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辞生产的时间刚好在春季, 十月怀胎, 她诞下一女。
产房外的裴行璟, 听到小娃娃洪亮的哭声, 不禁露出笑, “皇后如何?”
张医女回道:“圣上, 皇后娘娘身子无恙, 方才娘娘用力过度, 这会儿睡下了。”
裴行璟这才放下心,女子生产如过鬼门关, 裴行璟如今坐拥四海,可他最在意的, 是宋清辞的安危。刚才听到宋清辞在产房里的痛呼声, 裴行璟捏着一把汗,有那么一刻, 他甚至不想让宋清辞再受这样的苦。
张医女看了裴行璟一眼, 心里起了感概,皇上和皇后成亲已经两年时间了, 还是这样的恩爱, 方才皇后生产时,皇上恨不得冲进来陪着皇后。这会儿她抱着小公主出来, 皇上第一个问起的还是皇后娘娘。
从古至今, 痴情的皇上太少见,宫里的女人数不胜数才是常态,三宫六院, 七十二嫔,有些天子恨不得将所有的美人抬进后宫。
可是当今圣上,却只有皇后娘娘一个女人。张医女常常为宋清辞把脉,她更是可以感受到帝后两人间的感情,不是弄虚作假,平淡温馨而甜蜜。一个似水般温柔,一个如玉山般俊拔,互补又相配。
张医女回过神,“皇上,这是小公主,皇上可要抱一抱?”
裴行璟轻轻的接过小娃娃,女娃娃小小的一团,还没有巴掌大,抱在手里,像豆腐块一样,一碰即碎,裴行璟不敢用力,身子也僵硬起来。
这是他和宋清辞的孩子,眉毛和眼睛和宋清辞很像,裴行璟目不转睛的看着怀中的娃娃,眼睛里尽是柔情。
喜怒难辨的大宴君主,此刻脸上尽是笑意,裴行璟开怀的道:“这是朕的第一个公主,她的乳名就叫元元。”
元,起始也,代表着裴行璟的第一个孩子,也代表着所有的开始和希望。
宋清辞醒来的时候,看到裴行璟坐在元元的旁边,低声道:“元元,我是父皇,你母后睡着了,咱们不打扰她。”
宋清辞不禁笑起来,裴行璟一直是沉稳的性情,成了天子后,更是比以往有威严,很少见到他这样幼稚的时候,刚出生的孩子哪能听懂大人的话,可裴行璟还是和元元说着话。
小元元不哭也不闹,很是乖巧。早在之前,裴行璟就想要个女孩,他准备的那些粉嫩嫩的小裙子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宋清辞出声,“皇上。”
“清辞,你可感觉哪里不舒服?” 裴行璟去到她身边,将元元抱过来让宋清辞看一看,关切的问道。
宋清辞摇摇头,“还好,你别担心。”
裴行璟不放心,又召张医女过来为宋清辞诊治。这时候,元元突然低声哭了起来。
张医女解释道:“皇上无需紧张,小公主这是饿了。”
宋清辞听说母乳喂养对小孩子有好处,宫里自然准备了奶娘,但宋清辞想自己喂养,“皇上,我来喂元元吧。”
裴行璟没有立即答应,“你身子还没恢复。”
宋清辞开口,“没关系的,我身体没有大碍,元元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想亲自喂养她,好不好,皇上?”
裴行璟答应了,“但你不能逞强,还有几个奶娘在。”
喂养元元之前,需要通/乳。这个过程并不容易,小元元力气小,难受的是宋清辞。
裴行璟轻咳一声,“清辞,我来给你帮忙吧。”
宋清辞脸一红,虽然他们俩是老夫老妻,可自她怀有身孕后,没有和裴行璟有过房/事。不过小元元哭的厉害,宋清辞只能忍着羞意答应。
那雪/脯比之前还要挺立,好似雪中的一点红梅,触感绵软,裴行璟喉结滚动一下。
“好了,可以啦。” 宋清辞身子一颤,整个人似一汪春水。
裴行璟颇是不舍的直起身子,唇边泛着潋滟的水光,压下心头的燥热。
元元的满月礼无比盛大,裴行璟甚至大赦天下,为元元积福。
宫里没有一个皇子,宋清辞这胎又是公主,不少人以为裴行璟会生气,可看到裴行璟大赦天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出了月子,宋清辞身材恢复的很好,纤侬合度,除了那一对乳/儿圆润许多,其余的地方和以前一样,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有气韵。
当天晚上,裴行璟忍了这么久,冲宋清辞要了不少补偿,最后宋清辞累的眼睛都睁不开。饿久了的男人,可真是让人受不住,裴行璟这人就是个恶狼。
宫里多了个小娃娃,太后高兴坏了,天天都要来看望小元元,她整个人也精神许多。沈夫人更是准备好多婴儿的肚兜和小鞋子。
*
宋清辞生下元元不久,一些朝臣又开始上奏让裴行璟选秀,“陛下,皇嗣关系着大宴的延续,宫里只有一个小公主,陛下务必要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裴行璟淡声道:“朕未及而立之年,诸位爱卿不必过分忧心皇嗣之事。”
那些朝臣坚持:“皇上,皇嗣与国祚相连,宫里只皇后娘娘一人,难免有伺候皇上不周到之处,充盈后宫,开枝散叶,才可更好的伺候皇上。”
裴行璟沉声道:“ 皇后将臣伺候的很好,皇后是朕的发妻,陪在朕身边数年,她与臣一体同心,知朕之所想。若是皇后有伺候不周到的地方,那其她女子更没有入宫的必要。”
那些朝臣一怔,皇上这番话实在是让人意外。起初,皇上以为先帝守孝三年为借口,拒绝了选秀。可如今三年时间已过,皇上迟迟不选秀。观皇上刚才那番话的意思,像是只要皇后娘娘陪在身边。
这些朝臣当然不同意,他们可打算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呢,宫里只皇后一个女人,若是他们的女儿得了盛宠,这是整个家族的荣光。
裴行璟虽然年轻,可他的铁血手腕这些朝臣是见识过的,他们不敢逼迫裴行璟,转而对着沈太傅施压。
王尚书道:“皇后乃一国之母,该有国母的气韵和责任,应该主动为皇上开枝散叶。沈太傅,皇后年轻,想不到这些事情,还需要沈太傅多多提醒皇后。”
沈太傅面色如常,宋清辞是他的宝贝女儿,他一生无愧于其他人,却独独对不起宋清辞,他也有私心,希望宋清辞不必和别的女人争宠。
沈太傅悠悠然出声,“皇后虽年轻,打理后宫井井有序,不曾出一丝纰漏,更是主动节省后宫用度,以充盈军费。若是王尚书觉得皇后有不周到之处,子不教父之过,那这是老夫的失职。皇上,老臣请求辞官。”
王尚书怔愣起来,怎么就扯到辞官的事情上了呢?沈太傅是三朝老臣,在朝中很是有威望,若是沈太傅因着此事辞官了,王尚书必定会被其他臣子还有那些读书人唾骂的直不起脊梁骨。
王尚书赶紧道:“沈太傅严重了,在下绝不是这个意思。”
沈太傅觑他一眼,“那你是什么意思?”
王尚书一噎,说不出话来。
裴行璟的声音在大殿响起,“皇后恭谨俭约,雅性宽仁,宜母天下,乃天下女子之楷模,为朕诞下公主,与朕互相扶持,贤淑温婉,颇有孝心,未有不周全之处。沈太傅肃正清明,皇后亦是如此。皇后曾数次提起选秀一事,是朕不同意。”
裴行璟这番话是在为宋清辞正名,王尚书脸色白了白。原来是皇上不愿选秀,不是皇后从中阻挠。
又一朝臣开口:“皇上为何不同意?”
裴行璟道:“ 外有周边番邦对大宴虎视眈眈,内有万民需要朕负责,海清河晏并非易事。选秀费财费力,若是将选秀的银子,用在修建水利上,该是万民受益。”
裴行璟这样说,这些朝臣自然不敢反对,“即便不选秀,也可以在上京挑选德行兼备的闺秀来伺候皇上。”
裴行璟气定神闲的道:“ 朕认为德行兼备的女子,唯皇后一人。诸位爱卿若是觉得哪家闺秀,比之皇后还要德行兼备,可以提出来。”
这下子那些反对的朝臣再也开不了口,他们当然不可能吹捧自家的女儿比皇后还要德行兼备。他们算是看出来了,不管他们怎么说,不想选秀的是皇上。
裴行璟神色淡淡,声音里透着让人臣服的威仪,“皇嗣宜精不宜多,朕与皇后身体康健,早晚会诞下皇嗣,不劳各位爱卿费心。朕之精力,惟愿用在国事上,而不是日日要操劳后宫之事。西突厥、薛延陀、高句丽妄图进攻大宴,前不久黄河再次决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要处理的事情有许多,以后选秀一事不必再提。”
沈太傅以及沈清远父子俩很有默契的附和道:“皇上英明。”
这样一来,其他朝臣不敢再说一句反对的话。
若是个守成软弱的君主,这些朝臣当然可以逼着皇上选秀。可当今天子,不是好拿捏的,裴行璟推翻前朝,平定天下,又带兵消灭了东突厥,手段强势而高明,他不愿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逼着他改变主意。
一年又一年,皇上迟迟不选秀,以王尚书为首的朝臣纵然不满意,可也不敢多说什么,大宴国力越来越强盛,商贸越来越繁荣,不少寒门子弟有读书的机会。他们渐渐想明白了,宫里有皇后一个女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其他朝臣的女儿也进不去宫,大家都一样。
一晃眼,元元三岁了,活生生就是宋清辞幼时的模样。她个头比同龄人要高一些,脸蛋带着婴儿肥,细眉弯弯,眸子圆圆的,宛若刚被清水洗涤过的葡萄,睫毛翘密密的,像精致的小扇子,小唇也是粉嫩嫩,白皙的肌肤让人忍不住触碰一下,白里还透着好看的粉。
看着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实则小元元可没有那么听话,她常常趁嬷嬷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到外面,去观察地上的蚂蚁,或者去扑蝴蝶,只是她个头太小,根本就够不上蝴蝶。
元元悄悄跑到了外面,她身边的奶嬷嬷急出了一头汗,赶紧四处寻找。
别看元元个头小,可她从小活蹦乱跳,腿脚比同龄的孩童要利落许多,有一次她趁身边的嬷嬷不注意的时候,哒哒跑到了紫宸殿。
当时一些大臣在与裴行璟商议国事,乌压压站了一群人,元元却一点不怕生,她哒哒的跑进紫宸殿,冲着那些朝臣弯起了眸子,嘴甜的称呼着爷爷,还拿出腰间小锦囊里的松子糖,挨个给那些朝臣分了一块儿。
元元踮着脚,带着福窝窝的小手捏着松子糖,奶声奶气的道:“松子糖甜甜的,母后不许我多吃,爷爷,您也尝一尝,好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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