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2010

小说:真千金不干啦 作者:游鲲
    他看着相撞的镯子, 太阳穴疼得厉害,没听清计长亭的话。

    “你又闹什么”

    计长亭“我又闹什么秦瑄煌你自己说,你和柳夭夭是什么关系”

    秦瑄煌揉着额角, 以为柳夭夭因为前几天的事恨上自己,因此找计长亭摊牌。于是皱了皱眉“她说的你都信”

    计长亭“她说什么”

    两个人面面相觑,有几分尴尬。几分钟后, 计长亭反应过来,一拍桌面“你真的和她搞上了就这么一个绿茶又毒又蠢的女人,你也看得上”

    这对她而言简直是种莫大的羞辱

    要是正常点的女人也就算了, 可是柳夭夭那个发个微博都能把自己捶进地心的女的, 就这智商还能把自己三了

    秦瑄煌的眼睛被马桶里的东西糊上了

    秦瑄煌脸色苍白, 喝口咖啡, 恹恹道“别吵行不行”

    计长亭瞪大眼睛“你出轨还好意思叫我安静, 怎么想的,你们秦家男人活在大清”

    她眼睛发红, 抵着桌“你就告诉我, 什么时候和那绿茶搞上的”

    激动中, 两串镯子剧烈撞击,叮当响,声音像是许多口针扎进秦瑄煌的脑袋里。他又喝口咖啡,不知道为什么,回国之后他的精神越来越差,“别吵了, 你烦不烦就这么点小事至于大做文章吗”

    计长亭气极反笑,安静了会, 拿起桌上手机“行, 直接离婚吧, 我会让律师起草协议的。”

    说到离婚,秦瑄煌眼皮子抬了抬,意识到事情有点超出控制,计长亭不是柳夭夭那种一心攀附权贵的女人,她本身就是权贵。

    “我没有和她怎么样。”

    计长亭冷笑“你骗鬼呢,是不是和柳夭夭待一起待久了,把自己脑袋都不好使,真把我当柳夭夭那种货色”

    想到这里,她气得胸口疼,转身就走。

    再怎么说她也是计家捧在掌心培养出来的,比计傅那个私生子重要得多。

    她没必要受这个侮辱。

    秦瑄煌站起来,紧紧攥住女人的手腕“等等。”

    计长亭“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瑄煌一只手揉着太阳穴“我和她没关系,网上有几句话可以信的”

    计长亭手腕隐隐发痛,开始挣扎起来“放手”

    “你就听网上几句风言风语就过来指责我”秦瑄煌放软语气“这几年我不在国内,所以没什么流言,长亭,你知道的,媒体最爱捏造这种八卦,你不能因为一个八卦论坛里的话就提出离婚,说出去让你长辈怎么想让大家怎么想”

    焦头烂额解释半天,女人表情终于松动一点,“你敢做出承诺吗”

    秦瑄煌皱眉“什么承诺”

    计长亭拖出自己被拽住的手,冷着脸说“我让律师去起草一纸婚内协议,谁出轨谁就要付出代价。”她嗤了声“你敢不敢”

    秦瑄煌眉微微跳了下,想着先答应下来安抚女人。

    至于婚内协议,后面的程序多着呢,还有很多回旋的办法。

    他说“好,如果我出轨,我会把手下的股份转给你。”

    计长亭笑了笑“你还算个男人,如果我出轨,我手里星觉的股份,我旗下的公司,还有所有不动产都给你。”

    说完,她面无表情地离开,门口放着个小提包。

    秦瑄煌问“你去哪里”

    计长亭头也不回“这段时间我去和小卿住。”

    秦瑄煌微微皱眉,什么时候这两个女人关系开始变好他忽然倒退几步,捂住额头,头疼欲裂,躺在沙发上,大口喘息,像只搁浅的死鱼。

    酒店,还是熟悉的陈设。

    秦卿穿着宽大白色衬衫,赤脚踩在地板上,站在厨台前准备晚餐。

    大理石厨台上摆着个彩色的玻璃碗,是上次去r国时候,在音乐厅外面买的。

    秦卿看了会碗,忽然笑笑,连锅里牛排煎得老了也没发现。

    仓皇从r国逃回来的时候,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和月月在一起。

    她想起那天大雪纷飞,华灯如林,在雪中朝自己跑过来的人,心脏跳得快了几拍。

    像个公主,她想。

    “在想什么”余心月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秦卿把牛排翻个面“没什么。”

    余心月“没什么都烧焦啦。”

    秦卿耳根红了红,把火关掉。

    余心月又问“是不是在想豆豆八卦上的事也不知道计长亭性格怎么样”

    到底是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女人。

    秦卿似乎明白她想说什么“她不是。月月,松开手。”

    余心月更加用力地抱“不松。”

    秦卿无奈“我拿个盘子才能盛菜呀。”

    几分钟后,余心月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好吧,那就拿个盘子再继续抱。”

    秦卿唇轻轻勾了勾,“你是长在我身上了吗”

    鲜嫩多汁的牛排摆在雪白骨瓷盘上。

    余心月面前的那个是煎得正好的,而秦卿拿起刀叉,割开微微变焦的肉。

    “我喜欢吃老点的。”她说。

    余心月弯起了眼睛。

    秦卿的厨艺很好,每次相聚,都是她负责下厨烹饪。余心月也不明白,明明自己不爱吃饭,又忙得脚不沾地,为什么还有这么好的厨艺。

    她喜欢趴在沙发上,看秦卿做菜的样子。

    女人垂着眼睛,纤长五指按在砧板上,很认真地切着菜。光线照在她的脸上,柔和清冷的弧线,淡色的唇安静地抿起,像片含苞待放的花瓣。

    余心月觉得心动极了。

    她吃完牛排,擦擦嘴,餍足地眯起眼睛,抬眸对上秦卿的眼睛。

    秦卿不知看她多久,深黑眼睛像是无底深渊,让人一眼望了就忍不住溺进去。

    余心月看得恍惚几秒,然后打了个幸福地嗝。

    “嗝。”

    她脸刷地变红,连喝两口水,用杯子挡住自己的脸“我、我”

    秦卿笑笑,没说什么,收拾好桌上的厨具,拿去厨房清洗。

    其实厨房有洗碗机,也可以随时叫工作人员把碗具唤醒。但秦卿似乎很喜欢自己亲手来做这些东西,为爱人准备食物、为爱人清洗碗碟

    在她冰冷忙碌的生活中,能有资格扮演另外一重角色,放缓脚步细细品尝生活里的油盐酱醋,她欣喜若狂,又受宠若惊。

    余心月跑过来,自告奋勇“我来洗吧”

    带有泡沫的手指按住她的手,秦卿道“我来。”

    余心月撇嘴“姐姐,你都快把我宠坏了。我真怕有天自己变成电视里那种野蛮任性的女朋友。”

    秦卿笑着,眼睛暗沉沉的,心里却在想,那样正好。

    把月月宠得无法无天,眼高于顶,任意妄为,宠到,她要的一切只有自己才能满足。

    然而事实却是,她自己才是被宠爱到患得患失的一方,以至于每次想到余心月或许会因为某种可能和她分开,她就她甚至不敢去设想这种可能。

    余心月“到那个时候,你可不许不要我,不许把我捧到天上,再一下子丢下来,我可不许”

    秦卿洗干净手上泡沫,亲了亲她的脸颊“你本来就应该在天上。”

    余心月怔了几分钟,反手抱住她。

    她们两个人在黑暗泥泞中遇见,却互相把对方看作是天上人。

    黑暗中秦卿吻着余心月的脸,温柔而缠绵,似乎想把对方每寸肌肤都烙上自己的痕迹。她的动作总是这样,徐徐,轻又缓,把余心月当作一块易碎的珍宝,稍重一点就会弄碎。

    余心月闭着眼睛,月光照在这张年轻而完美的脸上。

    秦卿静静看她,半晌,忽然有些落寞地垂下眸,收回手。

    “怎么啦”余心月侧过身搂住她,腔调带点鼻音,懒懒的像是在撒娇。

    秦卿没有说话。

    床褥很柔软。其实余心月睡不惯软床,她从小受苦惯了,习惯硬邦邦的床铺,但睡在秦卿旁边,就算是很软很软的床,她也能睡得很好。

    余心月深深吸口秦卿身上的气息,忽然问“你用的什么香水”

    秦卿“你喜欢”

    余心月对香水并不熟悉,闻不出是什么款式,只是觉得很好闻,和秦卿很合适初初闻上去是冷的,后来又变得暖了起来,像是雪水慢慢融化,覆雪的桃花渐渐绽开。

    “很好闻,和你很配。”

    秦卿“嗯”了声。

    余心月张张口,又把话咽下去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起秦瑄煌,总觉得太煞风景了。

    秦卿淡淡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明天就要走吗”

    余心月靠紧她,埋在她的肩窝“嗯,明天早上就要动身,下午戏就开拍啦。”

    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秦卿说话,余心月抬起头,却见秦卿眼睛亮得出奇,里面隐约有水光。

    “姐姐”余心月直起身,“怎么”

    秦卿别扭地转过头,一滴泪顺着脸颊滴落,正好落在余心月的手背上。

    啪嗒。

    声音很轻,又重若千钧。

    一时间,余心月不知道说什么话,眼圈也渐渐红了。

    秦卿隔了很久才轻轻说“月月,我好像变得软弱了。”

    余心月在剧组拍戏的时候频频出神。

    连姜导都来问她是不是状态不好。

    她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掐掐自己掌心,努力入戏。

    可眼前总是出现那滴在黑夜里闪着光的眼泪,那么轻轻一滴,重重砸在她的心上,让她每每想起就喘不过气。

    终于演完,余心月回到房间,神情恍惚地坐在窗前。

    远处影视城的轮廓浸在红色的夕阳里,高翘的屋檐像只振翅的鸟。

    屋外传来敲门声,韩锦兰捧着一盘葡萄走进来“刚从导演那边顺过来的。”

    余心月歉疚道“对不起,今天下午状态不太好。”

    韩锦兰捏起葡萄“怎么啦出去一趟就开始魂不舍守。”

    余心月张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吃了颗葡萄,笑笑“真甜。”

    韩锦兰“那可不,我瞧着这么甜才从姜导那边抢咳咳,拿过来的。”

    看余心月有点心不在焉,她就说起柳夭夭的事。大概后面有什么人出招,或者是女人终于意识到什么,今天敲响导演的门,诚恳而真挚地认了错,又在微博上发道歉声明,这事才算风头过去点。

    余心月恢复精神,弯起眼睛,露出韩锦兰熟悉的,像小狐狸一样狡黠而可爱的表情。她挽了挽袖子,似乎对扇耳光的环节跃跃欲试“那可真好”

    韩锦兰揉揉她的脑袋“你啊,真是。”

    晚霞照进来,余心月的眉眼弯起,艳色瞬间绽开,很难有人不会看痴。

    韩锦兰一瞬间明白戏里那句“海棠不如贵妃娇”了,用来形容面前女人的美貌妥帖至极。这样的美貌在娱乐圈是福也是祸,可是余心月似乎被保护得好好的,无需担心任何风浪,有人在暗中为她保驾护航。

    韩锦兰“是想男朋友了吗马上就开放第一次探班了,到时候让他来找你嘛,又不是什么大事,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天天视频电话都可以,干嘛这样魂不舍守呢。”

    余心月点点头,须臾,眼睛微微瞪圆“韩姐”

    韩锦兰笑着说“我岁数比你大好几轮,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看不出来,异地恋嘛,开始分开的时候是会想念一点。当演员天南地北的飞,就是要经常异地啊,以后习惯就好。”

    余心月小声嘟囔“那我不当演员了。”

    韩锦兰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毕竟她现在势头正高,再接几部戏,很快就为跻身一线,甚至超越朱羲,成为口碑票房双丰收的影后。

    “好啦,我就不打扰你,你先休息吧,别想太多了。”

    “韩姐,”余心月小声叫住她,支吾几分钟,小脸写满纠结“我有个问题想问。”

    韩锦兰转身“什么”

    余心月想了想,比划道“我和朋友一起吃橘子,朋友吃到一个很酸的橘子,忍不住哭出来,而我拿到的是一个很甜的橘子,为什么我吃着吃着,也还是想哭呢”

    韩锦兰有些懵“你不喜欢甜的东西”

    余心月连忙摇头“不是我最喜欢甜,特别喜欢。”

    韩锦兰突然明白她的神奇比喻了,像过来人一样拍拍她的肩,笑着说“珍惜你想哭的日子吧,我年轻时候刚谈恋爱也觉得幸福得不真实,经常想哭,然而我现在越看家里那口子越嫌弃,只想骂他傻狗。”

    余心月“”

    翻新的洋楼华丽精致,日暮斜阳,大红夕阳洒满半边天。

    秦卿坐在后花园里,耐心听计长亭的抱怨。

    “就算是出轨,他怎么能找柳夭夭那种女人”计长亭喝口茶,愤愤地说“要是他传绯闻,和我家曦曦那种级别的传,那我也没这么生气,可是柳夭夭”

    气得她快心肌梗塞“又蠢又不好看,这都能看上,那别人会怎么想我,觉得我还不如柳夭夭吗”

    秦卿说“或许只是绯闻,网上的东西不可信。”

    计长亭这才消点气,“所以我才准备和他签协议嘛,他敢出轨试试。”

    秦卿拿起彩瓷壶,给她续上茶,“别生气,为网上的谣言不值得。”手顿了顿,她垂着眼睛,慢慢说“婚内协议的话,要有法律效力,会比较麻烦。”

    计长亭咬唇“我也不是非要馋他那点股份,就是气不过。”

    秦卿微微笑了下,“是我哥哥的不对,我认识一个律师,可以推荐给你。”

    计长亭抬眸看她一眼,长睫眨眨,“那正好,我也懒得去找人,我相信小卿选的人一定是最可靠的。”

    几天后,计老爷子六十大寿,秦瑄煌亲自来到庄园接计长亭。

    上次谣言不知道为什么越闹越大,连计家的人也知道了,计家老大暗暗敲打他几次,意思是如果他敢辜负妹妹,星觉就算拼个元气大伤也会和他斗到底。

    秦瑄煌疲倦地合了合眼睛,迈步走进庄园。

    娶计长亭果然不是什么合算的买卖。当年,要是计傅和秦卿的婚事成了那该多好,他想。

    计长亭已经打扮好,高跟鞋蹬蹬踩着木质楼梯,耳垂两颗翡翠耳坠碧得像摊湖水,摇摇晃晃。但她一眼都没看门口男人,从他旁边走过去,准备单独去赴宴。

    秦瑄煌“我开车来了,一起去吧。”

    计长亭嗤笑,“好巧,我也让司机开车来了,不劳烦秦先生呢。”

    秦瑄煌按了按眉心,站在这里总会让他非常非常不快,心中最深的隐秘与黑暗被勾起“让爸爸看见会怎么想他的年纪大了,今天又是寿星,不要让他心里添堵。”

    “这话说得,”计长亭扬起细柳般的两叶眉毛“你还觉得是我的错吗”

    “是我不懂事吗”

    “是我去勾搭哪个男人流出绯闻让爸爸伤心吗”

    秦瑄煌低声下气“是我不对,今天,至少今天给我点面子,一起去吧。”

    要是他们两个人没有一起出现在宴席上,或者一前一后分为两辆车下去,发生什么显而易见。他现在正在关键时刻,只想争取到星觉的支持,如果没有支持到,甚至还被狠狠报复

    秦瑄煌眼神暗了下来,阴沉沉地,沉默地看着计长亭。

    只要拿到光云,这个女人就没什么用了。

    计长亭被他看得有点害怕。

    她讨厌秦家人的眼睛,黑得可怕,永远看不透,像是与深渊对视,一不小心就会被吞噬。

    “我不会和你一起去的,”她踩着高跟鞋就要离开“你也别去了,别给我丢脸。我哥哥和爸爸可不想看到你。”

    自从上一次星觉落难,光云袖手旁观后,计家人就对这个女婿不怎么待见。毕竟当年计家拿出十足的诚意结亲,只想两家能够一起合作,结果秦家表面笑眯眯地,结果等对方落难,不仅不伸出手,还要踩你一脚。

    人干的事

    那时候秦离儒已经从幕前退下来,隐居幕后,明面上做决策的人是秦瑄煌。所以计家的厌恶全给了秦瑄煌,要不是实在疼爱计长亭,说不定早就断交了。

    秦瑄煌一把拉住计长亭,把她压在门上“别任性好不好”

    男人的眼神危险而阴冷,计长亭心里发虚,挣扎几次无果,“你放开秦瑄煌你这样有意思吗你放手,再这样我告诉爸爸啦”

    秦瑄煌一言不发,手上力气越来越大,大到计长亭开始呼痛,抬起高跟鞋来踹他。

    高跟鞋跟很细,很尖,几脚踩在腿上,让秦瑄煌的眉紧紧皱起,忍不住骂“你非要发疯看你现在样子像什么鬼,泼妇一样。”

    他抓起女人的头发,狠狠警告,“我都已经签了协议,你还要我怎么样再这样我”

    话还没说话,双腿中间传来一阵直击天灵盖的疼痛,疼得眼前阵阵发黑。

    计长亭一脚正中靶心后,趁机挣脱,披头散发的,一边哭着一边往外跑,催促司机赶紧开车。她要回去,再也不回来了。她确定刚才秦瑄煌的表情是想杀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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