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日本第一名侦探
这座茶室建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就算坐在安静的和室里也难以避免听到窗外的人声。
但是太宰完全不被这些影响,他看着桌上一叠稿纸的神情专注到已经不像太宰治。让人觉得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但是又那样理所当然地微笑着。
他并不是一个人坐着,织田作之助也不在他对面。怀中的书页隐隐发烫,对面的蒲团上多出了一个人影。
太宰没有开口解释,他平静地坐在原地,对面那人的眼神却从来没有变成‘茫然无措’。
江户川乱步观察了一下他所在的环境,然后又看向太宰。他那几乎已经超越了人类领域的洞察力立刻就将事实解析得十分透彻。
“原来是这样,”乱步饶有兴致地拿起了桌上甜得有些腻人的茶点,毫不客气地塞进嘴里。
他们身处大正时代,但是又与正史大不一样——在西洋文化流行起来的同时,世上还隐藏着一种食人的生物。
太宰惊叹地看着乱步。实际上他早就对名侦探的推理能力了解得十分透彻。但是就算来到了异世界也能在短时间内推测出自己的处境,甚至是将太宰请他来的目的都全部猜透,就算是魔人在这里恐怕也不过如此。
以江户川乱步的能力,他如果像太宰治或者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样习惯操纵人心以达到目的,最后恐怕会比他们二人更加可怕。他只是不屑于那样做,也懒得揣测比他蠢笨的人的心思罢了。
不过现在太宰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的帮助。
“十二鬼月是鬼王鬼舞辻无惨的下属,其中上六弦百年没有更替,”太宰给出了基本信息,“名为鬼杀队的组织现在正在寻找上弦之六的堕姬。”
“但是这时候就需要名侦探的帮助了!”江户川乱步往后仰倒,“就是这里了吧,全国最大的花街?”
没错,他们二人此时正身处吉原,从茶室里难以消散的脂粉味就可以分辨,更别说还有嘈杂的人声、还有或许太宰本人都没有发现的细枝末节,都可以作为名侦探破案的根据。
而要在这里找出上弦之六,对于乱步来说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他甚至不用出这个和室,就能知道堕姬现在的藏身之处和可能存在的弱点。
“乱步先生喜欢什么花?”太宰一边将手中的稿纸按顺序摊开然后装进信封中,一边向面前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侦探问道。
仅仅只听他的话本身,就像是撩妹的预备一样。但是不论是专心整理稿纸的太宰还是兴致缺缺的乱步,都完全没有按照表面的意思理解这个问题。
“名侦探才不会关注这种无聊的东西,”乱步摆摆手,眯起眼睛,“不过既然是你拜托我,也不是不可以走一趟。”
他没有问太宰为什么不亲自出面——向来这种操纵人心的事情都是太宰更加擅长。但是乱步当然已经看出了太宰现在的身份和他的计划是不能在‘正义之士’面前出现的。
用人类之身伪装成鬼,闻所未闻。太宰实在是一向很乐衷于这种扮演坏人的游戏啊。
“另外,”江户川乱步回过头,那双绿色的眸子里一瞬似乎透出了与他孩子气表现完全不符的温和意味,“恭喜你,太宰。”
数年前的雨夜,乱步以为他已经看到了这一段感情最悲哀的终结。但是这一次,他为超推理的不准确性感到由衷的高兴——因为太宰值得,织田作之助也值得。
太宰一愣,将包好的稿纸放在桌上,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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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限列车事件中受重伤的炼狱杏寿郎还在蝶屋修养,当时他们都以为炼狱已经被上弦之三杀死。
但是他胸口处被贯穿的伤口居然奇迹般地偏离了他的心脏,再加上从未停下的全集中呼吸,导致他虽然重伤昏迷,但情况并没有当时炭治郎等人以为的那样严重。
在蝶屋的照顾下,他经过几个月的时间应该就能回到巅峰状态。从与上弦之三的正面交锋中活下来实属不易。
这只能理解为上弦之三的失误——推断或许是因为太阳快要升起,惊慌之下没有瞄准要害。
炭治郎实际上并不认为猗窝座是那种会因为阳光而恐慌到来不及杀人的鬼,但是他有没有办法说清这到底是什么缘由,当然也没有办法仅仅依靠他的直觉就向主公禀报。
而他们对于能让上弦之三前来救援的下弦之六也有了新的认识。以前他们斩杀下弦的时候,可没有上弦赶来救鬼。鬼舞辻无惨显然很器重这名血鬼术异常、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的下弦。
这次音柱宇髄天元带着女装的三人前来花街,就是要探寻他的三名妻子为什么在花街失踪——他察觉这里可能隐藏着上弦之鬼。
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进入第一家游廊探听信息,就在路上撞见了与这里气氛格格不入的眯眯眼青年。
披着棕色外套、抱着和果子纸袋的青年漫无目的一般游荡在街上,但是又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之所以说他与这里格格不入,是因为他身上充斥着某种过于幼稚跳脱的气息。
这让人很难真正将他当做应该在花街出现的鱼龙混杂的人中的一员。
炭治郎一向是个乐于助人的孩子,现在看到状若迷路的青年也忍不住想要上前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他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脸上过于惊人的妆容和女装打扮。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在话出口的一瞬间,炭治郎勉强掐尖声音,才让自己听起来不像个女装大佬。
宇髄天元也没有阻止炭治郎,但是他的考量却比单纯的想要帮忙深得多,在他看来任何异常都值得调查,包括眼前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花街的青年。
“啊,好像迷路了。”江户川乱步正苦恼着自己找不到太宰说的地方,一抬头,就看见了三个辣眼睛的男扮女装,和一个散发的贵公子——不,对于贵公子来说肌肉未免也太发达了一些。
他细细一打量,就明了了对面四人的身份。但是他不开口询问,却不代表宇髄天元不会借此机会来试探他的虚实。
“是迷路了吗?这附近的治安情况实在不太好,是怎么走失到这里的呢?”
“已经找到了。你们是鬼杀队的人,”江户川乱步一边从纸袋子里掏出糖果塞进嘴里,一边理所当然地说,“有人请我来帮你们寻找‘上弦的鬼’。”
四人悚然一惊。有一点毋庸置疑,眼前的青年绝对不隶属于鬼杀队,完全不会呼吸法的同时,甚至身体素质可能还比不上一些勤于运动的普通人。
他是如何知晓鬼的存在、又是怎么知道鬼杀队的秘密潜入任务的?
宇髄天元的肌肉已经开始紧绷,他早已学会了不轻视任何人,就算看起来再普通无害的人也有可能是被鬼控制或者蛊惑的帮凶。
“你是什么人?”宇髄天元压低声音问道。虽然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不能出手威胁,也没法通过不在手边的日轮刀威慑,他话语中的危险意味一点也不少。
“我可是日本第一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是也!”
戴着棕色贝雷帽的青年朝气满满地回答。虽然怎么看都已经是成年人的年纪,但是行事风格确实和小孩子相差无几。加上他抱在怀里的和果子纸袋就更加难以服众了。
不过这份令人扶额的自信倒是和宇髄天元时常声称自己是‘华丽的祭典之神’有异曲同工之妙。
江户川乱步怎么看都不像是应该来花街寻欢作乐的人,倒不如说是走错了路这种荒诞的理由更容易让人信服一些。
这个自称名侦探的青年人,接下来的计划是——
江户川乱步从怀中取出一副眼镜戴在鼻梁上,凝神细看。不过他这副注意力集中的样子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很快,他就珍而重之地把眼镜摘下来,颇为失望地转开了视线。
“这也太简单了,完全没有挑战性!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就是来做这种小事的吗?”
这样毫无技术含量的案件,哪里值得名侦探大人亲自出马?他可是能解决世界级疑案的最强侦探!不过看在太宰给的和果子基金的份上,该给的线索还是勉为其难地送给这群蠢人吧。
“你们要找的上弦之六在京极屋,名叫蕨姬。”
他…说的是真话。不论是炭治郎的嗅觉还是善逸的听觉,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眼前的江户川乱步充满了自信,没有半点信口雌黄的欺骗感觉。
“是谁派你来的?”宇髄天元问道。蕨姬花魁确实是他的首要怀疑对象之一,但是仅凭这个青年一面之词,也无法确定其真伪。
“拜托本侦探的人说他只是个好心的横滨人。”
江户川乱步嚼着糖果,在坑太宰和吃甜品的快乐中选择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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