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气蕴浮, 花瓣轻摇碰撞,相撞后又散开,露出池中赤华汤浴, 水色橘红澄亮,满室芳香。
绘着艳丽牡丹的屏风后面,影影绰绰勾勒出少年的身影,依稀可见他轻手解开衣带,将衣衫往两边拉开, 剥落出一躯纤细的身影来。
修长双脚迈步, 夏天无从屏风走出来, 下身像现代一样围了浴巾,他视线穿透那温热水汽,看到穿着长袍坐在池边好整以暇看着他的儿茶,儿茶未受伤的右脚在池中有一着没一着地拨着热水, 红色花瓣贴在他脚踝上,将他娇嫩的皮肤衬得如白瓷般漂亮。
他衣襟半敞,浓密卷发披落胸前,可见微微凸起的锁骨和覆盖着薄薄肌肉的肩膀线条, 少年特有的青涩和精壮一齐在他身上体现,与之比较, 夏天无更显得纤细。
他腹部也有薄薄腹肌和马甲线, 但肩膀却不如儿茶宽阔,腰也更窄些。
夏天无以为儿茶会是更加瘦弱的身材,没想到这样望去倒富有侵略性, 特别是他嘴角弧度浅淡,瑞凤眼似笑非笑更显得意味深长。
只是就算今日的儿茶颇有大人风范,在夏天无眼中看来也不过是个小屁孩。
他裸足走到浴池边,一手抬高儿茶的左脚,神色自如就给小腿施了个避水咒,“别碰水。”他叮嘱道。
夏天无将儿茶左脚抬起,儿茶不免往后仰去,他看着两人的的暧昧姿势笑着眯起眼睛,笑着脚一曲,将脚踝勾住了夏天无的肩膀,将人带近,将夏天无压在怀里然后翻身两人落入水浴。
水花四溅,两人落座温热池中,略微灼烫的水温夏天无仰起脖颈呼了一口气。
浑身毛孔打开,倦意一扫而去,夏天无不禁再次赞叹少宗主的体贴入微。
身后儿茶贴上他的背,皮肤贴着皮肤更显得热,儿茶的气息也是灼烫,喷到肩膀的皮肤上有些异样,而儿茶的声音很轻,“夏哥哥”,他这么唤着却在夏天无肩膀上啃了一口。
“这么喜欢咬人?”夏天无笑他。
“呵,”儿茶轻笑,仰起头将嘴唇凑到夏天无耳边,道:“儿茶想咬遍哥哥全身。”
水花一阵惊起,夏天无往后退了一步,他捂着被儿茶咬了的耳垂,那是他的敏感区域,“皮孩。”他斥道。
心里却发怵,被儿茶话中不清不楚的意思所震,在几乎坦诚相待的浴池里说这些话可不是什么正确的交流方式,他肚子靠着浴池道:“哥哥泡下水。”
儿茶便乖巧退开,夏天无拿起池边毛巾自行擦着身体,虽然他身体已经不会产生秽物,但偶尔为之就当时追味生活了。
只是总觉得有一股也跟着他的毛巾在他身上游移,周围又没有其他活物,而当他看向儿茶,偶尔视线对上,儿茶也是偏着头疑惑地看他。
儿茶睫毛上沾了细细的水珠,眼睛里是水汪汪的澄清,脸颊薄薄地泛了一层红,无辜得可爱,疑惑得可爱,夏天无便不疑。
他洗毕,问儿茶:“哥哥帮你擦身体?”
他还没忘记儿茶受伤的事情。
儿茶便一寸一寸地挨近了夏天无,像只怯弱的小兔子,面对面他脸上红晕更甚,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想到儿茶并没有兄弟,也不似自己有众多师弟,便随手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来,“这样我才看得见你。”
“要把手抬起来吗?”儿茶扑簌着眼睫毛问。
夏天无浸湿干净毛巾,头也不抬,“当然。”接着他肩膀一沉。
??
儿茶将双手交叉着搭在他肩膀上,两人身体不过数寸距离。
这个姿势……
“儿茶的衣服,就拜托哥哥了。”儿茶轻声说,独特的气泡音让夏天无耳朵倍觉舒适。
他才发现儿茶身上的衣衫湿透贴在身上,他需要将儿茶的衣服,
脱掉。
夏天无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总觉得,今日的氛围和往日与师弟在水里打闹的情形不太一样,似乎这赤华汤浴将空气染上了红红的色彩。
“哥哥身上,好香啊。”儿茶将脸埋在夏天无脖颈说道,他话中的笑意让夏天无浑身一颤,索性将儿茶双手折起,把他推到池边,“趴着。”
他命令道,儿茶嘤咛一声,神色满意地趴在浴池边,夏天无撩开他的长发,将儿茶的湿衣服往下一拉,心无旁骛地将湿毛巾往儿茶背上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天无听到了儿茶一声不满的轻哼。
他拿起浴池边的金簪,利索挽起儿茶的长发,湿发间,夏天无瞥见一抹黑色。
“儿茶,你的脖子?”夏天无还未完全拨开湿发将脖子看个究竟,儿茶啪地甩开他的手,湿发散落,儿茶捂着后颈后退转身,垂眼道,“是难看的伤疤印记,哥哥不要看。”
“是鬼气吗?”夏天无皱眉问。
虽然只有一瞥,但那感觉十分熟悉,是鬼气触碰人的皮肤才会留下来的痕迹,而且那道鬼气还,相当厉害。
儿茶看了夏天无好久,依然未从夏天无脸上看出除了关切之外的神色来,自嘲道:“是一个重要的印记,种下的人已经忘了,只有我自己不愿抹去罢了。”
重要的印记?
夏天无想了想,觉得能造成这种印记又能近儿茶身的,恐怕只有儿茶的父亲,如果是鬼父造就的,便可理解儿茶为何不抹去了。
夏天无笑道:“看起来倒也不伤身体,抹不抹去也无碍了。”
儿茶低头笑了笑,又凑近夏天无道:“哥哥还是帮儿茶洗澡吧。”他双手又攀上夏天无脖颈,“这次,面对面地来,好不好?”
夏天无心想,要不是对这孩子知根知底,还以为他话中另有他意。
夏天无不疑有他,在儿茶本就洁净白皙的皮肤上继续作弄。
未多时,门外传来领事的提示声,两人才知道已经酉时一刻,便从浴池上来,换上洁净的衣衫,同领事赴宴。
气禁海门派以大气闻名,百宗宴也是极尽奢侈,从宴会门口到高台居然都铺满了黑毛兽皮,不知几里。
高台上是百宗宗主的位置,一派玄铁打造而成的不菲座椅,台下有小桌一百张,露出宽道,分成两列相对设立,桌上皆是金玉餐具,矮桌后面还有若干银色长桌,是备给随从,这近千桌椅一丝不苟,在宽阔的空地上整整齐齐,不知由多少人力摆设而成。
丝竹声起,年轻修士无言进场,仙子更是脚步轻缓柔慢,他们一言一行皆代表着宗门的礼仪。
夏天无被引至第一排,他的六位师弟在他身后两两坐下,正好三桌,在低沉的箜篌中百宗宗主渐渐登场,夏天无听到众人低低议论的声音。
“那是流岭,气禁海宗主,化神期大能。”语气中满是敬意。
“旁边那人是?”
夏天无见儿茶坐在高台气禁海右侧,小清虚未来,他身居正位之右,像是第二把交椅。
“那是抱布贸丝城城主,无姓儿茶,修为不祥。”有人科普。
“啊,城主如此年轻便能坐此高位?”
“虽岁数小,在修真界影响力巨大,百宗皆要礼让三分,听闻本次历练秘境是气禁海向他索求,故他也坐得起这个位置。”
原先的人疑惑渐消,敬意渐重,“城主虽童颜,气度却是不凡,望去更是貌美。”话尾却又多了揶揄。
夏天无知道他意,儿茶容颜娇嫩,在一群老派中显得格格不入,百宗宗主更显苍老,他越发少年。
特别是他旁边的流岭,八百岁进阶化神,驻颜中年,却没有道心不顾容颜的洒脱,也没有仙凡常驻仙颜的本事,所以最喜欢听别人说:“宗主越发鹤发童颜了,到底是天道所归。”
夏天无如此想着,便不免得多打量了儿茶几眼,儿茶感受到他的视线,抬起眼来朝他柔柔一笑。
夏天无不免唇角勾起,心想儿茶一直板着张脸,还是笑起来好看。
“若不是貌美,怎能引得少宗主心心念念。”这话是女修谈起,可见女修对年轻修士间的情感纠葛更为清楚。
夏天无又想到,流岭还有个孙子,叫流苏,喜欢儿茶。
他看向对面,他是右边正中间的位置,按尊卑排对面应该是流苏的位置,但是对面空荡荡,尚没有人落坐,倒是发现后一排的步摇姑娘一直注视着他。
夏天无向步摇姑娘举杯微笑,步摇姑娘立刻低下头,使得步摇珠玉乱撞。
又有步摇姑娘左前方的少年向夏天无搭话:“敢问道友是从何而来?此等风姿在下竟从未见过。”
那少年额间有一竖伤疤,黑皮白牙看起来倒是爽朗。
夏天无笑道:“在下夏天无,宗门小清虚,请多指教。”
“小清虚!”听此,黑皮少年语气中已有赞叹,“夏天无!”夏天无右方的少年也一拍桌子,手上佛珠在桌上磕出响声,众人着急看向高台,宗主们也在谈话并未理睬,少年才一吐舌头道,“你就是美人榜新晋的夏天无?”
“这,”夏天无笑着,并未接下去。
佛珠少年喜道:“听说你轻易不下山,方才我尚在怀疑,不料真的是你!你可比画上容貌更甚,气度更佳!”
夏天无只笑,不搭话。
“那么,百辟含章是你师兄吗?”刚才的黑皮少年饶有兴趣道。
“含章师兄是我们大师兄啊。”夏天无后面的师弟抢着回答,他们早就坐得屁.股生疼,只好拿闲聊来缓解疲劳。
黑皮少年道:“后面那些道友,是你的师弟吗?”
“我见你是和商城城主一同前来,你们是相识吗?”又有别人搭话。
“听闻仙君正在小清虚做客,你见过他吗?”
越来越多的人对夏天无和他的人际产生了兴趣,少年们终究年纪浅,一点点话题都能撩起他们兴趣,刚开始端起的架子越来越懒散,无人组织倒也谈得尽兴。
就在夏天无疲于应付越来越多的问题时,突然一阵丝乐声起,与刚才他们进门却不是一个等级,刚才他们是绝崖,而这个是云霄,乐曲中已经有天壤之别。
“恐是少宗主来了。”有人道。
夏天无和众人抬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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