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是不是女扮男装,已经变成了常态?
她进宫之后,作为副使,坐在下方,时不时的打量着坐在高位上的北齐皇帝战豆豆。女人的第六感:这个皇帝,绝对是女人!
她好歹只是个公爵,有可能会被暴露;但是坐在上座的这个,明显就高明多了,谁能想到,自家皇帝居然会是女子呢?
太后寿辰,敬酒之后,一位名叫狼桃的人,向范闲提出挑战。她幸好当时没喝水,不然的话,准会被呛到。狼桃?她还西红柿呢!但是,人不能貌相,这个狼桃,居然是大宗师苦荷的弟子,九品上的高手?!在北齐这九品和九品上是不要钱的吗?看看自从入了上京之后,遇上的除了沈重之外,都是九品:海棠朵朵,何道人,上杉虎,现在又来了个狼桃……
她庆国怎么就没有这么多的九品呢?哦,大宗师倒还有两个,一个是叶流云,可是他现在云游去了;另一个……是宫中哪位贵人啊?
蓝蔻现在喝着酒,吃着水果,看着范闲正在和海棠朵朵在大殿之中,名为比武,实则在跳舞!此“舞”非彼“武”……回去后还是和郡主娘娘打一局牌算了,哪怕输了也好。她记得郡主娘娘的牌技可是能和范思辙不相上下的。
高达则是和王启年在一旁咬耳朵八卦。这两人看热闹还来不及,甚至要拉上自己:“爵爷,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吗?”
蓝蔻瞥了高达一眼:“我认为什么?”
“爵爷,你不觉得,这圣女与咱们大人还挺般配的吗?”高达一脸八卦。
是,是挺般配的,她其实也挺欣赏海棠朵朵这样的女子:“是挺般配的。”
“我就说吧,”王启年一拍大腿,“北齐圣女,咱家大人,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家北齐养了这么多年的圣女,就被我家大人抢去了,唉,亏了。”
“老王,老高,我请你们注意一下,”蓝蔻打算给这两位破盆冷水,“你们认为北齐圣女,可能给表哥当妾室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王启年和高达不做声了。蓝蔻继续道:“你们可别忘了,司南伯府里,还有个郡主娘娘等着表哥回家。”
话说完,两人也正好“打”完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简直就是情意绵绵剑和眉来眼去拳。
不过,舞跳完了,好戏也就上场了。
上次范闲回来的时候就告诉了他们:上杉虎已经加入了太后的阵营,而且,上次就是上杉虎向太后提出了让沈婉儿入宫为妃的建议,这下沈重怎么受得了啊?自己养大的亲妹妹,要在宫里过一辈子。
而现在,上杉虎在太后寿宴之上直截了当的指出,当朝婉贵妃在入宫之前曾和南庆谍探言冰云有私情,并且出卖了北齐军情,导致北齐大败。在众多舆论以及近期沈重的表现不太令太后满意的情况之下,沈重被降职了。
不过,EXO ME?
什么叫沈婉儿和言冰云有私情?!!!
分明是沈婉儿对言冰云有情,言冰云利用了沈婉儿对他的这份情来探取情报!上杉虎,果然是个虎!说话不经脑子!
范闲拍了拍她的肩膀:“唉,一回来就坐着,想什么呢?”一动不动半个时辰了。
蓝蔻凝视着远方:“表哥,我们还有多久能回去?”
“明天就启程,”范闲答道,“今晚,我去拜访一下庄墨韩先生。”
“哦。”那还是算了,时间不够了,如果时间够的话,她得像个办法把上杉虎也给弄了。毕竟她娘说,上杉虎是杀她爹的人。算了,以后还是让小球与上杉虎在战场上一较高下吧。
王启年道:“不过,能够让沈重在这么短的时候威严全失,大人真是厉害。只可惜啊,他指挥使的位置没动。”
言冰云道:“坐不久了,失势夺权,只是时间问题。”
范闲琢磨琢磨:“确实是快了些。”
“大人可还有什么忧虑?”王启年问道。
“沈重虽然倒下了,但是他要知道的走私者名单却依旧没有拿到手。”言冰云道。
蓝蔻道:“未雨绸缪,确实必不可少的,沈重一倒下,接任锦衣卫的,六成可能是卫华。不过说来也奇怪,沈重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身边的人树倒猢狲散。当初有人拿我们监查院和锦衣卫相提并论,但是,现在看来,锦衣卫,不堪一击。”
言冰云道:“监查院有信仰,但是锦衣卫,只有权力。”
“我都有些怀念,在藏书室里的日子了,真想早点回到家里。”蓝蔻捶了捶自己的腿。这个细节被言冰云发现了:“腿怎么了?”伤又复发了吗?
蓝蔻摇头:“这几日着实是累了些。加上北齐这鬼天气,实在是不太适应。这腿,稍微酸痛了些。回去后休息一会儿,不碍事的。”
言冰云转头看向范闲:“不是说都治好了吗?”
范闲道:“小言公子,人体都有个不能承受的极限。表弟这腿,重点是伤了很久,开刀也的确能够治好一大部分。但是难免会有些后遗症,天气就很重要。不过,这次回去之后,表弟你还是多休息一下。”
“知道了,牌局约上。”蓝蔻道。正好回去后看看书,搓搓麻将,赏赏花。她不大会打牌,但是架不住蓝芝和蓝华会打牌。自从林婉儿嫁给范闲之后,范蓝两家女子三缺一的牌局就圆满了。林婉儿,范若若,蓝芝和蓝华,四个人经常聚在一起搓麻将,哦,范思辙也会入局。
范闲翻了个白眼:“又来了,你。”
“我白白给娘娘送钱去,不要啊?”
“你是觉得我范家缺钱吗?”
这京都里,说穷,也穷不到范蓝两家头上。范家老爷是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财,现在又有了内库傍身,富得流油;蓝家自开国以来每代都有为国征战的人,开国皇帝有圣旨明令后人对蓝家进行照拂,每年的银如流水般流进来,加上这次蓝芝和范思辙的淡泊书局。说句夸张的话,钱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两家还是姻亲。
范闲冷笑:“希望你最后别笑着上场,哭着回家。”说完,离开了驿馆,去找了庄墨韩。
王启年见范闲离开后,问道:“爵爷,王某想问一下,郡主她……”
“我那位郡主表嫂子,浑身上下冒着返璞归真的光芒,”蓝蔻道,“表哥新婚之后,我接到过她的请柬,想着他们新婚,就多带了些银票,去范府搓了一顿麻将。”
“那,结果如何?”王启年听到了钱字,眼里放光。
蓝蔻的脸瞬间垮下来:“不仅输光了,还打了欠条。”她都想给林婉儿封个“雀神”了。
“你输了多少?”言冰云问道。
“带去五百多两银票,给郡主娘娘输得干干净净,回去之后又补上了欠条上的三百两。”真是段惨痛的回忆,虽然她蓝家不缺钱,有很多田产和铺子,但是这钱一下子这么大把大把的流出去也是肉疼的。
言冰云道:“既是有了教训,还要去?”
蓝蔻道:“冰云,你以为我想吗?”她神秘的朝着言冰云眨了眨眼睛,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告状”。
言冰云被她这样有些调皮的样子给引得嘴角微微上扬:“随你。”
第二天,使团的马车已经到了北齐境外。
王启年和范闲在驾车,而蓝蔻与言冰云两个伤员坐在里面。
不用问,问就是范闲的坚持:言冰云是伤员没错,但是蓝蔻有肩伤,而且身子虚,为了腿伤不复发,还是坐在车里比较好。
这就造成了,马车里,蓝蔻闭目养神,而言冰云的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蓝蔻的睡颜,盯得火热,蓝蔻闭着眼睛都感觉到这视线的热烈……她终于实在是忍不住了,睁开了双眼:“冰云,把眼睛闭上休息一会儿行吗?”
言冰云收回了眼神,但是手却握住了蓝蔻搭在腿上的手,准备开始闭目养神。
……
算了,难得的温存时刻,就让她和他任性一下吧。毕竟回了京都,以后想再牵手,就难了。
可是,平静总是不会持续很久的。正当二人享受着这少有的静谧时光的时候,马车顶上突然被什么人给踩了,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蓝蔻跌坐在言冰云的怀里,言冰云谨慎的拔出了剑。二人只听见车顶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身赴国难,杀光南庆人!!!”
沈重!!
两人对视,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起身,身负重伤的言冰云就直接被刺客从马车的窗里踹了出去,蓝蔻见状,也拿起了手杖,下了车,就只见了沈重提剑朝着言冰云砍去:“冰云!!”话刚落音,一把剑朝着自己砍来,蓝蔻偏头一躲,刺客直接刺偏了。奈何刺客不死心,再起一剑,朝着蓝蔻砍去,蓝蔻回神,直接架起手杖,剑砍在了手杖上,手杖没事,剑断了……蓝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直接用这手杖打向了刺客的头,刺客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
冰云,你当年送我的手杖,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突如其来的刺客让范闲也都慌了神,各自匆匆忙忙的开始对付起沈重和他带来的刺客。饶是言冰云剑术非凡,但是现在也是个重伤未愈的,直接被沈重一脚踢向了屋顶,腰撞到了房檐,掉了下来,嘴角流出了血。
沈重想起了现在在后宫里的妹妹,再看了看现在趴在地上的言冰云。他妹妹现在入了后宫,生死未卜,而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他妹妹悲剧的根源:“你的伤我最清楚!!”说完,拿着剑朝着言冰云刺去。
言冰云努力撑起身子,剑就在眼前,他来不及反应,就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眼前,随后,血腥味从前面传出:“蓝蔻!!!”
早在沈重提剑的时候,蓝蔻就架着轻功朝着言冰云奔去,现在,她手里握着沈重的剑,手掌已经被剑锋磨破,剑,已经捅进了她的腹部,从腹部里渗出的血,与手掌中流出的血,沾染了土地。
沈重看着眼前的这个娘娘腔:“就是你!就是你!若不是你,婉儿不会……”
“沈大人,”蓝蔻不顾腹部和手掌里传来的疼痛,“你若是现在离开,婉贵妃还会在宫里,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活着;若是,咳……若是,你现在杀了他们,贵妃……或许还比大人,走得,更早……”
沈重又将剑往蓝蔻那里捅入了几分:“你,你说什么?!”
蓝蔻冷笑,嘴角流出血:“信不信,由沈大人您来决定!我们既然有办法,将婉贵妃送进宫里,那就有办法,在宫里,咳,保婉贵妃平安;亦可以,顷刻,要了婉贵妃的命……大人,您现在,自身难保,可是,贵妃是您的妹妹,您总不想,看着她,先在您前面走吧……”
是人都有弱点,而沈重的弱点,就是沈婉儿。
沈重沉声思索了一会儿,狠狠的看着蓝蔻,将手中的剑一抽,剑从蓝蔻的腹部抽出,痛觉瞬间放大,蓝蔻眼前一黑,栽了下来,倒在了言冰云的怀里。
沈重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马上和范闲开始斗了起来。所有的人陷入混战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受伤的一对。
言冰云看着怀里的人,紧紧的为她按住了腹部的伤口,防止血流过多。蓝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看见沈重没有再为难言冰云,松了口气:“冰云……”
言冰云左眼角,流出了一滴泪,他现在心下,十分慌乱,双眉紧紧皱在一起,心揪了起来,紧紧盯着怀中人,全身颤抖,喃喃:“别怕……你不会死的……我会救你的……你不会死的……”
蓝蔻虚弱的笑了笑,她感觉到有些冷:“……我知道……”她知道,她会去北齐救他;亦知道,他会救她的。一定会的……
她才刚刚在这个岁数,找到了心里的归宿,她还不想死,她身后还有一个家要撑住,她……她还有个奢望:她想看看自己的孩子,长什么样……怀着这些个想法,蓝蔻在言冰云怀中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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