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一片狼藉, 书本伴随着茶水揉成一地, 上面还有着肮脏的脚印,水果饭菜的残汁溅的满地都是, 甚至连床上都有。
刀疤男发泄的扔掉最后一个干净的抱枕, 这些全是小木偶端出来时, 他心情不好砸的。
空气中泛着令人作呕的烟味, 压抑逼仄。
刀疤男撑着洗漱台, 布满血丝的眼看着镜子里因为烦闷和焦虑变得憔悴的自己, 从昨天晚上回来后他就没有好好休息。
桌上摆着他的武器, 枪, 刀, 杀伤力都在那里。
他无奈的按着自己的头, 杀掉一个人确实是最保险的方法, 可是他们现在全都聚集在一起,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避开所有人不动声色的动手呢。
刀疤男身后的小木偶人不管被骂被砸了多少次,又继续贴心的替他送上食物,刀疤男看见它就来气,他一脚踹开它手里的托盘,小木偶人被狠狠地踹开,撞在书桌旁,腰间的弹簧被撞歪,大半个身子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
它慢慢的站起来,伸出手恭恭敬敬的捡起那个托盘, 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些干净的食物,保持那种诡异的姿势跪在他的旁边。
小木偶人睁着黑褐色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前面的人,因为腰部的弹簧歪了,所以它的头几乎垂到地面。
像是一具佝偻着的尸体,让人心生寒意。
刀疤男胆子大也被吓得倒吸一口气,扯下一块黑布盖在它头上,看不到它了,空气中那种诡异的气氛才消下几分。
他不解气的又撕碎了几本书,还记得两人是共身体,避开要害用力踹着木偶人的脚,“妈的,什么垃圾游戏,搞什么共生,非得把我和一个废物搞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你昨天非跑到别人的房间去,我会落到这个地步吗?”
小木偶人被踹了几脚,仍旧恭敬的端着手里的吃的,仿佛刀疤男不吃,它就不会放下。
“吃吃吃,吃个屁!”
刀疤男生气的把那些东西扔开,“转过身去,别看老子,不把昨天要投票那两玩意儿弄死,老子还有个鬼的心情吃饭。”
他的话音刚落,小木偶人就扯下头上的黑布,定定的看着他,黑褐色的大眼睛闪动着诡异兴奋的红光。
刀疤男仓惶的后退几步,他一脚踏空,跌坐在地上,手脚不自主的有些发软。
小木偶人若无其事的上前,又重新准备了一份东西放在他的面前。
刀疤男哪里敢吃,他慌不择路的跑到一旁的抽屉里,翻来翻去找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麻绳将自己的小木偶人捆住,又找了一块更大的黑布将小木偶人罩在里面。
做好一切,他惊慌失措的顺着自己跳的飞快的心脏,心里头一次生出质疑。
该不会,他的小木偶人才是木偶玩家吧?
刀疤男稳定好情绪,开始尝试着以队友的说辞和自己的小木偶人沟通,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对方都是呆呆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好像刚刚它那眼里的红光只是自己的错觉,应该是自己看错了,自己的小木偶人怎么可能是木偶玩家呢,明明林啾啾才是。
“喂,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如果你是木偶玩家就快点说出来,我们好一起商量对策,如果不是,你就给老子正常点,别瞎折腾些有的没的。”
黑布下的东西一动不动,刀疤男壮着胆子深吸一口气,他慢慢的扯开黑布,被扯开的黑布下,小木偶正定定的看着他,因为头颅歪了,所以他露出古怪的笑容,又大又宽,像是有名的裂口女。
它的手脚被束缚着动弹不得,于是蠕动着用嘴叼起一旁的盘子,盘子里的食物已经没多少了,斑驳的果汁映照出小木偶人做工精良的木质脸庞,它蠕动到刀疤男脚边,贴心的抬起下巴,送上盘子。
这氛围太诡异了,刀疤男惊声尖叫,他用力的甩上黑布,冲出房门将门关好,额头上的汗水成股滑下,手脚发软,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趴在楼梯上又慢慢的瘫坐下,大口喘着粗气。
房里,小木偶人看着他夺门而出的背影和自己盘子里没人动过的吃食,黑褐色的大眼来回闪动。
刀疤男的动静不小,他休息了一会儿跌跌撞撞的下楼,眼白上翻,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任谁看着都知道他被吓得不轻。
他踉踉跄跄跑到餐厅的桌上,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水,长发女人讥笑道,“哎呦,怎么了,知道自己要淘汰了都慌成这样了。”
刀疤男额头上全是汗,他撑着餐桌牙齿都在发抖,不远处的林知知微微晃动脚尖,刀疤男这是怎么了?
张舒城皱紧眉头给他扔了一包纸,“你怎么了?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刀疤男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他脑中开始胡思乱想。
如果昨天那个和林啾啾长得很像的木偶真的和面具男上去看月亮了,打晕自己的会是谁呢,为什么应激反应的时候,自己的木偶偏偏断了腿躲开了。
还有刚刚…那个诡异的红光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咕噜咕噜又灌了两口水,心里越发焦虑,该不会他的木偶才是真正的木偶玩家吧。
那他更不能暴露它了,一定要活下来,帮它解决掉其他几个人,游戏才能通关。
理顺一切,他瘫坐的靠在椅子上,尽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没事,我就是突然做了一个噩梦,吓到自己了。”
傅灯把林知知梳好的小辫子又揉成一个圈,在头顶做成两个丑丑的小丸子。
他借着梳耳边碎发的错位,在她耳边低语,“自己玩脱了。”
像刀疤男这种经历过末世,杀了那么多人的玩家来说,一个噩梦没道理把他吓成这样。
这一副被鬼吓到的表情只能有一个解释,被自己的木偶吓住了。
他软弱胆小紧张的模样,让原本提心吊胆的姜乐和长发女人两人彻底放松下来。
长发女人嗤笑一声,“呵,一个噩梦而已,就把你吓成这样。”
刀疤男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能把眸中的戾气强压下去,握着杯子的手紧紧用力,青筋暴出。
“切。”长发女人可是看透这只纸老虎了,她撩了撩秀发,冲姜乐抛了个媚眼,带着自己的小木偶人往楼上走。
西装女皱着眉头,“你要去哪里?”
长发女人将拦住楼梯的她一把推开,“怎么,你还是玩家的领导者了?我去个洗手间还要和你报备?”
西装女后退几步,有些无奈的开口,“我劝你别作死,早点下来,跟大家在一起。”
切,事多,长发女人翻了个白眼,心中非议几句,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往楼上走。
她从洗手间出来,又开始盯着镜子补妆,这个剧本里的梳妆台什么都有,口红都有好几个色号,还有好几款都是她在现实社会中没有买过的名牌。
长发女人满意的试了几个色,正准备擦掉换下一根的时候,手摸了摸没有摸到卸妆巾,她还以为自己用完了,头也不回的命令道,“小木偶,拿点卸妆巾过来。”
又对着镜子欣赏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动静,长发女人生气的直起腰,刚想转头看看自己的小木偶在做什么。
突然,她看到镜子里她的后方慢慢的露出一个不属于她的小木偶的脑袋。
那个木偶人穿着黑色的运动衣,长发被别在脑后,它手里举着一个麻绳,麻绳上拎着一个木头脑袋。
自己的木偶只剩下一个头,眼珠轻轻眨动,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看见女人转过头来,运动衣小木偶黑褐色的眼里布满闪烁的红光,它弯着嘴露出大大的笑容。
“啊——”女人又短又急促的叫声刚响起就被掐灭,木偶人拿住麻绳的另一端用力缠住她的脖子。
长发女人被拖倒在地上,她用力挣扎,铃铛发出剧烈的响声,捆着他的小木偶拿起手里的刀快准狠的割下她的头颅。
血液顺着地板留了一地,它手上麻绳另一端原本还在眨眼试图动弹的小木偶头动作慢慢停下,眼中的亮光一下消失,成了一个真真切切的木头。
运动衣小木偶满意的把女人的头颅拿起放在托盘里,顺着来时的窗户跳了出去。
楼下的几人坐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女人下来,姜乐想起女人刚刚上楼前冲自己抛的媚眼,茅塞顿开,难道刚刚是个信号。
他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心里痒痒的,牵着自己的小木偶一脸正经的三步并两步上了楼。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口干舌燥的敲响房门,“是我,姜乐,我能进来吗?”
房间里没人应答,姜乐以为她假矜持,又喊了两声,还是没人应答。
他皱着眉推动把手,鼻尖嗅了嗅脸色大变。
“你们快上来,她的房间不太对劲!”
怎么了?几人连忙跑上来,姜乐已经开始撞门,他一边撞一边喊道,“我刚刚闻到她房里有血腥味,她可能出事了!”
听见他这话,张舒城连忙帮他一起,刀疤男看着自己紧闭的房门,内心的忧惑更重,不会真的是自己的木偶吧。
“咚——”房门终于被撞开,姜乐一下没刹住车,跪摔进房间里,他骂骂咧咧的睁开眼,就看见在他面前半米远处,长发女人倒在地上。
不,或许已经不能称为人了。
只能通过她的衣着装扮判断出是她,因为她的头已经被整齐的一刀砍断。
脖子处白花花的肉带着狰狞的血管来回翻涌,不断有血液渗出,大半个房间已经被浸透。
她的小木偶倒在她的不远处,仿佛一根再普通不过的人形木头。
长发女人死了,她的共生木偶也彻底寂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来啦,还好我是白天码的,胆小的我写的吓了自己一跳。
这个故事一开始的灵感来自于美国的一部短片《坏机器人》,片子很短,只有十来分钟。
当时参加一个黑客和个人隐私兴趣培训的时候,培训师推荐的,我当时以为是具有教育意义的那种机器人总动员那种,于是在夜黑风高的晚上点开了,结果,咳咳咳咳咳。。
《坏机器人》也很有深意,我就不剧透啦,感兴趣的小可爱们可以去看一看。
其实机器人只是人类创造出的智能个体,他们会根据机器人准则或者设定去陪伴和讨悦主人,但是人的心情是多种多样的,会随着现实不断发生变化。
陪伴的机器人就会受到不同的指令,他们还是会以服从或者讨悦主人为主旨。
小木偶人们没有灵魂,但是她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服从和讨悦主人,所以刀疤男的心态才会影响到他的小木偶。
最近看多了科幻片,我总觉得机器人的存在有丢丢吓人,不过也有很多机器人是超可爱的啦~
PS:我最近买了个小度,(傻度傻度),一个智能触屏音响,类似于手机的小爱同学,siri,我都无聊到和电子产品互怼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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