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林也知道自己太过急切, 可是, 觊觎宋清辞的郎君太多, 他可以看出来太子对宋清辞的喜欢,和太子在一起议事这么久, 他知道太子绝非明面上那般温润如玉, 想要什么东西, 并不会轻易放弃。
他总担心要出什么变故, 只有和宋清辞成了亲,他的一颗心才能落到地面上。
听到宋清辞那轻轻的一声“好”,宛若吃了一粒定心丸, 周修林心里的紧张消散。
宋清辞出宫一趟不容易,他也没有太多和宋清辞见面的机会,自是不能浪费今个这大好机会,“外面有表演舞龙舞狮和幻术的,还有各种口味的粽子, 公主可要出去看一看”
“清辞,你陪我去个地方。”
宋清辞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到身后裴云蓁怒气冲冲的声音。
宋清辞转过身,急急开口, “蓁蓁, 发生什么事了”
裴云蓁绷着一张脸, 眼眶红红的, 脸上的怒意很明显, “陆怀瑾这个混蛋, 我方才瞧见谢柔鬼鬼祟祟的去见他,龙舟赛结束之后,听说他又去了菱云轩。”
宋清辞对菱云轩不陌生,这是上京有名的乐坊,郎君和女子都可进去听曲,但一般都是男子去那里。前朝时,宫里的皇子还有上京那些世家子弟常常去菱云轩听曲。
里面的女乐师各个年轻貌美,又有气韵,善乐舞,并不陪客,营造出来的是一个雅致的场所,不似风月之地那样淫靡。
不过这只是表象,菱云轩的东家深知这些权贵子弟的劣根性,太过媚俗的姑娘,他们反而看不上,喜欢的就是这种风雅与妩媚兼具的姑娘。
虽对外称不菱云轩的姑娘不接客,其实不是这样的,里面别有洞天,根据来客掏的银子和家世来分类,拿不出多少银子的,只能听姑娘弹琴唱曲;掏的银子再多一些,可以和姑娘吃顿饭、说会儿话;有几分家世的公子,可以和这些姑娘拉拉小手,再多的就没有了;背景煊赫的公子,则可以让菱云轩里最好的姑娘贴身伺候他们。
是以,若想见到菱云轩里最好的姑娘,家世和银子缺一不可,可谓是一掷千金。
即便进来菱云轩需要掏不少银子,上京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闲着没事常去菱云轩,既风雅又享乐,不掉身价。
宋清辞安抚道“想来陆世子只是去听乐曲的,蓁蓁你先别生气。”
一旁的周修林也跟着劝慰,“臣有幸跟着陆世子去过菱云轩,陆世子是有分寸之人,通常去那里只是听些乐曲,公主尽可放心。”
裴云蓁脸上的怒意淡了许多,“周大人也去过菱云轩”
“去过几次,不过是跟着一些同僚一起去的,去那里多是为了有个雅致的地方商议公事。” 周修林坦诚的回答。
裴云蓁又问道“那陆怀瑾常去哪里吗”
周修林轻咳一声,“陆世子偶尔会去那里。”
裴云蓁冷哼了一声,一听就知道周修林这是在为陆怀瑾打掩饰。
周修林看向宋清辞,解释道“公主知道我的家境,断然没有闲银在菱云轩一掷千金,通常是同僚们请客,我才跟着去的,也绝没有和那里的姑娘有什么接触。公主若是不愿意,以后我就不去那种地方了。”
宋清辞浅浅一笑,“你既然是去和同僚们商议公事,我有何生气的只要不在菱云轩里做什么逾矩的事情,去那里也是可以的。”
听到这番话,周修林注视着宋清辞,出了神,按理说,他该为宋清辞的大度知礼感到高兴,可是,宋清辞已经接受了他的情意,对他去菱云轩这件事却无动于衷,没有一点儿生气。
宋清辞没有发现周修林的异样,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在这里陪着蓁蓁,不能和你一起去看幻术表演了。”
裴云蓁还在生气,宋清辞自然不能留她一个人待在这里生闷气。
周修林回过神,“没关系,以后还有许多这样的机会,那我先去找其他同僚。”
虽然周修林有些遗憾,但他知道宋清辞和裴云蓁交好,宋清辞肯定是要安抚和开导裴云蓁的。
今个是端午佳节,他期盼着收到宋清辞亲手做的长命缕,还期盼着和宋清辞在一起,两人像那些两情相悦的男女一样出去约会。可惜,宋清辞给他做的长命缕偏偏今天早上找不到了,又出了裴云蓁这档子事,这些期盼通通不能实现了。像天公不作美一样,偏偏赶在今日出了岔子。
等周修林离开曲江楼之后,裴云蓁心里的闷火下不去,“清辞,原来陆怀瑾一直在瞒着我,要不是周修林那样说,我根本不知道他去过好几次菱云轩。哼,表面上说只喜欢我一个,仗着我在宫里见不到他,无法知道他的踪迹,竟然去那种场所。说什么只是听姑娘弹曲,怕是没少和那里的姑娘眉来眼去”
宋清辞宽解着,“蓁蓁,你先消消气,周修林不是说了嘛,陆世子没有对不起你的举动。”
裴云蓁撇了撇嘴,“周修林很明显是在为陆怀瑾打掩饰,就算他去菱云轩只是听曲,那和谢柔又是怎么回事若是他不去招惹谢柔,谢柔干嘛要亲手做长命缕送给他”
谢柔是谢尚书的女儿,之前太后曾挑选谢柔进宫当宋清辞的伴读,但是谢柔骄矜自傲,不愿当一个前朝公主的伴读,当众拒绝了,后来宋清辞再也没有见到过谢柔,没想到,她倒是和陆怀瑾扯上了关系。
宋清辞拉着她的手,“蓁蓁,你听我说,你别生气,气着自己多划不来呀不管陆世子有没有对不起你,咱们俩在这里思来想去,也只是白费功夫。待会儿你见到了陆世子,好好问一问他这些事,看他怎么说。”
裴云蓁冷静下来,“你说的对,陆怀瑾要真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生气也只是对自己的身子不好。不过,就算我去问他谢柔和菱云轩的事情,陆怀瑾也未必会说实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寻思着,还是要亲自去菱云轩看一看,我才放心。”
宋清辞有些意外,“去菱云轩”
她倒是不反对裴云蓁去菱云轩,这种事情确实要亲眼瞧一瞧才可以拔掉心头的那根刺,只是,裴云蓁是公主,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怎么也不能去那种地方。
裴云蓁拉着她的手臂晃啊晃,“对,我要去菱云轩,不然我才不信陆怀瑾的话。清辞,你陪着我一道去吧”
眼看裴云蓁铁了心要去菱云轩,宋清辞又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只好无奈应下。
不过,她和裴云蓁是公主,又还未出阁,自然要注重声誉,不可大摇大摆的去菱云轩。两人换了一身不太华贵的衣裙,又用素色面纱遮面。
宋清辞身上的衣裙并不贵重,白色的面纱遮掩了大半面孔,可这样别有一番风情。裸露在外的杏眸,恍若遍撒银辉的湖泊般盈盈动人。
换衣服的时候,裴云蓁问道“清辞,周修林去菱云轩,你不生气吗”
宋清辞道“他出身一般,虽然成了状元,可在官场上只会做学问是不行的,去菱云轩,也是为了商谈公事以及与同僚打好交情,我可以理解的。”
周修林文采出众,可官场上岂是只靠文采就可以出头的,宋清辞虽然没有想到周修林也去过菱云轩,但她并不生气。
裴云蓁注视着她,“话虽这样说,可是,你真的喜欢周修林吗”
宋清辞一怔,“为何这样说”
裴云蓁一副很有经验的口吻,“陆怀瑾去菱云轩,我明知道他没做对不起我的举动,但我还是非常生气,我绝不可能忍受他去那种不正经的地方,因为我喜欢他,我会嫉妒、会吃醋,我不想让他听别的姑娘弹曲。可是你呢你要让周修林当你的驸马,却对他去菱云轩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生气,你心里真的喜欢他吗”
宋清辞沉默着没有出声,不错,周修林去菱云轩,她并不觉得生气。别说周修林只是跟着同僚一起去商议公事,就算他和菱云轩的姑娘发生了什么关系,宋清辞应该也不会心生怒火,而是会很冷静的评估她要不要继续和周修林走下去。
归根究底,还是她不喜欢周修林,所以她不在意周修林有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裴云蓁趁机又道“清辞,三哥对你的情意,我也是知道的。如果把周修林换成三哥,三哥背着你去了菱云轩,让那里的姑娘伺候她,你会生气吗”
葱白的手指绞在一起,宋清辞咬着唇,虽然没有回答裴云蓁的话,可她心里十分清楚,她会生气的,也会吃醋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不管你和三哥能不能在一起,但是清辞,我希望你能给三哥一个机会。周修林未必是适合你的那个人,你不喜欢他,却要跟着他过一辈子,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吗”
裴云蓁觉得自己可真是太子的好妹妹,哪怕陆怀瑾疑似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还趁着机会撮合宋清辞与太子。若是最后宋清辞没有成为她的嫂嫂,可真是浪费了她的一番苦心。
让荔枝和其她宫女在门口等着,宋清辞和裴云蓁进去菱云轩,里面装潢很是清雅,处处透着雅致,若不是知道里面别有洞天,这处倒是个听曲的好地方。
宋清辞和裴云蓁用面纱遮面,全身上下的打扮并不华贵,但两人身上的气韵是无法掩饰的,行走时纤腰微步,款款而行,肌肤莹润似雪,杏眸盈盈,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裴云蓁直接冲菱云轩的小厮问道“陆国公府陆世子在哪个包间”
小厮道“不好意思,客官,这里不可泄露各位客人的房间和隐私。”
这种事情小厮见多了,来这里的大多是男子,男子来这里寻欢作乐、听曲放纵,姑娘家来这里,大多是来捉奸的。这里的客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一个也得罪不起,所以菱云轩并不会告诉其他客人的消息。
裴云蓁气的够呛,刚想摆明自己的身份,宋清辞拦着她,将她拉到一边,“ 蓁蓁,最好不要暴露身份,咱们找一找再说。”
若是被别人知道宋清辞和裴云蓁来到菱云轩,恐是会损她们俩的声誉。
宋清辞朝楼上看去,打量着菱云轩的布局,这里每一层都不一样,比如第一层就是听曲的,楼层越往上,装修的越雅致,低调中透着奢华,依照陆怀瑾的身份,他肯定就在最上面那两层,只是不知在哪一个房间里。
突然裴云蓁拉了拉她的袖子,“清辞,你瞧,谢柔也来了。”
宋清辞看过去,谢柔不似她们二人这样没有头绪,而是直接上了楼。
宋清辞想了想,拉着裴云蓁过去,“走,咱们跟着她。”
裴云蓁反应过来,心头的怒火又涌上来,“刚才谢柔鬼鬼祟祟的给陆怀瑾送长命缕,这会儿又来菱云轩,肯定也是来找陆怀瑾的。”
宋清辞免不得又安慰她一番,两人跟在谢柔身后,谢柔直接去到了最顶层,在一间屋子前停下。
之间谢柔叩了两下门,拖着调子,像刚刚吃了一大罐蜜糖那样,“陆世子,我是谢柔,我可以进去吗”
听到谢柔娇滴滴的声音,宋清辞和裴云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打了个恶颤,谢柔平日说话可没有这么矫揉造作。
屋子里,琴音停下,陆怀瑾眉头拧的死死的,很有求生欲的朝一旁看去,“殿下,我真的和她没有关系。有一次,她在街上遇上了几个无赖,恰好被我遇到,她毕竟是谢尚书的女儿,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出于好心,我将那些无赖赶跑了。就这样,她非要缠着我,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蓁蓁的事情。”
裴行璟眉峰微挑,“ 你惹出的事,你自己解决。”
陆怀瑾皱着眉,“ 谢姑娘,望你自重。我已有心爱的姑娘,过不久会去求皇上赐婚。”
陆怀瑾这话可谓是十分直白,没有给谢柔留一点儿念想,可是谢柔这个姑娘和一般姑娘不一样,没有世家贵女的修养和体统。
她的父亲是六部尚书之一,她又是家里最受宠爱的姑娘,养成了她骄纵的性子。
陆怀瑾长相英俊,身躯魁梧高大,年纪轻轻更是武艺高超,那一日谢柔在街上遇到无赖,是陆怀瑾保护了她,从那时候起,谢柔就喜欢上了陆怀瑾。
陆怀瑾与裴云蓁的事情,谢柔有所耳闻,可她并不觉得陆怀瑾能和裴云蓁走到一起。
今个是端午节,她特意亲手做了一条长命缕,想送给陆怀瑾。当然,陆怀瑾并没接下,可是她仍没放弃,又打听到陆怀瑾在菱云轩,决定趁热打铁,将自己的爱慕之情告诉他。
谢柔只打听到陆怀瑾在菱云轩,所以她以为屋里只有陆怀瑾一个人,并不知道太子的存在。
她并没有就此离开,隔着门,厚着脸皮道“陆世子,即便你喜欢长乐公主,可成了长乐公主的驸马后,你难道不考虑你的仕途吗你是武将,若是成了驸马,是不可能手握实权的,只能当一个武散官。你是陆国公府唯一的世子,陆府日后风光与否全在你身上,国公爷怎会甘愿让你当一个武散官还有,本朝公主是可以豢养面首的,长乐公主是太子的胞妹,即便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只能白白忍受。陆世子,你真的愿意吗”
“陆世子虽然在大宴建立的时候立了不少功勋,然陆府到底根基不稳。可是我不一样,我是真的喜欢陆世子,若是陆世子愿意娶我为妻,我父亲定会在仕途上祝你一臂之力。”
屋子里,陆怀瑾皱着眉,沉沉出声,“谢小姐,我还是那句话,望你自重,你若是再做出这样的事,我会将这件事情告诉谢大人,问一问他是怎么教女儿的。”
谢柔一张脸瞬间通红,眼眶噙着泪,饶是她面皮再厚,也觉得难堪。陆怀瑾软硬不吃,她只得离开。
一旁的宋清辞和裴云蓁自然听到谢瑶这一番话,裴云蓁气的眼眶都红了,抢人抢到她头上来了,关键她还什么都没做呢,谢柔就已经想到她豢养面首的事情了。
宋清辞注意着裴云蓁的情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别气。”
裴云蓁是个爆脾气,她直接走过去,嘲讽的开口,“你还有没有世家小姐的德行你害不害臊啊”
裴云蓁带着面纱,谢柔没有认出她的身份,只以为她是菱云轩的姑娘。
刚好谢柔是骄纵的性情,听到裴云蓁这讥讽的一番话,她也来了气,轻蔑的道“你什么身份,不过是菱云轩人尽可夫的姑娘,轮得到你这样说我”
“人尽可夫” 就像热油锅进了一滴水一样,裴云蓁简直要气炸了,她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女子,“你不是上赶着喜欢其他男子吗我该让你尝尝人尽可夫是什么滋味,脸比城墙还要厚,该让别人好好看看谢家小姐是什么样的女子。”
“你” 还没有人对谢柔说话这样讥讽的话,谢柔狠狠推了裴云蓁一下。
谢柔用的力气可真不小,裴云蓁猝不及防,整个身子往后踉跄。
宋清辞见势不对,赶紧上前扶着裴云蓁,防止她摔倒。
看到宋清辞,谢柔将怒火转移她身上,又下狠手推了她一下。
别说,谢柔的力气还挺大,跟她的名字一点儿也不相符。宋清辞本就两手扶着裴云蓁,没料想又被谢柔重重推了一下,身子不由得往后踉跄,沉闷的“砰”一声,猛然摔倒在地。
这一下她摔的可不轻,手心和脚踝处传来阵阵刺痛。
屋里的陆怀瑾和裴行璟怎么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么一场闹剧,两人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即推开门出来。
哪怕宋清辞用面纱遮面,裴行璟还是一眼认出来是她。
裴行璟脸色冷下来,快步朝她走去。
裴云蓁赶紧蹲下身,扶起宋清辞,“清辞,你怎么样”
宋清辞脸色有些白,勉强坐起来,手心破了皮,脚踝处的疼痛更甚,一动就痛,“我脚踝受伤了。”
陆怀瑾跟在太子后面,急切的叫了一声,“蓁蓁,平宁公主。”
“陆怀瑾,三哥。” 裴云蓁抬头看去,急急忙忙的唤着,“三哥,清辞脚踝受伤了。谢柔使劲推了我一下,清辞过来扶着我,不料,谢柔又对清辞动了手。”
看到太子,谢柔一张脸由红转白,脸色傻白,身子也不禁颤抖起来,她这才认出来宋清辞和裴云蓁的身份,不仅如此,太子也在这里。
裴行璟大步走过来,走到谢柔身边时,视线如泛着冷光的刀刃般锋利,沉声道“ 当着孤的面,对两位公主动手,谢家的女儿就是这么胆大妄为、藐视天威若平宁公主有什么好歹,孤让你用你的一条命当做赔礼。”
谢柔脸上血色全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哆嗦着,“殿下饶命,臣女不是故意的,臣女并不知道这是平宁公主和长乐公主。”
裴行璟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到宋清辞身边。
太子身后的陆怀瑾一脚狠狠踹在谢柔肩上,伴随着一声痛呼,谢柔整个人飞出去,然后重重砸在地面上,她的骨头像碎成块一样,一动也不能动,钻心的痛传入四肢百骸
裴行璟眉头微皱,“ 可以走路吗”
“殿下” 因为疼痛,宋清辞咬着唇,轻轻摇摇头。
隔着衣衫,裴行璟粗略检查了下宋清辞脚踝处的伤势,皮肉伤养几天就好了,主要是怕伤着骨头。
裴行璟轻轻捏了一下,“这里痛吗”
杏眸蕴着晶莹的泪珠,宋清辞眸子湿漉漉的,小脸也失了血色,“痛。”
裴行璟轻轻皱眉,看来是伤着骨头了。
裴行璟打横将她抱在怀里,稳稳当当的朝前走去,“别怕,回宫是来不及了,我带着你去医馆。”
被裴行璟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裴行璟的怀抱很温暖,给人安全感,连带着宋清辞脚上的刺痛都缓和了不少。
她轻轻“嗯”了一声,不由自主的紧紧环着裴行璟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胸膛,眼眶里的泪珠沿着脸颊淌下来。不知怎么回事儿,明明她可以忍受脚踝处的疼痛的,可是一见到裴行璟,情不自禁就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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