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楼连云终于受不了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境况,派出了自己的侦察兵——老胡前去刺探敌情。
“慢点喝,慢点喝……”见到耍完一套枪法的顾文渡咚咚咚地猛灌水,老妈子老胡忍不住劝阻道,“这水还有几分烫,还是小心着喝。”
渴得恨不得去仰头接雪花喝的顾文渡点了点头,随后将饮水的速度放慢了些,但还是一口气将水壶中的水饮尽。
见顾文渡靠着身后的兵器架子大喘气休息,老胡又贴了上去,他这个汉子不懂得拐着弯说话,也就直接转述了楼连云的疑问:“你怎么还不拜国公为师?”
顾文渡眨了眨眼,一双好似年娃娃似的黑亮眼睛有些困惑:“国公大人不是还在考验我么?”
这几天楼连云态度分外苛刻,一直在挑刺,而且丝毫不见更多的妥协,这难道不是在考验?
楼连云从老胡处得到了这样的答复差点把自己呛死:要是不想收下他,那小子早就被他乱.枪.刺出国公府了!
亏他之前还夸这小子还一肚子脏水,到底还是跟他那油盐不进的老爹一样是个无药可救的憨批!
虽说心里是这么腹诽,但是顾文渡这样敬重的态度还是让楼连云感到熨帖了不少,并且大发慈悲地告诉老胡,可以让顾文渡适当勇于尝试。
顾文渡听得老胡的转告立刻明白了里面的含义。既然好机会就在眼前,那凭什么要放过。
于是顾文渡立刻用手中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直接跪倒在楼连云的房门外,朗声道:
“文渡仰慕楼国公大人已久,还请楼国公收文渡为徒!”
“呵!不过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教你几日罢了!你这小子竟还蹬鼻子上脸了!”
老胡听到屋里的怒喝声,憨憨地跑进了屋内想要劝劝自家国公。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不懂其他政治谋略方面的事情,但是他明白国公身下没有儿女,而顾文渡年少且父母早亡,而且这娃子他看着又是个孝顺的,这不是最佳的徒弟么?
但是他一闯进去,就看见楼连云脸上还没收起的一抹笑……
“你闯进来做什么?在那边好好站着,不许开口。”知道自家亲卫是个老实人的楼连云直接抢先一步夺走了他开口的权力,生怕被门外那个小子发现了自己内心真实的迫不及待。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后,楼连云这才板着施施然出了房门:“让你这般跪着也不是一回事,罢了罢了,看在陛下的面子上还是收下你吧!不过得说清楚,既然拜了我楼连云为师,就不能拜其他师傅,你以后代表的可是我楼连云的脸面,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心里也应该明白,否则我楼连云第一个不会轻饶你!”
顾文渡点了点头,但是在楼连云要喝茶时收回了手,随后重新倒了些热水再跪好,温顺地敬茶:“师尊常年饮酒,脾胃最好还是不要受凉了。”
“呵!刚刚拜师就想管师了!”楼连云表面嗤之以鼻,但是实际上还是被顾文渡的贴心暖了下,更加满意于自己的选择。
扶起面前的稚子,楼连云第一次伸手摸了摸他的发丝:
“既然拜师了,字认全了的话每天抽几个时辰跟我进书房!”
“是!”顾文渡高兴地眼睛亮若皓日,若是战场的格斗之术,大齐有许多将门都不比楼连云差。楼连云独门的兵法那才是真正的传世之宝,也是让皇帝忌惮的东西。
同样的,那也是未来大破匈奴的强大利器。
冬雪依旧不停地下着,灰色的云层遮住了日光,但是顾文渡却觉得天地瞬间开阔而明亮了不少,原本冰寒的冬景也带上了几分春花秋月的美丽与欣悦。
得知好消息,顾文泺和顾洚也高兴地多了几分过年的兴致。
皇宫的赵元任听闻了这个消息,也是忍不住对一旁惊愕不已的陶及明笑道:“那头老虎总算想通了,朕也能放心些了……”
这一年尽管北方边疆遭了大灾,但是京淄地区没有受到什么损害,加上一场瑞雪以及新皇帝减免明年税负的好消息,大部分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新年第一日,顾文渡就去拜见了自己的师尊,与一众同样前来拜年的勋贵撞了个正着。
“这就是陛下推荐予我的孩子,我看着勉强算是个苗子,也就答应了下来。”楼连云知道顾文渡不认得这些大齐的勋贵,也就一个个为他介绍了一番。
宋国公马铨、翼国公秦善道、左领军大将军何知度、兵部尚书张俭等等手握军权的朝之重臣都汇聚于小小的厅堂之内,一张张脸都看向那个小小稚子,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小子得了楼连云的青睐。
“既然当了这小子的师傅,怎么还把这小子养得这么瘦弱,不厚道啊!”左领军大将军何知度先行打破了严肃的气愤,冲着顾文渡眨了眨眼。
“是啊是啊……”兵部尚书张俭等人附和道。
楼连云明显也与这其中的大部分人是老相识,甚至有着不小的威望,直接伸出手将顾文渡拎到了何知度面前:“文渡,第一次见到你何叔,可千万不能便宜这老货!”
顾文渡闻弦歌而知“雅意”。他毕竟不是个孩子,也便落落大方地伸出了手:“何将军,小子的见面礼您还没给呢……”
与此同时,他也眨了眨眼,因为这张明眸皓齿的小脸,这个动作既有孩童的娇憨,但是这个表情又实在与先前何知度的表情过于相似,因此又添了几分狡黠。
何知度哈哈大笑,拼命糊弄过去:“那什么,对了,你还不认识我家那小兔崽子吧,本将军给你介绍介绍……”
顾文渡知道这不过是这群大佬之间的玩笑,见身后的靠山没有妥协的意思,心中明白这位大将军要被楼连云敲竹杠了。
果不其然,坐在主座的楼连云板着脸毫不客气地坐地起价:“知度,你最近不是从西市胡人手里抢来了好几匹小马驹么?”
何知度眼珠子一转倒也痛快,瞬间拍板:“好!是楼国公的徒儿,那就是我何知度的侄儿了!咱对自家侄儿好那可不是必须的!”
继而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看他笑话的同朝官员,丝毫不在意自己脸皮地疯狂拉人下水:
“诶,宋国公,你腰间这块玉佩成色不错啊……”
“善道,你不是为你家宝贝儿从江南搜罗了许多价值千金的砚台,怎么着,是不是该给我侄儿一套?”
“诶,老张头你板着张脸做什么?作为兄弟我肯定不会忘记你的啦!你家里藏了那么久的那几本兵家孤本,是不是也该给侄儿当见面礼呀?”
……
“侄儿,傻愣愣站着干什么,快谢谢叔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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