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驰来通知林蕉上面准备修路的计划, 派来详谈两区合作修路的代表已在路上后,原还半信半疑的林蕉彻底为大哥的‘未卜先知’跪服,不愧是大哥, 深谋远虑坐筹帷握呀。
院中,正专注的敲敲打打修理着一把瘸腿椅子的平凡看似云淡风轻,两耳不闻身外事, 但实则支着耳朵在窥-听方驰和林蕉的谈话内容呢。
“修路是件好事,利国利民。”方驰十分高兴。
“是好事,是好事。”林蕉搪塞的点着头, 但心中却想着借兵借装备用作攻城略地的几率。“代表多久到?”
“算算时间, 顺利的话应该还得三四天。”方驰回答。
三四天……林蕉沉思。
“来的代表是谁?”邵平凡插嘴问了一句。
见是平凡问话, 方驰不禁一激灵, “不清楚,但左右不过是从建设部派的。”
建设部的人平凡不熟,但应该和唐博言没什么关系。而且如今动植物变异,身为主力军指挥官应该恪尽职守奋战在一线,忙的脚不沾地,不会敷衍塞责的跑来……吧??
走着神的平凡精力不集中的用刨子刨着木头,椅子腿被磨短了一截都没发现。
胡诌个借口打发了方驰后,林蕉立刻去找了冯青杉把以合作修路为筹码向中央基地借兵借装备, 实现村镇入县,大县合城的计划详细讲了一遍。
冯青杉把游戏机放回床头柜上,表情正经了不少没了以往的吊儿郎当玩世不恭。
“黑区有十四分区,每分区又以村, 镇,县合成,人群分散不集中。合区计划我早几年就想过,但合区是个大工程,不是几周,几个月,可以完成的。”
“以前我们面对的只是尸虫,而现在又有尸虫人,又有魔植,异兽,合区困难重重。如果我们掏空家底,倾尽所有投入人力财力,但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想过后果吗?不用等饿死,我们在饿死前就会被人用唾沫淹死。”
“何况黑区大小势力不计其数,槃根错节,一旦合区势必会影响他们的利益,只怕他们不会配合。”
林蕉沉默。
“蕉姐,我们不是一个人,我们做出的每个决定都代表着整个黑区。”
“安于现状只会自取灭亡。”林蕉开口。“通往改变的路上不会一帆风顺。”
冯青杉失笑,“这可不像你可以说出的话。”
林蕉斜睨了他一眼,“在你眼中我只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
“少了一句脾气暴躁,而且——”冯青杉瞄了眼林蕉的胸围,“也不大。”
林蕉黑脸,一记铁砂掌瞬间抽了上去。
“嗷——”冯青杉痛叫。
打过闹过,望着生闷气的林蕉,冯青杉敛了嬉笑低低叹了口气。“合区的计划是哥提的?”
“大哥只是给了一个建议。”林蕉回道。
冯青杉枕着胳膊气馁的躺下,两眼盯着屋顶心中苦闷。“为什么?你说哥他图什么?”
为了这个疮痍满目的国家,赔上了所有,失去了一切,尝尽了辛酸,痛苦,看尽了人心险恶,世间的丑陋,不公平,为什么还不放弃?人间不值得你的好,自由自在潇洒一生不好吗?
代表队到7区后是林蕉去迎接的,当唐博言从车上下来后林蕉禁不住有点诧异,之前她威逼利诱‘收买’方驰分析上面派的代表人选,猜了很多人,甚至把钟涛都加入‘惊吓彩蛋’的选项中了,但唯独忽略了唐博言。
战斗组转行建设组??抢饭碗吗?
难不成……六出奇计剑走偏锋?试图打自己个措手不及,达到出奇取胜的目的?
林蕉心思活络,但面上不显,保持微笑礼貌的接待了以唐博言为首的代表队。
唐博言应付着林蕉,目光在人群中瞟了一圈不见平凡,预料中的结果。
两方代表表面上滴水不漏的客套着,但各自心底却心思各异,虚伪的一批。
昌量县,四合院内。
“噗——”邵平凡喷了一口茶,飞快地从藤椅上弹了起来。“是谁!?”
“唐军长啊。”薛田一正用筷子夹着肉末为自己的神龟喂食,从从容容的回答。
“……”邵平凡。
唐憨憨??
怎么是他?他一个战斗组的不去术业专攻的带兵打仗来修什么路?犯错了?流放了?还是上面人才稀缺到建设部门没人了?
邵烂人头脑风暴中。
不成!现在俩人可不能见面。
平凡心一横拿下主意准备出门避避难。
见平凡神色匆匆的往门口跑,薛田一露出欣慰的姨父笑。‘爱情的力量啊——’
邵平凡的避难计划在门口和唐博言迎面撞上时夭折而死。
“……”邵平凡。
“……”唐博言。
门口乌泱泱一群人。
唐博言的代表队,方驰的警卫队,还有一群林蕉撑场子的部下,此时全盯着平凡一人。
“大哥?你出门?”林蕉问。
“……不是。”邵平凡泰然自若的缩回迈出门槛的一只脚。
“肖神!”潘琼,梁穹一群人和平凡打招呼。
“唐军长,请。”林蕉请唐博言进门,而唐博言目不斜视的进去了。
目不斜视??
被无视的邵平凡有点懵。潘琼,梁穹也是不解,有些不明白唐博言的冷淡。
等人差不多都进院了,平凡伸出一只脚再次悄悄往门外伸。
“大哥,你进来一块来听一听吧?”林蕉在院中喊人,再一次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他的身上。
邵平凡僵住,“……”自己可以打死她吗?
众人去了大厅,以唐博言,林蕉,方驰为首的一些人坐了满满一屋子,其余的则守在门口或院中,而冯青杉借口养伤始终没出现。邵平凡进屋后拒绝了大家的让座,自觉的提着板凳猫在一角旁听。
唐博言不是政-客,坐下后也不搞花里胡哨的场面,直白的言明了来意。
唐博言在讲,林蕉认真的在听,时不时点下头嘴上应上一句,但全是废话,一个承诺不给。原本还有点分心的唐博言集中了精神,修路是利国利民利于两区未来的一件事,本以为会很顺利,但瞧着林蕉目前的态度,只怕会生变故。
用修路为筹码向中央基地借兵借装备实施‘村镇入县,大县合城’的计划林蕉至今没和冯青杉谈妥,但林蕉确实心动了,所以才在唐博言提合作修路时故意拖着不给答复。
在林蕉和唐博言交谈时,角落里的邵平凡一直在暗搓搓观察着,从始至终唐博言都尽职尽责一心扑在工作上,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自己。
这是……想通了?放下了?不打算吊死在自己这棵歪脖子树上了??
确实,一个风华正茂,事业有成,工作生活十项全能的小伙销路广着呢,不怕滞销,对自己不过是一时的荷尔蒙分泌过多罢了。
邵平凡宽心的同时又禁不住有点惆怅,自己这棵老枯树上难得开朵花,又败了。
唐博言林蕉你来我往谈了许久但什么都没谈拢,在场的人都不傻,都看得出林蕉在拖延。
“时间不早了,先吃饭吧。代表团的各位今天刚到,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合作修路的事我们后面再谈。”林蕉道。
林蕉咬死了不松口,唐博言清楚今天谈不出什么了,而且代表团里有专家,工程师,个个累得不行,于是便点头同意了林蕉的提议。
见他们聊完了,邵平凡离开了板凳率先悄悄出去了,一直注意着他的唐博言视线追了出去,眼中的平静下藏着可怕的风暴。
出了大厅,平凡伸着懒腰舒展着四肢,从板凳上离开后全身舒坦。
里面商量了半天,上面灌油下面漏,什么结果都没谈出来。平凡明白林蕉在打什么主意,无非是耗着唐博言争取时间让青狗松口同意‘村镇入县,大县合城’的计划。
冯青杉怂吗?
从个人来看,怂。但从大观上分析,可以理解。
冯青杉一个人可以无所顾惮,但合区却事关整个黑区,他畏首畏尾很正常。如果实施了就会打仗,而一旦失败,代价是无法想象的大。
邵平凡个人是支持合区的,时间不会停止,每一分每一秒转瞬便会成为历史,止步不前只有被淘汰一个结局。
尸虫会变异,魔植在生长,异兽会繁殖,黑区不合区,迟早会被逐个击破,最终分崩离析。平凡是个胆大的人,他从不会坐以待毙,只会奋力一搏,不为结局只为无愧于心。
邵平凡打着哈欠晃晃悠悠的离开了,院中的人都尊敬的让路,问候,但他全都置若罔闻。
天刚黑,平凡便早早的回房休息了,林蕉在四合院后面的大园子内宴请代表队的人,有酒有肉有烟十分丰盛。开席前林蕉派人来喊过平凡,但平凡拒绝了,他一向不太爱往人堆中钻,何况唐博言在那,两人见了也只会尴尬。
房间的灯没开,松松垮垮套着件短袖长裤的平凡拎着一罐酒-赤-着脚懒洋洋的坐在长椅上,听着从后院传来的阵阵笑闹声,倒不由生出一种孤家寡人的感觉。
桌上林蕉派人送的饭菜早凉了,平凡一口没吃,倒不是不合胃口,就是不太饿,这对饿死鬼的邵平凡而言可不正常。
其实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每每遇上唐博言,再正常的事最后都会变的不正常。假如邵平凡是恶鬼,那么唐憨憨就是十八层地狱,克星一样专克他。
喝下罐中最后一口酒,邵平凡起身回到床边倒了下去,用被子盖住了头。
不想了不想了,伤脑筋!
夜渐渐深了,后院吃席的闹声也开始小了。
前院房间内,平凡才刚昏昏睡去,屋内突然多出一个人的气息,多年对危险形成的一种融入血肉烙上骨子里的本能让平凡猛然一激灵,瞬间睁开了眼,条件反射的去摸枕下的刀。
但在他有动作的一刹那,一个黑影骤然俯身压来钳制住他握刀的手,禁-锢住了他的身体,冰冷的枪口压在他右腹部,威胁他妥协,放弃反抗。
屋内很黑,不过五感超凡的平凡仍一眼认出了偷袭自己的人。
“小唐,松开。”平凡喝斥。
“你可以试试赌赌看我敢不敢开枪。”
“……”邵平凡。
唐博言所有的压抑,克制,在一个拥抱下顷刻间土崩瓦解。一向内敛的他此时毫不吝啬的释放出自己炙热的感情,眼中翻涌着复杂而又激烈的情绪仿佛恨不得把眼前人吞入腹中。明明有一双薄凉的眼睛,但此刻却烫的平凡不由心尖一颤。
想通了?
放下了?
屁!!明显病的更重了。
“你想……强(和谐)我?”邵平凡问。
“不会,那是犯法。”唐博言嗓音微哑,但该死的性-感。
“哦,那就好。”得到回答的邵烂人放松了一点。但一口气刚松一半,一个霸道,猛烈,攻击性十足的吻落了下来。
邵平凡惊,“!!”兔崽子!敢诓我!?
在快要窒息的那一秒,唐博言停下了,他贴近平凡耳边哑声解释,“强(和谐)是重罪,但性--骚-扰判的轻,我懂法。”
邵平凡气息微喘,“……”懂法是用在这的吗?
“松开!别逼我打死你!”邵平凡真恼了。
“讨厌吗?”唐博言直视着平凡的双眼问。
邵平凡一愣,明白他问的是刚刚的吻,于是脑子一抽真回味了一下,倒不恶心。
“假如换别人吻你呢?”唐博言又问。
邵平凡皱眉,沉默不语。
“你的身体不抵触我的触碰。”唐博言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先松开,我们再谈。”身上被人压着,腹部还有一把枪,邵平凡非常不舒服。
“你这人没什么信誉,我不信你。”
“……”邵平凡。
“小唐,告白得有告白的样子,你这跟打劫有什么两样?”
“以前我规规矩矩向你告白,你也答应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但你骗了我。”唐博言眼神危险的盯着平凡,手中的枪往下压了几分,枪口的下压让邵平凡感受到了疼痛。“邵平凡,你自己算一算从认识到现在你骗我多少回了”
邵平凡沉默。
他哪记得多少回?但肯定不少。谎言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随口编个谎言骗骗傻子他根本没什么心理压力,更别说愧疚了。
所以,这是阴沟里翻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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