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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午, 余心月就录完了歌。
向雪把她送到童家, 她照例开始一天的练习。
自从拜了童宋这个巨佬做师父后,她的生活忽然变得十分忙碌, 休息日要在琴凳上坐满十个小时,一天的日程被完全排满。
忙碌中,她很少去想其他的事情, 也无暇顾及印江涵掀起的小风小浪。
反正该打的脸都已经打了, 只要坐等立晴动作就好。
印江涵的爆料颠来倒去就那么几句话, 网友们看见印江涵的名字就一脸麻木。
“怎么又是天才少女啊,媒体真的一个新闻都没有了吗”
“不看标题我都知道说什么,校园霸凌, 家庭暴力,等等她说自己是受害者”
“记者你们这么没料挖的话,我四舅的二叔的三大爷他邻居家的那条狗生了四只狗崽,你们要不要抬着摄像头去看看”
这样的情况下, 没多久媒体也对印江涵失去兴趣,就算她想方设法搅起小波澜, 也很快就平息。
余心月练了一会琴,听到身后的掌声,掉头笑起来“你怎么来了”
颜霁叉腰“怎么,还想赶我出去”
余心月举双手投降“可别瞎说,哪是我轰你出去的, 明明是你自己作死, 得罪了人家, 还好意思来别人家里。”
颜霁坐在沙发,翘腿,俨然自己是这的主人“还不是为了来找你,哼,谁乐意来这里一样”
余心月脸色变了变,眼神古怪,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颜霁抱抱自己“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余心月抬抬下巴,颜霁顺着她的动作往上看,正对上小白兔堪称“和善”的眼神,还有她手里那杯冒热汽的茶。
颜霁吓得猛不丁一激灵,用三秒的时间思考这茶浇下来自己脑袋上的惨状,连忙补救“谁乐意来这里我不知道,但是我乐意啊,我很乐意。”
童雅“呵。”
颜霁灵光一闪,朝门口大喊“童老师”
童雅身体微僵,满脸不情愿地把茶杯递过去,一边解释“老师,我只是在给她倒水,您怎么突然回来了呀,哎”她扭过头,屋外空空荡荡,哪有童宋的身影。
颜霁接过杯子,笑眯眯地说“原来童老师不在家,我只是想问问嘛,哈哈哈哈哈哈。”
童雅咬牙切齿“你骗我。”
颜霁大声笑她“我问问嘛,谁知道你当真,怎么还不敢把你这母老虎的模样露给童老师看吗哈哈哈哈哈。”
余心月暗暗扶额,她觉得让颜霁和童雅提早认识是个错误,铁铁的决策失误。
想想十几年以后,颜霁又靓又帅,博闻广识,谈吐风流,妥妥白富美,谁知道她少年时这么欠揍,连余心月看了都想打,可想童雅会怎么看,这印象都跌到地平线下了吧,还怎么诞生爱情的萌芽。
余心月就是后悔,特别后悔,信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在童雅下逐客令前,颜霁直接表明来意“今天天气这么好,要不要出去玩玩”
“才不呢,谁要和你出去。”童雅口中这样说,眼睛却不由自主往后花园瞟。
秋日阳光温煦,淡金色的暖阳洒在窗外藤萝,碎石铺成的小路熠熠生辉,颜霁说得不错,今天果然是个好天气,要是能出去走走该多好。
可
她撅起小嘴,“老师让我们在这里练琴。”
颜霁没好气地说“老师老师,你成天就想着老师,童老师都不在这里,咱们不是正好偷偷跑出去吗月月,你不想出去吗”突然想到什么,颜霁叹气“好,我知道你不想,你能在琴房坐一整天,我不问你了。”
余心月微笑着说“我听你们的。”
“乖啦。”颜霁一把拉起她,“那就让这个听老师话的乖宝宝待在家里吧,我们出去吃火锅逛街秋游火锅店那条街上开了好几家新店,好多有趣的东西呢。”
童雅抓住余心月另外一只手,“不许你独占月月”
余心月无奈笑道“那就一起去吧。”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不和她出去。”
“她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吗”
余心月心道一声“冤家”,看她们互相扭过头,谁也不看谁,只能圆场“看在我的面子好不好算我邀请你们两出门。”
吃饱喝足,颜霁让司机往郊外开。
童雅看着渐渐陌生的风景,奇怪地问“你想带我们往哪儿去”
颜霁耸肩“秋游啊”
童雅表情警惕,抿紧唇。
颜霁扭身朝她眨眼睛“别怕,我不会卖了你的。”
“你月月,你看看她,月月你在看什么”
四周的风景越来越熟悉,余心月没有听见两人拌嘴,一直望着窗外,有点走神。
已经几十年没去过余家,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可当离离的风拂过荒芜田地,清晰得就好像旧日的一场梦。
“你带我们去哪”
颜霁嘿嘿的笑,不肯说。
余心月问“是不是去见印江涵”
颜霁愣了愣,笑着的嘴巴还没合拢,就呆呆问“你是半仙吗,这都知道。”
余心月“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
颜霁着急了“别啊,她这么整你,你就不想看看她现在什么惨样现在她亲妈重男轻女,可把她整的不行,这叫什么”她一拍手,说相声似的“嘿,恶人自有恶人磨。”
童雅被逗得“噗嗤”笑出声,“她这是自找的,谁让她之前一直做坏事,前些天还不老实,总想着给人找绊子,哼,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坏”
余心月安抚地拍拍她的肩,“算了,回去吧。”
童雅咬唇,小脸微微发红,拉住余心月的手哀求地说“去看看嘛,月月,就看一眼。”
颜霁也跟着帮腔,“月月,我们又不是去给她找麻烦,就把车停在路边看一看嘛,想想之前她给你下的那些绊子,还找媒体来抹黑你,你真的不想看看她现在怎么样”
余心月对上两双放光的眼睛,只能无奈道“去行了吧,只看一眼。”
“好咧”
路过一家小卖部的时候,余心月让车停下来,买了四瓶水和一本老黄历。
颜霁不明所以“买这个干嘛”
余心月没好气瞪她一眼“你都知道怎么来了,不知道路程有多远”
还要在车里颠簸好几个小时,估计回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颜霁讪讪扭回去,她真没在意这个嘛。
不过事实证明,余心月买水十分有远见,等终于到余家,几个人都累得蔫蔫的,躺在车里什么都不想干。颜霁原来那点儿坏心思也懒得使了,让司机停在这里把窗户打开,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望远镜。
童雅抱怨“你这和做贼一样。”
颜霁理直气壮“又不是偷东西,看一眼怎么能算做贼嘛。”
说完,她贼头贼脑探出头去,拿起望远镜往外看,时近黄昏,天色昏暗,幸有丁点的光,她看了半晌,大声说“看见啦看见啦。”
童雅兴奋地问“看见什么啦”
颜霁说“一个老婆婆在喂狗。哎,怎么半天没看见印江涵。”
童雅“人家在屋子里啦你怎么能够看见,要看窗口啦。”她抢过颜霁手里的望远镜,自己探出半边身往外看,看了半天,“窗户是黑的,好像只有老婆婆一个人住哎。月月,你来看看。”
余心月叹气“不用看,余家不是那栋房子,你们看错方向。”
调整好方向,两个小孩总算看清余家的房子。
比起周围灰扑扑的平房砖房,这栋堪比乡村大别墅鹤立鸡群,吸人眼球。
颜霁心里想,这些年余家恐怕没少从印鸿飞那里捞钱,她从哥哥那儿听到不少事,就觉得自己不太能理解印鸿飞的脑回路,被这么一家没眼界没文化的人坑成这幅惨样,也就告别商界了。
印江涵,或者说余江涵在地坪扫地。
终于忙完,她把扫帚靠着墙放,刚放好,就听见余富在那边喊“把我这边扫干净点。”
印江涵冷眼看过去,肥头肥脑的男孩拿着自己的手机在玩游戏,嘴里吧唧着嚼着口香糖,地上新制造出来不少垃圾。
她强忍住怒气,“你自己丢的自己扫。”
余富不管,笑嘻嘻地说“你不听我的,我就告诉妈,让她来收拾你。”
印江涵犹豫几分钟,点头过去把男孩的垃圾扫干净,随后向他索要自己的手机。
余富当然不肯给,还怪她打断自己游戏。
印江涵着急地说“这是我的,快给我,我拿着有用”
余富嘲讽道“什么用又去造那些乱七八糟的谣吗,大家都知道你说的是假的,干嘛还去丢人”
印江涵脸又红又紫,气得不轻,朝男孩吼道“你知道什么”
余富指着手机,“大家都这样说,他们说你是嫉妒人家”
话没说完,被印江涵一掌拍脑袋上拍蒙了,手机在推搡中掉到地上。余富呆了几秒,扯着嗓子大喊“妈”
声音极大,连余心月这边也听到了回响。
颜霁放下望远镜,有些索然无味“真没什么好看的。”
本来以为看她过得不好,就算替好友出了口恶气,可真看到满地鸡毛鸡飞狗跳的一幕,颜霁反而不觉得出气,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
她扭头看了眼其他两人,童雅靠在余心月肩上,合着眼,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余心月则在一边翻开买过来的老黄历,表情专注认真。
颜霁让司机往市区开,问“月月,你在看什么”
余心月“选个好日子。”
颜霁好奇心顿起“什么好日子”
余心月用红笔把几个月后的一天圈起来,“这天好不好”
颜霁“这不是元旦嘛,”她眯起眼,看不清那几个小字“宜什么”
余心月笑着说“宜身败名裂,宜杀人放火。”
一晃眼几个月过去,光云和星觉联姻的消息放出,媒体大肆吹捧,版面铺天盖地是关于这场联姻的小道消息,网友们的注意力很快放到这场即将到来的世纪婚礼上,很快把寻音上的各种陈年旧瓜抛之脑后。
元旦,计家举行一场盛大的晚宴。
计傅穿着崭新的礼服,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在镜子前欣赏自己。
这次晚宴,其实是他和秦卿的订婚宴,在宴会上他会走程序向秦卿求婚,至于答不答应,他微微一笑,这些天女人的态度软了不少,估摸着是被家里那位给敲打了。
门外有人在喊他出去迎接这场晚宴的女主角。
计傅回了一声,临走再看了眼自己身上这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心里一抖。
他已经有阴影了都。
但听说秦卿都已经把那孩子赶出去了,总不会再遇到吧。
这样想也算安了几分心,计傅春风满面地来到门厅招待客人,来往的名流看见他都殷勤地喊一声“二少”,计傅春风得意,意气风发,觉得回国以来没有这么风光过。
没多久他听到一阵喧闹,听人说是秦家来了,赶紧小跑到门外迎接。
闪光灯不停闪烁,记者们一窝蜂跑到路旁拍照。
计傅下意识整理仪容。
这次他向秦卿求婚的场景是要拍下来发在报上的,当家把韩江的媒体全邀请过来,让他也觉得有些压力大。他扬扬唇角,戴上微笑,漫不经心抬起眼,人瞬间怔住了。
秦卿挽着秦瑄煌的手臂从车上下来。
她穿的是一袭纯白晚礼服,裙摆碎星闪烁,走动时像星河摇动。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连记者们也看直眼一时忘记拍照。
计傅无声地咽下一口口水,他知道秦卿好看,只是平日总看见她穿西装一副女强人干练的样子,没想到盛装打扮下居然会让人这么惊艳。
清冷和华贵恰到好处的杂糅在一起,她面无表情,神色冰冷,却让人觉得这样的傲慢与端庄再合适不过,如花枝盈雪,如明月清辉,只一眼就心驰神摇,难以自持。
秦瑄煌笑着低声说“妹妹,等会我送你一个小礼物。”
秦卿看他一眼,略淡的唇色像云像烟,轻轻动了动,但什么都没有说。
“还不快过来。”秦瑄煌给计傅使了个眼色,计傅巴巴跑过来,想接过女人的手。
秦卿把手放在计傅的手上,由他挽着,在闪光灯下走过长长甬道。
冷香从身侧传过来,计傅身子都酥了,唯一的遗憾就是隔着一层手套,不能摸到女人柔荑。他偏头偷偷看秦卿,女人罕有这样柔顺的模样,尖尖的下颌微敛,雪白细腻的肌肤像中秋明月,圣洁又高傲。
想到这样高贵的女人会成为自己的妻子,计傅忍不住笑起来,满脸得意。
他余光没有瞥见,秦卿微低下头,也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
只是没多久,他们两个人的笑容同时褪去,都看见了大厅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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