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两人收工就急忙地卸妆。
小义问他们:“这么赶,要去其他通告吗?”
小师弟翻白眼,“屁嘞,是去——”肖赞拼命对小师弟眨眼,小师弟无奈改口说,“两个游戏死宅,赶着回酒店打游戏睡觉吧!”
王耶博也对小师弟甜笑,小师弟捂住胸口,佯怒说:“别介,别对我笑,我不配!”
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相处了三个多月,整日打屁玩笑的,早就很熟稔了,特别朱正与肖赞的对手戏多,戏里戏外关系都是极好。王耶博本身性格慢热,但也不是绝对高冷,与小师弟朱正年纪差不多,喜欢一起闹年纪比他们大好几岁的肖赞,两人形成一种难得的默契。
小师弟对他俩说:“给我带纪念品,不然就曝光你们!”
肖赞嚷嚷:“你土匪吗?要打劫啊!”
小师弟活动手腕,“你难得的幽会闲暇时光,有一半是我挤自己时间出来的,不给啊,那咱们就公事公办。”
王耶博却说:“谢谢阿正,给你带纪念品。”
肖赞哇哦地叫,朱正对王耶博点头称赞,“王老师越发成熟了,倒是肖老师你好好反省自己,是不是越来越是柔弱男子了?”
肖赞对他吐舌头,王耶博在一边呵呵地笑,像纵容自家小朋友在外面招猫逗狗的老母亲。
小妖租了车,他们不肯带助理,肖赞要自己开车,小妖吩咐了一番,塞了一包零食进来,“给你投喂的。”
王耶博点头。
肖赞开导航定位好地方,两人出发,一路上志玲姐姐嗲腻的声音很是醒神,王耶博忍了又忍,皱眉说:“你就不能换个声音吗?”
肖赞说:“志玲姐姐啊,人漂亮身材好声音又嗲,大众情人呢,怎么你不喜欢?”
“我怕你色令智昏把车开山沟里了。”王耶博对他龇牙。
肖赞说:“王耶博,你那是什么表情?”
王耶博鼓脸,不理他。
“哎哟,狗崽崽生气了,跟一个智能软件吃醋,小朋友到底是道行太浅。”
“我没赞哥年纪大,经历丰富,什么美女发嗲的,受不起。”
肖赞嘴欠,“咦,博弟你不会从来没谈过恋爱,还是CN吧?”
王耶博早忍他半天,一巴掌就拍了过去,“我打你。”
“哈哈,我说中了啊,真的是——”
“再说,还打你。”又是一巴掌。
肖赞急了,“再打真把车开山沟里了啊!”
“那就同归于尽呗!”王耶博回答的义无反顾。
“别介,我还想多活几年,虽然又黑又老,博弟,年纪轻轻不能想不开,毕竟大好青春年华,漂亮的女孩子,哦,男孩子也行,起码耍个朋友,脱个单吧,不然下到地府,阎王爷问‘谁是王耶博?’以王耶博性格肯定不理他,他会继续问‘谁是CN?’这时候王耶博肯定忍不住要举手了,然后阎王就会说‘把这条单身狗扔油锅给我炸了’,王耶博就得再死一遍,多没面子。”
王耶博刚开始还听着他胡诌,听到后面越发不中听,忍不住又打他,不敢打他开车的胳膊,便掐他后脖颈,“我掐死你。”
肖赞狂笑,“网上不是有许多编排食人族酋长与王耶博的段子吗,我就发挥下。”
王耶博想打死肖赞,他开车又不敢闹的太过,便一路咬牙切齿,指着他,“你等着,等下了车。”
王耶博理理思路,找到反击点,“赞哥嘲笑我是CN,看来你是经验丰富了,毕竟都27岁了,早过了法定结婚年龄!”
肖赞理直气壮,“我当然有,有女朋友!”他又呵呵地傻笑,王耶博脸都黑透了,他才慢悠悠地说:“左右女朋友右手好兄弟,青春期不都这样过来的吗?”
王耶博被他哥的流氓气息吓到了,半响没得反驳,想打他缓解下情绪,又怕真的同归于尽。
在车里只剩下两人微微呼吸声时,肖赞又说:“少年时想却不敢,我们那时候都还单纯,牵个手就了不得啦,在宿舍兄弟面前炫耀好些天,哪里敢更进一步,再长大一些,女朋友都不知道是谁家娃的妈了!我确实交往过女孩子,才半年时间就分手了,终究不是我想象中那样美好的,总感觉哪里差点什么。那时候我想,或许是因为她先动心?我得遇到那个我主动追击的人才对。然后就磨磨蹭蹭好久,也没找到能让我主动的那个人,学习呢压力也大,天天跟模特雕塑画笔打交道,也没甚心思去琢磨那些。晃着就毕业了,进了社会压力更大,跟朋友开工作室接活,忙得没日没夜,哄甲方装孙子,哪里有那个甲方时间耍朋友?再后来你知道的,意外闯入娱乐圈,大龄出道,做了艺人就没得自由,哪里还敢去处朋友?稍微跟谁多说两句话,被拍了就能被网上写出几万字小黄文来。营业期的那些CP啊绯闻啊,更清楚了不过是为了作品热度。还有不称心的粉丝,巴不得自己的爱豆都是和尚才好。经纪公司也是,直接声明谈恋爱就等着失业吧!我们这些人,看着风光,实则可怜,都活成什么窝囊样子?”
“赞哥,这是跟我解释吗?”
“不算解释吧,我想让博弟知道我的过去,我虽比你大六岁,在圈里却得叫你前辈,有许多让你不舒服的地方请多谅解,毕竟多出来的六年只是生活经验,那些生活其实很单薄很简单,比娱乐圈的日子好混多了,不过呢,我还想跟博弟分享,没什么意义却是我生命的那一部分吧!我想以后戏杀青了,我们还能是朋友,偶尔的能见个面,约个饭——”
“不会。”王耶博冷酷地打断他的话。
肖赞无奈地笑,“不会跟我做朋友吗?”
“对,不约饭,不做好朋友!”
“天啊,王耶博你好绝情,朋友都不做吗?咱俩现在这样不是好朋友的吗?”
“就是不要。”小朋友冷着脸看着他赞哥,“谁跟你像好朋友一样了?”
“对对对,我是口误,是本来就是好朋友,不是像好朋友。”
“你滚!”王耶博说不出口,对他咬牙。
肖赞说:“不管博弟怎么想,反正我是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夏天,忘记博弟这个好朋友的。”
“你最好是忘了我,忘到九霄云外。”王耶博委屈,鼻子发酸,却不知道怎么去说,肖赞你真的没有心吗?带我出来旅游,就是跟我说这种绝情话的?
“好吧!”肖赞尴尬地笑,“博弟也会将我忘到九霄云外吗?”
“滚,不关你的事。”
“好了,博弟,别生气,别哭鼻子啊,我一会儿送你一些好玩的礼物。”
王耶博赌气,鼻音都重了,“不要!”
肖赞斜觑他,不知道说什么,“是我不好,胡说八道,你别生气了。”
“把我气死了,再没人整日在你耳边鼓噪,没人气你,没人打你,你就开心了?”
肖赞忙摇头,“没有,没有博弟我都快饿死了,没人给我买零食,没人买水,没人给我洗水果,剥莲子剥石榴,赞哥一个人不行的。哥哥知道你对我的好。”
王耶博低头,“那你还气我。”
“我不是故意的。”肖赞轻轻叹息,“戏要杀青了啊!”
“还没分离,就想以后,艺术生果然是想多太多。”王耶博收拾情绪,义无反顾盯着肖赞的侧颜,热烈而坚定,“赞哥,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不用替我操心,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会自己管好自己的。我告诉你,我对感情是一见钟情便不会放弃,但我会一直默默守护那种,我只做自己喜欢做的,别人不用管我。”
肖赞无言,一时兴起的感情,再浓烈又如何?我们不过是因戏生情的一对剧中人,分离之后,彼此冷静,没有了青春热烈的冲动,冷寂下来,或许就渐渐忘了。多少年后,想来,不过是一场淡淡愁惘的少年心事。
也许,这只是我们在这个夏天共情太深,代入角色太多,想的太多;也许,忍过杀青那一阵的痛,我们彼此从戏中脱离,便都能回归以前的生活,成为圈中无话不谈的好友,偶尔聚聚,聊聊天吃个饭,有机会还可以再合作;也许,我们也可以跟许多圈中因戏结缘的好友一样,几年几十年后还能两两相望,见面热烈地打个招呼。
王耶博,我在提醒你也在告诫自己,毕竟你才21岁,不怕头破血流的年龄,可是你赞哥已经27岁,经历过青春期的躁动,社会的复杂,爬在娱乐圈的磨砺,不再单纯如少年啊!
王耶博说:“这个话题我不想谈了,赞哥一向有主见,没人能左右你,你没想明白前我们就不谈,我等你想明白。”
这个复杂又尴尬的问题再次搁置。
肖赞把车子停到景区里,两人穿戴好向瀑布而去,好在这个景区并不出名,人也不多,两人也不是流量明星,也没引来多少瞩目。
两人穿谷走阶入山而来,一路拍几张山景水影,走走停停,像两位至交好友,不再谈两人的感情问题后,两人状态立马就恢复,五花八门一路嘀咕,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废话。有壁一直是他们的特色,说着打着闹着,到了瀑布下。
肖赞指着瀑布说:“比我们拍外景那个瀑布如何?”
王耶博说:“没那个水大。”
“风景看的就是一个意境,旅游是一种心情疏散,爬山在于过程,不在于终点,毕竟终点到了也没什么新鲜趣味了,对不对博弟?”
王耶博点头,“你说的对。”
两人在瀑布前拍了几张照片,王耶博催肖赞,“福利呢?”
肖赞翻背包,“这可是好东西哦,我准备了好久。”他翻出一本相册一样的册子,“97年的小朋友童年都玩什么呢?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啊就我按我91年老人家小时候玩的样子做了些东西送给你。”
“赞哥,你又来了吗?什么小朋友!”
肖赞忙制止他,“可不是我在使劲追吗,你瞧瞧我这身,跟你亲兄弟风格了。”清新儒雅风的肖老师,穿着与王耶博同款的运动鞋,阔腿裤,上身是套头衫,帽子都是同款的鸭舌帽,完全博化成嘻哈小青年了。
王耶博满意地笑了,“肖老师很年轻,少年感,穿什么都很帅。”
“不说这个了。”肖老师将东西递给他,“彩虹屁留着吧,这个送给你的,知道怎么玩吗?”
王耶博翻看,“什么,你画的卡通画?”
“这可不是普通的卡通画。”肖赞指给他看,“这每张纸呢都被我剪成独特的形状,配上不同的小动物或植物Q画像,每张卡呢都代表一张许愿卡,哪一天,博弟有什么愿望,就抽出一张最符合心情的,把愿望写上去——”
“许愿卡哦,我小时候玩过啊,将愿望写在纸上,然后挂到圣诞树上,据说会实现愿望。QQ还做过一个许愿卡小游戏,不过现在好像下架了。”王耶博小朋友有些不忍猝视他赞哥,好幼稚,不过,艺术生的脑洞也好有趣。
“不一样哦,圣诞老人都是哄小朋友的,哪里会替你实现愿望。”肖赞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着以后咱们肯定聚少离多,我呢,也不能时常陪在小朋友身边,耶博呢,可能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就像生日那天那样,赞哥不能替你做什么,但是可以哄你开心啊,你可以想一些愿望啊想要什么东西啊,就写在许愿卡上,发给我,我给你实现!”
王耶博呆了,这是傻,是可爱,还是浪漫?
肖赞被他直白炙热的目光盯得脸色有些发红,有些紧张地说:“但是不能随便许愿的,例如什么摘颗星星之类,赞哥可实现不了。”
王耶博如坠梦中,方才在车上被赞哥砸得五脏六腑都碎了,现在又给加了蜜糖,到底是要要命还是要命?肖赞,你果然是个魔鬼。
“赞哥,我太爱你了。”王耶博小狼崽般已经不能满足眼神表情感情了,他出手如电,双手环抱搂住肖赞的腰,“哥,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肖赞被他搂住,两人身体紧贴,少年热烈的体温火一般滚烫,他的呼吸就缠绕在他的脖颈,如同那个看鬼片的夜晚,他们拥在一起,触电般麻木了所有的神经,天长地久或是烈火焚烧,白日飞升还是化为灰烬,都顾不得了。
肖赞犹豫着,将双手拥住他的腰,纤细有力的腰身,少年入梦,这一瞬间,就让时间凝固,就让这瀑布水汽将两人淹没,管他山外喧嚣,管他世人诽谤!
时间是凝固了还是在飞逝,两人都无觉察,只热烈地分享着这一刻不可描绘的美好。
“哦,两位叔叔在抱抱吗?”一声清脆的童声打破了这份缠绵。
肖赞和王耶博同时松手,放眼看去,瀑布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粉雕玉琢,一双清透干净的眼好奇地看着他们,一位年轻女子正从不远处台阶下急急而来,呼唤着女孩子的名字,提醒她不要掉进瀑布。
王耶博和肖赞对视一眼,肖赞耳根都红透了,手脚没处放。
王耶博却前两步抱起小女孩,低低软软地说:“不可以再往前哦,掉水里了。”温柔如水,生怕惊碎了最精致的瓷娃娃一般。
肖赞看着他入神,这样温暖的王耶博很少见到呢!
王耶博抱着小女孩向她妈妈走去,到了平地便放了下来,小女孩的妈妈赶到,抱住了她,忙向王耶博道谢,王耶博点点头,对小女孩摆手再见,与肖赞快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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