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并不是能长久停留的地方。
余禹知道以蝙蝠侠的机警, 很快就能发现他的破绽, 然后转回来找人。
而等到了那种时候, 他就很难溜走了。
余禹也不犹豫, 在两人身影刚刚消失在转角处时, 爬起来就往他们离开的同一方向跑去,然后在其中一条巷子口, 整理神色,自然地拐进巷子里。
开玩笑,他才不会往相反方向跑的。
本来就耍了大蝙蝠一道, 加上人的思维惯性, 大蝙蝠下一个追察的地方肯定是与这边相反的方向。
余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在脑海里搜刮本就不多的记忆,试图与现在的处境联系起来。
虽然进游戏场之前的事情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但唯一一点他能确定的是, 他是一个纯纯正正的种花人,以前生活的环境也很平和。
可这里的人很明显更偏向西方人深邃的模样。
除此之外,他们的性格也很奇怪。
余禹漫步在小巷中, 在心里仔细品味着这个城市带给他的感觉。
城市里的楼房很高,反而衬得小巷格外的狭窄。阴沉沉的天空配上密集的黑色怪物,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里仿佛是极致的两极分化。
远处的摩天大厦描绘出繁华都市的画卷,而余禹脚边的垃圾堆和垃圾堆旁倚着墙闭眼坐着、不知是死是活的流浪汉, 则更直观地向余禹呈现了这座城市里最腐朽的一面。
空气中飘着尘埃和重工业的味道, 以及掩盖不住的垃圾的臭味和些微的腐朽味道, 与远处的大厦格格不入。
余禹皱着脸, 一边在脑海中整理着思绪,一边矮下身,依靠冲力,几乎贴着地面躲过突然出现的怪物射出的光团。
他低着头一个翻滚,接近怪物的脚下。
一把斧头出现在余禹的手中,接着便被挥起,正中怪物发出攻击光团的“胳膊”。
余禹下手毫不留情。
尽管怪物的身体很硬,但他的力气也不小。
余禹蜷腿吊在插在怪物身体上的斧头,借力一脚踹到怪物的膝盖中央,咯吱一声,在废掉怪物的双腿的同时砍下怪物攻击的“胳膊”。
他站起身擦了擦溅在脸上的奇怪颜色的液体,捡起斧头和地面上怪物的身体一部分。
余禹看了眼天上飞着的仿佛鱼一样的金属怪物,抿着嘴,转了转手中怪物的“胳膊”。
说是“胳膊”并不准确。
因为余禹并没有在上面看到手的形状,反而觉得其整体更与炮筒相似。
虽然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但如果真的是枪械一类的东西,多砍一点存着,也算是占了便宜。
余禹瞄准远处的建筑,尝试了几下,却不能射出任何攻击光团来。
他撇了撇嘴,将其丢到一边,拍了拍手,打定主意不再和这些怪物交手了。
既浪费体力,又磨损武器,还不掉落道具。
这些怪物的地位在余禹心里一降再降。
他躲着源源不断从天上掉下来的怪物,拐进小巷深处,一边记着周围的地形,一边想要寻觅一个落脚地。
余禹从墙角探出头,看着前方的一位大叔从自家窗户里丢出来一个被暴打得很惨的怪物,挥着匕首骂道“妈的,这年头什么垃圾都往我们哥谭扔。”
“hetui”留着胡子的男人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他朝外面半死不活的怪物身上唾了一口唾沫,“啪”得一声,愤怒地拉上窗户。
余禹
看吧,奇怪的人。
虽然这在余禹进入这座叫做“哥谭”的城市里后,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和事了,但他内心再一次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他走到怪物身前,察看了怪物身上被匕首划的凌乱伤痕,又扭头看向被紧紧关闭的窗户。
即便隔着一个窗户,他仍然能听到男人不断地咒骂声“该死的哥谭,该死的外星人。”
“”
虽然余禹听不太懂大叔的话,但他通过大叔的语气和高频出现的词汇“该死的”、“哥谭”,也能猜到一些事情。
而正式这些猜测,让余禹一时间不知道这里的人究竟是爱着他们的城市,还是恨着他们的城市。
或许是又爱又恨。
他闭紧一只眼睛,揉了揉额头,决定不纠结这里的人事,继续走着。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但余禹感受到的恶意的目光却逐渐增加。
他停下脚步,往身后看了看,看向拐角处若隐若现的衣角。
他将刚塞回带子里没多久的斧头再次拎了出来,拖着斧头,转身往拐角走,控制力度,发出由响渐弱恍若离去的脚步声。
墙壁后的人等了一会儿,谨慎地伸头看了一眼,却和面前的余禹四目相对。
余禹呲着牙咧开嘴“礼貌”地笑了一下,在青年缩着头想跑的时候,拽住他的衣服往自己这边拖了拖。
他的个子可以说在游戏场里也算是平均值了,但在西方这里,却显得有点小巧了。
青年怂了一秒,但低头看着余禹的发旋,又瞪大眼睛,挥着拳头往余禹脸上砸。
余禹眯着眼睛后仰躲开青年的拳头,但却同时抬起脚,趁着后仰的速度,一脚踹到了青年的裆下。
他看着原本比自己高的青年迅速萎靡,瘫在地上痛苦地捂住受伤的地方,从嘴里挤出破碎的单词“下下三滥。”
余禹弯着腰怜惜地替青年发出“嘶嘶”的抽气声,耳朵里飘进其他地方隐隐压抑吸气声,眉眼弯弯笑得无辜。
他听不懂青年说的话,但仅仅看着青年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出他内心的不服气。
“打架这种东西,最管用的就是最好的。”他手放到青年的头发上揪着他并不是很长的头发将人的脑袋拽了起来,问道“你知道这边哪里有住的地方吗”
可惜的是,就像余禹听不懂青年的语言,青年也听不懂余禹的话,愤怒的表情愣怔一秒,最后又恢复成不服气的模样。
余禹叹了口气,烦躁地扒拉两下自己的头发,想了想,放开暂时还起不来的青年,在他面前双手合起来,放到耳边,歪了歪头,微微合拢眼睛,做了个睡觉的动作。
他睁开黝黑的眼睛,看向皱着脸懵逼的青年,一字一顿地问道“睡觉的地方。”
他又点了点青年的方向,开口拖着长腔,发出疑问的音调道“你,知道吗”
余禹看到青年的眼睛动了动,停顿片刻,点了点头。
余禹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坐到地上,等着青年的恢复。
他觉得自己力度掌握的还行,顶多疼一会儿,不至于真的让人起不来。
但余禹托着脸,望着青年休息了好久,才慢慢地爬了起来。
他看着青年夹着腿,一瘸一拐地扶着墙壁往前走着,才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下脚有点重了。
不过经过这一茬,周围恶意的目光少了许多。
余禹听着青年嘴里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虽然青年语气里还带着恶意,但平静了许多,没那么多愤怒了。
而已经走了一段路的青年扭着头看向还没有任何动作的余禹,恶狠狠地挥了挥手,让余禹跟上。
他仗着余禹听不懂话,嘴里簌簌叨叨地放着狠话道“我给你讲,我们头儿今天就要从阿卡姆回来了,你就去他工厂里等死吧。”
他扭头看着余禹睁着眼一副无辜的模样,气结,但又想想一会儿会发生的事,心情顿时又好上许多。
他嘴上说着头儿,但其实还没真的和自家头儿见过面,心里也没底儿。
那地方是他之前偷偷摸到的地方,里面放着不少马戏团玩具,因此,是不是他投奔的人的基地也只是他的猜测。
而他作为一个一厢情愿搞投奔的人,也完全没想到他的这种行为会导致的,究竟是他的头儿先称赞他,还是先杀掉他。
青年没那么多想法,听不懂的余禹更没这些想法。
虽然他觉得青年可能被自己打服了,愿意带着自己找地方住,但他也警惕地拎着斧头,戒备地跟着青年走进了一个工厂内部。
工厂似乎是停工多年,各个地方都是灰尘,余禹踩在地面上,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
化工厂里特有的化学物的刺激性气味混合着灰尘的味道冲进余禹的鼻子里,让他忍不住揉红了鼻尖。
余禹拽着想跑的青年,在工厂里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放手让青年离开。
他将化工厂的大门合上,防止其他人或怪物闯入,转身观察着工厂的模样和地形。
因为外面天还很亮,化工厂里并不是很暗。
而最令余禹惊讶的是,这看上去废弃已久的化工厂里,竟然还有几盏电灯长明。
余禹转了几圈后,独自一人站在高台上俯视下方装着不明液体的池子,无所事事地将手中捡到的小石子往下扔去。
他可以确认这里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但却并不保证会不会还有其他人进来。
余禹将目光从化工池转向工厂里随意乱放的沾满灰尘的玩具,看着这些带着艳丽颜色的玩具,皱了皱眉。
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他自己,余禹总算可以思考发生的这些事情里的各种反常情况。
虽然他确实进入了生门,而这也告诉他,他已经从游戏场里出来了。
可余禹仍然有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
这是真的吗生门是真的吗
这里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吗
会不会只是游戏场的另一场游戏,而游戏的内容是与幻觉有关
余禹走到工厂的角落,安静地望着面前的玩具,将手贴到玩具礼盒上,拂去上面厚厚的灰尘。
这里阴沉的环境、废弃的工厂、漫天的外星人和艳丽却又蒙了灰的怪异玩具,余禹怎么看怎么像游戏场的世界。
而让余禹觉得这一切还是在游戏场内的关键证据就是他手腕上的带子。
他记得其他玩家告诉他的是,出了游戏场,所有道具都失效。
那些玩家没必要在这个方面说谎。
且余禹也记得自己在飞机上从带子里顺手掏出匕首时,并无任何阻碍。
他垂眸拨弄着手腕的带子,眼睫毛时不时抖动着,掩盖里面的沉思。
余禹内心不断思索,越想越觉得这一切就是游戏场的关卡,只是他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他不愿错过什么线索,便开始回忆刚刚青年的反应,试图从中寻找关于本场游戏的提示。
虽然他和nc语言不通,但余禹确信游戏场的翻译机制的消失一定有它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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