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余饭后,言若海与言冰云去了言若海的书房,好像是探讨一些什么事情。于是,她就进了这客房。
不得不说,言若海虽然古板,言冰云虽然冷漠,但是在待客方面还是很周到的。客房里的家具都布置得十分清雅,连床褥都是新换上的。桌子上备好的茶水可以随时饮用。经过这次,她也要学会报恩才行。
她刚刚手里倒了杯水,手一打滑,手里珍贵的瓷杯立刻掉在了地上。她心中一紧,瓷杯落地,水洒了出来,这么好的瓷器,又要赔钱了……虽然她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是在别人家里打破别人的瓷器,总是不好的。
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下一秒,她就毛骨悚然了起来:这地上的水,逐渐的开始冒起了白烟,然后起了白沫!然后越积累越多!
……她缓缓的侧身看了看这还被装在壶里的,咳,嗯,毒药……
这是,要治她于死地……言冰云!!!!救我啊!!!!
书房里,
言若海听完言冰云的想法,摸着胡须,说道:“按照你这么说,你认为是四处有内鬼?”言冰云道:“今日我的行踪,除了四处,只有蓝府的人知道。但是,蓝府的人没必要去攻击他们的主子,所以,只可能是四处。”
言若海答道:“还有一个地方,你漏了……”言冰云皱眉。
“当初院长告诉过我,有个叫叶轻眉的女子,告诉他,最危险的地方,也是你认为的最安全的地方。”言若海提醒道。
言冰云沉默了一阵,恍然大悟:“言府?!”坏了,蓝寇!
言若海道:“你这几日一直在监查院处理东夷城那边的行程问题,没有回家;为父留意了一下家中情况。的确,这家中,不是很太平。”
“那,为何父亲不早做处理?”言冰云问道。
“为父想看看那些人究竟想干什么,”言若海喝了口茶,“之前他们安安分分,也没查出个所以然。今日蓝寇遇刺,我倒是想明白了。”
言冰云也是知道,这刺客循着自己来,蓝寇却帮他背了锅:“是孩儿的错。”
言若海道“树大招风。这几年你在四处出类拔萃,招惹嫉恨是难免的,你与蓝寇走得过密,这蓝寇的情报书记又是一流。在他们看来,除了蓝寇,便如同断了你一臂。”
“……”
“冰云,为父不反对你交友,”言若海补充,“你与蓝寇认识将近快两年的时间,无论是言府自己人还是外人,都认为你二人已经几乎是形影不离。蓝寇这孩子,对你,倒是没那么多心眼,是真把你当朋友。”
言冰云道:“父亲……”
言若海再次打断儿子:“这么多年,我对你一直要求严格,养成了你这性子,你自己扪心想想,除了蓝寇,你可曾仅仅是为了私交而留宿过外人?”
言冰云答道:“这,倒是没有。”
“为父点你到此,希望你自己能明白,”言若海顿了顿,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滕梓荆外出了,说是,接了任务。”
滕梓荆?私下接任务:“谁发布的?”
“一次刺杀,”言若海答道,“上面的人传达下来的。”
言冰云皱眉:“可这刺杀,不应该下給六处吗?怎么是滕梓荆去?”
言若海道:“这也是为父怀疑之处,这些天,你自己多加小心,监查院那边我给你告了假,这次东夷城的任务我叫别人去了。这些天,你全当散心了。”
“可是……”
“好了,去看看蓝寇吧,”言若海道,“那孩子可不会一点武功。”
言冰云噎住了话:“是,孩儿告退。”言若海也起身:“为父与你一道走。”父子二人刚刚踏出了书房门,就看到了靠在门柱上,似乎是等着二人很久了的蓝蔻。
言冰云上前:“你不去客房,到这儿来干什么?”
蓝蔻双眼无神的看着言冰云与言若海,举起手里的茶壶,递给言冰云。言冰云接过茶壶,打开盖子,轻轻一嗅,皱眉,与言若海对视一眼,然后转向蓝蔻,用口型问道:“有毒?”
蓝蔻朝言冰云比了个“OK”,这一般是二人专用的暗语。
言若海闭着眼,摇摇头,这,实在是,过分了:“冰云,今日,委屈你一下。”言冰云不解。言若海继续说道:“今晚,让蓝爵爷,与你一间房。”
!!!
蓝蔻与言冰云同时睁圆了眼睛。随后二人对视一眼,双双拒绝!
言若海看着蓝蔻,说道:“蓝爵爷,这是为你好。在冰云眼皮子底下,能够保你今晚安全。”
不行啊!她可没那么开放!再说了,若是与言冰云同床而睡,她会暴露的!
言冰云解释道:“父亲,我那房间里只有内室!”内室里只有一张床!
“可容得下两人?”
“自然是可以的!”
“那就行了。”言若海道。
她现在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不行啊!她是个女孩子:“言大人,我觉着,这样,传出去,或许对小言公子的名声不太好。”
言若海觉得奇怪:“为何会坏了冰云的名声?你们二人都是男子,交情不错,传出去,根本无伤大雅。”
一滴冷汗从蓝蔻额头上留下来,是啊,她现在是个男子,是个男子,男子……她这样催眠着自己。
“再者,”言若海道,“能够看着你活下去,也是你父亲的心愿。”
便宜爹?蓝蔻问道:“言大人,您,认识家父?”
提到他爹,言若海仿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天色已晚,都去休息吧。冰云,早些休息,明日,平安将蓝爵爷送回蓝府。”
“是的,父亲。”言冰云有些不太情愿。
“记得加床被褥,家里的人有为父便好。”言若海交代完,径直回了房间。徒留二人站在原地,拿着个茶壶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闹是不能闹的,毕竟命要紧。
还有一刻就到了子时。
然而,夜晚,言冰云只穿了内衬坐在床榻上,看着眼前衣物依旧整整齐齐,拿着书的蓝蔻,问道:“不睡?”
蓝蔻眼睛都没转一下,直接用手翻了一页:“你,你先睡吧,我,我再看看……”言冰云直接起身,来到她面前,把她手里的书一抽:“你的书拿反了!”
“……”
“我说你怎么这么磨蹭?长相像个女人就算了,”言冰云嫌弃的说道,“行动上比女人还啰嗦。快点!明日我还要晨起,你别耽搁了!”
书被言冰云抢走的蓝蔻,心里一阵发冷:“言冰云,真的没有其他的可以睡的地方了吗?”哪怕是个硬榻也可以啊。
“没有!”
她的心被冷水浇得冰凉的。
“可以把被子给我,我睡地上吗?”再次挣扎!
“夜里很冷的,你这个小身板,不怕受凉发热?”无情反驳。
言冰云看着她有些无措的样子:“你,莫不是在害怕?”他怕什么?蓝蔻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我,我第一次,和别人……睡一张床。”“搞得像我不是一样,”言冰云拉起蓝蔻的手,直接朝床上一扔,“安全考虑,你睡里边。”
蓝蔻一被扔在床上马上转过了身,扯过一床被子就往头上蒙住。言冰云心里吐槽了一句:莫名其妙。然后手指一弹,烛火灭了,他拉过被子盖住自己,闭上了眼睛。
与言冰云完全不同的是,蓝蔻一直僵硬着身体,背对着言冰云,一直不敢入睡。开玩笑,大半夜的,为了遮掩住自己的女儿身,她束胸带不敢松!连外衬都不敢脱!也不敢动!生怕言冰云被自己一个动作惊醒。
她就这样,侧着身子,在这暗夜里,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直到言冰云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也不敢睡。但是,总归是身子熬不住,眼皮子耷拉着,在挺尸了近半个时辰后,还是没有打败睡意,沉沉睡去。
卯时三刻,言冰云的生物钟让他准时睁开了眼睛。刚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间手碰到了一具身体,他猛地转过头,迎面一张熟睡的脸映入视线。花了一些时间,他才反应过来:是了,昨日是他因为安全着想,留他过夜。父亲将他与自己安排在一起。
不过,认识他这么久,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距离如此之近。言冰云冷哼,睡着的他看起来没有在白日里那么多的刺,全身收敛了,还是安静的时候好些。而且……男人的睫毛,有这么长吗?他与他妹妹是龙凤胎,不知道这样的长相对他来说是好是坏。若他是个女子的话,还不知有多少名门公子争着抢?
等等,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睡在自己身边的明明是个……
……
言冰云对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感到可怕。他,也许,或许……是……想着想着,言冰云的手就不自觉的慢慢的地伸向了正在熟睡的蓝蔻的衣襟……每靠近一分,言冰云的心就会漏一拍。
如果他心中这个疑惑是真的,那么……这将会使蓝家招惹上杀身之祸!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言冰云立马停住了仅仅距离他的衣襟一厘的手!他长长的呼吸几口,不,肯定是个男人!如果是女人的话,那么陛下早就该认出来了,院长也不会放她进监查院的。而且,他是蜷着身子睡的?看样子这个姿势已经是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自己的家都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的吗?
言冰云想着想着,只见蓝寇的眉渐渐皱紧,原本光洁的额头开始冒出滴滴冷汗,是在做噩梦?言冰云正想将他叫醒,突然间,蓝蔻的双目猛地睁开了,眼中竟是没有焦距!霎那间她只感觉浑身冰冷,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急剧的强烈情绪让她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胡乱的在枕头底下摸了摸,摸了两把之后,像是意识到什么,无力的将身体靠在床上,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是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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