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关于三观问题

    当自己病好返回监查院之后,这工作就像是言若海说的,逐渐开始增多。言冰云这队每逢出任务那是必带着她。她在滕梓荆那条绳子上的经历,就变成了从原先的一下地就吐,逐渐成了面不改色心不跳,最后甚至是活蹦乱跳的。

    所以说啊,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去适应环境的物种。

    可惜的是,这份兼职的工资,少得可怜,但是要问她为什么逐渐变得乐此不疲?因为……这出任务真的刺激!

    要是没有言冰云每次在写工作总结报告的时候在自己耳边叨叨那些什么“监查院就是为了大庆而存在”,“一切为了大庆!”之类的话,就更好了。

    夏日里,什么东西都发酵得快,因为天热嘛,所以,她和几个弟妹们在春寒之际花了时间把手都给挤酸后埋下的葡萄酒,自然也好了。当初在后院埋了四五坛,她打算一坛坛的开封,都说埋得时间越长,这滋味越是好。

    当初为了这些美酒,她家的小孩儿们都受苦了。所以,这最晚的一坛,就自己留着吧。

    这第一坛呢?给舅舅他们家吧,为了让自己入这检察院八处,他可以帮了自己不少忙;第二坛……给主办送去吧,主办也给了自己不少照顾;第三坛,她打算找个时间与王启年等一些同僚摆酒同饮;第四坛……给院长吧,谢谢他给自己指路。

    当这葡萄酒被送到陈萍萍的桌子上时,影子和言若海,朱格都在。酒已经备好了,高脚杯也已经准备好了,陈萍萍将身旁的碎冰一点点的放进杯子里,然后舀出这在光中泛着殷红的液体,倒入杯中,一口饮下一些:“滋味不错,你们,也来尝尝?”

    朱格和言若海这才敢动一动。

    “的确不错,”言若海尝过之后,说道。第一口时有些涩,可是你细品后,那种涩背后,有一种无法比拟的香气,逐渐化甜,还有股淡淡的余香。

    陈萍萍笑道:“这孩子有心了。自他进了监查院后,我与他从未谋面,难为他身兼数职,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

    朱格说道:“这我倒是听说了,八处来四处当情报书记,是正常不过的。只是,我不知道这蓝爵爷何时成了小言公子这一队的专用情报书记了?”

    言若海道:“蓝爵爷年纪虽小,但是行事稳重、思虑周全、心机颇深,真要是留在八处出书,倒还是可惜了。”

    朱格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把人从宣九那儿要来。”言若海补充:“你想都别想了。我之前和宣九商谈过,可是宣九不放人。”

    “哦?”陈萍萍问道,“连宣九都看好蓝寇。”宣九向来嗜书,除非,这个孩子真心扑在藏书身上,否则,不会引起他的看好:“我曾经将除了黑骑之外的七处交于他选择,这个孩子,选了八处,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原本以为,他会选择四处。”

    言若海也有心收了这孩子,若是能为冰云所用,倒也是最好的。可惜啊,这孩子这半年来虽和冰云交好,他看在眼里,无奈两人除了公务上的事,再无交集,这脾性也是……

    玉春楼里,先前赴宴的人,除了正在外出的言冰云,都来了。觥筹交错,好不欢乐。蓝蔻看他们喝得过于猛,提醒道:“大家少喝点啊,这酒虽然初次喝着好喝,但是后劲儿比较足的。”只可惜,没有人拿她的话当正经话听,于是,平日里那些号称千杯不醉的,几乎都倒下了。

    蓝蔻忍着没喝,反正自家还有一坛子,最后叫了几辆马车,把这些醉了的,自己没带随从的全给送回去了。不知道,回家之后,家里的老婆孩子们会怎么想。突然好庆幸自己是个单身狗。也希望嫂夫人们别将全部的错怪到她身上,谁叫他们贪杯呢?

    至于小言公子……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喜好着东西的人,所以,还是等他主动提起的时候再去应付他吧。今天得早点回家,《陈情》今天要讲到的是血洗不夜天了。

    这半年来,在众人看来,这四处的言冰云与八处的蓝寇在公事上简直就是绝代双骄般的合适,两人在处理事务之上的默契并不是旁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以至于在蓝寇不能担任言冰云的书记,而言冰云又要出任务的时候,他连着别人写下的情报都看的不顺眼。

    可是,只要言若海、滕梓荆知道,这两人在公事之上是无比契合,但是在私事上……用蓝寇本人的话来说就是三观都合不到一起去。

    比如,当言冰云再一次在蓝蔻写情报汇总报告的时候,不知道第几次在她的耳边唠叨起:“一切为了大庆!”的时候,蓝蔻白眼一翻:“我说,言公子,按照你这么说,若是上面的人给你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你明知道完不成,还是会为了这件事把命搭上?”

    言冰云不觉得这些话有什么不妥:“自是,若是监查院和陛下的命令,就算是死也要去遵从。”

    蓝蔻看着这一脸认真的言冰云,喃喃道:“当真是无可救药了。”言冰云皱眉:“你什么意思?”

    蓝蔻放下笔:“说句得罪人的话,你这是被洗了啊,愚忠!”言冰云大怒:“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说什么?!身为监查院的人,陛下的命令自当是遵从!”

    “我不要这样,”蓝蔻道,“一般下了这种命令,你的命就当是成了别人向上爬的垫脚石。我干嘛要去死,然后成全别人?”在这个世界里,活着最重要,其余的,自己一概不想理会。

    言冰云不会理解自己的,自己那个时代的生活……她如今算是体会到了,在这个时代没有知音的孤独。她除了公事上与这位言公子还算是契合,但是在这三观上,简直是两个极端。

    言冰云喝道:“蓝寇,你是第八世靖武公!你的身家都是当今陛下赐予的,没了陛下的抚恤,你可什么都不是!”

    “所以我要把命给他吗?”蓝蔻道,“言冰云,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不把我的想法强加给你;请你也不要给我强加你的思想,可以吗?”

    言冰云看着蓝蔻这一张长得像女人的脸:“你有的时候简直是不可理喻。”“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言公子,你也是一样!”蓝蔻对上言冰云的眼睛,怎么,比谁更凶吗?“你的报告!”

    滕梓荆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两个人不知道第几次因为这件事而拌嘴,哦,不是,是争执。他原先还凑上去劝劝,生怕二人生出嫌隙,但是这两人每次争执完,下次还是配合得好好的。时间一长,他全当是二人之间在出任务之后的一番乐趣吧。

    所以,又是不欢而散的一天……也又是言冰云回到监查院后,在自己办公的地方,摔砚台的一天;也又是蓝蔻晚上看星星时,感叹无人理解的一天。

    言若海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这在地上碎成两半的砚台,这已经是第几个了:“又与蓝寇争执了?”言冰云烦闷:“这个蓝寇,简直是不知好歹。这么多次,我好言相劝,他全当耳旁风!”

    言若海摇摇头:“为父从来不过问你交友上的私事,可是也知道你除了这蓝寇,几乎不与四处外的其他人来往。但是,你有没有意识到,这个蓝爵爷,正在影响你的心性。”言冰云愣了一下:“父亲……”

    “为父知道你一直想把你的忠君爱国的思想传给他,但是……”言若海拿起这砚台,重新放回言冰云的桌子上,“你有没有注意自己的方式。”

    “我……”

    “为父问你,你是如何劝导他的?”

    言冰云道:“我二人私下所见不多,全是出任务之后,他写情报的时候,我给他说的。”言若海真是有些想看看自己儿子是不是在出任务之后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就松了:蓝寇不会武功,自是被滕梓荆吊着去的,这下来之后本就是心情烦闷之时,现在他这儿子抓紧机会在他耳边叨叨的,别人不开口大骂已经不错了。

    “可是,有不妥?”言冰云像是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言若海睨了儿子一眼:“你自己体会吧。顺便告诉你一声,家里砚台不多了,少摔些,身为四处的暗探,你要时刻学会收敛情绪才对。”

    言冰云恭顺的答道:“父亲教训得是。”

    另一边,蓝寇看着蓝芝一字一句的将这《陈情》给写下了,问道:“你这是打算和范思辙一起出书啊?”蓝芝边默写边道:“这书好啊,既然是好书,哪儿能不传出去,给别人看啊?”

    得亏他说的是剧版的兄弟情而不是原著的轰轰烈烈的爱情……:“联系好了刊物的书局了吗?”

    蓝芝苦闷:“没有,大哥,你们八处……”蓝寇摇头:“公事私事分开,你想都不要想。”蓝芝道:“所以,那我只有去找王启年了。”蓝寇问道:“你这是要……”要盗版啊?

    蓝芝开始准备赶人了:“哥,你明天还要去监查院的,快去睡吧,晚了就不好了。”等蓝蔻被自己妹妹赶出门之后,笑道,小姑娘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了,是个好事啊,说明长大了,自己还是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啊。

    等蓝芝确定蓝寇已经离开后,将灯熄灭了几盏,打开一个一直被锁着的大箱子,从最底下拿出一本完好无损的《陈情》,她打开了这本书,此书与刚才自己从兄长那儿听到的不同,从百凤山那章节开始,原本好好的“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把你当做毕生知己”,就写成了一场让人脸红心跳的吻戏……

    蓝芝美滋滋的看着经过自己加工了的《陈情》,这是她私藏的典藏版,全世界仅此一本!她才不信蓝忘机和魏无羡都经历了玄武洞里扯抹额之后只是个知己呢,若是他们二人是……那也说得通啊,看着这自己加工的版本,似乎比哥哥说的更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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