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弟弟爱你

    剧组失火后，演职人员都有几天的萧条期，连打闹声都低了许多。

    外界媒体有许多不友善的文章出来，剧组迎来更多压力，有粉丝通过各种途径向自己的爱豆示意，关心是否有人受伤。

    剧组决定选一些粉丝探班，以添些剧组人气，叫外界媒体对剧组的安全等问题平息情绪。

    王耶博坚决拒绝了粉丝探班，剧组只好选了脾气好的肖赞粉丝，几位小飞侠，还有其他几位演员的粉丝，各选了几位代表。

    王耶博调侃肖赞，“肖老师穿得帅点，收获妹子尖叫的时刻来了！”他晃手机，“我给你录音，加油！”

    大哥整理戏服，“弟弟太吵，录你自己的音给赞哥就够了。”

    王耶博吹口哨，“大哥，大哥，你最好！”还给大哥飞了个媚眼，“大哥，你瘦了，更帅了。”

    “瘦这个字还是留给你的赞哥。”大哥年岁不大，却少年老成，看着比肖赞都稳重成熟多了，话不多，一开口常车速千里，这一语双关的日常对话，男孩子们都瞬间秒懂。

    王耶博在他面前也跟个小孩子一样顽劣调皮，捣蛋惯了，听他一本正经又开车，对他做鬼脸。

    肖赞笑说：“王耶博，你这么吵，你家里人没嫌你烦吗？”

    姐夫平日较少与大家打闹，今天也有粉丝探班，可能是比较激动，居然开口插话，“他家里人不就是你吗？你会嫌他烦吗？”

    王耶博惊讶地瞪眼，“哇哦”一声，“姐夫，你不是死了吗？”

    姐夫无语，没好气地说：“快了，马上就要被你俩气死了！”

    姐姐在一边笑得靠到姐夫身上，“粉丝来了，看见你们这样一群小学生幼稚模样，会不会粉红心碎一地玻璃渣？”

    肖赞说：“玻璃渣啊，要是钻石渣倒还可以捡一捡垃圾。”

    “财迷！”王耶博对他撇嘴。

    “我穷！”肖赞一本正经地说，“没瞧见品牌衣服都没得穿，只好穿戏服见粉丝吗？”

    工作人员听不下去了，笑着招呼，“贫够了就走吧，见完粉丝还要拍戏呢！”

    肖赞喊王耶博，“博弟走啊，你不是要去录播女粉丝的尖叫？”

    王耶博摇头，“我要去开工，挣钱给你买钻戒。”

    肖赞握住脸，对王耶博吐个舌头，送他一个鄙夷吐槽。

    王耶博先去开工，补拍了几个吊威亚的打戏，折腾几回，机器出了点问题，几乎要把王耶博的腰勒断，他扶着腰喘着气，赞哥不在，颇为无聊，找话地跟也在开工的小尾巴说：“我最喜欢吊威亚的打戏了，空中飞人一般。”

    小尾巴说：“我也很喜欢，很刺激。”他做了个打击乐的摇头晃脑的帅气动作，把一头乱发甩的脸上乱飞，“就是激烈，我喜欢激烈的感觉。”

    王耶博点头，“你们——”

    没说完，叶导一阵风地跑过来，边跑边摇头，“疯了，疯了。”

    “怎么了？”

    “你都不知道肖老师的粉丝有多可怕，使劲在那里喊“哥哥我爱你”！哎呀，听的我都面红耳赤，肖老师在那里红着脸一直笑，粉丝就喊得更大声，说他的笑容温柔可爱醉死人什么的。哇，肖老师才出道两年多吧，粉丝量也不大，但架不住一个顶一个是真爱。”

    王耶博问了机器修复还需要一会儿，便拉着叶导，“咱俩偷偷去观摩下粉丝现场。”

    叶导也是个嫌热闹不够事大，两只悄默默地往探班接待处溜达。

    一路上叶导还问：“要不要给你找个纱布什么的蒙个脸？那几位的粉丝会不会看到你的脸立马转粉了？”

    “滚嘞！”

    粉丝接待在一个演员休息屋子的外面院子里，隔着栏杆，演员们接受粉丝的礼物，给她们签名，还会回答一些问题，走走过场，学会营业，是每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肖赞对粉丝一向宽爱，接礼物签名，礼貌认真地回答粉丝提出的每个问题。

    有个女粉丝声音特别嗲腻，一直撒娇地说：“肖老师，我想跟你合影。”

    只听肖赞温柔地安慰，“不行哦，剧组不允许哦！”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宠溺，太好听了，粉丝又尖叫，“哥哥我爱你”，粉红心心满天飞。

    王耶博和叶导站在院子外就听着里面各种女孩子的叫声。

    叶导说：“哪天我也有这样真爱粉啊！”

    “有啊！”王耶博安慰叶导，“粉丝都是可以安排的。”

    叶导扶墙，“哥，我不扶墙了，就服你。”

    王耶博摸摸鼻子，“说不定那些喊‘哥哥我爱你’的都是被安排的。”

    “你为什么不让安排几个粉丝进来喊‘弟弟我爱你’？与肖老师的粉丝站一处，多热闹！”

    王耶博一本正经地说：“我怕他们烧我裤子。”

    叶导笑翻了。

    待几位演员接待完粉丝，回到剧组，王耶博便一直看着肖赞笑，肖赞只不理他。

    王耶博说：“肖老师，我也想跟你合影。”

    肖赞无奈地摇头，“王老师，别闹。”

    王耶博便对叶导说，“叶导，我想跟你合影。”

    叶导凑趣地点头，“好好，我们合影。”

    肖赞却又挤回来，“我也想跟叶导合影。”

    叶导左右看看，“得了，你俩合影，我一个也惹不起，我背台词去了。”叶导识趣地躲到一边。

    王耶博伸出手，“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定要不要合影。”

    肖赞不肯，念叨着，“博弟，善良一点。”

    “赞哥！”

    “博弟！”

    “赞哥！”

    “博弟！”

    ……

    垃圾话也说得津津有味，一旁看剧本的叶导恨不能捂住耳朵，那两人有毒。

    肖赞重复着“博弟”，脑子里有个谐音旋律跳出来，于是便开嗓唱了出来，大约是“Touch my body！”

    叶导说：“肖老师你有毒啊，Touch my body，Throw me on the bed！你俩回家去演绎，这里是纯情兄弟情现场。”

    王耶博年纪小没听过这个歌，疑惑问：“什么歌？”但英文意思却是听懂了，跟着叶导指着肖老师大笑。

    肖赞脸红了，恰好场记喊他去开工，他赶紧逃似的跑了。

    王耶博对着他的背影，控制着脸部表情，学着粉丝喊，“赞哥，弟弟爱你。”

    肖赞回头给他一个鬼脸。

    王耶博再喊，“赞哥，弟弟爱你。”脸上没了笑容，看似玩笑般，真情实感只要在这种笑闹间装作无意喊出来，才会显得自然，彼此不难堪。

    肖赞再次回给他一个鬼脸。

    就跟“哥哥爱你群”一样，每天垃圾话地喊“弟弟爱你”，不过是故作亲密的调皮，寻常如感情好的兄弟一般，用年轻人轻慢的网络性语言方式，调侃自己的感情，强撑着彼此之间安全的情感距离。

    喊出这句“弟弟爱你”后，王耶博好像完全放飞自我，有事没事便在片场撩拨肖赞，动辄就来一句，“赞哥，我爱你，或者弟弟爱你。”

    每次肖赞还都一本正经回应，正儿八经接受“爱意”的，追着揍人的，翻白眼鄙视的，做鬼脸嫌弃的，无论怎样，一个闹，一个接，看似玩闹，双方都却极为投入。

    玩笑一般的垃圾话，剧组里的人都听腻了，对这两人的无聊幼稚无语到极限。

    王耶博特意去下载了《Touch my body》，还塞给肖赞听，“歌词很有意境嘛！”

    肖赞被他热辣辣的目光刺激得受不了，指着他发狠，“王耶博，你等着！”

    “Know you like my curves，Come on and give me what I deserve！”王耶博哼那首歌，目光在肖赞那纤细腰肢上流转，滚烫火热，辣得人不敢直视。

    肖赞腰细臀翘，特别他今天穿着一袭红衣，细腰长裙窄袖套在他苗条挺拔的身躯上，更显得他身条曲线妖娆胜过女子，腰肢动处，水波荡漾，有种高情与色的水乳交融，性感与娇俏糅合成勾人心魄的妖冶艳丽。如深山出谷的千年妖狐，一颦一笑，一步一摇，都是风情，魅惑着人间少年，不知何夕。

    肖赞被调戏狠了，羞恼跑开，到处翻草丛寻摸，捉到一只螳螂，举着往王耶博跟前凑，“王耶博，你看看这是什么？”

    王耶博惊恐地瞪大眼睛，手机都不要了就跑，“什么东西，别过来！”

    肖赞见他害怕，大有搬回一局的快感，追着他喊，“绝了，好玩着呢，一只可爱的小虫子。”

    “虫子，我最怕虫子了，你别过来。”

    “别跑啊，王耶博，真的很好玩的。”

    一个追，一个跑，满剧组的闹。

    王耶博跑得急了，一边跑一边各种威胁，“肖赞，你想不想活了，想挨揍吗？”

    肖赞还是乐呵呵地追，“真的超可爱，你看一眼，别跑啊！”

    王耶博，武力威胁不管用，换成软威胁，“你还想不想吃东西，要不要喝星巴克，要不要吃？你还要不要吃了？”

    肖赞终于是停下脚步，笑眯了眼睛，终于把调皮捣蛋的弟弟吓成“甜甜小可爱”，好开心。

    “我的天，肖老师你真毒。”王耶博远远地指着肖赞，“我的天，今晚弟弟不爱你了。”

    肖老师给他一个鬼脸。

    又是一个熬夜的晚上戏，好容易收工，王耶博不停捶肖赞，“肖老师，你真欠打。你明明知道我最怕虫子，还来吓我。”

    肖赞困，闭着眼睛不理他，打疼了，便哼唧噘嘴，“别打了，我困。”声音温柔娇软，带了撒娇的味道。

    王耶博将拳头改为手掌，摸着他黑色的长发，顺猫似地捋，“坚持下，卸了妆回酒店睡。”

    “嗯。”肖赞把脑袋靠到王耶博肩上，“博弟，对不起。”

    “没事。”王耶博顺利接受道歉，“我会努力克服恐惧，争取不害怕虫子的。”

    “怕虫子有没关系，我保护你。”找了个舒服姿势靠着的赞哥柔软地如一只乖巧的小兔子，嘴里却坚定地说着要保护弟弟。

    弟弟宠溺地摸着他的头发，眼睛挪不开，粘在肖赞身上。靠在他身上那人，这般乖巧，这般依赖，柔软少年一般，总在困累饿的时候在他身上寻找安全感，这样的彼此，真好。

    对肖赞，初见的印象是长得好看，就是那种浑身上下每处毛孔都合你心意长着的那种好看。第二感觉是自来熟，却不讨厌，性格好，一双眼睛会说话般，讲出的每句话都熨斗一般熨平了你的戒备。第三印象是好玩，他讲话的样子，讲出的话，都特别的有意思，周边的人都善意地被他逗乐，他照顾着所有的情绪，礼貌周全，温暖风趣。第四印象是多才多艺，一副满腹经纶的样子，动辄就会飙歌，高音特别的棒，飘到天上让他这个低音炮仰望的遥不可及。他是网络饭圈小红人，会发各种网络段子逗他。他时尚又懂潮流，私服穿搭超级棒，一边嘲弄酷盖的嘻哈风，一边追着他学习怎样才能赶上97年小朋友的潮流。他爱转东西，不管什么在他手里都会变成旋转的风车，偶尔打到自己，那惊慌怕人瞧见的小模样特别的有趣。

    他24岁才开始学跳舞，所以学起舞来十分的努力，但总因身体关节不能打开到合适的力度，在幅度上有些放不开，所以会给人难以言会的撩人魅惑，与其说是教他跳舞，不如是说他想看他在自己面前妩媚模样。他低调内敛，聪明不世故，最怕捧杀，每次王耶博的彩虹屁都能让他瞳孔地震，小兔牙龇起来的模样又萌又软。大家都嘲笑他是蓝忘叽的老婆，王耶博也会借戏调戏，对着媒体说“我喜欢长发”，转头对肖赞说“赞哥长发及腰，可以嫁人了”。

    肖赞会因为他的调皮捣蛋而龇牙发狠，每次却又被自己逗笑，落在他身上的手力道很轻，他嘲讽自己又黑又老，遗憾自己只能用共情去演绎魏无线的丰富层次，沮丧自己入戏太深出戏太慢。嗔怪他目不转睛地被盯，羞赧又无助地面对蓝忘叽的感情。

    赞哥会给他洗衣服，其实13岁离家的少年什么都会，只是享受那种被他宠的感觉。他喜欢吃各种美食，自己便记着他喜欢的东西，去研究自己从来都不懂的零食牌子，然后给他各种买，试着喝他爱的咖啡，吃他爱吃的辣。我也想让他更懂自己，跟他讲嘻哈，讲大摩托，讲电脑游戏。

    他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但似乎大多数都是废话，但是他们都觉得很有趣，对彼此每一句话都投入十分的热情，就连吵架都是全情投入，吵是真吵，生气也是真生气，打起来也真用力，但是依然挡不住那说不出什么原因的粘。40度的高温，他们还要粘在一起，坐在一起，你刷手机，我唱歌，我盯着你看，你假装不经意地撩拨头发，你眼眸流转风情万种，我痴汉一般笑着挪不开眼。

    三尺之内，必须有彼此的身影，一旦分开，便着急地寻。我喜欢触碰你，喜欢逗弄你，渐渐不喜欢你逗别人，不喜欢你看别人笑，不喜欢你跟其他人玩的更有趣，我即使与别人玩也是千万百计引起你的注意。

    我自小离家，没有安全感，怕黑怕虫子，可是只要你在身边我便睡得很好，因为我知道对门那间房子里有你在，你用虫子吓我，其实比任何人都紧张我的情绪，会在拍戏时把乱入的小虫子都赶走，会每天晚上跟我说晚安，吩咐我开着灯，告诉我你手机晚上不会静音，如果害怕随时打电话。

    你对魏无线投入了全身心的感情，我不喜欢，我始终是剧外人，我只是蓝忘叽，我破碎剧情人物蓝忘叽的人设，看你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我就是想让你看清楚，你是谁，我是谁。

    我想，我们只是肖赞和王耶博。

    我们，入了戏，是依恋和爱，出了戏，是一位21岁年轻演员和27岁青年演员演艺生涯的一小段，但是，三个多月了，真的只是演戏吗？

    我真的没办法继续骗自己这只是份工作。

    为了生活营业性的表演，从来都没有天长地久。戏里的爱恨情仇，从来都不能是演员现实的人生。

    我知道你比我成熟，你逃避，你害怕，你想的比我深远，我不喜欢你对蓝忘叽的感情，想起你对他的爱，我就五脏六腑都嫉妒的疼，因为你爱的是剧中虚拟人设，永远不是我这个小六岁的小朋友，可是我又不得不扮演着蓝忘叽，我只能用蓝忘叽的角色坦坦荡荡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