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楠刚到教室后门口，就听见李慈那大嗓门在班里喊，边喊边叹，“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啊，我真看见了，真的，我真的看见他笑了，你们相信我啊……”
说完望着没一个理他的同学们，选择了仰天长叹。
紧接着刚进门的孙甜甜回道，“我信，我真的信了。”
李慈跟见到恩人似的，“我就说我没骗人，你相信我了是吧？”
孙甜甜声音比先前小了点，“我跟你们说，你们不知道，刚才我去办公室找方老师，看见楼梯口那围了一大圈人，我就过去看，就看见了许魔头和余楠，还有高三的那个郭平人。”
“然后呢？”吴旭问。
孙甜甜说，“好像是余楠得罪了那个郭平人，我看许魔头在那的架势，好像要给他出头呢。”
有人疑惑问，“你怎么知道是出头不是要打余楠啊？”
孙甜甜翻白眼，“我有那么笨吗，再说他干嘛不帮余楠，帮那个郭平人啊，好歹余楠还是他同桌呢。”
“说的也是。”
李慈说，“这下你们总信我了吧，我就跟你们说，我没吹牛，我真看见许昭对他笑了。”
“许魔头为什么要对余楠那么好啊。”
“肯定是余楠讨好了他呗，不然就以他那个个性，他有必要那么帮余楠吗。”
“哎，又是一个拜倒在许魔头□□下的男人。”
“那之前巴结许魔头的人那么多，都没巴结上，余楠怎么就能巴结上了？”
“你们说，要是我们在他背后说许魔头坏话，他万一听到了，会不会告密啊？”
“肯定会啊，他不是正讨好……”
班里的人正讨论着，吴旭瞥到后门口的余楠，赶紧使了个眼神，示意大家闭嘴。
一大帮看戏的人连带着说戏的人，一下子装没事人一样，回座位了。
余楠向来不理会这种事，他放下杯子，坐下看书。
李慈回过头看余楠，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接触余楠的次数比他们多，总觉得余楠不可能像他们说得那样肮脏。
他问，“余楠，许昭刚才真给你出头了啊？”
余楠没说话。
“你们俩关系是不是真的很好啊？”
余楠翻着书，不置一词。
李慈说，“刚才都是他们讨论的，我可没多说，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余楠还是没说话。
李慈觉得一个人自言自语实在没意思，也就没说了。
班里人还在小声讨论这事，声音是很小，但在安静的教师里，却又很大。
那种压着嗓音的声音，在班里此起彼伏的响起，余楠待的有点心烦，站起身出了教室
刚出教室，就有人对他投来目光，外加小声的私语。
“是他吗？”
“你蠢不蠢，他不就是那个年级第一啊。”
“他真被许昭罩着了？”
“那还能有假啊，我告诉你，刚才在楼梯口我离得近，我还听到许昭问他什么，疼不疼啊还说什么下回要……要帮他打人。”
“真的假的，真这么说了？”
“我骗你干嘛，你说许昭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不会是……那什么吧。”
八卦的两个人确认过眼神，□□一笑，“污了啊污了啊，别乱开车，早恋要被退学的，这他妈还两个男人，还是别乱说了。”
余楠前也不是，后也不是，杵了十秒钟，转过身回班了。
许昭“嘭”的一声踢开了后门，声音很大，引了班里很多人的瞩目。
许昭回到座位上，“你走那么快干嘛。”
余楠回道，“看书。”
“哦。”许昭应了一声。
余楠翻着书，好一会儿，才问他，“你真的会剁他手指吗？”
许昭玩手机的手一顿，忽然笑了，“我唬他的你也信？”
余楠边翻书边摇头，“不像。”
许昭盯着他的侧脸，盯了约有十秒钟，忽然别过了脸说，“真的。”
余楠点了下头，没说话了。
其实许昭真的想这样干的。
当他抓住余楠的那一刻，那一瞬间，他真的想剁了他的手。
他觉得当时的自己已经很冷静了。
幸好，郭平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如果动手了，他真的很难保证自己，只是仅仅给郭平人一脚，就将这件事结束了。
放学铃声响得很快，也许是因为许昭听得比较入神的缘故，连站在窗外一直给他打手势的赵北和陈征，他也是在最后铃声响时才发现的。
许昭摘了眼镜走出来问，“怎么了？”
“找到眼子了。”陈征说。
他掏出手机给许昭看，“现在就在后巷。”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条信息，【人在后巷。】
还附上了一张图，是眼子跟几个老搬的死党坐在石凳子上围着抽烟。
“生哥，现在怎么弄？”赵北问。
许昭勾起嘴角，“走。”
赵北隔着窗子准备找葛一嵩，结果发现他不在，“松子人呢？”
陈征拽起赵北，“我们先去，发信息告诉他，咱去后巷了，让他赶紧过来。”
说完几个人就坐车去了后巷。
后巷在城西街市的后面，一般没什么人往那走，比较偏僻。
许昭三人到的时候，眼子正在跟几个初中生收钱，陈征踢了一块石头过去，正巧踢中了眼子的小腿肚，眼子骂了一句脏话，“谁他妈没长眼啊？”
许昭嗤笑了一声，陈征带着嘲笑的口吻，“你妈不在，爸爸倒是在这。”
眼子一看是许昭，脸就变了，“你们来这干什么？”
许昭慢慢的走过去，一脚踩在眼子刚坐过的石凳子上，微微笑，“还不是来看看你。”
陈征看着他手里的钱，和一旁瑟瑟发抖的初中生，“忙什么呢，还收保护费呢？”
眼子声音抖了抖，“关，关你们什么事。”
他看出来许昭来者不善，跟着身后几个人正准备走，陈征连忙拦住，“别着急走啊。”
眼子说，“你们想干什么。”
陈征回道，“生哥有话要跟你聊聊，要不然你让他们先走？”
眼子脑子又没毛病，要让他们先走，到时候出了事，连个帮手都没有。
“我还有事呢。”他敷衍着说。
许昭从他手里抢过钱，边数边抬眼看他，“这么点钱能够你用几天的，你跟着老搬那么久，他就没分给你点？”
“你管得着吗？”眼子伸手想从许昭手里吧把钱抢过来，许昭手一闪，眼子落了个空。
“你把钱给我。”眼子说。
许昭笑了一声，放下脚，拿着钱拍打着手心，“想要钱啊？说说，老搬现在躲哪了。”
“我不知道。”眼子说。
“不知道？”许昭笑，看着一旁的初中生，把手里的钱塞到其中一人的手里，“拿好了，下回记着，以后看到这些人要绕道走，知道吗？”
那初中生吓得点点头，“知道了。”
许昭说，“那还不赶紧走？”
那几个孩子刚准备走，许昭忽然喊道，“等一下。”
他笑得一副人畜无害，“记好了，我就是许昭，不是什么黑莲花教主，也没有三只眼，没有隐形的翅膀，以后见到谁，可不许乱说话哦。”
几个初中生吓得连点了几下下头，急忙走了。
许昭回过头看眼子，淡淡道，“现在还知道吗？”
眼子回道，“说了不知道。”
许昭低头嗤笑了一声，抬起眼，眼神里满是阴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在我的耐心消失之前，老搬人在哪？”
眼子看出来许昭不耐烦了，他的声音明显比之前没底气多了，“我，我真的不知道，上回，上回在废厂，之后，就，就再也没见到他了。”
许昭嗤笑了一声，看了陈征一眼，陈征连忙上去揪住眼子的头发，拽着他压到墙边，“说，老搬人在哪。”
眼子带来的几个人正准备出手，许昭摸着眉心，漫不经心的开口，“动手之前先想想，你们真能打得过我？我没动手，是懒得动手，要是你们真想挑战我，我其实也不介意和你们比试比试。”
几个人互看了几眼，没动静了。
眼子压得脸疼，嘟着嘴喊着说，“老搬怕他儿子出事，从废厂走了之后，直接去广潭小学把他儿子接走了，去哪了我真的不知道，就说以后有事会回来找我们，其他我真的不知道了，生哥，你，你放过我吧。”
许昭走过去，看着他被压了变了形的脸，“他家在哪？”
眼子喊道，“生哥，你，你真为难我了，我从来没去过搬哥家里，怎么，怎么会知道他家在哪啊。”
“放你妈的屁。”陈征说，“你没去过他家里？你骗谁呢。”
“真的，我真没去过，搬哥从来不让我们去他家，他在城西有没有家我都不知道。”
许昭接着问，“他在城西除了废厂那个落脚点，还有哪？”
眼子犹豫着没开口，陈征用了劲的压他脸，“你他妈想什么呢，想怎么骗我们是不是？”
“我疼啊，你能不能轻点。”眼子嚷嚷着，“还有老医院，不过那地方我们不经常去，你要找他，在那不一定能找到。”
许昭正准备接着问，就看到巷子口出现了葛一嵩，他喘着粗气，“快，快走，警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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