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祝寿舞结束, 傅令容身为领舞者, 舞姿翩跹柔美,吸引了不少在场之人的注意, 退场的时候, 她悄悄的往裴行璟那里看了一眼, 脸色涌现浅浅的失望。

    这支祝寿舞她精心练了好久,除了为太后祝寿,最重要的是,在太后的寿宴上彰显自己, 她傅令容不仅仅是才女,也有娇媚灵动的一面。毕竟许多男子口头上说娶妻当娶贤, 实则喜爱的还是温香软玉的女子。

    选秀就快开始,她在宫里当了几个月的伴读, 和太子的关系并没有什么进展, 不少权贵世家盯着太子妃之位,她原以为今日的表现可以得到太子的注意。只是, 太子神色仍是淡淡,视线并未落在她身上。

    傅令容敛去面上的失望,没关系, 眼下太子对她无意,但她背后还有傅家人在为她筹谋,她还有很大的机会。

    太后寿宴过去的第二天, 沈惜珍准备回去晋阳, “太后, 惜珍决定回家了。”

    太后并不意外,“你与行璟”

    沈惜珍回道“太后,殿下只是将我当表妹对待,待在太后身边的这几个月,惜珍很高兴。”

    太后宽慰道“ 有你们几个小姑娘陪着,我心里也舒坦。你是个好姑娘,虽然和行璟无缘,以后会遇到适合你的男子。”

    太后虽然是裴行璟的祖母,可她也看不透裴行璟的心思,太子对沈惜珍无意,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

    沈惜珍已经放下了裴行璟,既然得不到,那就不惦记了,“太后,我去向蓁蓁还有清辞道别。”

    “去吧。”太后摆摆手,“我让吴嬷嬷给你收拾行李。”

    宋清辞有些惊讶,“沈姐姐,你怎么突然要回去”

    沈惜珍笑了笑,“在宫里住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再说了,我还打算去当女将军呢。”

    从晋阳来到上京,沈惜珍是为了和太子多些相处的机会,但是太子已经拒绝了她的情意,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宋清辞道“沈姐姐回去晋阳,沈伯父和沈伯母该给你相看人家了吧”

    沈惜珍点点头,“ 我娘确实在给我相看人家,不过还是要看我自己的意思,我要是不满意,他们不会强迫我的。我想着,还是找一个武将成亲,到时候我们一起上阵杀敌。”

    宋清辞不舍的道“ 沈姐姐若是定亲了,一定要写一封信告诉我和蓁蓁,即便你回去晋阳,咱们也要常常书信往来。沈姐姐若是真的去了军营,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危。这次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沈姐姐”

    沈惜珍拉着她的手,“ 清辞,等有机会,我会来上京探望你和蓁蓁的,或者,你也可以来晋阳。到时候,我带着你好好尝一尝晋阳的美食。”

    宋清辞轻轻一笑,“好啊。”

    宫中的女孩并不多,沈惜珍、裴云蓁还有她,她们三个常常玩在一起。如今沈惜珍要回去晋阳,宋清辞着实不舍得。

    她拿出一个锦囊递给沈惜珍,“沈姐姐,这是我做的香囊,按照医书上的记载,里面放的有驱虫的药材。”

    沈惜珍接过来,“多谢清辞,如今天气热了起来,有了你做的香囊,那些飞虫倒是不敢近我的身了。”

    她将香囊收起来,脸色郑重起来,“清辞,马上就要选秀了,你知道吗”

    宋清辞轻轻点头,“沈姐姐,我知道。”

    沈惜珍犹豫了下,终是问道“这次选秀,不仅仅是充盈后宫,更是要为太子和几位皇子挑选正妃以及侧妃,蓁蓁和你的亲事,顺势也会定下。清辞,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看架势宋清辞还不知道太子对她的情意,是以沈惜珍没有直白的点出来。

    宋清辞轻轻笑了下,“沈姐姐既然问了,我也不瞒着你。我的处境,你是知道的,上京那些权贵子弟应该没有人愿意当我的驸马。若是依照我自己的想法,我宁愿不成亲,一个人过日子。”

    沈惜珍跟着笑了下,“清辞,你有没有考虑过太子”

    宋清辞默了片刻,笑着道“沈姐姐,殿下和我不是一路人。”

    沈惜珍叹口气,有心再说几句,可是想到宋清辞和太子之间存在着许多阻碍,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这种事情,她一个旁观者插手,也是无济于事。

    沈惜珍最后道了一句,“清楚,有时候,我希望你可以不要那么的懂事,跟着你自己的心朝前走。”

    宋清辞一怔,她知道,她心里的那颗芽在逐渐的成长,可是,说她胆小也罢,说她太过成熟也罢,如若注定没有好结果,她只会让这颗芽儿永远藏在心里。

    沈惜珍离宫的那一日,太后眼眶湿润了,宋清辞和裴云蓁也舍不得让她离开,三个小姑娘抱在一起哭着鼻子。

    等沈惜珍离去后,裴行璟走过去,给宋清辞递过帕子,温身道“别哭了。”

    宋清辞接过帕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舍不得沈姐姐。”

    裴行璟勾了勾唇,“等有机会,我带着你去晋阳。”

    宋清辞怔怔的看着裴行璟,樱唇微张,太子只是随口一说吧他怎么可能带着她去晋阳啊即便太子日后要去晋阳,也该是带着他的太子妃啊。

    这时,裴云蓁凑到宋清辞身边,“三哥,我的帕子呢,我也哭鼻子啦。”

    裴行璟将帕子递给她,裴云蓁接过来,对着宋清辞打趣,“清辞,你瞧瞧,三哥对你多好啊,先将帕子给你了呢。”

    宋清辞脸色微微一热,轻轻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春去夏来,选秀开始,转眼间进入仲夏,日光灼热似火,枝头的叶子也变得恹恹的,只剩下知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叫着,屋子里摆着冰盆,散发着清凉的冷雾。

    轻薄的纱裙穿在身上,越发勾勒出她玲珑的身姿,宋清辞手里拿着团扇,趁荔枝不注意,赶紧端起案桌上的雪泡梅花,小呷几口。

    荔枝转过身,正好瞧见宋清辞的动作,“公主,您的小日子快到了,再说了,您刚才已经喝了一盏雪泡梅花酒了。”

    宋清辞弯着眸子,“ 今天天气太热了,将这一盏喝完,我就不喝了。”

    这些梅花还是去年冬季时摘的,想起当日摘梅花的时候,还碰到了太子,宋清辞又道“荔枝,你再泡几盏梅花酒,我去给殿下和蓁蓁送去。”

    荔枝道“公主,去外面走一遭,身子都要烫熟了,还是让奴婢去吧。”

    宋清辞没同意,“ 没事,我亲自去吧。”

    天气太炎热,无逸堂也休了几天假,这几日她懒得出门,都没有见到裴云蓁,刚好去找她说说话。

    到了裴云蓁宫里,却没见到她,裴云蓁在太后那里,宋清辞将雪泡梅花酒交给裴云蓁宫里的宫女,又去到东宫。

    “盛公公,劳烦你将这雪泡梅花酒,给殿下送去。”

    盛厉接过食盒,“殿下在书房里,公主进去坐一坐吧。”

    宋清辞只是想着将雪泡梅花酒送到东宫后就回去,“殿下有事要忙,我就不去打扰殿下了。”

    盛厉身为太子近侍,自然知道太子对宋清辞的心思,“公主这哪是打扰殿下这几日正忙着清查户部,甚少有闲下来的时候,奴才瞧着也心疼殿下,只是奴才人微言轻,劝不动殿下。公主进去陪着殿下说说话吧。”

    宋清辞应下,“好。”

    裴行璟清查户部,说起来,这都是前朝庆隆帝留下来的摊子。

    前朝时,皇帝昏庸,大臣腐败,各州县收上来的赋税等银子,本该直接入国库,却一部分进了皇帝的私库,用来修建离宫别苑等,另一部分进了一些大臣的口袋。

    如今大宴建立,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养兵、治水、商贸往来等,样样都需要银子。户部收取的赋税不透明,裴行璟便下令整治户部,规范一整套流程,清查那些官员贪了多少银子,慢慢兴师问罪。再清查各州县户关上的官员,换掉前朝留下来的贪污之人。

    这可是一桩大工程,牵扯到银子,户部以及户关的官员都是些老滑头,并不配合裴行璟的命令,故意暗中搅事。

    裴行璟铁血手腕,能谋善断,再难啃的骨头,也只有乖乖臣服的份儿。这大半个月来,他一直紧盯户部的事情,确实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

    宋清辞进去书房,青铜雕刻蟠螭纹冰鉴散发着沁人的凉意,裴行璟穿着月白色轻衫,案桌上堆着厚厚的公文。

    还是太子这里更舒服,宋清辞宫里用的是冰盆,东宫里是用冰鉴消暑,一进来,身上没有一点热意。

    宋清辞将梅花酒从食盒里拿出来,“殿下,您尝一尝雪泡梅花酒吧,凉丝丝的。”

    看到宋清辞,裴行璟眉梢透露出几分柔和,他放下手中公文,端起瓷盏,尝了一口,“不错。”

    梅花酒清冽的香气散开,还掺杂着蜂蜜的甘甜,宋清辞不自觉舔了下唇角,她也想喝呢,但是荔枝不让她喝太多,说是对女子的身子不好。

    看着她嘴馋的样子,裴行璟眼里的笑意更浓,“公主可想尝一尝”

    “我喝过了,殿下您喝吧。”宋清辞眼巴巴看着裴行璟将瓷盏中梅花酒喝完,等明天她一定要背着荔枝偷偷多喝几盏。

    等裴行璟将瓷盏放下,宋清辞轻轻的道“殿下,政事重要,可您的身子也重要,我听盛公公说,这一段时间您都没有怎么休息,我瞧着您都清减了些,您不能累着自己呀。”

    裴行璟薄唇勾起,“见到公主,我就不累了。”

    突然宋清辞耳尖微红起来,心头一动,面上涌现羞赧,她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太子见到她,怎么就不累了呀。

    欣赏着宋清辞赧然的姿态,裴行璟又撩着她,“所以公主以后要常来东宫。”

    宋清辞声音有些闷,“ 殿下,您别打趣我。我要是天天来东宫,您就该嫌我烦人了。”

    再说了,太子妃就快定下了,她也不能时常来东宫,该和太子保持距离的。

    裴行璟低沉的轻笑一声,他喜欢宋清辞还来不及呢,哪会嫌她烦。

    这时,门口的声音传进书房里,“殿下,公主,奴婢做了些酸梅汤,给殿下和公主送来。”

    想着宋清辞爱喝酸梅汤,裴行璟出声,“进来。”

    进来送酸梅汤的宫女,是东宫六个司寝宫女之一,名绮夏,着一身普通宫女的宫装,但鬓上的珠钗明显是精心挑选过的,唇上涂着口脂,领口稍稍有些低,最上边的扣子没有扣严实,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

    宋清辞扫了绮夏一眼,她长相只是小家碧玉,但身材着实不错,夏衣轻薄,前胸鼓鼓囊囊的,腰肢却似杨柳般纤细。这样的身材,大多男子都是喜欢的。这是太子的司寝宫女,太子应该让这几人伺候了吧

    绮夏先将酸梅汤给裴行璟送去,然后来到宋清辞身边,等将酸梅汤败在宋清辞面前后,她又去到了裴行璟书桌前,眼看裴行璟没有动作,“可是不合殿下的口味”

    裴行璟眉头微皱,冷声道“下去吧。”

    绮夏看了太子一眼,不甘心的退下,“是。”

    宋清辞小口小口呷着酸梅汤,喝不到雪泡梅花酒,喝酸梅汤也不错,酸酸甜甜的,生津止渴。

    她心里在想,东宫有六个司寝宫女,但她每次来东宫,不常见其他几人,倒是这个绮夏常常给太子端茶送水,看来太子比较满意绮夏

    裴行璟并没有尝酸梅汤,看着宋清辞樱唇上潋滟的水光,低沉出声,“酸梅汤虽可口,但公主还是要少喝些,喝多了,对女儿家的身子不好。”

    不知怎么回事,宋清辞本来在想着绮夏,又听太子这样说,她突然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殿下怎么这么了解女儿家的身子”

    裴行璟好笑的看着她,“ 我不了解,只是我娘亲还在的时候,听我娘亲提起过。”

    宋清辞两颊染上浅浅绯红,为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低下头又喝了一小口酸梅汤,刚才她说的那句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吃醋一样啊

    裴行璟继续处理手头的公文,偶尔喝宋清辞说几句话,等喝完了一盏酸梅汤,没过多久,宋清辞赶紧腹部不太舒服,她站起身准备回去。

    “殿下,我先回去了。”

    宋清辞从黄花梨木椅子上站起来,隐隐作痛的腹部,痛的越发厉害,身子也泛着一股冷意,不会是自己的小日子到了吧

    宋清辞试探着往身后摸了一下,果然触碰到一片湿润,收回手,指尖也泛着微红的血渍。她一张脸瞬间比夏日的芙蕖还要红艳,耳尖上的绯红蔓延到脖颈处,果然是来癸水了。

    当着太子的面,这可太尴尬了,宋清辞身子僵硬的一动不动。

    裴行璟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之处,放下手中公文,朝她走去,“公主怎么了”

    “殿下别过来。”宋清辞咬着唇,杏眸里满是潋滟的羞意,修长的玉颈泛着绯色,愈发娇嫩动人 。

    注视着宋清辞僵硬的身子,裴行璟轻咳一声,大概猜出了宋清辞是怎么回事,少见的面上浮现几分尴尬,“公主可是不舒服”

    宋清辞轻轻“嗯”了一声,紧紧攥着襦裙,细如蚊呐,“劳烦殿下帮我把荔枝叫进来。”

    “好。”裴行璟快步出去书房,将荔枝唤过来,拳递到唇边轻咳一声,才道“ 你们公主肚子不舒服。”

    “不舒服”荔枝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奴婢这就去找张医女。”

    裴行璟沉沉的声音响起,“ 你们公主应该是来癸水了。”

    这一句话传到书房里,宋清辞一张脸红的能滴出血,紧紧咬着樱唇,这算怎么回事啊偏偏让太子知道了。

    荔枝这才反应过来,“公主的小日子应该是明天,提前了一天,殿下,公主,公主需要月事带。”

    荔枝也不想将这种私密的事情告诉裴行璟,可眼下她和宋清辞是在东宫,她没有带月事带,裴行璟也没有让其他宫女在书房伺候,所以她不得不将这些事情告诉裴行璟。

    裴行璟唤来盛厉,让他带着荔枝去找绮夏拿月事带,又吩咐其他宫人去太医署请张医女,再给宋清辞做一碗红糖姜茶。

    吩咐完这一切,裴行璟转身进去书房,书房的气氛很尴尬,宋清辞紧紧攥着襦裙,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裴行璟朝她走去,轻轻拍了她下的鬓发,温柔的安慰她,“没事的。”

    宋清辞抬起头,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因太过羞耻,眼眶泛着潋滟的泪珠。

    裴行璟的声音很温柔,尽量的打消宋清辞的羞赧,“公主曾说不拿我当外人对待,这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别哭了,好不好”

    宋清辞声音低低的“嗯”了一声,眼眶的泪珠没有掉下来,只是眼角仍然像桃花般那样泛着红。

    要是早知道自己的小日子会赶在今日,说什么她也不来东宫找裴行璟,以后她还怎么和裴行璟见面啊

    荔枝很快拿来月事带,伺候着宋清辞去屏风后更换上,她的那身衣服是穿不成了,夏日的衣裙本就轻透,襦裙后面渗透了血渍,又从绮夏那里拿了一套衣裙和干净的亵衣。

    等宋清辞换好衣裙,红糖姜茶也送来了,裴行璟递到她手里,“喝几口,不用喝太多,先暖暖肚子,张医女马上就来了。”

    宋清辞接过来,没说话,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裴行璟。

    等张医女到东宫的时候,刚开始她还以为是东宫的哪个司寝宫女来了癸水。毕竟太子身边除了那几个司寝,再没有其他伺候的女子。若是一般的小宫女,怎么也劳动不了太子身边的盛厉出马。

    盛厉解释道“张医女,不是东宫的那几个司寝宫女,是平宁公主肚子不舒服。”

    “平宁公主” 张医女脸色变了变,平宁公主在东宫来了癸水,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张医女到了东宫,只见书房里,平宁公主眼眶红红的,而太子正在轻声安抚她。

    张医女心里由然生出一种念头,女子来癸水,被视为污秽之物,就算是宫里的妃嫔,来了月信,也会主动通知敬事房撤掉绿头牌,癸水未走之前,不能伺候皇上。

    太子乃一国储君,自然要避讳这些,而太子竟然一点也不在意,温声安抚着平宁公主,外人插不进去,就像刚成亲不久的小夫妻俩。

    眼见张医女要给宋清辞把脉,

    裴行璟出去书房,“我在外面,有什么让荔枝告诉我。”

    宋清辞浅浅一笑,面上的赧然消散不少,“好。”

    张医女把着脉,“公主感觉如何”

    裴行璟不在,宋清辞自在许多,“我肚子不太舒服,痛的厉害,平时没有今日这样的痛,腹部像坠着东西,身子也发冷。”

    张医女叮嘱道“公主喝了太多冷饮,所以才会腹部不舒服,以后来月信的前几日,万不可吃这么多冷食。臣给公主开几副汤药,喝了药好好歇一觉,注意不要受凉,保持平和的心情,等到了明日,也可以适当的散散步。”

    宋清辞一一记下,之前太子让她不要喝太多酸梅汤,她没在意,这下可好,报应来了。

    裴行璟虽然在外面,可是他乃练武之人,自然可以听到宋清辞和张医女的对话。

    等张医女开了药方离去后,宋清辞忍着腹痛,准备回凤阳阁,“荔枝,咱们回去。”

    裴行璟站在她面前,“公主肚子不痛了”

    宋清辞唇抿了抿,“不痛了。”

    “刚才还说痛,这会儿就不痛了” 裴行璟揭穿她的谎话,“你先在东宫休息一会儿,等喝了药,再回去。”

    时下人认为“女人入月,恶液腥秽,故君子远之,为其不洁,能损阳生病也”。所以女子来月信被视为污秽之事,就算是女子的夫君,也是要避开的,更何况宋清辞和太子没有一丁点特别的关系。

    宋清辞赶紧道“不行,殿下是太子,宫里”

    裴行璟知道她要说什么,“听话,你去睡一会儿,喝了药再回去,我不介意的。”

    裴行璟夺取天下时,手上沾了不少的血,女子来月信并不是什么污秽之事,他从来不讲究这些东西。

    太子说他不介意,宋清辞心头一暖,她知道她说不过太子的。

    荔枝在一旁劝着,“公主,您就听太子的吧,喝了药再回去,不然您硬撑着身子回去,到时候难受的还是您。”

    宋清辞没有再继续坚持下去,她确实小腹痛的厉害。

    裴行璟也时常在书房休息,书房旁边的屋子里家具一应俱全,宋清辞躺在黄花梨木床上 轻轻的呼吸一口,可以闻到一股清冽的气息,这是太子身上的味道。

    此时此刻,她躺在裴行璟曾睡过的床榻,虽然锦被和枕头都是重新拿过来的,没有被使用过,但是裴行璟的气息仍然萦绕着她,紧紧的包围着她。

    等汤药熬好后,宋清辞喝了药,身子舒服许多,今日这件事实在是让她觉得羞耻,此时猛一轻松下来,她不由得沉沉睡去。

    裴行璟推开门进去。

    荔枝在一旁伺候着,“殿下,公主睡着了。”

    裴行璟淡声道“你先下去。”

    “殿下。” 荔枝声音急起来,又重复了一句,“公主睡着了,殿下。”

    自家公主国色天香,若不是因着前朝公主的身份,怕是不少男子会成为自家公主的裙下之臣,可是荔枝从来没有想到太子会对自家公主打什么主意。

    太子肃正矜贵,东宫除了司寝宫女,再无其他女子。公主在熟睡,太子这个时候让她出去,到底对自家公主有什么心思

    裴行璟湛黑的目光盯着她,身为储君的威严让人无法反抗,“下去,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是。”荔枝身子一僵,一颗心心咚咚乱跳,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朝床上的宋清辞看了一眼,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好歹公主来了癸水,太子即便有什么打算,也不能付诸行动。

    裴行璟坐在塌前,为宋清辞掖了下锦被,女郎的睡颜姣好,桃腮杏眼,唇不点而红,唇形还是可人的菱形。

    裴行璟轻轻的用指腹摩挲着宋清辞的唇,迟迟没有离去,女郎的唇很软,就像一颗带着晶莹水滴的荔枝,让人想要亲上去,剥掉那层外皮,吮吸着里面的果肉。若是亲上去,滋味应当更好。

    裴行璟的指腹有些粗糙,随着他的摩挲,他注意到,宋清辞卷翘浓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绵长的呼吸也重了几分。

    裴行璟唇角噙笑,骨节分明的手指离开她的樱唇,来到她珠圆玉润的耳珠,轻轻捻着,故意在使坏。

    红晕重新爬上宋清辞的两靥,呼吸也变得急促,裴行璟碰了碰她细滑白皙的脸颊,好似刚刚从牛乳中浸泡出来,没有一点儿瑕疵。

    还在装睡裴行璟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越过樱唇,接着是玉颈和锁骨,锁骨小巧,他轻轻碰了一下,犹如轻羽划过,带着些酥痒。

    宋清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再装睡不下去,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她,她怕裴行璟再继续往下。

    素手一把按着裴行璟作乱的大掌,宋清辞缓缓睁开眸子,“殿殿下。”

    裴行璟提了提眉梢,收回手,“公主醒了”

    宋清辞直起身子,锦被垂在胸前,小脸儿似出水芙蕖,胸前的圆润随着呼吸而起伏,水盈盈的眸子充盈着羞赧和不解,轻轻咬着唇,“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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