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13

    何为文学?

    按照官方的理论定义,文学是以语言文字为工具,比较形象化地反映客观现实、表现作家心灵世界的艺术,而不同的文学体裁是它的不同表现形式。

    文学是充满无限可能的世界。

    维夏深深地相信这一点。

    关于维夏奇特的异能力,侦探社并非没有探讨研究过。这个名字高大上,实质让人无言以对,看上去非常的鸡肋的能力,所能起到的唯一作用,也许就是催更了。

    哦,还要加上一个分辨大部分异能者的用处。至今为止,能够确定的就是,遇到的异能者,此能力都会奏效。

    实话说,侦探社并非不愿在正式工作以外再承接一个作家的业务,但……

    被祸害【划掉】‘关爱’的文豪【划掉】异能者们无奈苦笑。

    外人看他们的光鲜亮丽,但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晓……

    谷崎润一郎:“话说为什么维夏那么坚定的认为我们就是文豪啊?”

    国木田独步已经拿出手账,一页一页翻看着,一脸严肃地说道:“能力名:文以载道。持有者:云维夏。已知发动条件:听见异能力者名字,能力名,相关信息等。已知发动方式:使用者的言语被被作用者听见。发动效果:被作用者陷入无法抑制的写作热情中,手速较平常相比增长5%-11%,未完成作品前无法停止。发动限制:异能力者【未定】,单一目标发动【待定】。”

    合上手账,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目前收集到的资料就这些。”

    中岛敦歪了歪头,犹犹豫豫地举手:“话说,既然在这里猜测为什么不直接去问维夏小姐呢?”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投来惊异加沧桑的复杂目光。

    你怕是还没吃够苦头哦……

    谷崎润一郎:“如果你想的话我现在打电话让维夏回来你当面问她咯?”

    后知后觉的中岛敦回忆起前段日子手快写断的经历,刷的惨白了脸:“……不……还是算了……千万别麻烦维夏小姐了!”

    “太宰这个家伙呢?又跑哪里去了!”

    国木田独步环视一周,本想着找那个脑子还比较好用的绷带浪费装置问问他的看法结果发现人又不见踪影了……

    层层叠叠的云朵彼此拥挤着占据了大半个天空,夹杂着水汽的凉风轻盈地绕过少女的衣袖,在柔软的发梢处欢快地荡秋千。

    从站立的地方向下看,可以看见潺潺的河流漾起半透明的细小浪花,纤长的柳枝温柔地拂过河面,圈圈涟漪泛起,嫩黄的叶尖微微颤抖着,如美人顾影自怜。

    这是一个极好的观赏风景之处,然而人迹稀少。

    因为这是一片墓地。

    因为这里掩埋着安息的灵魂。

    维夏怔怔地看着站在她前方不过半米的棕发男人,沙色的风衣长摆掩盖了那双修长的双腿,额前的刘海低垂,掩盖了瞳中的复杂神色。

    墓碑森然有序地排列着,似乎能看见袅袅青烟徐徐升起。过分肃穆的气氛让维夏着实有些紧张,她自以为悄悄地打量着站在前方似乎褪去了那往常轻佻外衣的太宰治,对方已经足足沉默了将近二十分钟。

    “太宰先生……您……”

    终于有点难以忍受着沉闷的气氛,维夏试探性地开口,一双鸢色眼眸转了过来,与少女那暖橘的眼瞳对视。

    维夏迅速静声,那眼眸中浮沉的,是连文字也难以描写的,融合了怀念,悲哀等等糅合在一起难以逐一分辨的情绪,此刻全部沉浸在一个人的眼瞳里。

    太宰治开口了,语调依旧是往日般的轻笑:“维夏,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如此坚持认为我们是文豪呢?”

    云维夏眨了眨眼,再度重复了她早已说过多次的话语:“不需要认为,因为你们就是文豪啊!用文字描写人性,用文字剖析社会,用文字创造世界的文豪啊!”

    “然而我们从来都没有从事过文学方面的工作哦,难道这一切不是你的主观臆断吗,维夏?”

    太宰治轻轻地弯起唇角,向着少女走了一步,在对方想要继续开口前不紧不慢地掐断:“这一切究竟是你的异能带来的特殊效果,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呢?你真的没有察觉到吗,你所认为的世界,和现实的巨大差距吗?”

    “还是说,你是明知而为呢,维夏?”

    男人依旧是轻佻的语气,眼瞳中却无半分真切的笑意,他深深地凝望着少女的眼瞳,似乎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看透。

    “因为我看见过!”

    云维夏语气坚决地开口,面对着太宰治有些诧异的目光,上前一步毫无畏惧地直视那双流转着晦暗光芒的眼瞳:“也许你们都不知道,但我看见过,我看见过你们的作品。”

    “我看见过,并为此深深打动着。”

    太宰治微微低头,看着少女坚定的双眼,眸子的颜色好似晨间的日光,散发着过分耀目的光。

    他哑然,而后笑了:“果然,是这样吗?”

    维夏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对方坐在地上一边笑一边捂着脸,笑声非常大。

    她有些不解,但依旧咽下了心里的疑惑,转而把目光转向正前方的墓碑。石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难以分辨,唯有石碑前一小块凹陷的泥土可以证实必然有人在这站立许久。

    “太宰先生来这里……是因为……重要的人……”

    太宰治转身,抚摸着墓碑,语气轻柔:“是的呢……他是我的朋友,名字你应该知道吧……”

    “啊?”

    维夏表示不解,她怎么会知道这是谁呢,墓碑上的字她实在无法辨认。

    “织田作之助……”

    轻柔地仿佛担忧着重要之物被打碎般的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日本肉/体颓废文学的先驱,具有“使谎言变作现实”的创作观念,想要从根本上消除虚构和现实间的界限。对日本小说的文体颇有革新的织田作之助先生吗!

    维夏捂着嘴,一脸惊愕:“就是那位即是现实主义者,又通晓存在主义,同属“无赖派”的领袖作家,和太宰先生并列,有“东太宰、西织田”之誉的织田作先生?!那位宛若彗星、年仅三十四岁便告辞世的文坛巨匠织田作先生吗?!”

    “三十四岁就辞世吗……的确啊……”太宰治垂下眼,手指沿着墓碑的轮廓细细地描绘着,抚摸着。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滴答滴答,宛若哀鸣的低语,润湿了泥土。

    维夏从包里拿出伞撑开,看着棕发男人在雨中被淋透的衣服,柔声道:“太宰先生,下雨了,淋湿可是会感冒的。”

    “维夏,你知道织田作的文章吧,可不可以……念给我听呢……”

    太宰治没有接话,也没有走到少女特意留给他避雨空间之处,只是机械地,仿佛不知疲倦地抚摸着石碑。

    “可……”维夏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完,她的眼眶有些泛红,抿了抿唇。

    那是她从未听过的,来自太宰治的,哀求般的语气。

    “青春二字……蒙去上部……剩下……日月……日月……为明。只要有……青春……就有光明……但是在光明投射后的……另一面……每个人都会……反观到……自身的阴影……”

    少女一边抹泪一边断断续续地叙说着,棕发男人已经坐着了墓碑前,背靠着石碑,缓缓闭上眼,倾听着仿佛飘散在空气中如水雾一般的,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话语。

    弯曲的睫毛上挂上了晶莹的水珠,太宰治却在轻轻微笑着。

    “这是你走后,唯一最好的日子了啊……”

    他轻轻闭上眼,呢喃被雨幕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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