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宫冷清落败, 但环境很是宁静, 宋清辞不是伤春悲秋的性子, 来到宜春宫是她自己的选择,那她就不会被难过和怅惘的情绪所裹狭。
猛然换了住处, 当天晚上她失眠了,这样一来, 第二天也起晚了。
等她盥洗之后, 早膳送来。
早膳自然比不上宫里精致,一小碗南瓜粥,一碟开胃小菜,一碟黄灿灿的咸鸭蛋,还有一碟千层饼, 不过宋清辞不挑食, 她本来就是穷人家长大的孩子。
宋清辞冲荔枝摆摆手, “荔枝,你也坐下用膳。”
荔枝推让,“这怎么行,小姐, 您吃吧。”
宋清辞推着她坐下,“到了这里, 就不讲究那么多规矩了,你的膳食估计更简陋,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东西,以后啊, 咱们两个一起用膳,这样才吃得香。”
“好。”荔枝这次没有再推拒,自家公主的心态真的很好,不管身处什么样的环境,总是很平和阔达。
等用过了早膳,宋清辞让行宫的宫女带路,她沿着整个行宫转了一圈,毕竟这是她以后要长久生活的地方,不能不了解。
前朝皇亲和当今圣上都不来这里避暑,宜春宫彻底荒废了,小花园里的花啊、草啊都恹恹的,只有寥寥几株花,一看就是没有人精心打理。
若她以后只能待在行宫,那宜春宫就是她要待一辈子的地方,宋清辞朝负责侍弄花草的太监要了一些种子,有花种,也有菜种。在宜春宫待着没事做,宋清辞干脆试着自己中了几畦菜种和花种。
荔枝将绿豆汤递给她,“公主,你累不累?”
宋清辞用帕子擦了擦鬓角,两靥泛着浅浅的红,“不累,在宫外的时候,我常常跟着我娘一起种菜。”
因着白天运动了,当天晚上宋清辞很快就睡着了。第三天,宋清辞又准备在院子里搭一个葡萄架子,这样等到盛夏的时候乘凉非常方便。
起初宋清辞被皇上幽禁在宜春宫的时候,行宫里那些宫女、太监私下都在等着看宋清辞的反应,一个年龄不大的姑娘,陡然遇上这样的变故,肯定得哭哭啼啼几天。没想到这位平宁公主倒是个另类,不哭也不闹,天天将小日子安排的充实极了。
陈得培也在注意宋清辞的动静,宜春宫一直没有贵主来这里避暑,他身为行宫的太监总管,在行宫里就像一个山大王。
陡然来了个宋清辞,如果她是享乐跋扈的性子,那还真是个麻烦。不过当他看到宋清辞张罗着种花、种菜、搭葡萄架子,不由得生出几分诧异,他还真没想到宋清辞原来是这样平和自如的性情。
傍晚绚烂的晚霞染满半个湖泊,宋清辞正在欣赏池子里的芙蕖,碧叶红莲旁,女郎亭亭玉立,桃腮玉面。
陈得培在不远处看着宋清辞的侧影,心头生了邪念。他虽然是阉人,可他不将自己当成太监,行宫里的不少宫女都被他弄上过床榻,这位平宁公主那一身肌肤,白的晃人眼,似是能掐出牛乳来。
皇上将她幽禁在宜春宫,那就是让她自生自灭的意思。皇上不管她,这几日又没有宫里的人前来过问,就算陈得培玷污了这位前朝公主,宋清辞为了维护声誉,也不敢声张出去。像宋清辞这样身份高贵的女子,哪是那些宫女可以比的,玩/弄起来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陈得赔决定,再等几天,若还是无人来宜春宫过问宋清辞的消息,那他就想办法将宋清辞弄到手。
外面传来动静,宋清辞不解的道:“荔枝,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荔枝端详了一下宋清辞的神色,怕惹宋清辞难过,低声回答,“公主,今日是七夕。”
宋清辞恍然,原来是七夕佳节啊,这荒凉的行宫也有了几分热闹的气息。行宫的规矩并不严格,那些小宫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偷偷摸摸的去会情郎。
想起裴行璟,酸涩和惆怅涌上心头。原本宋清辞以为今年的七夕可以和裴行璟一起度过,然而世事莫测,现在她待在行宫里,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踏出宜春宫。
荔枝安慰的开口,“公主,太子这几日没有来行宫,肯定是被政事缠了身,等他得闲了,一定会来行宫找您的。”
宋清辞不在意的轻轻一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太子来不来行宫,我都不在意,也不怨恨他。”
她和裴行璟在一起,他们两人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皇上从中作梗,怨不到裴行璟身上。
她的人生还很长,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是要活下去的。即便以后一辈子只能待在行宫,宋清辞也不会自怨自艾的过日子,等过了几年,皇上忘记了她这号人,她决定找机会逃出宜春宫。
行宫这里晚上气温冷凉,宋清辞贪凉,轩窗开了一整夜,再加上第二天气温骤降,瓢泼大雨轰然而泄,宋清辞受了风寒。
荔枝将煮好的姜汤递给宋清辞,手背碰了碰她的眉心,脸色焦急起来,“小姐,您眉头很烫,我去找陈得赔,让他从外面找一位大夫为您看病。”
皇上不来宜春宫,这里有没有嫔妃,宜春宫原先的大夫不愿待在这里,陈得赔也没有再找一个大夫来,若是宫女、太监生了病,自己熬不过去,只能等死,所以这么大个行宫,竟没有一个可以看病的大夫。
宋清辞身上没什么力气,“ 陈得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若是不愿意请大夫,你带上我的那根碧玉簪子,待会儿给他。”
荔枝不舍得,“公主,咱们匆匆忙忙来到行宫,本来就没带什么珠簪和金银。若是把碧玉簪给了他,您就没有多少首饰了。”
宋清辞轻轻一笑,虚弱的开口,“无妨,这都是外物。”
“若是早知道要来到行宫,奴婢肯定将攒下来的金镯子、金锞子全都带上。” 荔枝叹口气,拿上了宋清辞的那根碧玉簪,但她不打算动用这跟簪子,自家公主在行宫里没多少首饰,就算是要贿赂陈得赔,她有一根金簪子。
“陈公公,我家公主受了风寒,还发热了,请陈公公请个大夫过来。”
陈得赔掀起眼皮子打量荔枝一眼,“ 天色阴沉沉的,外面还下着大雨,哪有大夫愿意过来?”
在别人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荔枝将自己的金簪子递过去,说着好话,“陈公公,我家公主病的厉害,耽搁不得,劳烦您派人跑一趟,肯定有大夫愿意出诊的。”
陈得赔并不接过那根金簪子,拿腔作势,“圣人将平宁公主幽禁在行宫里,咱家怎么知道平宁公主是不是真的生病呢?若平宁公主故意借着看病的由头和外面的人联络,出了岔子,咱家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荔枝脸色冷下来,“若是公主有什么好歹,耽误了诊治,陈公公可是能担起这个责任?”
宋清辞在行宫待了有四五天了,之前陈得赔有所忌惮,担心宫里的太后或是裴云蓁说服皇上收回命令,将宋清辞带回宫。可是一连几天过去,宫里并没有人来过问宋清辞的消息,看来是彻底将宋清辞幽禁在宜春宫了。
陈得赔本来就对宋清辞生了邪念,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那就请平宁公主等一等,就是要请大夫,也得等咱家将公主生病的事情禀告给皇上。再说了,公主金枝玉叶,岂能随意由宫外的大夫看病?”
宋清辞生了病,没有反抗的力气,他打算今晚就去宋清辞的房间。
明摆着陈得赔是故意不请大夫,荔枝提高了声调,“皇上将公主送来宜春宫,可没有下令允你们这些下人苛待和不敬公主。等你去禀告皇上,万一我家公主病势加重,就算是有几个你,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陈得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咱家只听命于皇上,什么事情都得按照流程来。”
荔枝气冲冲的回去,一见到宋清辞,不禁哭了起来,“公主,奴婢没用,陈得赔那个狗东西非说要先将公主生病的事情禀告给皇上,再给公主请大夫。”
宋清辞叹口气,陈得培在宜春宫只手遮天,看她失势了,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强打起精神,“那你去厨房那里看看有没有桂枝、芍药、炙甘草、生姜和大枣,做一碗桂枝汤,我趁热服下,然后发汗,可能会退热。”
荔枝急急应下,“奴婢这就去。”
从进宫起,宋清辞就经常看医书,起初她是想着等去了东突厥和亲,东突厥乃苦寒之地,突然去到那里会水土不服,或是平常生了病,来不及找大夫的话,她可以为自己诊治。她过过苦日子,知道多看医书是有好处的。这不,这就派上用场了。
幸亏她懂些医术,虽然不能为别人诊治,但风寒之类的小病,只要不严重,她还是有办法为自己治疗的。
桂枝汤解肌发表,荔枝熬了一碗给宋清辞送来,宋清辞一口气喝了之后,盖紧被子发汗,“等过两个时辰,你再熬一碗桂枝汤给我送来。”
荔枝将轩窗关的严实,“好,公主你睡一会儿吧。”
两个时辰过去后,宋清辞又喝了一碗桂枝汤,身子还是热热的,浑身无力,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只看喝的这碗汤药待会儿会不会起作用。
*
宋清辞不知被皇上送到了哪里,太后和裴云蓁急的不得了,太后不插手前朝和后果的事情,她们俩找不到宋清辞的踪迹,只能盼着裴行璟快点回来。
裴行璟被皇上故意派去商州办差,他办完差事之后没有一丝停留,即刻赶回上京。
离开上京的时候,他特意留了人手注意宋清辞的动静,裴行璟知道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他肯定会召见宋清辞,当着她的面说些难听的话。可他断没想到,皇上会残忍的直接将宋清辞幽禁在宜春宫,一辈子不许她出去。
裴行璟如常的向皇上回禀差事完成的情况,皇上默了片刻,组织好语言,“朕将宋清辞送到了一处地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朕告诉她,要不然她主动当你的太子侧妃,要不然就出宫,一辈子不和你见面。她毫不犹豫做了第二种选择。依照她的身份,当一个太子侧妃已是天大的荣光,她还不愿意,此女所图甚大,心里并未有你,你万不可被她蛊惑心神。”
“朕已经定好了太子妃的人选,让礼部挑个良辰吉日,朕就下旨。父皇都是为了你好,你以后就会明白的。儿女情长不过是一时云烟,各方面配得上你的女子,才是最适合你的。”
裴行璟修长的手指渐渐攥紧,眸中尽是冷意,他为皇上处理差事,几日几夜奔波回来,心爱的女子却被他的父皇亲手送出了宫。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绝不退让的强势,“儿臣唯愿娶宋清辞,太子妃也只会是宋清辞。”
皇上呵斥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他绝不同意一个前朝公主成为大宴的太子妃,“朕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你好,可你是怎么做的,一回来就和父皇动嘴,你当真要因为一个宋清辞而埋怨父皇吗?朕困了,你回去吧。”
裴行璟面色很是冷淡,大步出去紫宸殿,皇上所谓的为他好,就是直接将他放在心上的姑娘一辈子幽禁起来。
太后和裴云蓁不知道宋清辞在哪儿,可他早就派人注意着宋清辞的动静,裴行璟冷声吩咐,“去宜春宫。”
明月掩映在乌云中,滂沱的大雨渐渐停歇,地面上深一滩浅一滩的积水,马车飞快的压过积水,朝宜春宫驶去。
宋清辞睡的正熟,外间的荔枝忙碌了一整天也昏睡过去,陈得培偷摸进宋清辞的房间,眯着眼睛,打量着她姣好的睡颜,美人就是美人,哪怕是生了病,也是如西子捧心般我见犹怜。
沉重的脚步声在屋里响起,宋清辞听到动静,不由得由睡转醒,她缓缓睁开双眸,只看见陈得培那让人恶心的一张脸。
眼看宋清辞醒了,陈得培垂涎的目光直直看着她,“平宁公主不比从前矜贵,娇花一般的姑娘,一辈子关在这荒凉的宜春宫,连个外人都见不到,生了病也找不到大夫,咱家可真是心疼公主。若是公主愿意让咱家贴身伺候你,咱家保证,公主要什么,咱家就给什么,就算比不上宫里富贵,也能让公主过上舒坦的日子。”
宋清辞胸前的圆润因生气而起伏,苍白的脸色多了些红晕,喝道:“你个狗东西,给本公主滚出去,也不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本公主就算一辈子出不去宜春宫,也有法子整治你。”
陈得培肆无忌惮的笑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咱家瞧公主是个聪明人,何苦一辈子孤苦寂寞的待在宜春宫呢?再说了,公主不愿意,可公主一日出不去宜春宫,那就一日逃不出咱家的手掌心。”
宋清辞声音很冷,像泛着冷光的刀子,“ 你已经成了个阉人,不想再当一个死人吧?”
陈得培脸上的笑意淡下来,阴沉的盯着宋清辞。
*
裴行璟到达宜春宫,宫门口有几个守夜的太监,刚下过一场雨,天上的乌云还没散去,夜幕沉沉,看不清东西。其中一个太监提着灯笼,被扰了好梦,他嘴里嘟囔着骂了几句,一副不耐烦的口气,“来者何人?”
盛厉道:“太子殿下要进去宜春宫。”
“太子?” 那太监像听到了笑话似的,“太子怕不是尝着温香软玉的滋味,左拥右抱,怎会半夜来宜春宫?你说你是太子,那我还是天王老子呢。”
盛厉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敢对太子不敬。”
提着灯笼的太监将灯笼往上提了提,身子打了个颤,当即跪下,“奴才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求太子责罚。”
裴行璟负手而立,冷声道:“ 打开宫门。”
盛厉出声,“没听见殿下的话?将宜春宫的大门打开。”
那太监抖着身子,“殿下,不是奴才不遵命,只是皇上有令,不许任何人进去宜春宫,奴才是听令行事,殿下不要让奴才为难!”
裴行璟冲一旁侍卫使了个颜色,那侍卫拔刀过去,架在提着灯笼的太监脖子上,冰凉的刀刃刺进他的脖子,温热的血液流出来。
那太监身子越来越抖,“殿下饶命,奴才这就开门。”
*
陈得培在宜春宫多年,整个宜春宫拿捏在他的手里,虽然他对宋清辞的那几句威胁有所忌惮,但他不认为宋清辞一个弱女子能要来他的命,他一步一步朝着宋清辞走近。
宋清辞使劲力气跳下床,拿起床头放置的茶盏,使劲砸过去,茶盏擦着陈得培的眉头飞过去,在他额头上划出几道血痕。他脸色越发阴沉,“我劝公主省些力气,别惹怒了咱家。”
宋清辞紧紧掐着手心,朝不远处梳妆台看了一眼,靠近梳妆台,一手背后,悄悄的将那根锐利的碧玉簪握在手里,“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让你没有命活下去。”
陈得培不以为意的道:“咱家有没有命活下去,公主说了可不算。”
屋子的门猛然被打开,裴行璟颀长的身姿大步进,眉宇间带着几分狠厉,尽显威严,他径直朝宋清辞走去。
陈得培脸色一白,赶紧跪下,“奴才拜见殿下。”
裴行璟眸光狠厉,一脚揣在陈得培肩膀处,他整个身子飞出去,沉重的砸在地面上。
裴行璟冷漠吩咐,“心怀邪念,对公主不敬,欺下犯上,剥/皮处死。”
陈得培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剥/皮处死,将背上的皮肤用刀子缓缓划开,然后拉扯,鲜血缓缓流出来,全身的皮肤和肌肉分离,这个死法光是想一想就让他觉得恐惧。
这时候他才彻底的感觉到害怕,不停的磕头,“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
他又对着宋清辞磕头,膝盖蹭着地面去到宋清辞面前,“平宁公主,奴才有罪,奴才知错了,求公主饶了奴才一命。”
宋清辞不为所动,“你的命与我何干,我不是说过要让你当一个死人吗?”
她只是看着性子温和,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可这不意味着她可以原谅陈得赔,要他一条狗命,也算是为民除害。
裴行璟摆了下手,盛厉捂着陈得培的嘴,将他带出了屋子,剥/皮的时候特意让行宫的宫女、太监都看着,以此给他们一个震慑。
屋子里只剩下宋清辞和裴行璟两人,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宋清辞静静的看着裴行璟,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太子了,太子眉宇间带着些疲惫,大半夜的来宜春宫,太子应该很累吧。
她慢慢的出声,“殿下,您不该来这里的。”
裴行璟眼眸湛黑,反问道:“为何不该?”
因着受了风寒,宋清辞嗓音有些哑,“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进来探望我,你硬闯进来,皇上肯定会生你的气,所以你不该来。”
裴行璟开了口,“你是我喜欢的姑娘,没有该来或不该来之说,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眼眶蓦然涌上泪珠,没有见到裴行璟之前,宋清辞以为她可以割舍下裴行璟,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待在行宫里的事实。这几天她下地种花草、搭葡萄架子、做绣工,她让自己忙碌起来,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裴行璟、去想那些她放不下的人。
可是今夜一见到裴行璟,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宋清辞才知道,她根本无法忘记裴行璟。
裴行璟走到她面前,温热的指腹温柔的擦掉她眼角的泪珠,将她抱在怀里,“对不起,清辞,我来晚了。”
宋清辞环上裴行璟劲瘦的腰,这几日那些委屈、难过全都不见,她只感觉到踏实和安心,她喜欢裴行璟,很喜欢很喜欢,“殿下,您没有来晚。”
“你生病了,清辞。” 宋清辞身子要比以前烫,裴行璟抱着将她放在床上。
经过刚才那一遭事,宋清辞提着心落下来,身子越发没有力气,“我受了风寒,还有些发热。”
裴行璟吩咐盛厉去请大夫,大夫很快就来了,为宋清辞把了脉,开了药。
荔枝刚才是被陈得赔下了迷香才没想过来,等她醒了之后,知道陈得培的所作所为,忍不住破口大骂,等知道他被剥/皮处死,这才觉得解气,这种人死不足惜。
她赶快给宋清辞熬了汤药,伺候宋清辞喝下,裴行璟捏着一块乌梅递过去,温柔的问道,“苦不苦?”
“苦。” 宋清辞柔柔的拉长调子,颇有撒娇的意味,“但是有殿下的梅子,就不苦了。”
荔枝在一旁看着裴行璟和宋清辞的相处,情不自禁露出笑,她悄悄的端着药碗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太子来了就好了,公主终于不用再被人欺负了,希望佛祖保佑公主以后都不会再受欺负。
裴行璟理了理宋清辞耳边的碎发,话里带着愧疚,“清辞,这几日我被父皇派去商州办理差事,所以没能及时来宜春宫。”
宋清辞握着他的手,摇了妖,“没关系的,殿下,其实我在宜春宫的日子还不错。我种了好多花种和菜种,还让人搭了葡萄架子。”
唇角漾着浅浅的笑,他的小姑娘,总是这么的温柔自若,这么的招人喜欢。
看着裴行璟面上的疲倦之色,宋清辞有些心疼“,殿下,夜深了,你忙碌几天都没好好歇息,快回东宫休息吧,你今夜处置了陈得赔,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撞上来了。”
裴行璟开口,“你还生着病,我不放心你,万一半夜你又发热了怎么办?”
宋清辞眨了眨眼睛,“荔枝会照顾我的。”
裴行璟戏谑的道:“荔枝照顾你,哪有你夫君照顾你贴心?”
好不容易见到宋清辞,他可不会再回去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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