪”一个嘴巴子飞了上去,“你装什么蒜,许淮生老子不跟你废话,我知道你惦记着几年前的事,这几年老子被你欺负的还不够?老子早跟你说过,只要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咱这事就算过去了,但是你非要找人盯着我,你他娘的什么意思,你当我傻啊……”
一边说一边羞辱的拍拍许昭的脸,“今天的事也一样,只要你还我儿子,这事儿我跟你既往不咎。”
许昭骚笑了一声,“谁跟你说我动你儿子了?”
眼子在一旁掐媚道,“你装什么,不是你还有谁,能不动声色的把搬哥儿子带走?”
“放你妈的屁。”陈征插了一嘴,“你以为生哥跟你一样,爱玩这一招?盯着你儿子,不过就是告诉你,叫你不要随便招惹咱,生哥随时随地玩儿死你。”
眼子笑了一声,“你够贱的,还帮他说话?要不要脸。”
许昭嘲讽的看了陈征一眼,没说话。
陈征挣扎着解释,“生哥,我,我也被骗了,我……”
怎么解释,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
其实这事儿还是从那次遇到眼子说起,那天眼子跑了之后,陈征就追了出去。
没追多久就追到了。
眼子在老搬面前马屁惯了,老搬当时人也不在城西,他怕被陈征逮回去后,许昭不会给他好果子吃,于是当下拿了点钱给陈征。
一千块钱。
不算太多。
他狗腿的笑,希望陈征就当没看见他人,别再找他麻烦。
其实那段日子陈征还真挺缺钱的,鬼使神差的也就拿了。
他本来想拿了钱,揍一顿眼子,让他闭好嘴巴,他早就想好了,要是许昭问到自己头上,他就说没有这事儿,他就不信许昭信眼子不信自己。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眼子后面十几个兄弟忽然赶了过来。
陈征只好慌慌忙忙的就报了警。
报了警这事儿就变大了。
许昭不可能白白这样被人摆一道。
他知道这事儿许昭总有一天会查到,他担心自己收钱的事被许昭知道,于是想到了余楠。
只有一个人,许昭会放过他。
就是余楠。
他当然知道余楠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答应自己,于是查啊查,查到了姚碧琪的身上。
三天两头的去找姚碧琪麻烦,告诉他,这事儿就只能余楠解决。
姚碧琪是被搞怕了,只能去求助余楠。
陈征提了自己的要求。
余楠的口气很硬,“不可能。”
陈征也知道这事儿肯定不可能一次解决好,他看余楠好好学生的样子,觉得他肯定特弱。
当下笑了笑,“不然咱打一架,输了我以后再也不找你妹妹麻烦,赢了你就答应我的事儿,怎么样。”
余楠沉默了一下,答应了。
但陈征怎么也没想到,余楠平时看似不怎么爱打架的模样,竟然动起手来,跟许昭一样猛。
没多久就把他干趴下来了。
陈征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就不该这么说。
但他就是个无赖,当下笑,语气让人忍不住的往死里掐,“我刚才忘了说,我骗你的,我告诉你,这事儿你不答应,以后我就不只是上下学和你妹妹玩玩这么简单。”
余楠脸色冷到不行,转过身答应了。
“你如果骗我,你的事情,我会告诉许昭。”
陈征说,“放心,只要你嘴巴闭的严实,你妹妹我以后就当不存在。”
但他没想到这事儿,会成为眼子拿住的他的把柄。
“拿了我的钱,就得好好给人做事,不然你的那帮兄弟,哦还有你最爱的生哥,就会知道,你早就跟他们不是一条心了。”
许昭和瘸楼对老搬恨到入骨,那一场羞辱,他们几个谁也没法忘记。
他们被扒光了衣物的那天下午,连阳光都是暗的。
那些让人恶心的笑,从骨子里发出了声,让人永远不能忘记。
他想不到,如果许昭知道自己拿了眼子的钱,会怎么看他。
他当时是真的缺钱。
他只是想反正这些钱是白拿的,不如拿了算了。
谁知道那些人会忽然过来,害得他报了警这事儿就闹大了。
其实现在他很后悔。
他应该告诉许昭的,他只是一时糊涂了。
可是他也知道,许昭再也不会原谅他。
“我没动过你儿子。”
许昭嘴角已经被老搬扇得流血,脸也有些红,他笑了一声,依旧不失俊颜。
“有点脑子,你都抓了我了,我会不找人放你儿子?想想听了哪个脑残的耳边风,跑我这来撒野,劝你一句,赶紧把绳子解了,我哥是谁,我家里什么身份,你难道不清楚?趁我还没想让你死,给我松了。”
虽然许昭现在怒得想打死人,但是他一向表里不一,脸上笑得跟没事儿一样,除了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好似完全不在意现在的处境。
老搬想着也有道理,正想着是不是搞错了,结果忽然想起那天,也是这样。
他都放了那个瘸子,结果许昭翻脸就不认人了。
想起这事儿,他就气,他猛地踹了许昭一拳,正好踹到他肚子,男人的力气大,许昭闷哼了一声,疼得不行。
老搬拎起他的衣领,“又想耍我?上回耍我耍的不够?我他妈听你放屁?”
正说着,听见外面有人进来了。
许昭抬眼一看,是葛一嵩和余楠。
两个人刚进来,老搬就看见了。
他松开了手,朝着余楠笑,“呦,又来了一个?很面生啊。”
然后眼神示意眼子,准备准备。
老搬早就有准备,废弃的平层里,站了十几个人。
葛一嵩和余楠只有两个人。
老搬都不把他俩放在眼里。
他的目的不是搞事,看着他们俩说,“我的目的很简单,把我儿子放了,这事咱能轻松解决。”
葛一嵩“呸”了一声,“眼睛让屎糊了?哪只眼睛看见咱搞你儿子了?”
老搬看这情况也有点不对,他看着眼子,轻声说,“你不是说他们搞了我儿子,我看着怎么不太对啊?”
眼子其实当初也是有私心,因为陈征搞过他,他就顺水推舟说是许昭干得。
结果现在骑虎难下。
他只好随口说,“搬哥你别被他们骗了,你看看盯着咱的除了他们还有谁能有这本事,他们就是不肯说,想想咱几年前是怎么对他的,人就是要报复咱,能轻易就说了?”
这段话还真让老搬信了,他笑,“还真够硬的。”
然后挥了挥手,让眼子速度解决了。
眼子看他们就两个人,只让七八个兄弟过去了。
余楠腿快,走在最前面的大汉还没反应过来,他拽着人胳膊,腿一伸,大汉就摔了。
剩下几个一下冲过来,余楠被打中了脸,人太多了,他摔了一个,下一个紧接着就又上来了,连着几个人,葛一嵩已经被踹倒在了地。
余楠自己也有点自顾不暇,只能一个又一个拳头挥过去。
他刚闪过一个大汉的拳头,另一个大汉一脚就踹在了他腿上,余楠没躲过。
许昭急得不行,看到余楠被踹心里头难受,可这个时候又不能插话,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说话,只会让余楠分心。
他坐地上,语气忽然变得狠了起来,整个人像只狼一样,对着身旁的老搬说,“我给你三秒钟,你的人要是不停手,我绝对,我一定弄死你。”
最后那个“死”字说得尤其狠,老搬看到他的脸,阴沉的厉害,眼睛跟寒刀似的,让他不由得颤了颤。
眼子也被吓到了,他看老搬不说话,也知道许昭这个样子挺吓人,他狐假虎威的上去,一巴掌扇了过去,“你跟谁说话呢?”
许昭气到爆炸,也不在掩饰自己,他试图解开手后的绳子,但老搬捆得紧,怎么解也解不了。
看着余楠在那挥动着拳头,又吃了一个拳头,他急得厉害。
结果被眼尖的眼子看见了,一脚把他踹在地上,“想跑,妈的……”
还没准备再踹他一脚,一下进来了好多人。
“警察,不许动。”
后门前门,全是警察。
举着枪对着他们。
眼子他们哪见过这场面,也知道这事儿闹大了,老搬也有点慌,愣住了。
大汉们停了手,一个个举起了手,领头的队长举着枪,示意其他人过来抓人。
他们都还算配合,谁也没敢乱动。
余楠赶紧过去解了许昭的绳子,两个人脸上都挂着伤,只是看着好像许昭严重点,嘴角还流了血。
“没事吧?”余楠边解边问。
“我没事。”许昭看他,心疼的厉害,“疼不疼?”
“不疼。”余楠笑了笑,“没你疼,你都流血了。”
“我那都是小伤,哪像你,全是内伤。”许昭摸着他的脸,“我看见那死胖子打你脸了,回头我他妈打死他。”
余楠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行了,警察都来了,你这事,该有了结了。”
“你报的警?”
余楠“嗯”了一声,“进来之前报的。”
许昭和老搬恩恩怨怨这几年,每次动手,谁都没想过报警,因为他们都自信这事儿都能自己解决,结果解决了这么多年都没解决。
警察过来立询问话,“你们哪个报的警?”
余楠回了声,“我。”
警察点了点头,“都跟我们一块去做个笔录。”
葛一嵩都快疼死了,喊着说,“就不能让我们几个受伤的先去医院啊,都快疼死了。”
许昭的肚子也被踹了好几脚,老搬和眼子都是往死里用得劲,他站起来的时候,一下没站稳。
余楠赶紧扶着他,“你还说你没事?”
许昭抽了声气,“就是肚子疼。”
领队的警长喊了个警察送了许昭三个人一起去了医院。
葛一嵩和余楠都不是什么大事,都是皮外伤,只有许昭的稍微严重些,不过医生都建议回去多休息。
才出诊室的时候,余楠一声不吭的就背起了许昭。
许昭本想自己走,但由于余楠的强烈要求就算了。
出了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有很好的太阳,夏天的阳光里,只有傍晚的阳光才不惹人嫌,带着黄昏的光晕,把人都染温柔了。
葛一嵩腿被踹得很疼,负责看护的警察就在一旁半扶着他,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唠嗑。
余楠背着许昭走在前面,他的声音像傍晚的阳光一样温柔,脸被映在了金色的光晕里。
许昭趴在他的肩头笑,“你今天打人动作挺帅的。”
余楠笑了一声,“比你帅?”
“那肯定没有,我打起来比你帅多了。”
余楠劝他,“以后别总是打架。”
“那要看听谁的。”许昭仰起了脑袋。
“你不听我的?”
许昭意味深长的笑,“我只听我老公的。”
余楠也笑了一声,故意问,“谁是你老公?”
许昭说,“谁答应谁就是呗。”
余楠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你哦什么。”
“什么哦。”
“我刚刚听见你哦了……”许昭学着余楠“哦”了一声,“这样。”
“我没哦。”
“你哦了,我听见了。”他抱紧余楠的脖子,“你是不是答应了。”
“什么答应了。”余楠故意装傻。
“你装什么傻,你刚才就是答应了。”
“没答应。”
“答应了。”
“没答应。”
“答应了。”
他勒紧余楠的脖子,用的力气很小,但故意的动作很大,“你快说,答不答应,不然我勒死你。”
余楠顺着他的动作,笑了两声,“好我答应了。”
夕阳的余晖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细长细长的影子映在地上,就像映在了他的心里似的。
他贴着他的脑袋笑,路边的小商铺里,正放着广播,是一台很老旧的收音机,伴随着耳边的风声,远远得传过来。
“人生与世上有几个知己,多少友谊能长存,今日别离共你双双两握手,友谊常在你我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到此就结束了,还有两个番外。
说实话很感慨,对于这篇文,尽管我已经用心写了但还是不太满意,我只能把它归结于没有经验,如果满分是十分,我只给它打三分,很多地方我觉得自己没有写好。
很谢谢一直追着的读者朋友们,真的,特别特别特别感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想今天我很难坚持这么久,超级爱你们,真的超级,谢谢,希望下篇文还能见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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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渡》
1998年,25岁的江生因枪伤临时从警队退役。
很快的,便被京港巨贾杜彦雨看上聘为私家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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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五官清秀,脸色苍白,四肢萧条,还在2月,却只穿了件白色短袖,坐在床边,手里抱着相框,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窗外,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这是阿遇,我把他交给你,从今以后,你要拿命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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