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黑幕

    下午要拍的戏是蓝忘叽和魏无线牵着手从高高的台阶往上走去，王耶博拉着肖赞的手变得特别的兴奋，看着肖赞便笑，肖赞也笑着摇头，又是笑笑笑，两人根本没法演下去。

    刘导说：“上午让抱着你俩兴奋，下午牵手又兴奋，我瞧你们是平时拥抱牵手太少了，兴奋过头了吗？”导演指着他俩，“今天啊，场里场外都给我牵着手，好好适应这牵手的感觉。”

    肖赞不好意思了，用剧本拍王耶博的手，“王老师，放手！”

    王耶博觉得好玩，死死拽着不放手，一本正经地教训肖赞，“导演都说了，多牵牵手就习惯了，肖老师该入戏了，你要习惯。”他的手掌宽厚，坚实有力，肖赞的手被他环在掌中，有种特殊的粘热温度。

    旁边的工作人员都一起笑，肖赞被笑得实在受不了，不停拍打王耶博，“博弟，博弟，你善良一点，松开手，我缓缓情绪。”

    “不放。”王耶博固执起来，撩头发，鼓嘴深呼口人气，在台阶上高高地看着笑得俯身捧腹的肖赞，舔唇抿嘴，管理表情，从萌哒哒的Q表情换到冷肃端雅，“他们说像婚礼现场牵手走台阶，肖老师你一直笑，是不是也觉得是这样。”

    “王耶博，你有毒，小孩子心思太复杂，不好不好，你要单纯善良一点，这是要奔去干架现场，什么鬼婚礼现场了！”肖赞捂住眼睛，不忍直视那个神情清雅端庄蓝忘叽附体实则灵魂在搞笑的小孩。

    “我真惊了！受不了，你让我再笑会儿。”肖赞坐到台阶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王耶博陪着他坐下，将我的手牵到膝盖上搁着，“肖老师没有错，肖老师从来都不会错，是剧本有错，为什么要写牵手走台阶这种场景。”

    肖赞用另外一只手打王耶博紧紧抓着他不放的手背，“王老师这样无赖模样就没错了？”

    “我当然也不会错，是导演让一直牵手的，我出戏快，若是放手了就找不到感觉了。”王耶博一副理所当然，我从来不会有错的端肃板正。

    肖赞摸着唇，侧脸勾眼盯着王耶博，好容易收敛点笑意，“王老师，不愧是你！”

    王耶博给他一个甜美腻死人的笑脸。

    肖赞回以微笑，眸底星海河晏。

    一直笑，不肯放手，只因为只有在戏中才可以这般光明正大并肩一起，沿着时间长河，不停往前走。

    “笑吧，笑够了开工。”肖赞对王耶博点头，“我是少年感，活泼可爱，我可以笑，你要端雅中正，表情管理。”

    王耶博看着他不停笑，灿烂如花娇艳，如水轻柔，眸中毫不掩饰的专注情深，万水千山总不及你一缕浅笑轻吟。

    无论前路如何，在这一刻我们相爱，我们在一起，走下去。

    这一段戏后有段剧里的高、潮部分，整部剧中蓝忘叽最经典的告白词便是两人牵手走上千级台阶，站在高高的台子上，向着各路人马，坚定有力的告白，向魏无线向全世间宣告，他爱他。这句台词，是比较忌讳的，导演要拍，后期会不会被剪掉，谁也不知道。但每个人都认真地准备着，为剧中人物，为每一个场景负责。

    “我不放手，你与我，这一生这一世，你生，我活，你死，我随，并肩于雪山之巅。”镜头缓缓贴近，蓝忘叽端肃清雅的面容坚毅，语气低沉坚定，灵魂深处一字一句念出剧中经典台词。

    话少到吝啬的蓝忘叽，站在高高的台阶尽头，下面是万丈雪山，是万千世人，不管毁誉流言，不顾体面周全，我眼中只有你，他牵着魏无线的手，深情郑重，悲悯沉痛，再往前走，是刀山火海，但是我想与你一起，永不放手。

    他的眼眸湿润，有泪光盈盈，不敢眨眼，生怕眼前这人松开他的手，再次消失在他面前。

    你是我的命，我是你的药，这一生一世，并肩于世，生死相随，锄奸扶弱，匡扶救世，没有你，拯救了世界又怎能开心？这部剧的终点，是理想与爱。

    戏里戏外，都是真情实感，情深义重。

    导演喊了卡，王耶博的泪却止不住，清泪顺着他光洁的面颊一点一滴滚落，他一瞬不瞬盯着肖赞，也不擦泪，这这般脆弱柔软地看着他，情深难自拔，你可知？眸色浅淡，带了求饶的软弱。

    “蓝忘叽。”肖赞与他对视，舒心微笑，那是得到理解和爱之后的依赖眷恋，心有灵犀后的坚守决心，他伸出手，指尖慢慢碰到他的脸，他的泪，滚热灼烧，灵魂被燃烧到一塌糊涂，“蓝忘叽，我在这里，我不会离开，我们在一起。”

    王耶博的泪水止住，他的瞳孔收紧，清亮琉璃的黑眸现出困惑，他低声轻问，“赞哥？”

    肖赞微笑点头又摇头，“蓝忘叽，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在等我，从今往后我们一起，并肩于雪山之巅。”

    王耶博用袖子胡乱把脸上的泪水擦掉，表情变得冷寂肃穆，他吸口气，哑着嗓子说：“戏结束了，赞哥你该出戏了。”他拂袖转身，向着高高的台阶疾走而去。

    肖赞在他身后喊，“蓝忘叽！”王耶博头也没回。

    助理递给他纸巾，“肖老师，你不去追王老师吗？”

    肖赞木然地接过纸巾，擦掉眼角不知何时低落的清泪，“不追了。”

    戏里戏外，人生难堪。

    谁知道哪一天哪一刻，我是戏中人，还是看戏人？

    肖赞闭上眼睛，仰头向着刺目炙热的阳光，将脸暴晒在烈阳下，让这天，这热，这光，请将自己晒成咸鱼干，没有了生命，没有了泪，无水无欲，挂在别人的屋檐下，等着做砧板上的菜吧！

    休息期间，王耶博一直在各种电话，微信语音，肖赞也有些工作上的事处理，两人坐在不远，但各忙各的。

    肖赞忙完，见王耶博看着手机发呆，便拿风扇对向他吹，“我饿了。”

    王耶博似乎没听见，但眼帘动了动。

    肖赞偷偷看王耶博，又软软地说了句，“我饿了。”

    不远处有位工作人员笑说：“蓝忘叽，你老婆饿了。”

    肖赞装没听见，王耶博掀起眼帘看了眼那位逗笑的工作人员，这才把脸转向肖赞，“零食上午就被你吃光了，午饭不吃，饿死你算了。”

    “我讨厌茄子啊，谁点的午餐，一根辣椒都没有，四个菜两个都有茄子，吃不下。”肖赞玩风扇，“热死了，没胃口，风扇也没电了。”

    王耶博将自己的风扇递给他，“下周去贵州，那边不会像横店这么热。”

    “时间快快过吧，这该死的热！”

    “我倒想时间慢一点，这样的话赞哥就能多做我一天的朋友，多对我笑笑。”王耶博捏着手指，微微晃动身体，这是紧张的表现，“即使是蓝忘叽。”他叹了口气，再重复一句，“即使是蓝忘叽也好。”

    肖赞看着他，星河璀璨的眸光渐渐黯淡，他说：“是啊，做魏无线和蓝忘叽就很好了。”

    王耶博打起精神，甩甩袖子，把长发理理，扬头喊助理，“小妖，有吃的吗？”

    小妖胖，快热成狗，拿袖子擦着汗，“就知道这会儿该找吃的了，我刚去买的。”他递给肖赞一袋子薯片还有星冰乐。

    王耶博说：“我要喝赞哥的绿茶。”

    “有。”肖赞从助理手里接过绿茶，递给王耶博，“给我留一口。”

    “每天喝一口赞哥的绿茶，消肿可瘦，真好。”王耶博笑起来，甜甜本色，可爱顽皮地对肖赞吐舌头。

    肖赞淡淡一笑。

    气氛依然有些异样。

    小妖没话找话地说：“王老师你好像黑了点，没喷防晒吗？”

    “喷了，太阳太烈了，不管用。”他伸出白皙的胳膊，看肖赞，“赞哥更黑了。”

    肖赞说：“哦了，我又黑年纪又大，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能比。97年的小朋友，满脸胶原蛋白，精力旺盛，我们这些老年人要想跟上真的很难。”

    “肖老师，你要开始了吗？”

    “真情实感的话。我年纪大了，不能跟小朋友一样折腾了。”他看着王耶博，一语双关，“我比你大了六岁，才出道两年多，这里这么多人几乎都是我的前辈，为了魏无线我拼尽全力，黑了，累了，都是小事，以后的路还挺长，还有更多更难的事要做，更多的戏要拍，也许要经历比现在更苦的处境，还会经历更多的人——”

    “行了，赞哥，住嘴吧！”王耶博站起来，“不，你还是吃你的东西，堵住嘴。”

    小妖接了几个电话，回来与王耶博压低声音说话。

    视频的事开始发酵，肖赞那鸡仔后台舞蹈的视频中，被细心的网络听见王耶博喊“赞哥，扭腰！赞哥，我爱你！”的声音，瞬间热搜。

    “不熟阴谋论”，扯出王耶博和肖赞团队Battle同时逆袭晋级肯定有黑幕。“知情人”娓娓道来，扒出两人同一剧组拍戏，同一航班到《舞爱18》节目组，当日还穿着同款鞋子，但是在舞台上一直没互动零交流，让观众以为两人不熟，这分明是搞黑幕的人才会做的装模作样。

    王耶博是导师，带团本身就会有搞特殊搞黑幕的嫌疑，而肖赞与王耶博关系这么熟，为什么不坦坦荡荡承认？特别是肖赞在视频中跳的是王耶博带1团Battle赛中的舞蹈，肖赞为什么会竞争对手的舞蹈？这绝对有阴谋！

    而被刷掉的4团团员也有几个蹦跶出来发了暧昧不清的委屈言论，明里暗里指王耶博与刘佳佳绯闻实锤，暗示刘佳佳团队留下来是因为王耶博的照顾！又有黑料做3团李榴他们的舞蹈视频，黑肖赞本身形象不适合青春少女风的舞蹈，与整体风格不合，但分数却很高。

    小妖给王耶博看网上的各种迅速传播的爆料，王耶博黑了脸。

    “刚才有薛老师打了电话过来。”小妖将王耶博手机给他，“他说肖老师是你喜欢的人，你跟他讲心事，他很开心，也为你高兴，他也觉得肖老师跳舞超级棒，也很喜欢他。他没想那么多，就跟以前一样，你们好兄弟相互间有什么很好的东西彼此分享，不用报备太过讲究，他就是将视频发给了一位很喜欢肖老师的朋友，没想到那位朋友把视频发到了网上。”

    王耶博看了眼肖赞，见他专心嘎巴吃薯片，松了口气，示意小妖别说了。他翻手机，薛任给他发了不少微信，跟以前一样，兄弟亲昵友好，没特别的道歉或者解释，跟小妖说的差不多，这个模式是他们团兄弟间很正常的相处，但王耶博却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了。

    或许，团里最小的那位白牡丹一样的甜美小孩长大了，人长大了就有心事，就有自我，就会选择不同的路，开始渐行渐远？

    王耶博给薛任回了电话，薛任接通的很快，他们正常愉悦地打了招呼，没提视频的事。

    随便聊了些近况，薛任忍不住提起明天的主持人人选的事。

    “耶博，我一直想跟你说，公司的态度我很抱歉，那不是我的意思。”

    王耶博说：“哥，你不要跟我讲道歉的话，我们是兄弟。”

    “好，是好兄弟就好好加油，不管我们谁被选上了，都要替对方加油！”

    “好的，哥，你知道我的，一根筋，我做事要么不做，做了就做到最好。”

    “是了，是了，这才是我们最努力最优秀的弟弟，从来不做不喜欢的事，做的事都要做到极致。还记得，我从前总是跟你讲，不要害怕，坚持本心，全力以赴，任何事做到最好，你一直都是做任何事都全力以赴。主持人这件事，你不要自责，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我懂你的。”薛任依然大哥哥一样安慰王耶博。

    王耶博放了电话，肖赞还在吃薯片，不过速度慢了很多，他扫一眼又飞快地躲开眼睛，王耶博便直直地盯着他，他再看一眼，发现偷看被抓住，也就不躲了回看着他。

    王耶博扬下下巴，示意他嘴角沾了渣渣，“嘴角。”

    肖赞伸舌头舔嘴角，湿漉漉的，王耶博喉结动了动，忍不住动手给他擦，指尖碰到他唇下那颗小小的黑痣，有那么一瞬间不想放手，终究是收回手指，握成拳藏进宽大戏服的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