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眠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来,刚刚走到客厅,看到的便是十分养眼的一幕。
男孩穿着紧身的运动短袖在地上做着俯卧撑,被汗水浸透的衣物勾勒出男孩宽阔而健壮的脊背和结实有力的臂膀,宛如古希腊艺术家手下的雕塑,每一块隆起的肌肉都仿佛经受了最完美的雕琢。
汗珠从男孩宽阔明亮的额头滑到笔直的鼻尖上,再渗入地板上,小麦色的肌肤透着晶莹而健康的光泽,刚毅硬朗的面容认真而坚定,鼻腔里传出被压低的轻吼声,伴随着身体的每一次起伏而释放。
规定的最后一个动作结束,赵泰晤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扭动扭动脖子与手腕,关节错动的咔嚓声清脆有力。
他拿起一旁的毛巾擦着身上的汗,一回头才注意到不知已经看了多久的雾眠。
“姐姐,早上好。”
男孩举着毛巾胡乱地擦着脑后的头发,看到她的那一刻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眉眼一弯,乖巧而温暖,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狗狗,开心地原地蹦跳着。
雾眠心头猛地一震,她突然发现赵泰晤的眼睛是如此干净温暖,看着她时候是全盘的信任与放纵,能够让她一眼看个透。
赵泰晤看着没有回应自己的姐姐,微微皱眉。
他直接脱掉上衣,美好的身材彻底一览无遗,肩膀宽阔,四肢健壮,八块腹肌精致有力。
这给人极大的侵略性,也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雾眠还在呆愣的状态,直到赵泰晤提着汗湿的运动上衣走到了她面前,她才反应过来。
莫名,还吞了一口口水。
赵泰晤把姐姐的模样悄然收在了眼底,一丝暗笑溜过——不枉费他早早爬起来选好地理位置来好好展现一番。
他越靠越近,直到女人的手指抵上他的胸膛。
姐姐的手指宛如雨后初生的嫩笋,白嫩细滑,指头圆滑小巧,节骨分明,很是漂亮。
食指抵在他的胸膛上,让他觉得痒痒的,忍不住想要更多。
雾眠对突然投送怀抱的男孩又僵住了,以前赵泰晤也这样靠近过她,可是怎么这两天就觉得有点怪怪的。
那是一种直觉,雾眠长期与反派BOSS打交道的直觉。
“泰晤。”雾眠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赵泰晤却一只手绕过了雾眠,抵在了她身后的桌子上,将雾眠圈了进来。
雾眠一抬头,就能够看到赵泰晤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大抵清晨是人类欲望最深刻的时候,雾眠突然不争气地想到了一些画面,那些画面上有好几个不同男人的脸。
猛然,雾眠觉得脑子有些昏呼呼的。
赵泰晤看着姐姐没有反应,悄悄笑着再次逼近。
却在姐姐即将发火时立马抽身,举起手中拿到的矿泉水无辜地看着她,让姐姐的火无处可发。
雾眠好像是察觉到自己被戏弄了,明眸一震,严肃地说道:“洗澡去,很臭。”
赵泰晤偷笑着走去浴室,他当然不会允许自己一身汗臭味去蹭姐姐,但是这样明里暗里的勾引还是可以安排上。
浴室里赵泰晤对着自己的身材满意地点了点头,哼着小歌开始洗香香。
善德私人医院。
雾眠跟着李贵的助理来到了他的病房。
这位老人确乎是大限在即了,整个人被各色的管子仪器包裹着,看上去虚弱极了。
见到雾眠,他的眼中没有过多的惊喜与高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她坐下。
“爷爷。”雾眠出于对老人的尊敬,还是微笑着跟他打了招呼。
李贵这个人对她说不上特别好,但是为人公正不偏颇,看到李长光和金含雅对她不好,也算是出言制止过几次。
后来她回了赵家,生活费都是李贵打给她的,没有克扣一分钱。
眼前这个老人,无功无过,她只能这样说。
“李小姐您好。”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抱着一个平板电脑的、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说话了,“我是老爷的私人律师,姓车,这次的交流可能需要由我代替老爷。他现在已经无法说话了……”
李贵听到车律师的话,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静静地看着雾眠。
雾眠也不意外:“好的,爷爷。”
车律师拿出了另一份资料,递给了雾眠。
然后单刀直入地开始了这次李贵叫雾眠回来的目的。
半个小时后,雾眠微微皱眉。
“您的意思是……除了几位叔叔应该拿到的那一份财产,剩下的想全部给我和李南荷?”
雾眠疑惑地问道。
“准确的说,您拿到的是老爷80%的房产、庄园地皮、收藏品等等,和公司10%的股份;其余财产将由您与李南荷的母亲——张爱研女士保管,等到李南荷少爷成年后交付。”
车助理细心地纠正。
雾眠很是惊讶,李贵给出的房产宅子自然是价值不菲,更重要的是雾眠那10%的股份。
李氏集团的股份大概分成了这几部分:
一.李长光、金含雅夫妻二人占25%的股份,加上站在他们一方的新兴股东,能够达到30%。
二.李贵手中40%的股份,加上支持李贵的老派股东,能够达到60%。
三.剩下的就是一些零散的小股东,一个人可能也就持有百分之零点几;和李家剩下的两个叔叔,一人有1%的股份。
对于李家来说,1%的股份就足够能够让一个人好几辈子过得很不错了。
雾眠就算是继承遗产,也根本拿不到股份,顶多一些房子和抚养费之类的。
“但是前提是,我需要拿到公司的主导权?对吗?”雾眠再次问道。
如今李贵年龄太大了,集团内部已经开始重新洗牌,许多老股东开始纷纷倒戈,投奔李长光与金含雅。
只要股东大会上支持李长光一方的股份达到50%,就意味着集团将会进入下一个时代,由下一位继承人掌控。
雾眠要做的就是拿到50%以上的股份支持,让集团重新洗牌。
“此外,这是一份关于您母亲的资料。”看着雾眠正在思索,车助理没有犹豫地给出了另一张牌。
雾眠拿到手中一看,惊讶极了。
四年前她开始调查李家,原因就是有人寄给她了两张母亲车祸时的照片,一张是无牌套黑车冲向母亲;另一张是车上的黑衣人下车检查母亲是否死亡。
母亲出事的路段没有监控,照片像是有人躲在草丛里偶然拍到的,当时的认定是母亲的刹车出现故障,撞到路旁大叔死去的。
而当时雾眠太小了,根本没有办法是查明事情真相。
“照片是你寄给我的?是金含雅雇凶对吗?”雾眠惊讶地看着李贵,李贵艰难地点了点头,剧烈地咳嗽着。
“照片是有人寄给李家进行勒索的,最后被老爷拿到了。”车助理接续解释道,“金女士表面上对勒索事件没有理会,私下找人处理了偷拍的人,但是老爷从中暗度陈仓,拿到了所有资料。老爷自然是希望您可以为您的母亲报仇,坏人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雾眠皱眉,觉得这既是一件好事又是一件坏事。
“其实老爷需要的只是您的身份与周旋,其余的老爷都会安排好的。”车助理微笑着说道。
“那为什么是李南荷呢?”
雾眠有些好奇,李南荷有什么魅力让李贵到死也要拼尽全力为他铺好路,甚至不惜拿出他可能都要销毁的、对李家不利的杀人证据呢?好歹是家人一场,他们做了什么让李贵如此决裂?
“重要吗?这桩买卖对您而言不亏。”车助理笑得好似只狐狸,叫人捉摸不透。
“你们就不怕我占着权利不放手?”
“所以需要您在公证人的面前签好协议,况且……雾眠小姐应该不在乎这些。”
雾眠沉默,李贵的算盘很不错,如果这些关于李氏集团总裁的丑闻直接曝光,家族性的李氏集团绝对会受到很大的损失,股价下跌什么的不必说,还很有可能被异姓之人登堂入室,改朝换姓。
她的几个叔叔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一个比一个没用废物。
如果她能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表现出自己的才能与人脉,以她的年龄、家境背景在丑闻爆发后稳住局面不成问题。
火果果的利益交易。
“成交。”雾眠不是个纠结做作的人,她不在乎赵家怎么想也不在乎李贵如何利用她,她只要她的小反派好好的,拿到着10%的股份,不光能够完成任务,哪怕赵泰晤以后作天作地她也有真正的资本兜着。
毕竟一个文艺画家,还是没有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来的实在。
请来律师与公证人后,车助理微笑地看着雾眠爽快地在协议上签字,这个房间里有四个监控摄像头,他的口袋里有两只录音笔,这根本没有反悔的余地。
“雾眠小姐,接下来的时间将由我来帮助您实现承诺。”
“好的。”
两手握手,李贵苍白的脸上终于缓缓绽放了一个笑容。
美容院里,雾眠正无奈地看着执着而认真的赵泰晤。
自己的一只手的指甲上已经涂好了明亮而细腻的玫瑰红,其中中指上是晕染的渐层淡红,小拇指指甲上还简单地添了一点亮片,简约却精致。
而自己的另一只手,则赵泰晤宽大的左手握住,而他的右手正举着小刷子颤抖地点着她的指甲盖儿。
男孩的手掌宽厚粗粝,小麦色的肌肤与雾眠的病态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衬托之下赵泰晤要黑了不少。
赵泰晤专心一意,仿佛在给世界名画上色一样,只是手一抖,又划了出去,艳红染到了一旁的手指上。
赵泰晤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却执着地继续着。
“泰晤……”雾眠的声音哭笑不得,自己做指甲做到一半,赵泰晤突然跑了过来,美名其曰陪她。
然后就抢走了美甲师的工作。
“嘘。”赵泰晤又立马严肃地说道,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用湿巾轻轻擦掉重新来一次。
姐姐的手好看极了,纤细修长,匀称漂亮,皮肤更是嫩的像刚刚剥壳的鸡蛋一样,嫩滑白皙,让他爱不释手。
他舍不得松开,就想把这一根一根手指握在自己的掌心,好好揉捏着、保护着,别人碰一下他都刺眼。
雾眠认了,任由他在自己的手指上玩闹着。
“我要去李氏集团了。”雾眠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赵泰晤,猛然说道。
赵泰晤竟然也不是很震惊,他淡定地问道:“需要给你准备好司机,助手什么的吗?”
只是没等雾眠说完,赵泰晤自己说道:“算了,别人我不放心,还是我来吧。”
说着,赵泰晤勾出白色指甲油,在雾眠大拇指指甲盖儿上画了一只圆圆润润的小爱心,然后满意地将雾眠的指甲放到烘干器下。
雾眠被赵泰晤认真的模样逗笑了:“那到用不着,你乖乖不给姐姐添乱就好。”
她伸出另一手揉了揉赵泰晤的脑袋,跟揉旺财的大脑顶时的动作一模一样。
赵泰晤专注地继续“艺术创作”,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微微皱眉。
“姐姐帮我关掉吧。”赵泰晤撒娇地说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暖洋洋的。
雾眠举起手机,帮他挂掉电话的时候,却看到出现的是“李南秀”的名字。
“李……南……秀……”雾眠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语气中捎带上一丝疑惑。
“不重要的甲乙丙。”赵泰晤勉强完成最后一抹,小心地用嘴吹着气,手指轻轻捏了捏雾眠的手背,一脸讨好,“之前帮过她一次,一直缠着我要谢我。”
赵泰晤的语气也带上了些许烦躁,都是同一个爸生的,那个女人跟姐姐完全比不了。
之前在夜店看到李南秀穿着一身红裙被一个男人纠缠,他看得实在刺眼,顺手帮了一把,却没想到惹到自己身上了。
“真的,姐姐。”赵泰晤完成最后的工作,站起来弯下腰摸了摸雾眠的头,安慰似的。
雾眠一愣,缩在椅子上有些呆呆地看着他。
这样的动作……跟哄小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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