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的马车里。
文鳐鱼扇开车帘使劲的望着外面,他自从被召唤还没见过其他的风景,连路过的小池塘都能让他惊呼半天。
“哟,那是什么?”
“那是飞行兽。”
“那又是什么哟?”
“那是飞行兽吃的草料!”
“那他们也是会飞?跟我比起来怎么样,哟?”
“他们不会飞,取名叫飞行兽是图个意头,但是他们承载的重量又多,速度且平稳,所以是最常见的运送兽。”魏安回忆灵兽大全上面所说,跟原本的牛马起的作用类似。
她跟着商队已经走了小半天,太阳挪到了头顶,商队没有停过,看来是打算正午才停下休息。
路上的人都没叫苦,魏安自然不好说什么,等到正午,果然,管家在前面招呼一声,车队逐渐停下来。
中午没时间做饭,午餐就是自带的干粮,烧了些热水。魏安被安排了个不错的位置,守在火堆不远。
干粮最重要的性质就是方便携带,管饱,至于味道就是见智见仁。魏安啃了一半的白面饼,开始怀疑人生。
这白面饼也做的太难吃了吧?又干瘪又刺,咽下去就像吞了一口沙子,比压缩饼干还要难吃。
文鳐鱼啃了一口,现在捂着嗓子在一边嗷嗷直叫唤,最后蔫蔫的靠近魏安,再也不肯去碰面饼。
“怎么不吃了?”魏安问他,“下午还赶路。”
“吃不下。”那是面饼吗?真的没掺沙子?
魏安想了想,还是从带了干粮里分了一小份出来,那是她之前做的肉干,“和着面饼上,烤一烤再吃。”
文鳐鱼高兴的甩了甩尾巴,勉强啃了起来,虽然面饼还是难吃,只当是喝药了。
她跟文鳐鱼说闲话,老是觉得背后隐隐有视线在盯着她,等调转头去看,又没发现什么。
魏安想了想,干脆低声问文鳐鱼,“是不是有人在盯着我?”
文鳐鱼也同样小小声,“是,那边有个年轻人,一直盯着。”魏安没发现,文鳐鱼早就发现了,本想提醒任务者,倒是任务者自己也发现。
“什么样的年轻人?”
“穿着一身灰色衣裳,二十岁上下,正在跟管事说话的那个。”文鳐鱼侧耳在听,“还嘀咕什么学院,自由什么的,”他听了也不太懂意思。
魏安于是站起来洗手,用余光瞧跟管事说话的人,确实二十来岁,跟管事的挺亲近,此刻脸上带着不情不愿。
杰森是管事的远亲,的确现在正在跟管事的说话。
“叔叔,我们马车上坐了好几个人,塞都塞不下,大家都说有点气闷。”杰森试探着说,“不如?”
“不如什么不如?”管事的看在是自己远方侄子的份上,“杰森你跟我说话用不着拐弯抹角的,你们五个人坐一起,坐的是一辆大车,圣安来的一个人,坐的是小车,你还想塞人进去?”
“那小车再小也是单独的,多坐一个人也塞得下啊。”
管事的看劝不听,索性转个头,“坐的下,那是因为别人没带大型灵兽,那车,本来就是专门给圣安的人准备的。”圣安的校董投资了商队,连个专车的待遇都享受不了了?
“这些学院派待遇也太好了.....”杰森忍不住抱怨。
“能进圣安的,不说天赋异禀,也是天资出众,杰森,叔叔知道你是觉得自由派的待遇不好,但是你换一步想想,别人也是辛辛苦苦考进去的,学院派本身没做错什么。再者,树敌不如交朋友,换成是我有驯兽天赋,早就跟人打好关系,说不定别人还能教你两招。”管事的费劲口水说了一大通,看杰森根本没听进去,挥了挥手,“算了,我不说了,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总要吃了亏才知道厉害。”
杰森是真的不服,在他看来,所谓的学院派不就是运气好投胎的时候长眼了吗?他还想,总要在商队遇到危险时,让叔叔看看,到底是谁更厉害。
他的想法魏安不知道,知道了也不理会,在车上摇摇晃晃,太阳明晃晃的照着,文鳐鱼昏昏欲睡,魏安也一下一下的磕着墙板。
白天保持精力,晚上才是驯兽师需要发挥的时间。
她睡着睡着,游戏的召唤页面再次刷新。三个被关小黑屋的看着倒计时一分一秒过去,任务者还没有动静。
“她真的这么生气啊?”白泽叹口气。
“也不至于啊。”饕餮挠头。
“叽?”也许是在睡午觉?不经意发现真相的小黄鸡。
“那不可能!她又不是白泽,最喜欢睡觉。你看看她之前下午的作息,都是排满的。”饕餮果断拒绝了这个猜测。
那到底是在干什么啊?总不会为了不来看他们,连召唤任务都不做了?
小黄鸡就想,如果在平时,他早就跳到主人的怀里,享受爱心喂食,哪至于跟这两位,相看两相厌。
到底什么时候,主人才能想起来,还有一只小黄鸡在期盼她?
ε=(ο`*)))唉
魏安的马车停了停,她脑壳再次磕到墙板,这次把她磕醒了。
“什么时候了?”她打了个哈欠问。
外面已经是晚霞满天,昏黄的太阳像个鸭蛋黄在散发最后的威力,趁着天黑之前,商队需要驻扎好帐篷,生火做饭。比中午那顿就要丰盛了,有人打了猎物归来,有人烧汤烤饼,各司其职。
魏安这才看到,中午吃的面饼就是这么做的,和面加水,贴着锅烤,明明很普通的过程,到底是什么做出黑暗料理的?
抱着这样的好奇心,魏安靠近了,看着仆妇从布袋倒出面粉,面不过筛就做成了饼。
破案了,她吃的应该是小麦壳,补钙!魏安忍痛安慰自己。
既然都看到了,还能吃下来就是天才,魏安借口帮忙做自己的分量,挑出小麦碎壳,细细的做起来。
负责做饼的中年妇人有着壮实的身躯和红润的脸庞,看自己做的面饼不好吃还有点讪讪的,“在野外没这个条件,只能将就点。”
“这些壳只要过几遍筛子就好了,也不费事。”
“那我来,我来。”看清楚了魏安的动作,妇人抢过来自己做。有人代劳,魏安就停下。
扎帐篷她也不会,只能守在一边看着。
火光跳跃,面饼被烤的滋滋作响,她才像是想起来什么,点开了游戏,没去看那三个,点了召唤,又是一张变身卡。
把变身卡塞进包裹,她盯着火光发了一会儿呆。倒是文鳐鱼,自从一入夜,整个鱼都精神了。扇着翅膀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还给自己选了个比较靠边的帐篷。
用他的话讲,夜晚,正好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当然要守夜!
文鳐鱼在帐篷里蹦跶,很满意自己选择的位置,瞧瞧,正好靠近了树林的边缘,面前开阔一览无余,想打斗也不会担心碰到障碍,简直完美!
魏安在外头用完晚餐回来就是看着这样的场景,文鳐鱼活蹦乱跳正准备大显身手。
“这么兴奋?”她随口问了一句。
“那当然!哟哟哟,不怕有人偷袭,管叫他们有来无回!”文鳐鱼觑了觑魏安的神色,“就是,就是,双拳难敌四手,我要是遇到偷袭去打架,这里,这里不就是没人守着了吗?”
“那你怕什么?我离了鱼还不会打架了?”魏安从包裹里抽出剑。“好歹也是练了几年剑术的,还能一照面就输吗?”
文鳐鱼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招,目瞪狗呆看着任务者娴熟的用剑。
他,他是想劝说任务者把三个前辈放出来啊,先不说别的,有事总要先说清楚啊。
毕竟嘴是他说漏的,文鳐鱼深谙群体相处的要诀,必定不能得罪前头的大佬。
魏安收拾好剑,看文鳐鱼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笑了,“过来。”
文鳐鱼乖乖的过来,还不忘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偷听。
谁会过来偷听啊,魏安笑,但没有去阻止文鳐鱼的动作。
“哟,那啥,其实那啥吧,我也不知道我要说啥。”文鳐鱼开始胡言乱语。
“我知道,你是觉得把他们放在家园里不好。”魏安停下手上的动作,“没条件就算了,有条件也该出去放放风,况且,他们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想多跟我亲近亲近,是不是?”
文鳐鱼拼命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喜欢有人这样瞒着我,小事的确是小事,以小见大,这次轻轻算了,以后就会有更严重的隐瞒。”魏安看文鳐鱼还是懵懵懂懂,索性举了个例子,“假如说吧,有一天我要死了,或者没有魔力,于是对你们苛刻,让你们想换个新的主人,忘记了我,你,会开心吗?”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文鳐鱼赶紧摇头,“你说的可能根本不会发生!”
“这是做个假设,”魏安说,“都是假的。”
“假的也不行!”文鳐鱼一想到面前的任务者死了,他还有所有的灵兽不知道要等上多少年才会重新碰到一个匹配的任务者,他就觉得不开心。
“但是你不能否认,善意的隐瞒也是隐瞒,我说的可能也是可能。也许一件大事就是溃败在小小的隐瞒上。”
“不管你们怎么想,怎么做,至少现在,我们是捆在一起的,要出事大家一起出事,任何东西都不该对我隐瞒,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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