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月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内心几乎都要变成一个尖叫鸡, 表情却云淡风轻, 强装淡定“哈哈原来你早就醒了吗”
秦卿没有说话, 一双眼睛亮极了。
余心月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见她一直沉默, 心里惴惴不安, 瞥见床头柜上空着的水杯,像是见到救星“啊姐姐你渴了吧, 我去倒杯热水。”
说着就拿起水杯, 紧张到同手同脚,没走几步,衣袖被拉住。
那力道很轻, 像轻飘飘一片羽毛, 压在余心月心里却重若千钧。
她停住了。
没多远是巴洛克风格的浮雕窗,透过玻璃能看见暗夜里飞舞的雪花,还有街头零星的灯火。
她没有马上回头, 只是站定了一会。
秦卿松开手,依旧半搭在床边。
针头插入像纸一样苍白的皮肤中,点点药水滴落。
余心月想等她说句什么话,但等了半天依旧没回应,于是慢慢转身,问“姐姐, 你不渴吗”
秦卿摇摇头。
余心月把玻璃杯放回床头, 坐下“那,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秦卿轻轻看了她一眼, 水蒙蒙的眼睛让余心月心中一跳,脸上也开始发热,外表镇静温和,摇晃的影子却泄露她心底的溃不成军。
秦卿声音有点沙哑,像火撩过嗓子“去睡吧。”
余心月微怔,摇头“没事我不累,守在这里就行。”
秦卿闭了闭眼,纤长的睫毛无力地颤了颤“向雪呢”
余心月“我让她去酒店休息了,她也累了。”
“嗯。”
眼看秦卿又要合上眼,余心月按捺不住,半蹲在床头,低声问“姐姐,你没有什么其他想问的吗”
秦卿没有说话。
余心月一点点欺近,“你到底怎么想的”
虽然此举有欺负病人的嫌疑,但她破罐子破摔,慢慢靠近秦卿,感受到病人稍热的吐息才停止,定定看着她水红的唇,轻声问“还装糊涂,那我就再亲一次啦。”
她算是明白了,秦卿打定主意装聋作哑,但她偏偏不让。
触及到温热的唇,余心月抬起眼睛,见秦卿表情依旧淡淡,只是脸上很红大概是由于发热。
“姐姐,我”余心月轻声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亲你的事呢还是你喜欢这种感觉,听我一边喊你姐姐一边亲你,很刺激么”
“”秦卿垂着眼,眼睫又颤了颤,放在床头的手微微一动,点滴落得快了一两滴。
余心月继续虎狼之言“我也觉得很刺激呢,姐姐,”她握住秦卿没挂点滴的一只手,“对吗”
秦卿的手动了下,别过头,汗湿的黑发黏在脸侧,几缕顺着脖子往下,缠绕在深深的锁骨里,露出几分若有若无的性感。
余心月眼神暗了点,侧身坐在床边,拿起她的手,抚了抚自己的唇角,然后歪头蹭蹭她的掌心,把脸贴在发热的手心。
“好热。”余心月说。
房间暖气很足,热气从地板涌上,整个屋子好像蒸笼。
她脱下羽绒服,礼服一字领,白皙的肩头露在外面,盈润如玉。
秦卿目光落在上面,忽然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
女孩穿上她的裙子,裙子有点长,迤逦如晚礼服,露出半截雪白的肩。她的头疼得厉害,视线有点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耳畔忽然吵闹起来。
好像回到十年前那家酒店,也好像回到和计傅定亲那晚。
衣香鬓影,灯光摇落,人晃晃影也晃晃。她的小姑娘身着公主裙,仿佛童话故事里那般款款走来,红唇比玫瑰娇嫩,眼一弯,落着漫天星光。
霎时间烟花砰砰绽开,惊得一川星河摇落。
“说,你也喜欢我。”小姑娘轻轻说,香气烧过来,把她灼得眼花缭乱,神智不清,也跟着轻声说“我也喜”
路边一辆汽车鸣笛而过,刺耳的笛声在空旷的街道回响,刺穿秦卿虚妄的幻境。她眼里水雾慢慢褪下,清醒了一点。
余心月紧紧攥着她的手,十指交缠,“你喜欢我。”
秦卿疲惫地闭上眼“去睡吧,近期不要回国了。”
余心月执拗地重复“你也喜欢我。”
秦卿双眼紧闭,仿佛熟睡。
熟睡
余心月心里冷笑,弯下身,擦着秦卿的耳朵说“姐姐这么一声不说,是在诱惑我吗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在默认啦。”
“月月。”
余心月有点惋惜地叹口气,心想,果然没睡。
吊完一瓶水后,秦卿脸上的红已经褪了许多,恢复平时苍白的颜色。她半靠着“这段时间你不要回国,我会让人尽量把外媒拍的照片撤下去。”
余心月一怔“为什么要撤”她咬了咬唇“你不要转移话题,刚才说的事还没结束,你说,你喜欢我。”
她眼睛闪亮,期待地看着秦卿。
秦卿微微蹙眉,别开头不与她眼神相对“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没发生过”余心月小脸煞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明明发生啦,为什么要当没发生过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偷偷去看我的电影首映,为什么要来这里”
泪珠一滴接一滴掉下来,她狼狈地擦着眼泪,精致的晚礼服袖口一片湿漉“我亲你你也不怪我,还说不喜欢我,不喜欢你干嘛这样来撩我。”
秦卿冰冷的表情慢慢松动,声音仿佛叹息“不要哭。”
话音刚落,身上忽然一重,那人一边抽抽搭搭,一边来解她的衣扣“你说,你喜欢我,你是喜欢我的。”
余心月动作很快,趴在病床上,身下人衣衫半解,苍白的肌肤泛起粉红。她双手撑着床沿,把秦卿禁锢在方寸之地里,气息交缠“我这样,你心里是高兴的,对不对”
明明哭得梨花带雨,动作却这么霸道而不容置疑。
秦卿本来烧得全身乏力,脑中蒙蒙一片,好不容易恢复些理智,就被涌过来的炽热气息拨弄得更加混沌。
她心里好像烧着一壶沸水,被烧得混混沌沌迷迷糊糊,每一寸与余心月火热指尖相触的肌肤,都像被点燃一样,一阵阵颤栗,又忍不住叫嚣着更多。
像是化成一簇火,但有一寸肌肤,便要燃烧着,至死方休。
秦卿无声地偏过头,窗外的黑夜翻飞着无数银白的雪花。
不知道为什么,她眼角滑过行水迹,泪水渗入枕下,只余一点湿痕。
余心月不经意瞥见她眼角的水痕,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去,眼泪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要滴不滴的。
她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沉默着从床上下来,替秦卿把那几颗扣子束好,盖好被子,“对不起,我对不起。”
所有的解释都很苍白。
她慢慢后退,手捂着唇,一直退到墙角,半蹲下来,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抖一抖的。
冷风从窗隙刮过来,雪白的肩头很快冻得有点发红。
她仿佛没有感觉一般,缩在墙角,咬着手尽量不让啜泣声泄露出来。
明明之前想的不是这样。
或许是在餐厅喝的那几杯度数颇高的酒,或许是争执中失去理智等理智回笼,才发现自己犯下大错。
姐姐会因此讨厌她吗
她想到秦卿会因此和她决裂,脑中只是闪过这种可能,就惶恐得不得了。像是回到前生的大雨里,她还是那个被剽窃走歌词的女孩,笨拙而无助地想昭告世界“这是我的,就是我的。”
肩头忽然一暖。
秦卿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拔掉针头,捡起地上羽绒服给她披上。她抬起头,散落的乌发里,巴掌大的小脸梨花带雨,让人不忍责备。
秦卿心里叹口气,还没说什么,余心月就站起来,揩着脸上的泪,语无伦次地认着错,又开始往后退,没退几步就一转身,拧开门往外跑,三步两下就没影了。
门砸在墙壁上哐当一声响。
秦卿看着洞开的门,轻轻咳嗦两声。
跑到外面,余心月才有些后悔,一个人在落雪的肩头走。
冰凉的风早让她冷静下来,却没脸回去见秦卿。现在这个点,也没有其他地方好去,只得沿着长街慢慢走。
街灯像星河曳动。
她踩着高跟鞋,一抽一搭地走在雪里,身上还是演出时的长裙,只有肩膀披了一件厚实的衣服。
这样子怎么看怎么怪异。
巡逻的警几次路过停下问她需不需要帮助,被她礼貌地回绝。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下。
只是,等巡逻车消失在拐角,她听见嗒嗒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余心月开始还没察觉,等穿过马路,瞥见后面那高瘦的影子也跟自己走过来,心里才警觉起来。
她抹抹脸上的泪,停了下来。
如果没有记错,前生童雅是比赛后在n市街头遇害。现在她代替童雅来了,那身后的
传说中的连环变态杀人犯
身后那人慢慢朝她走过来,黑色的影子将她覆盖。
巡逻警察在街头转溜一圈回来,看见远方雪地里好像有人在缠斗,连忙拿出警棍跑上前。
在常年寒冬的n市,酒精是人们生活必不可少的调味品,醉汉喝得酩酊大醉街头斗殴也是大雪里很常见的事。
他只是担心刚才遇到的年轻女人。那姑娘多么纤细美丽,头发像暗夜一样黑,皮肤像雪一样白,也不知道遇到什么伤心事,一个人默默垂泪。
要是那柔弱可怜姑娘看到有人街头斗殴,一定会被吓坏吧。
想着他迅速跑进,在路灯的照耀下,看见心中“柔弱”的小姑娘拎着高跟鞋,一边哭一边揍地上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奥我的上帝啊。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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