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头痛医脚”

    欧阳奕昕说：“活下去就有希望, 你爸爸当年是32岁才……你才24岁, 坚强一点。”

    欧阳珊珊说：“可是自我十二岁开始，我爸爸就在为我寻找了, 十二年过去了, 还是没有找到机会, 就算我还有八年, 又能怎么样？”

    欧阳奕昕抽了抽鼻子, 说：“时代不一样, 现在的资讯更发达了，技术也更发达了。”

    欧阳珊珊说：“你不想我死吗？”

    欧阳奕昕说：“不想。是命运玩弄你我，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我不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救你不代表我就想你死。”

    欧阳珊珊渴望地看着她，泪眼朦胧，终于哭出声来, 她这段时间太痛苦了，可是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一个躲在病床上等待命运的审判的女孩又怎么靠自己呢？

    欧阳珊珊说：“我在这里等你……”

    欧阳奕昕一边落泪, 一边点头：“要坚强的等着我，我去美国寻找机会。”

    ……

    欧阳奕昕、许嘉言、景曜、吴琪等陪了欧阳珊珊两个多小时，终于等她睡着了才出了病房, 路过走廊, 忽然看到一个丈夫推着一个患病妻子回来。

    那丈夫一个劲地安慰着妻子：虽然化疗到头发掉了，但是她还是最漂亮的，只要她坚持化疗抵抗病魔, 她会等到适配的骨髓移植的，以后他们一家人还是和和美美。

    欧阳奕昕转过头，望着那对夫妻，本来因为珊珊的病情沮丧，这时灵光一闪。

    骨髓移植？

    许嘉言拉了拉她，她才回神，他们到了主治医师那里问她的病况。

    柳医师跟他们说，欧阳珊珊这样下去最多只能撑半年，而且期间有可能会有突发性的状况造成的死亡。

    因为心脏病和免疫力低下，会造成她的生理机能全面衰退。

    欧阳奕昕眼睛含着精光，问道：“那么是不是如果她的免疫能力增强，就能多活几年？”

    柳医师道：“可是怎么增强她的免疫力呢？”

    欧阳奕昕说：“如果珊珊的心脏病和免疫力低下都是源于她的基因缺失，心脏病现在没有捐献者，医学上只怕没办法根治，但是是否可以重造她的造血系统和免疫系统，以便维持她的生命力？”

    柳医师毕竟是有名的医师，一下子就领会了，道：“你是说骨髓移植？可是她患的不是白血病。”

    欧阳奕昕说：“国外有些年纪大的富豪喜欢换血，他们换上了年轻人的血后，就会提升免疫力和活力，一些老态疾病都能蛰伏回去，达到类似‘返老还童’的效果。我的血不足以换给她，我毕竟也要血才能活，但是如果在珊珊还支持得住时给她移植我的骨髓，她度过排异反应期，是不是就极有可能延长生命？国外还有特殊的病例，一个美国人移植了一个德国人的骨随，三个月后全身的大部分的组织基因都慢慢变成了德国人的基因，甚至连精/液都发生了变化。这种特殊基因吞噬和基因混合的案例在世上还并不是只有一例。”

    （注：美国的大量的志愿换血实验有没有效果，作者不知，但是新闻上说小白鼠实验有效果。骨髓移植后的人在生物学上其实不是原来的人了，而是一个“嵌合体”。骨髓移植会部分案例会造成基因吞噬，但是人的记忆不会改变的，这些是新闻上看来的，若有不准确的，抱歉。此处情节完全是作者杜撰，为防止读者误解，特此说明。）

    柳医师道：“这不是头痛医脚吗？跟中医似的。”

    欧阳奕昕道：“国内临床没有这方面的限制吧，现在病人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如果病人和家属同意，医院可以试试吗？我没有把握能在半年时间里从国外找到适配的心脏，更别提那些突发状况了，我也是刚刚在医院看到一个白血病患者时才突然想到的。我的造血功能和免疫系统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我的一切一定是和她匹配的。我是她的堂妹，比她年轻身体好，生理机能也比她好多了。只要度过排异反应时间，她更新了造血系统和免疫系统，可能就会全面提升她的生命力。欧阳正雄能活到32岁都是安全的，珊珊如果也能活到那个时候，这八年时间可能就能找到适配心脏了。”

    柳医师知道如果不对欧阳珊珊进行治疗，她绝计活不过半年了，还有突发状况。像这种无药可医的病人本来就能志愿接受一些新的治疗方式和新药临床实验的，否则也不会不断有临床医学的新发现了。如果这个病例能够成功，想必在国内临床医学界也必定震动。

    ……

    下午时欧阳珊珊睡醒了，发现欧阳奕昕和许嘉言还没有离开，这也是意外的惊喜了。

    “奕昕，我愿意试一试！”

    她听了欧阳奕昕的这个建议，她知道会有风险，也想冒险试一试，自己这一次病倒后更加严重了，她十分清楚地感受到了。欧阳珊珊不是笨蛋，想到去年底时父亲就更加焦急地为她寻找适配心脏，不惜想骗欧阳奕昕，如果她真的不是到了非常危险的时候，父亲哪里需要犯这个险？

    欧阳奕昕说：“排异反应也有可能非常痛苦的。”

    欧阳珊珊道：“就算我移植了心脏也会排异反应，这个总没有移植心脏危险吧？只是还是要损害你……”

    欧阳奕昕说：“骨髓捐献者的损害可以忽略不计，以后我多吃营养品，多锻炼，多休息就好了。”

    欧阳珊珊脸上终于露出释然的微笑，看到了一丝希望，说：“就算真的会出事，我也不后悔，只要你愿意帮我，我一定要试试，我跟医生说。”

    ……

    欧阳珊珊坚持要试试这个方法，柳医师也有意动，还要与别的医师会诊讨论临床实验的可行性。

    另一方面，受欧阳珊珊的委托，欧阳奕昕第二天还要去京郊监狱去探望欧阳正雄和，希望征求他的支持。

    欧阳正雄见到欧阳奕昕时十分意外，他已经判刑了，两人的怨恩也给出结果了，她也坐稳董事长之位，她没有必要再来看他。

    欧阳正雄忙提起对讲器，说：“你……怎么来了？”

    欧阳奕昕说：“是为了珊珊的事。”

    欧阳奕昕就把珊珊目前的状况和她的设想跟欧阳正雄简要说了一遍，欧阳正雄点头说：“都到这个地步了，死马当活马医，难得你还没有放弃她，愿意不嫌麻烦的救她，我能有什么话说呢？我只有谢谢。”

    欧阳奕昕叹了口气，说：“不是那么简单的，真的要执行这个方案，也得等医院做好准备，我去美国后过一两个星期后回来，再给她捐献骨髓。而且，现在周家人也是珊珊的家属，万一这种临床尝试出现了问题，就算这是一起单纯的白血病骨髓移植都有可能出现问题的。若到时候周家携有目的找上医院和我的麻烦，这就说不清楚了。”

    周家的外祖父母毕竟是直系亲属。

    欧阳正雄低垂着眉，喃喃：“我们不遏制住他们，只怕是一定会闹，如果你这个方法真的有希望救活珊珊，他们更不会签字。因为如果珊珊死了，她名下的私产就都会变成周家的了，他们巴不得珊珊早点死了。”

    欧阳奕昕不禁失笑：“你倒是很了解他们。”

    欧阳正雄说：“都怪我们当初养大了他们的胃口。我现在没有什么政治权利，但是我还是可以写信给我太太的，我太太没有被剥夺政治权利，太太会听我的。我太太其实是知道娘家亲人早不和从前一样了，她把好关的话，就算真有什么意外，周家也站不住脚，你和医院尽管放手试一试。”

    欧阳奕昕道：“这也怪我，我可以给珊珊捐骨髓，但是我这人做事都是未雨绸缪的，会把那种烂事杜绝在我行动之前。因为我不便去直接和欧阳太太说周家的事，疏不间亲，只有你这个与她更亲的丈夫才能说清这其中的道道。珊珊也说，等她精神一点，就给你们写信。”

    欧阳正雄点头，说：“我都明白。你不计前嫌想办法给珊珊寻找生机，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感谢你。我们那个年代没有想过这个方法，也不知道结果，如果当初我知道的话，我也不会……”

    欧阳奕昕说：“就算成功，应该也只是提升她的免疫系统和改善身体机能，应该不能根治她的病的。你必须明白。”

    “这已经很好了，我明白。”

    欧阳奕昕跟他说了半个小时左右就离开了，欧阳正雄回到监狱中，只觉升起了希望之光。

    欧阳正雄又积极配合监狱根据司法部《教育改造罪犯纲要》的“服刑人员教育”的事业。因为他听了几堂监狱与电大合办的服刑人员大专学历教育后，觉得老师的水平不怎么高，自荐给狱友当讲师，教授那些年轻的短期服刑人员的英语。监狱长审核他的申请后，知道他确实水平高超就同意了。

    欧阳正雄的英文哪里是普通电大老师可比的，他还会流利的法文，数学水平也相当高。一代枭雄到了监狱里，一样能找到一项事业。

    ……

    8月30日，欧阳奕昕检验了血液的各项数据，以便医院做准备。

    在9月1日在青花大学办了一些手续，第二天欧阳奕昕和许嘉言收拾了行礼，前往机场，许许多多的亲人朋友都送到机场。

    宋奕阳、景曜、赵尔俊、王承勋、吴琪、赵尔岚、周雅纯、秦森、秦朝，此外连百忙之中的何院长都来了，这让欧阳奕昕也难免惊讶。

    何院长说：“奕昕，这回咱们院里许多学生去世界各大学校去当交换生，多亏了你的支持，毕竟国外的学费和生活费不便宜。”

    欧阳奕昕笑道：“我也想校友们多增长见识，结交人脉、学好本事再回国效力嘛。”

    何院长拍拍她的肩膀，说：“去了国外，给咱们学校长长脸。”

    欧阳奕昕歪着头笑道：“我真的很普通，只能尽力。”

    何院长说：“我知道你很忙，但是我相信你。”

    吴琪笑道：“奕昕，我也相信你。像你这么聪明却又好心的人，运气也不会差的。”

    欧阳奕昕虽然不愿用自己的心脏去救人，她还是没有让仇恨追随自己一辈子，能用仁心去对待欧阳珊珊，这让吴琪真的很佩服，连带着也没有对欧阳珊珊从前的事心存芥蒂了。

    吴琪觉得在能保护自己的前提下，用善心对待这个世界的人是强大的，这个世界也终会善意地对待她。

    王承勋说：“干妹妹，好好照顾自己，要是发现许嘉言不适合你，你回国后我娶你！”

    赵尔俊道：“承勋，你算了吧，哪里轮到你了？”

    王承勋反问：“难道轮到你？”

    许嘉言蹙了蹙眉，说：“你们还是不是人呀？有这么巴望着兄弟倒霉的吗？”

    赵尔俊怼道：“谁跟你是兄弟？心机Boy！”

    王承勋马上成了统一战线，怼许嘉言：“尔俊说的不错，就你心眼最多！最可恶的还是表面装得像一朵盛世白莲花，真不明白女人为什么就爱白莲花。”

    周雅纯通过真人秀和王承勋也很熟了，哈哈笑道：“王总，男人才爱白莲花吧？”

    王承勋说：“谁说的，我就不喜欢。”

    欧阳奕昕听王承勋半开玩笑的怼许嘉言，他冠上了一个白莲花的名号，觉得挺新鲜的，也不禁笑盈盈的。

    时间差不多了，欧阳奕昕和他们一一拥抱告别，和景曜、吴琪分别时，欧阳奕昕也只能托负他们多看顾着珊珊一些了。

    吴琪说：“我觉得你去看过珊珊后，她变得不一样了，你把希望带给了她。你放心吧，我上大四了，现在去‘苍龙TV’当新媒体实习体育记者，时间上很灵活的，我会常去看她的。你过两个星期回来，珊珊一定会用最好的状态做骨髓移植的。”

    赵尔岚还不知道这种“头痛医脚”延长生命的方案，奇道：“骨髓移植？她不是心脏病吗？”

    欧阳奕昕微微一笑，说：“让吴琪跟你慢慢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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