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上弦之五不对称

    第三十一章上弦之五不对称

    黑死牟收刀离开,带着他满溢的战意与杀意一起。

    如果不是一边还站着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炭治郎恐怕会就这样跌坐在地上。他已经面对过上弦之六,但上弦之一的实力甚至还要强上数倍。自战国时期开始,从未有一天懈怠过剑技训练的恶鬼比炭治郎能想象到的任何鬼都强大、且强大得多。

    而鬼舞辻无惨比他还要强。仅仅是这个认知就足以令人恐惧。

    不,不能任由恐惧限制自己,不管是上弦之一还是鬼舞辻无惨,最终都将由鬼杀队来斩杀。将千年的噩梦终结于他们的时代,这就是炭治郎与所有剑士的梦想。

    令人费解的是上弦之一居然就这样离开了,在明明能杀死自己的情况下,甚至都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伤口,好像纯粹就是为了逼自己用出所有的刀型给他看一遍似的,又好像对自己最后使出的火之神神乐有什么心结。

    炭治郎闻到了,掩藏在层层叠叠的血腥味下面、却始终萦绕不散的悲哀的味道。

    但现在并不是好奇上弦之一究竟有什么故事的时候,也难以分心关注别的事情。炭治郎忽略掉身体各处由于过度使用呼吸法导致的酸痛,将刀尖对准仍站在林间,好像对黑死牟的离去毫不意外、也一点都不惊慌的下弦之六。

    他身边跟着的是先前在无限列车事件结尾见到过的红发男人。这与炭治郎第一次见到鬼舞辻无惨与人类同行的场景完全不同,鬼舞辻无惨将自己隐藏在人类中间却从未付出过真心,他身上浸透了谎言与恶意的味道。

    太宰治每次与人类同行却不同。尤其是这名被称为织田作的男人,与太宰之间充满了无言的默契。

    就战力方面来讲,织田作之助是个不会呼吸法的普通人类,太宰治是个并不擅长战斗的下弦鬼。而炭治郎已经闻到了由紫藤花之家的方向飘来的微弱气息。是同伴们正在朝这里赶来。

    织田作带走他之后,祢豆子发现了哥哥的消失叫醒善逸与伊之助,善逸又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战斗声。音柱与还未离开的风柱于是也跟着出来,找到了正在林中对峙的太宰治和炭治郎。

    情况急转直下,上弦之一因为不明原因竟然丢下了他本来要保护的人离开,导致太宰直接暴露在两名柱面前。

    尤其是风柱不死川实弥,被太宰牵着鼻子追了他不短时间,此时见到他不怒反笑,几乎当即就要抽刀出来将他砍成碎片。

    太宰治不慌不忙,伸手拦住想要拔枪的织田作,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个他隔着手帕握住、仅有一根手指搭在其边缘的小瓶子来。

    说是小瓶子却比一般的瓶子更圆些,构造更像是一个缩小的壶。太宰将这个小壶摆在地面上,后退两步。

    他松开手的一瞬,就像是某种封印被解开。猎鬼人们无比熟悉的、属于恶鬼的气息从那个小巧精致的壶中蔓延开来。就好像那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工艺品变成了鬼的载体本身。

    接下来,确实有扭曲的血肉从壶口重组,形成一张狰狞可怖的鬼面,紧接着是他的身体。一整只鬼竟然从这小到不像话的壶中涌现出来。

    原本,在太宰治异能的效果下,那个壶确实只是普通的工艺品。但是他一旦松开握住那壶的手,被「人间失格」压抑住的壶中之鬼就出现了。这是鬼舞辻无惨给他的、除了无限城之外的最后一道保险。

    这张鬼面上五官错位,本应是双眼的地方竟然长着两张嘴,而口中和额头分别嵌着眼珠,其中写着‘上弦 伍’的字样。

    “啊,保护好太宰先生是大人的命令——真是烦躁——打扰我研究艺术、不懂艺术的小鬼们!”玉壶迅速从那个大小与他身体完全不符的壶中现身,由于比例不对的缘故,除了恐怖之外甚至还带着几分滑稽。

    由于对无惨的极度崇拜和无条件服从,他又不能将矛头对准今日鬼舞辻无惨最为倚重的太宰治,只好将工作被打断的怒气尽数发泄在这些鬼杀队的剑士身上,脑中已经构想好了要怎样残忍地将这些人的手脚和器官做成壶的点缀。

    “好久不见,玉壶君。”太宰挥手打招呼,“辛苦你跑一趟。”

    他表现得亲和,但笑意未达眼底,鸢色双眸中掩藏着常人难以察觉的厌恶。织田作感觉到了友人对这只鬼的不喜,但在场的其他人——还有玉壶本身,都没能察觉到太宰治隐藏的敌意。

    “太宰先生。”从不将其他鬼放在眼中的玉壶竟然也好脾气地对下弦之六致意,将本应比自己地位低得多的下弦月的末尾尊称为先生。

    玉壶对鬼舞辻无惨推崇备至,已经到了被后者砍掉头颅以作惩罚的时候也不会感到怨愤、反而会表现得欣喜若狂的地步。鬼舞辻倚重太宰治,而后者又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几分对他艺术品的认同,这令玉壶对太宰的尊重也不足为奇了。

    两鬼之间的互动让对面的鬼杀队剑士们神经紧绷,太宰治倒对这气氛半点都不在意,就将此处当做朋友聚会的场所一般开始闲话家常。

    “之前我去童磨君的住所的时候,还看到了你送给他的壶。他每天都用新鲜的女人的头装饰。”太宰笑道,“实在是很难得一见的做法。”

    “那不过是最普通庸俗的点缀——我最近还研究出了新的壶的做法,是艺术的新一巅峰!”一说到他的艺术品,玉壶可以滔滔不绝地连说好几个小时都不停下。

    鬼舞辻无惨不止一次因为他的这个习惯砍下他的脑袋,同僚们也大多都会避免和他提起这一话题。除了童磨和太宰治,前者觉得自己与所有同僚的关系都很不错,后者则完全不介意玉壶对艺术的执着追求般,每次见面都主动提起又在哪里看到了玉壶的艺术品。

    但玉壶的作品并不只是简单的摆设,他捧出那个扭曲且盈满了血腥气的壶的时候,在场所有人中唯一面色不改的就只剩下太宰治一人。

    人类的扭曲肢体被强行固定在壶中,作为最血腥恐怖的艺术品。从壶上染上的大量血迹来看,肢体被强行折断并且固定的时候,这些人类或许都还没有死去。

    就连织田作之助都流露出几分不忍的眼神。但是他望向太宰——在其他人都看不到的背后,太宰治从风衣下摆微微抬起一只手,示意织田作不要妄动。

    太宰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壶,并不出言赞赏,却也没让半分不屑与厌恶流于言表。玉壶显然误解了他的目光,将其理解为沉浸于艺术品的欣赏当中的专注,顿时感到信心倍增。

    但在他开口之前,鬼杀队的剑士先动了。

    “这样的……这也能称之为艺术吗?”炭治郎几乎要吐出来了,因为这些受害者的惨状,还因为玉壶那理所当然和陶醉其中的态度。

    鬼之前都是人类,虽然因为他们会吃人杀人需要被斩杀,但炭治郎从来都把他们也当做人类看待。会在他们最终时刻表现出同情与温柔。

    但玉壶的表现无法原谅,完全无法原谅。这是最极致最纯粹的恶,将他人的痛苦当做艺术来崇拜和欣赏——玉壶杀人甚至不是为了食欲,他只是想这么做,以至于觉得这么做很美而已。

    “哈,鬼能懂什么艺术,只要把你的壶统统杂碎就好!”不死川实弥冷笑道,他拔刀出鞘,倒是很庆幸自己回到了这里,有机会与上弦之五战斗实在是意外之喜。

    “这正是至高无上的艺术!区区人类,怎么会明白玉壶大人追求的美,我看你们是迫不及待想要送死了。”玉壶扭曲的脸向炭治郎的方向偏转,面上露出几分愤怒来,令他五官错位的脸看起来更加狰狞恐怖。

    他决定要先杀死这个出言不逊的小鬼。

    “织田作,我们走吧。”太宰看到玉壶被彻底激怒,率先转身向林中的阴影走去。

    视为一切的艺术被全盘否定,玉壶不杀死这些人根本不可能选择离开。而他很快就会知道,哪怕在鬼杀队历史中也能被称为是最强的一届剑士的实力。

    这场战斗或许会很残酷,又或许会有人丧生。

    但太宰治眼底并没有惊慌也没有愧疚。他只是像往常一样迈着轻快的步子拉着织田作离开,将战场留给还需成长的剑士们。

    “喂,小鬼。这个上弦我们来对付,你们去追下弦六。”不死川实弥拔刀出鞘,对战斗的渴望令他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一时间甚至说不上是玉壶的神情更让人害怕,还是不死川实弥身周的气势更令人胆寒。

    “是!”炭治郎咬咬牙,心知他们三人留在这里实际上也并无大用,还是必须要抓住真正的目标才行,于是与善逸和伊之助越过玉壶,朝太宰治离开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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