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
介于少年与成人之间独特的声音,低哑的让人脖子上冒着丝丝的凉。
夜色下,那张俊美的脸上,白天里被刻意收敛的戾气,丝丝缕缕的被释放出来,包裹住身下的女孩子。
比一般人要白很多的脸上,唇角像染上了血色,在寂静的夜晚,就像一只从夜色里踏出觅食的妖。
散落的刘海下,许晏的那双眼,黑的毫无杂质,却让人心底生出一丝凉意,原本想要反抗的怒意,瞬间被扑的一干二净。
姜在垂眸,不敢看许晏的眼睛。
小区里的花园被意式雕花铁艺栏杆围挡,四周的拐角处是红色砖砌的墙柱。春天的时候,整面墙柱上挂满粉色蔷薇,风一吹,蔷薇花瓣扑簌簌的往下落,粉色四溢唯美又浪漫。
只是此时,冒着嫩芽的蔷薇花枝下。
姜在双手被人单手反制在头顶上,身后是冒着凉气的墙,前面是变/态人形冷气机,向后靠不是,向前靠更不是。
薄薄的两层制服,热气从少年的制服下慢慢的渗出,轰的姜在连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姜在努力的憋着气,想减少两人之间身体上的接触,只是许晏就像是故意的一样,又向前紧贴了几分。
坚硬与柔软,若即若离到无处可逃。
气氛诡异。
姜在心里发慌,心想这里可是小区路口,随时都会有人经过的!随即自我安慰似的强装镇定。
只是瞪圆的眼睛,眼尾一片嫣红:
“许晏,这里可不是你家!”
所以她才不怕他!
一点也不!
面前的人不说话,只是垂眸,漆黑的眼睛在月色下泛着光。
原本紧抿的嘴唇慢慢抬起,轻笑一声满满的恶意。还是一样的面孔,纯良无害的模样早就消失殆尽,露出最纯粹的恶来。
“人类最开始对占有物体,对物体的迷恋,是刻在生理机制里的一种本能存在。这种感觉让人着迷的地方在于,它可以随时打破你对物体……”
少年的声音顿了一下,轻笑。
“对她的固有认知和感受,让五感重新被放大,充斥,填满。”
“我一直在试图寻找某种平衡,试图克制……”
即使听不懂许晏在说什么,但姜在还是头皮一麻。
什么占有物体,对物体的迷恋……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词……
刚鼓出来的勇气就像被吹到极限的气球,触及到少年的目光,‘啪’的一下炸了,勇气瞬间被炸的一干二净。
强撑的声音渐小: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我就去告诉你妈妈!”
仿佛是又找到了底气,姜在虚张声势。扭着被遏制的双手还有身体,想要挣脱束缚。
只是她刚动,瞬间就被许晏整个人压在墙上,一动也不能动,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的紧贴在一起,没有丝毫的距离。
这是让一整天溢满阴暗情绪的许晏最为满意的距离。
视线所及,是修长的脖颈,线条纤细,仿佛随时都能被轻易折断。大动脉的位置在激烈颤动。轻轻的划开,溢出来的颜色一定非常美。
这样想着,许晏抬起嘴角轻轻的笑了,手上的力道瞬间加重,眼眸里暗深不见底。
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晕着月光,不安的转动,让他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隐隐的躁动。
姜在被他整个人罩在身下,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女孩子的身体很软,可能是下午剧烈运动过的原因,这么近的距离,还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越是靠近,越是浓烈,奶香味?
薄唇似笑非笑。
姜在整个人几乎都要烧着了,恼羞成怒完全忘记了害怕。
看似单薄的少年,手上的力气大的让她完全无法挣脱,姜在张开嘴巴对着许晏近在咫尺的脸颊就是一咬。
许晏手上的力道一松,姜在立马防卫的抱住书房挡在胸.前,抿着唇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原地摸着脖子的少年。
水润的杏仁眼里有光,脑门上一撮卷发翘起,绷着一张脸昂着下巴。
就像是被惹怒的猫,伸出奶牙,随时可以再上来咬一口。
对着他龇牙。
许晏抬起嘴角笑。
姜在吓得差点想给他跪了,缩着脑袋大声的说一句:
“下次在这样无缘无故的跑出来吓人,我就真告诉你妈!”
说完气鼓鼓的扭头就走。
许晏舔了舔嘴角,声音慵懒:
“只有小孩子被欺负了,才拿家长吓唬别人。”
言下之意就是,姜在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姜在被噎住,明明之前,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也并没什么交集,许晏是发了什么疯,大晚上的跑出来吓人。
是不是犯病了?
变.态的病!
姜在有点想哭,眼眶也慢慢的红了。
委屈的,害怕的,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妈妈!她想搬家!
~
许晏漆黑的双眼看着姜在的背影,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想要捕获最极品的猎物,就要有最好耐心。
只是原本抬起的嘴角蓦的沉了下来。
一想到今天在操场上,被风吹动的校服,他就忍不住从内心深处滋生出的阴暗的情绪。
想要把她关起来……
这样的想法,只是在脑子里刚显现出来……
似乎比收藏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更让他兴.奋的不可抑制……
~
回到家里的姜在,浑身还在发抖,靠在大门上,微微喘气。
闭上眼睛,想着自己也没做什么招惹那个变/态的事情,怎么今天许晏就跟吃错药一样,半路装鬼吓她。
正常人能做出他这样的事情吗!
简直可耻!
记忆里,她跟许晏几乎没什么交集,就算面对面碰见,也都是装作不认识的关系。
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就像是哪里出错了一样。
~
第二天,姜在刚走进教室,就看见新来的转校生挡着过道,方敏如就在旁边,红着脸想走又不敢走。
怎么看都像不良少年在欺负无辜少女。
荣久抬头就看见,小卷毛先是鼓着脸颊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然后又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坐在位子上,腰杆挺得笔直,连动都不动一下。
余光里,许晏冷淡的目光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荣久悻悻的收回长腿,还人模狗样的问了一句:
“你想过啊,早说啊~”
方敏茹满脸充血,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兔子一样跑到自己的座位上,连头都不敢回。
荣久压低声音啧了一声:
“小卷毛的朋友原来是校花啊,怪不得长得还行。”
刚来到学校第一天就记住校花叫方敏茹,也就是他了。
许晏看他。
荣久立马狗腿指着前面姜在的脑袋加一句:
“其实小卷毛虽然看起来奶凶奶凶的,但是吧……”
姜在的脸上还带着孩子气的婴儿肥,但依稀能看出轮廓来,比起校花方敏茹这样纤弱的楚楚可怜。
正在说话的她,微微扬起下巴,微卷的长发下,露出侧脸,睫毛纤长目光水亮,里面是从银河最尽头流淌出来的碎光。
若有似无,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荣久一句但是憋在嘴里半天,没吐出来……
因为看着许晏脸上的神色,荣久汗毛直竖,暗骂一句:艹!
温和?纯良?谦逊?
现在的许晏浑身都在散发着变/态的气息,和宣传照上的乖学生差的太远。
荣久简直怀疑许晏是不是人格分裂……
一旁的许晏垂下眼眸,脑海里都是昨晚她被自己摁在墙上……
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想要让她哭出来的欲.望是那么强烈……
为什么要躲呢,少年垂着眼遮掩住里面汹涌的暗色。
~
前面,姜在绷着一张小脸,完全忽视身后人的存在。
坐在前面的方敏茹转过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姜在,抿了抿唇,一双眼有些不安的垂下:
“在在……”
“嗯?”
“我妈妈说临时有事,要推迟几天才能回来……你能不能,能不能晚上去陪我……”
原本还在憋着气的姜在立马抬起头,水亮的眼看着方敏茹。
被这样透彻的目光盯着,方敏茹好像是害怕被拒绝一样,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干脆连整个肩膀都瑟缩起来。
看起来极其可怜,让姜在的保护欲瞬间爆炸。
齐耳短发的秦淼,浓眉大眼,看起来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眉宇间带着一股子英气,从书上移开目光,皱眉开口:
“小茹,你妈老是这样出差不在家,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她就不担心万一发生什么事情吗?”
“就像在在说的,你就直接申请住校得了,省的大家老是替你担心,你看在在连报警器都替你买好了。”
秦淼的性格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一样直接。
姜在在一边点头附和。
坐在前面的方敏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双手却攥紧椅子上的书包背带,咬唇。
看起来无助极了。
姜在最看不得方敏如这样可怜的样子,晃了晃方敏如的手,弯起眼睛安慰道:
“没事,别怕,我跟我妈说一声,晚上去你家。”
“……在在,谢谢你。”
纤弱的女孩子,声音小的可怜。
姜在和秦淼互看一眼,无奈的摇头,方敏茹实在是太胆小了。
~
姜在隐约知道方敏茹的妈妈事业做得挺大的,从她家在市区几百平的高档公寓和里面的装修就能看出来。
整间公寓走简约风,加上就方敏茹一个人住,看起来没什么人气。
姜在之前来过几次,以前没怎么注意,今天特意打量四周。
从门口的安保,到小区的环境,再到出入的电梯和方敏如家大门上的电子密码锁。
方敏茹家在二十八层,小区的物业费高到让人咋舌,自然安保措施也做得滴水不漏。
按理说,这样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可趁之机。
那么到底会在哪?
正当姜在皱着眉,盯着方敏茹家的客厅四处打量的时候,大门处传来‘滴’的一声。
姜在本能的侧过脸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短发国字脸,长相普通,微胖,有股子大多数中年人都存在的油腻感。
双眼皮很深眼皮搭在眼角,带着阅历的精明感。
看见站在客厅的姜在愣了一秒,随即眯起眼睛笑起来,加上圆润的双下巴,慈眉善目感顿生。
他笑着说:“你是小茹的同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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