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骑兵实施突击, 步兵担任保障的指导方针下,顾文渡率军直插匈奴北漠。
匈奴王庭丝毫不觉得次次以城墙为依托进行被动防御战的齐军能够穿越大漠找到自己的大军,因此也没有多做防备。
以郝庄为首的前锋很容易就找到了匈奴大队人马的踪迹, 死死跟着匈奴人留下的痕迹发现匈奴单于的王帐后,郝庄立刻差人回禀告知顾文渡。
确认王帐不是诱饵的顾文渡立刻下令作战经验丰富的泾州骑兵出击,而其他人马在外围截断匈奴去路, 务必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擒贼先擒王匈奴单于要是跑了,那他随时还能扯起大旗号召草原部落, 继续给大齐带来灾祸。整个大齐都明白针对匈奴的祸患,必须斩草除根。
此时,拓尔寇还在与一众匈奴大臣畅饮着从大齐边郡劫掠而来的美酒。
注视着裸露了大片肌肤的胡姬, 他们开怀畅饮、谈笑生风“齐人也就凭着城墙的威势,才能阻挡我们勇士的铁骑罢了”
“齐人是在栅栏里的羊羔,而我们则是驰骋草原的狼”
刘通在一旁也是尽力吹捧,但是脸上的笑却少了几分真情实意, 连眼皮子都重重地跳了几下虽说通过击败东胡、劫掠齐郡, 匈奴总算是恢复了不少, 但是与本来的表面盟友都彻底撕破了脸皮。东胡的反抗就是一个信号匈奴衰弱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草原霸主的地位已经摇摇欲坠
可是这些匈奴人还始终看不清现状, 因为抢到一点点小利就沾沾自喜,果然是蛮族
这时,一个匈奴士兵满面惊恐地闯入了王帐“大单于,齐人的骑兵来了”
“你在说什么笑话”一众匈奴大臣面面相觑,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这可是大漠哪里是齐军会踏足的地方
拓尔寇还觉得这个士兵讲的笑话分外有趣,让伺候自己的胡姬赏他一杯酒喝。
“是真的”匈奴士兵指着南方,手不停颤抖着,“大单于请快下令迎击否则就来不及了”
但是根本没有人理会他的苦苦哀嚎,一众匈奴大臣搂着妩媚的胡姬,品鉴着他的表情,好似在看一个有趣的跳梁小丑。
刘通本来也是不信的,但是他心中苦闷,正想借酒消愁,就突然看到杯中的佳酿漾起了层层清波。
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擦了擦眼睛,却发现酒杯晃得更加厉害。
能造成这般情况的
他立刻站起身,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一把拉起了喝得有几分醉醺醺的拓尔寇“请立刻迎敌立刻”
他还不想被齐兵抓住
他还要让那些看不起他的家伙统统付出代价
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匈奴的骑兵还未组织起来,就被气势如虹、统一指挥的齐军冲散了。
看着一团乱的匈奴营房,自知匈奴这一次没有翻盘机会的顾文渡扬起嘴角,同时立刻传令全军“抓住拓尔寇的赏银万两,死活不论找到匈奴王旗、王杖的也赏银千两”
一瞬间,齐军一片欢腾,所有人都疯狂找起了拓尔寇。但是他们不认识拓尔寇,于是他们瞅见什么人穿戴富贵华丽就骑马去抓,生怕放跑了即将到手的万两银子。
刘通还是不愿意放弃拓尔寇这个自己最后的翻盘机会。原本喝得醉醺醺的拓尔寇见到情况不妙,也是吓得酒醒了,立刻听从了刘通的计策换上了一身普通匈奴士兵臭烘烘的衣服,带着最忠实自己的亲卫和大臣,趁着大齐军士没注意的时候,杀出了齐军的包围圈,朝着大漠深处狂奔。
大漠中水源有限,天气又燥热,加之顾文渡心情焦急,嘴唇都干裂得出血,但是他始终没有得到好消息。
顾文渡立刻紧急动用刑罚撬开一个匈奴大臣的嘴巴,却得知拓尔寇已经换了身衣服跑了。
顾文渡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伴着时间的飞速流逝,他们找到拓尔寇的几率也在飞速下跌。放虎归山可是大忌。但是他也没时间与失误的将领们计较,只能结合现有的情况推出拓尔寇的逃亡方向,立刻带上人马进行追赶。
大漠宽广无际,顾文渡心知追上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但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他不久就看到了那一支逃出重围的骑兵。
而且那一支骑兵停在了原地,好似专程等待齐军的到来。
四周皆是平地,怎么也不像是有埋伏的样子。
顾文渡有些疑惑,为了减少意外伤亡,他刚想下令射箭,就看到人群里走出了两个人。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站在拓尔寇身后,她手中的匕首抵着拓尔寇的脖子。
顾文渡伸出了手,示意停止攻击。他突然意识到那个女子是谁。她是曾在和亲之争被提到过的公主殿下,赵元任的亲姐姐,那位被大齐遗忘数十年的和亲公主。
那个女子探出头,露出了一张已经没有那么美丽的脸,她喊出了自己的名号“本宫是大齐的华莹公主我手中的是拓尔寇有事与大齐将军相商”
顾文渡没见过华莹公主,作为主将按理不应该走出阵中,但是他看出这个女人话语虽然沉稳,但是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她的精神正在崩溃和疯狂的边缘,一个不好就是血溅当场。
一个活着的拓尔寇总比一个死的拓尔寇有价值得多。
于是顾文渡走到了阵前“末将顾文渡见过公主。”
“顾文渡顾文渡。”华莹公主通过拓尔寇等人的咒骂记得这个名字,但是面前的脸实在是太过于稚嫩,让她难以相信,她依旧用匕首抵着拓尔寇的脖子,“你能做主吗”
“能。”顾文渡不清楚华莹公主需要什么,但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只能先答应下来,“华莹公主,请你把拓尔寇交给我们。”
这一声久违的“华莹公主”让华莹公主热泪盈眶。太久远了,久远到她都记不清了。
她多久没有听别人尊称她为大齐的公主了
她甚至忘记了尊称自己为本宫,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价,用着嘶哑的声音嘶吼道“我要回大齐我要和拓尔寇和离”
顾文渡与其他将领对视了一眼,说实话这些属于皇帝才能裁决的事情,他们没有权力裁决,他也明白华莹公主的彷徨,为了大齐的大国名声,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学究可能还真会按头让华莹继续当匈奴的阏氏。
看着面前这个可怜的为了家国贡献了半个人生的公主,顾文渡还是暂时答应了她的条件。
当拓尔寇从华莹公主手中被带走时,华莹公主放下了匕首,拳打脚踢着这个害了她大半生的匈奴单于。
她曾经是多么无忧无虑,她曾经向往着嫁予一个知书达理的夫君,夫君可以为她画眉,她可以为夫君生儿育女。她的父兄是她最强大的依靠。
但也正是这样的依靠让她坠落深渊。
她嫁到了陌生的草原,她与这里的匈奴人言语不通,这里的一切是那么陌生。拓尔寇只不过是把她当做了一件大齐送来的礼物,随他玩弄,随他欺辱。一开始她是骄傲的,但是回应她的不过是拓尔寇的拳打脚踢。
她带来的侍女都受不了折磨死了,能与她沟通的人越来越少。她唯一知道活到现在的就是她带来的出卖了大齐的太监刘通。
大齐不要她了,没人来看望她,没人与她说话,每日吃的也不过是猪食,在这样情况下,她老得极快。拓尔寇觉得她太丢脸了,索性给她戴上了脚铐锁在了营帐里。
她已经快要疯了,所以趁着这次机会竭力一搏自己自由的机会。
“华莹公主,我们这里都是糙汉子。照顾您不方便。您先将就一二。”小嘴喜欢叭叭叭的刘豆儿被派来安抚这位公主殿下,看着这位公主身上青紫的伤,他也大概明白她受了多大罪,因此只和她说开心的事情,“到时候回了泾州,不对,回了京都,您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泾州,京都”华莹公主被裹在温暖的皮草中,哭得像个找到家的小女孩,“回家,回家”
抓住了拓尔寇的顾文渡本来该高兴,但是因为队伍中没有找到刘通,让他心中总有些不安。
不过一切还得按照既定计划继续。
第三天。顾文渡与何聪会师。
何聪明明渴的嘴巴直冒烟,整个人却欢腾得一个劲上蹿下跳,嘚瑟的表情更是让顾文渡一言难尽。
顾文渡只当他是顺利击败了匈奴右部所导致的喜悦,但是直到何聪说出口,他才知道何聪这一仗是怎么打下来的。
他遇到匈奴右部时,匈奴右部正好遇到沙暴,于是他让骑兵左右一夹击,没费多大力气,就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回忆了下苦苦寻觅踪迹,与匈奴正面作战的自己,顾文渡再一次认识到人与人之间的运气确实是天差地别的。
然后,他拒绝给说得嗓子沙哑的何聪水喝,任由他暴跳如雷也置之不理。
何聪虽然一肚子火气,但是该做好的配合还是要有的。
两军汇合后,再一次发动了对于意图进行抵抗的匈奴右部的绞杀,乘胜追杀了千里。
虽然没有如同典故中一般登临狼居胥山以及燕然山,但是顾文渡和何聪还是效仿先人,在古衍山筑坛,进行了祭地禅礼。
拓尔寇及其他匈奴大臣也被押了上来。拓尔寇知道自己结局,也就懒得惹怒齐人,丝毫没有反抗,耷拉着脸,曾经叱咤风云的匈奴单于好像只剩下了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而与匈奴人的垂头丧气不同,山巅之下的齐军云集,红甲红旗红缨,漫山遍野一片红色的世界。旗帜漫卷,舒展如画,气势如虹,他们一个个昂着头等着祭典。
在三军将士的注目下,何聪的副将充当司仪,顾文渡和何聪拈起一柱香,点燃,开始念祷词,祭祀山川,正式将大齐的文治武功告知天地。
“匈奴被破大齐已兴”顾文渡朗声念完最后一句时,明明还未傍晚,天色也变得红了起来。
红色是大齐的颜色。
“天降祥瑞是祖宗们听见了”何聪眼睛赤红,扯开嗓子大吼道。
台下的军士看着异常的赤云千里,也立刻相信了何聪的话语。
无数被匈奴欺压多年的大齐人仰首挺胸地高声告诉天上的列祖列宗
“匈奴被破”
“大齐已兴”
呼喊声惊天动地,如同大齐这头巨狮苏醒的咆哮。
祖辈们没有洗去的屈辱,他们清理了
祖辈们没有完成的心愿,他们完成了
祖辈们希望看到的盛世,他们达成了
无数战士嘶吼完后哭成一片,男人不是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曾经的孩子向着红云呼唤着爹娘“爹娘三子很好我已经赚了银子,回去就讨媳妇陛下说了咱们有田可以分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爹娘,看看细伢细伢下辈子还当你的儿子”
“爹娘,儿子会给你们多烧纸钱你们好好过日子”
顾文渡不禁眼眶也有些湿,他不信鬼神,但是在这一刻,他也希望看到爹娘能够看到这一幕他帮他们报仇了他帮父老乡亲们报仇了
古衍山旗帜翻飞,一片欢腾。
而在这时,何聪被提醒说是有被囚的匈奴右部贵族找他有事相谈。听闻有关古衍山上的匈奴宝藏,何聪与顾文渡说了声便走了。
何聪走后没多久,顾文渡就感觉有些不太对,祭典还未宣布结束,因此山上山下还是封锁的,怎么会有山下的军士来告知何聪这件事
与此同时,顾文渡看到山上不远处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刘通。
刘通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的匈奴士卒,而这些匈奴人手臂上都绑着手弩。
他们从哪里出现的又是哪里得到的大齐军用手弩
十把手弩齐射一轮后,刘通等人很快就被大齐将士拿下了。
但是就算顾文渡本领再强,也不能全身毫发无伤。
刘通见顾文渡手臂被带毒的弩箭划伤了,根本不在意自己被俘,他披头散发,宛如个疯子般大笑道;“顾文渡,你死定了你会全身溃烂,被毒折磨得痛苦不堪,直至死亡”
刘通笑得猖狂,只觉得自己已经获胜。他爹娘本就是奴隶,他从小也就是奴隶,他这一辈子就是一条可怜虫,被无数愚昧又会投胎的人踩在脚下。
每一次眼看着好不容易有机会过上人上人的日子,每一次都会又被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一脚踹下来。
匈奴已经一败涂地,他已经没办法报复那个布满势利眼的大齐了。
但是他死也要拉着顾文渡一起去死
顾文渡毁了他精心算计即将得到的位置他还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切
他不服他不服
顾文渡凭什么能够年纪轻轻得到那样的位子得到权贵喜爱得到贵女青睐
不过是出生不同罢了
另一头正在下棋的赵华蓁突然心一紧,手一松。玉石做的棋子发出清脆的声响,落在了地面。
来看望妹妹的赵华蔺立刻蹦了起来“蓁蓁,是不舒服么要不要为兄给你喊个大夫”
赵华蓁却笑道“没事,就是他踢了我一下。”
赵华蔺这才卸下面上的紧张,恢复了温润如玉的公子形象,同时他弯下与自己未来的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打着招呼,告诫他动一动可以,但是最好幅度小一些,千万不要让娘太累。
他没看到的是,赵华蓁原本带笑的脸看向了北方,一下子变得冰冷一片,手也攥紧成拳
赵华蓁以要休息为借口,把兄长轰出了顾府后,立刻写信给北疆,要求得知顾文渡的近况。
与此同时,顾文渡出现在了熟悉又陌生的卡牌空间内。
他翻转卡牌,卡牌背面的技能注解已经消失,剩下的是“与入侵毒素对抗中,距灵魂解除强制状态还有604800秒。”
“与入侵毒素对抗中,距灵魂解除强制状态还有604799秒。”
顾文渡一瞬间就算出了答案整整7天。
虽然他知道自己大概是因为满级体质得救了,但他还是恨不得立刻就把手中卡牌撕了。
他现实中的肉体怎么样了
要是断了呼吸,那他是不是还得庆幸现如今不流行火葬,他还可以掰开棺材板回家
不过他还有整整七天的时间,可以想想到时候会出现多少种可能性,以及每个可能性对应的解释。
等等,万一蓁蓁伤心了他到时候要怎么哄
也不知道再豁出两个月编个铁丝兔子能不能哄好
实在不成,两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顾憨憨又在为老婆,努力实现由手工小垃圾到手工小达人的伟大转型呢
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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