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上弦之四凑热闹

    第三十三章上弦之四凑热闹

    “太宰先生……那位大人不喜欢等人。”

    身材佝偻、恨不得把整个上身都贴在地上的老者低声说着，传达完上位者的命令之后，竟然全身都颤抖起来，还不断咕哝着断断续续的抱怨：

    “啊啊——太可怕了，是鬼杀队。”

    虽说他口中的话语毫无疑问地暴露了他食人鬼的身份，但他的姿态简直谦卑到不可思议、透着难以忽视的怯懦，再加上双眼中都没有数字，看起来甚至不是个下弦之鬼。

    除了头顶生着角、面容丑陋宛如般若之外，外表与一般老者无异，神色更是憔悴可怜。但他身周确实缠绕着难以忽视的血腥味，那是杀了无数人之后才能累积起来的、令人不适的腥臭味道。

    “半天狗。”太宰神色冷淡地颔首，他似乎半点也不打算掩盖他根本不想搭理这只鬼的态度。

    在炭治郎能做出进一步判断之前，一向沉不住气的伊之助已经提刀冲了过去，两柄日轮刀一齐砍向半天狗的脖颈。

    预想中的阻碍并没出现，没有任何诡异的血鬼术偷袭，甚至也没在这只老者模样的鬼的脖子上遇到过强阻力。

    日轮刀几乎是毫无阻碍地斩下了面目狰狞、神情怯懦的鬼的头颅。

    但是预想之中的血肉化为灰烬的气味并没出现。恰恰相反，尘土散去之后，代替老者出现在原地的却是两个身影！

    新出现的两只鬼看起来年轻得多，只能从额头生出的角上看出他们与老者有不可忽视的紧密联系。一鬼面带怒容，吐出的舌头上写着‘怒’字，另一鬼则嬉皮笑脸，舌头上写着的是‘乐’。

    两鬼眼中都刻着上弦之四的字样。分裂的特质令炭治郎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上弦之六。这也是一只具有分裂型血鬼术的鬼吗？同时砍断对方的脖子能否生效？

    这就是半天狗的血鬼术，‘具象化·分裂’。然而上弦的能力随着排行往上，增长速度只会愈快。比起上弦之六的两人一体，半天狗拥有更多且更强大的□□，其保命技巧更是上弦之中都数一数二的。

    “嘻嘻，看起来真有意思——猎鬼人的小鬼，太宰先生，还有太宰先生的人类！”可乐嬉皮笑脸地在原地蹦跳。

    这些□□都是半天狗情绪的化身，与本体全然不同，性格肆意张扬，拥有不同的血鬼术。就算被斩杀也不会彻底消失——只要半天狗的本体还在，他就能等到恢复的机会。

    而□□的领头者赫然是满脸怒容的积怒。半天狗原本身体所披的和服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出原样，那暴躁易怒的样子与怯懦的老人实在相差太远。积怒完全看不惯可乐那副嬉皮笑脸、在战斗中也没法认真起来的样子。如果不是鬼杀队的敌人就在面前，他恐怕会先与可乐分出个胜负。

    积怒烦躁极了，作为半天狗愤怒情绪的化身，仅仅是存在着这一事实就足以令他的内心盈满滔天怒火。不管是对面的那些不自量力的猎鬼人、还是要被迫保护弱小的下弦之六，都令他恨不得砍下乐鬼或者干脆是太宰治的脑袋。

    “哟，可乐~”太宰却在属于他的角落里大力挥手，笑着和刚刚成型的□□之一打起了招呼。

    “太宰先生！嘻嘻，有太宰先生在的地方都很有趣，有趣极了！”可乐笑嘻嘻地道。

    在半天狗水火不容的这两个□□当中，可乐显然对太宰治更具善意——称为善意或许不太恰当，这是属于两个喜欢找乐子的搞事精的一拍即合。

    可乐抛下正事去和太宰治打招呼这件事显然令积怒更暴躁了。或许等杀光了这些猎鬼人，他应该先杀死太宰治身边这个碍眼的人类——无惨大人是怎么想的，竟会允许太宰治携带这名人类进入无限城。而且一再让这名弱小的鬼打破惯例，这一点也很让人烦躁，从一开始，太宰治就不该成为下弦之六！

    积怒拎起锡杖，雷电从杖尖压缩并瞬时炸开，电光一时间充满了整个林间，将树叶都映成雪白色。

    太宰极有先见之明地抬手挡住双眼，避开过于刺目光线的同时，雷电在触到他的指尖时也即刻消弭于无形。织田作则预见到了自身的危险——他反应极快地向后仰倒，避开了迎面袭来的闪电。

    积怒何止是没有注意避开这里，简直就是将太宰和织田作站的地方当做了第二个集中攻击点。反正太宰治并不会被雷电伤到，就算织田作之助被攻击而重伤或者死亡，鬼舞辻无惨也不会怪罪于半天狗。

    在积怒铺天盖地的雷电攻击下，没有人能分得出精力来关注太宰治这边的情况。

    甚至连织田作都没能看到，背对着自己的太宰手掌遮掩下的脸上，是如何染上足以令任何人颤栗的阴霾。

    那双平日里好像随时倒映着阳光的鸢色眼睛已经彻底黑沉下来，说不清是由于手背阴影的缘故还是更深层的原因。

    虽说可乐乐衷于在战斗中划水，但他到底不能真的一点也不出力。于是他挥起手中的团扇。

    狂风骤起，风力最密集处的风团甚至已经碾碎了地面。在这种狂风中，剑士们连要站稳都十分困难，避开雷电也更加艰难。

    太宰往前一步、挡在织田作面前。任何接触到他身体的血鬼术都消弭于无形，而鬼杀队剑士的刀型也无法波及到这里。他在靠近战斗中心的地方划出了一小片安全区域。

    炭治郎在电光游走的林间尤其吃力。比起他已经熟练使用的水之呼吸，火之神神乐的消耗更大，简直就是在使出刀型的同时承受呼吸法对自身的反噬。今夜他先是与上弦之一战斗，刚才面对太宰治的时候也已经使用了火之神神乐，渐渐开始无以为继。

    他再次挥刀，感觉到从肺部涌上的痛感和喉咙里翻涌的腥甜味道。

    电光擦过他的小臂，令他半边身体都麻痹起来，在空中一顿，眼看就要落入可乐的攻击范围。

    突然，头顶的树冠上，一个粉色身影从天而降，狠狠一脚踢在可乐的头颅上。只听见‘咔擦’一声，那一脚竟硬生生将上弦之四□□的脖子扭断。

    是祢豆子赶到了！

    善逸趁机一刀挥出，斩断了可乐的脖子。震惊之下，积怒的防御同样出现破绽，半空中的炭治郎凌空转身，再加上冲上来的伊之助，两人夹攻，竟然也砍断了积怒的脖子。

    就当他们以为战斗结束的时候，被砍断脖子的鬼非但没有消失，他们身后甚至响起了另外两个声音！

    空中传来尖利得过分的声波，令在场的人都不由捂住耳朵。祢豆子也蹲下身，面孔皱在一起，充斥着痛苦之意。

    紧接着，几道冲击波接连而至，几人被声波影响之余只能险险避开。

    不行，再这样下去的话，在四只鬼的包围之下，他们根本无法支撑下去！

    突然，远处传来响亮的爆破声，以极快的速度由远及近，甚至完全盖过了空喜之鬼的声波。

    紧接着狂风骤起，将已经复原的可乐使用的风团卷至一边。两股相斥的风力扭成巨大的漩涡，互相抵消又相辅相成。

    是音柱与风柱赶到了！这么说来，上弦之五应当已经被斩杀。

    两名柱几乎是同时落在了两边的树冠上。

    战场上优势劣势一转，鬼杀队这边开始占据上风。尽管空喜与哀绝二鬼刚刚出现，但是仅凭这四个实力并不超凡的□□，要面对音柱和风柱联手，以及鬼杀队最能出人意料的三名普通剑士，还是太困难了些。

    天边已经开始逐渐泛起鱼肚白，太阳很快就要升起。

    何况太宰治还是站在原地，挡在织田作面前，好像出现在战场上的两名柱并不超乎他意料，也没有任何惊慌的意思。

    当然——因为鬼杀队的剑士们似乎并不以杀死太宰为目标，一向吊儿郎当的下弦之六当然也并没有认真反抗的意思，更别提试图用「人间失格」的血鬼术帮助半天狗战斗了。

    “啧。”发出不愉快意味的声音的是积怒。

    本就沉不住气的半天狗的四个□□开始烦躁起来，就连满脸笑意的可乐也不由收敛了几分笑容——他喜欢玩闹，但太阳总归是所有鬼的天敌。

    虽说喜怒哀乐四鬼并不是半天狗的最强形态，甚至也不能算是他的本体，在太阳出来之前本体也绝对有足够的时间逃离，但是一旦任务失败，无惨大人也不会放过他的。

    如果没法把太宰带回去的话——上弦之五也折损在这次任务里，无惨大人接连失去两名上弦的怒火恐怕都要宣泄在他身上了！

    但是现在还不到回去的时候，他们身处的地方是树荫茂盛的林间，这为食人鬼们营造了最后一层屏障，也是猎鬼人最大的劣势。

    他还有时间进行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