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看戏看戏, 结果火烧到自己房子了。
西装女的脸色很是难看, 好在理智没有完全丢失, 她努力理清自己的时间线,“第一晚, 那个死掉的女玩家被攻击的时候, 我的木偶跟我去楼上了, 张舒城你当时也在旁边, 我的木偶根本没有攻击别人的可能。”
她比刀疤男处事冷静, 立马开始分析自己木偶的行动轨迹, 合理拍出自己的嫌疑, “而且我的木偶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 我观察过, 她的行为神态不是一个人类可以伪装的, ”
没人回她的话, 张舒城继续调试了几遍仪器, 似乎仍旧无法相信。
西装女生气的一把夺过他的仪器,“而且我不同意这次的试探结果,第一,我无法判断你的仪器百分之百精准,第二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提前告诉我们,我们怎么知道你的木偶的跟踪仪器有没有被动过手脚。”
张舒城原本只是想给傅灯和小木偶杀个回马枪,哪想到会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他想起之前傅灯提过的话,木偶玩家不一定告诉了自己的共生玩家,难道他真的理解错了?
张舒城为求谨慎, 慢慢开口,“可以让小木偶们再走一遍。”
其他人也没有异议,得到了他的指示,几个小木偶又重新从楼上走到楼下,在几人的注视下,行迹和追踪器上显示的一样,并没有发生偏差。
这也就证明仪器并没有问题 ,问题出在佩戴的木偶身上。
傅灯停顿两秒中肯的道,“不管怎么样,就像狼人杀,有查杀走查杀才对。”
姜乐敲了敲他的肩膀,低声道,“兄弟,我觉得她刚刚说的挺有道理,她的木偶好像确实没什么异常。”
“那你是觉得我们的有异常?”
“不是。”姜乐挠挠头,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木偶最近都没事,问题出在人身上,到目前为止全是我们在惹事,总觉得人家木偶人坐收渔翁之利。”
傅灯抱起自己的小木偶,意味深长的看着张舒城,“我觉得他有句话说的对,会把铃铛放进长发女人房间里的肯定不会是普通木偶,要么是被主人暗示过的,要么就是木偶玩家。”
“这样来看她的嫌疑还是比较大的。”
姜乐听了他的话有些意动,本就摇摆的心一时间更不知道偏向何方,西装女辩解了几句都没有得到他们的反应,有些失望懊恼的离开,大家不欢而散。
傅灯回到房间将门锁好,捧起林知知的头来回打量,一脸严肃,那样子好像恨不得拿八倍镜来仔细瞧一瞧。
“做什么?”林知知面无表情的拍掉他的手,蹦哒两步坐回床边,小短腿在床沿旁轻轻晃荡。
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傅灯这才悠闲的坐在一旁。
“我当时拧的时候还怕力度大了,直接把弹簧给崩坏了,你是怎么发现自己被装了跟踪器的?”
当时刀疤男刚被淘汰的时候,林知知就悄悄在他手上写字,告诉他身上有了监控器。
林知知玩着自己的关节,慢慢分析,“张舒城一直怀疑我们,他会眼睁睁的看着刀疤男被淘汰,除了心底对他的怀疑外,更是觉得下一把能把我们抓出来。”
尽管身上多了一个东西,但是木头不像皮肤,她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是幸好后来刻意留意模仿木偶人动作时,看见姜乐小木偶背后的东西才反应过来。
于是她将计就计,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配合的去泡咖啡,故意和西装女的木偶发生了调换。
楼上几人根本不动弹,都没有办法给林知知施展的空间,她就只好在调换了跟踪器后,把铃铛放进了长发女人的房间里。
等到事情快结束了,又给换回来,她一直有谨慎注意,所以都没有人注意到。
“我还以为你会把跟踪器和张舒城木偶的互换。”
刚刚的咖啡事件他知道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制造混乱,但是结果却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林知知把自己的小铃铛卸下,“他们俩之间的矛盾还不够深,还需要再推动一下。”
人都是只有在牵扯到和自己相关的利益的时候,才会不惜一切的站出来。
西装女的冷静和张舒城的自负碰撞在一起,只会两败俱伤。
傅灯把油倒在碗里,替她抹在各个小关节上,阴阳怪气的夸奖,“哎呀,我们的木头小啾啾想的真周到呢。”
林知知:“……”好好说话。
她不舒服的动弹身子想缩回手臂,“我自己来。”
傅灯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动弹,“这游戏估计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结束了,他们就要退出了。
林知知微愣,那些油慢慢的蜿蜒进关节中,似乎发出阵阵灼热,她偏过头看见面具下他长长的睫毛,“你之后还会继续游戏吗?”
傅灯垂下眸子,没再开口。
林知知心里有点失落,她收回手臂,“我自己来。”
“哎呀,人家骗你的啦,人家怎么可能舍得你。”
林知知:“……”她快要按耐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在傅灯接二连三阴阳怪气的嘲笑声中,那股突然而起的失落感消失不见,林知知毫不留情的拿起旁边的油想倒扣在他的头上,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她手立马转了个弯,整杯的油顺着发梢落下打湿了她的衣裳。
林知知:“……”她鬼神神差的舔了一口,还挺香。
傅灯低笑两声,扯过一旁的大毛巾将它罩住,揉了几下,才慢悠悠的把门打开。
敲门的是姜乐,他急哄哄的进来马上开口追问道,“你在里面干嘛呢,现在才开门,今天晚上投票是关键时刻呢,你打算投谁?”
他的小木偶跟在他身后慢慢走进来,闻着空气中的油香味情不自禁的上前两步。
注意到气味是从林知知身上发出来的时候,浅绿色的眸子微微弯起,舌尖舔了舔下唇,好似要扑过来一般。
林知知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尴尬。
傅灯沉下脸将小木偶人抱起来,警告的看了一眼旁边虎视眈眈的小木偶,佯装奇怪的问道,“还能投谁,当然是投那个西装女了。”
“不是,你看起来挺管用的,怎么脑子到这不灵光了。”姜乐转了两圈,一脸烦闷,“万一这是张舒城故意的呢?”
“他故意的?”
姜乐继续把自己找到的理由一五一十的列出来,“对啊,那什么跟踪器全是他一手做出来的,又没和我们商量,你看他一开始咬你,又投刀疤男,现在又想搞掉西装女,我觉得他就是木偶玩家的帮凶。”
他越说越激动,想到什么似的指着林知知大声道,“对了,你想起刚刚在楼下吗?几个木偶人因为咖啡发生了争吵,我们几个的木偶人都可以一起沟通打闹,只有他的木偶站在旁边一动不动,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都是木头,有共同语言!张舒城的不是!你说对不对?”
他似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特别正确的理由,把自己的小木偶举高来回打量,一副确定这两个都是木头的表情。
林知知:“……”谢谢……,你才是木头。
傅灯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握紧的拳头,眼底都是压制不住的笑意,他习惯性的顺起长发,结果摸下一把的油。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他一本正经的回着话,泛着油香味的手却不曾离开,慢慢的移到林知知的面前。
和晚餐上喝的油不同,刚刚那杯油带着特制的清香,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
在林知知的眼里,面前沾油的手似乎变成了一只香喷喷的大鸡腿,泛着金灿灿的亮光。
在她快要忍耐不住时,作为人的思想跳出来告诉她这是一只手时,理智终于占了上风。
她偏过脑袋,背着身子一口咬在傅灯的肩膀上。
“嘶——”傅灯轻吸一口气,惹来姜乐奇怪的打探。
他笑笑接话道,“我只是突然觉得你说的很对。”
“你也觉得对吧?”姜乐连忙开口,“那我们今天把他票出去,票出去了游戏一定就结束了!”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过来,还有这种好事,傅灯继续给他带高帽。
“没想到你观察的挺仔细,我之前虽然怀疑过张舒城,但是刚刚被那跟踪器虚晃一枪,已经觉得是西装女了。”
姜乐得意的挑挑眉,“那当然,不过也是这个张舒城太自负了,他还以为自己弄这么一出就没人发现呢,其实早就被我意识到了。”
傅灯配合的鼓掌,满满都是不达眼底笑意。
晚宴时刻到了。
第一天坐的满满的座位,今天已经空出了一小部分,林知知熟练的接受着身旁戏精精致的服务,一边把目光投向西装女。
她脱下西装露出里面纯白质地良好的衬衫,小臂肌肉微微收紧,是紧张防守的姿态。
桌子上,刀叉碰撞的声音清脆的响起,姜乐等了一会儿,见时机差不多了问道,“待会儿就要投票了,你们有想法吗?”
张舒城微顿,看了一眼旁边的西装女,目光不言而喻。
西装女握紧手边的帕子,看向一旁的傅灯二人,“我觉得你们需要再考量一下,毕竟再出两个,游戏就结束了。”
“不用,今天就能结束。”姜乐站起身子,在西装女紧张的注视下,指向张舒城,“我觉得他的小木偶才是真正的木偶玩家。”
他把下午罗列出来的那几项理由又说了一遍看向一旁的西装女。
“我们就是一开始都被他利用了,他今天想让我们都把你投出去,之后只要再弄死一个他就赢了,听我的把他投出去,我们游戏就结束了。”
张舒城怒不可遏的拍动桌子,他指向另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傅灯,“是你,对不对,你怂恿他来投我的。”
姜乐不屑的冷哼一声,“呸,事到如今还想血口喷人,他之前都没有怀疑你,如果不是我告诉他,他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你闭嘴!”张舒城瞪了他一眼,“蠢的话就闭嘴,不要瞎带节奏。”
“你骂谁呢?”姜乐暴躁的拉过张舒城的小木偶,林知知不动声色的在桌子底下用力踹了一脚。
张舒城的小木偶在没有指令下被攻击,剧烈的挣扎发出尖利的叫声。
“你们看!”姜乐被吓了一跳,快速缩回手,“我都还没碰到他,他一定是木偶玩家,你们快跟我把他投出去!”
他话音刚落,空气中响起那道清脆的声音,“叮咚,第三顿晚宴已经过去,请问玩家是否发起投票?”
姜乐举起手,眼神示意旁边两人,“快投啊,把他投出去我们就赢了。”
傅灯放下手里的叉子,慢慢举起手,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林知知抬起头,冲张舒城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张舒城瞳孔猛的睁大,他伸出手用力的指向前面的木偶。
投票已经结束,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一只手用力摁住自己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歪着头趴在桌上一眨不眨的看着林知知,眸光中满是恨意和绝望。
不多时,他就慢慢化成一片灰烬,连带着身旁的木偶都化作虚无。
姜乐忐忑的坐在原地,双手微微抬起,似乎迫不及待的想为游戏结束而鼓掌。
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游戏结束的声音。
渐渐的,他内心蹿起一阵凉意,回头看向旁边两人,不死心的问道,“为什么游戏还没结束?”
“是你吧。”西装女撑在桌面上,定定的盯着林知知,“是你,你一定是趁什么时候把跟踪器调换了,所以我木偶的路线发生了偏移。”
“我刚刚算过了,按照你刚刚的走路速度,那段距离只需要花三十二秒,昨晚你花了四十八秒,那多余的十六秒你做什么去了?”
没想到这个西装女居然还记了自己的下楼秒数,林知知心下一紧,她歪着脑袋一脸无辜。
“继续装。”
西装女冷笑一声,快速的将一旁的蜡烛扔过来,蜡烛瞬间点燃桌上的桌布,火舌卷着风就朝面上砸来。
林知知心下一动,想上前一步,就有人将她一把揽入温热的怀中,她的视线落入一片黑暗,头顶传来一声闷哼,继而传来一阵碗盏破碎的声音。
傅灯将人稳稳当当的护在怀里,他回过头看向西装女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意。
西装女又拿起一旁的烛台扔过来,林知知拉住想要带她跑开的傅灯低声道,“别动。”
傅灯眸光微闪,抱着她的手用力收拢,随即快速放开,看起来就像闪躲不及时,两人被迫倒在地上。
烛火点着她的小裙子用力往上蹿,不大一会儿她的手脚就发出滋滋啦啦的灼烧声,原本奶白色的木质泛着焦黑的烫意。
仿佛灵魂都在火上煎熬。
是真的疼,一股钻心的疼感从木头的身体上密密麻麻的蔓延,林知知一动不动,大大的蓝色眼睛里,似乎因为疼痛涌起一阵水雾。
傅灯被她的眼神看的心下一颤,他连忙将她身上的小火苗拍灭,小心翼翼的把它抱起,小木偶蹭蹭他的肩膀,笑得欢喜。
傅灯找不出语言来形容现在的感觉,他们已经通关了大半,要解决掉现在这个场面很容易,可是林知知偏偏要自己证明,证明她是一个木偶,以此来打消姜乐的怀疑。
他该感到骄傲的,毕竟他的同伴是这么优秀敬业的一个玩家。
傅灯把下巴靠在她的额头上,隔着冰凉的木质,似乎能感觉到她灵魂的颤意,他轻轻蹭了蹭,试图安抚,等到怀里的木偶温度不是那么烫了,他才慢慢站起来。
突然发生了这么一场变故,几人都被吓呆了,傅灯抬起头,冷冷的看着面前一脸迷茫的西装女,“满意了吗?”
他的小木偶被火烧了大半截身子都没有反应,除了是木头人还能是什么,姜乐抱歉的看了他一眼,这事怪他,如果把西装女投出去了,他的小木偶就不用遭刚刚那个罪了。
傅灯眯起眼看向空中,语气带着几分威胁,“开始投票。”
空气中的监管者438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想和傅灯解释,游戏规则一天只能投一次票,但看着他满是杀气的眸子,怂巴巴的吞下那句话。
“叮咚,投票完成。”
西装女惊恐的看向傅灯,不是一天只能晚宴投票吗,今天的投票已经结束了,怎么还可以,这人居然能召唤游戏里的系统,他肯定不是普通玩家。
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绝望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消散,像是被什么烤炙着,没一会儿就散在了空气中。
傅灯静静地看着她的尸体熔成碎片消失在空气中,周身的杀意才消下几分。
“叮咚,玩家仅剩两人,游戏结束,木偶玩家获胜。”
姜乐听见通告声,倏地睁大眼,不可置信的指着两人,“你…她…她居然是木偶玩家…”
游戏结束了,但姜乐也算通关了,他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似乎完全没有办法接受。
傅灯没理他,抱着林知知向楼上走去,他关紧房门,把小木偶放在床上。
林知知的裙子下摆已经全部烧毁了,膝盖以下的关节都出现一片黑漆漆的大洞,看起来像是一折就断。
林知知被安在柔软的大床上,龇牙咧嘴的想抬头看一眼自己的伤口,肩膀就被人用力按了回去,她扭过头,看见傅灯抱着手一脸怒气的看着她。
这人生什么气?林知知没想明白他生气的点,“游戏不都通关了吗?”
傅灯不开口,他揭开面具,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怒意,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林知知小木头脑袋快速转动,努力思考他生气的原因,“你觉得我没让你帮忙,自己作死?活该?”
傅灯:“……呵。”
呵是什么意思?林知知一头雾水,她绞尽脑汁解释,“姜乐并不笨,西装女已经确定我们了,他迟早也会想明白的,刚刚那样可以最快的打消他的怀疑,再说了,这身体也不是我的,出去了就没事了。”
傅灯:“………呵。”很好,变成木头了,气人的功底也上升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发出呵的阴阳怪气,林知知也懒得理他了,她闭上眼心里默默倒计时等着游戏载出。
微凉的指腹落在她的眉宇间,林知知听见一阵微不可闻的叹气声。
“我快要被你气死了,你说怎么办?”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又太过暧昧,林知知联想到他生气的时间点,心头一跳,她刚想睁开眼,就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伴着灼热的呼吸,珍重而又怜惜的落在她的额头。
下一秒她听见那阵清脆的声音。
“叮咚,木偶小新娘剧本结束,玩家载出中~”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早上好,还是晚上好?哈哈哈哈,准备就寝的我
小新娘剧本结束了哦
知知要肥家啦,让我们下个剧本快乐的玩耍
小傅:我氪金氪金氪金·jpg,下个剧本我还有这么多台词,这么多出场,这么多抱着媳妇儿的片段吗?
贫穷熬夜准备讨饭的我:咦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啦啦啦啦啦~~
非常感谢“青上加青”小可爱小可爱投的地雷X1
开心!我会继续努力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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