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学

    只去了章家与洛家，萧家并未去，最后沈琬与沈琰商量过后，将另外两个名额确定下来。

    沈琰的两位伴读定下了章家的章谨言与萧家的萧昶，沈琬的伴读则是定了候选名单中两位女孩子，洛家的洛卿及郭成友的亲孙女郭曼婷。

    沈琬一开始就确定了章落萧三家，没去萧家考察过，只能结合德庆帝给的小册子，选择了萧家出身更好的萧昶。

    萧家与洛家都是大夏朝的开国功臣，□□皇帝当初封了十六位世袭罔替的国公，几代下来，仅剩九位国公，萧家与洛家就在其中。

    洛家以军功立足与大夏朝，百年不衰。萧家以文为主，历代内阁之中都有萧家的一席之位。

    萧昶是宁国公萧永平之嫡孙，今年八岁，比沈琰大了两岁，自小就展露出他天资聪颖的一面，在诗词歌赋这方面已经遥遥领先于同龄人。

    洛卿与郭曼婷，一个是必须拉拢的洛家，一个是郭大学士的亲孙女，沈琬没有其他选择。

    德庆帝虽说没有限制沈琬选择伴读的性别，还颇为大方的让二人自己挑选。

    身为德庆帝的爱女，沈琬岂会不清楚自己父皇的这些小心思，选了两位女孩子当伴读。

    当沈琬选择的结果递交到德庆帝手中的时候，可是让他开心一阵子，心道，还是女儿贴心，没有选择那些野男娃来膈应他。不然沈琬选了男孩子当伴读，不得让他时刻提高警惕，打起精神来盯着那些野男娃。

    伴读人选决定好了，就是选择日子开学。

    钦天监选择了一个吉日开学，沈琬与沈琰换上尚衣局新送来的衣服，结伴前往上书房。

    皇子十五岁之后就不会在上书房继续学业，沈珏今年刚满十五岁，此后便不在上书房学习。

    德庆帝的其余皇子还在上书房学习的，按年龄划分为甲乙丙丁班。

    沈琬与沈琰在适龄皇子中年龄最小，目前进入丁班学习课业，由郭成友亲自教导。

    入学第一天，德庆帝亲自再上书房等着，在他的旁边站着两个人，分别是郭成友及何源。

    课堂内，沈珞与沈珂已经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伴读四人则站在课桌的旁边，一个个挺直了背脊等待着。

    沈琬与沈琰先向德庆帝行礼，随后德庆帝向二人介绍两位老师。

    二人向郭成友及何源分别行了弟子礼，这是为人师者应该受的，自然心安理得的承受下来。

    沈琬与沈琰行完弟子礼后便入座，他们二人的位置在学堂的正中间，沈珞与沈珂虽然他们的皇兄，位置却在他们二人之后。

    在皇宫，你的地位完全取决于你的受宠程度，沈珞与沈珂能与二人一起入学，由郭成友教导，已经是沾了沈琬的光，自然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四位皇子公主，六位伴读，一共十人，学堂的位置摆放前两排每排两个位置，后两排每排三个位置。

    沈琬与沈琰被安排在第一排的位置，就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想要偷懒都不行。

    大夏朝的文字与楷书无异，绝大多数的字沈琬都认识，只不过她不曾习过毛笔字，等于从零开始练字。

    沈琰在章皇后的督促下，三岁就开始识字练字，不曾有一日停歇。

    有没有刻苦钻研的区别就是，六岁的沈琬与沈琰，二人的字迹相差许多，沈琰远远拉开了沈琬的距离。

    沈琬的字是德庆帝亲自教出来的，并不会差到哪里去，只不过德庆帝从不会严厉要求女儿一定要怎样，向来都是随心所欲，只要女儿开心就好。

    未入学之前，学的都是基础，在座的人除了皇家子嗣外，伴读都是出身名门，都是识过字能写一手端正的字。

    年龄最小的洛卿，在洛家以武为主的环境，天天跟在洛坤身后胡闹玩耍，也是能将《三字经》、《千字文》背诵如流，只不过目前还未练好字，仅是端正而已。

    年龄最大的是八岁的萧昶，素有神童之名，习文练字更不用说了。

    第一堂课，郭成友交待了一下以后上课的时间，每日辰时准时上课，上午两个时辰，由他与何源轮流上课。

    随后宣布了好几条课堂上规矩，不苟言笑的严师面容第一天就清晰的传达给每一个人。

    郭成友说完，何源接着补充了几句，还挨个点名了一遍，就着点名的功夫，沈琬这才认识了萧昶与郭曼婷，以及沈珞与沈珂二人的伴读林都起和安文远。

    萧昶生的唇红齿白，还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小小年纪就已经有种说不清的风流之意。

    郭曼婷长相清秀斯文，与她出身的环境相匹配，看起来就是个娴静的女孩子。

    这点洛卿就与郭曼婷完全相反，洛卿与洛坤一样，都有一双洛家标志的浓眉大眼，可爱中隐约透着一股英气。

    至于林都起和安文远，都是长相可爱清秀的小男孩，能选进宫当伴读，样貌自然不会差。

    点名完毕，何源最后布置了堂上作业：写一篇上学心得。

    在场众人皆在指定时间内写完上交，萧昶自然是第一个写好交上去，经过沈琬旁边的时候，沈琬特别抬头看了眼他。

    桃花眼中有种浑然天成的骄傲，这样的人来当伴读，不知道收敛的话，只怕沈琰以后都要被他压制着。

    心中暗暗记下萧昶的名字，现在大家年纪都小，争强好胜想要第一的这个心思不难理解，只不过这个年纪，也很容易被打击到就是了。

    沈琬边写边观察着其他人，她的字一般般，写个心得还是可以的，以前在孤儿院，每一次的检查都少不了要写心得报告。

    古文与现代文不同，只是现在大家都是小孩子，写得白话文一点，老师应该也不会太在意。

    沈琬对自己的定位只要不拖尾就行，德庆帝对她的要求并不是寄以厚望，派郭成友来教导她，仅是想让最好的老师来仅此而已。

    郭成友对于德庆帝派自己来教导皇子，心中隐约是认定了德庆帝想要让他好好培养嫡皇子。

    郭成友全当看破不说破，有些事自己心知肚明就好，心中认定了嫡皇子要将他当成储君来培养，毕竟每一位文华殿大学士的梦想就是太子太傅加身，辅助明君流芳百世。

    如果让郭成友知道德庆帝的真实想法，只怕会当场吐血三斤直接气没气了。

    “乐宁公主，课堂上不准东张西望，如果写完了就交上来。”何源直接点名警告。

    沈琬赶紧低下头，软萌的小奶音低声说了句，“知道了，老师。”

    被老师抓个现行，沈琬不敢再四处打量，坐在第一排就是这样不好，什么举动都逃不过老师的法眼，想要看后排的人还得小心翼翼的回头偷瞄，真的是非常不方便。

    沈琬收回心思，安心放在写心得上，沈琰与沈珂都已经写完上交上去。

    沈琰交完卷子后来到沈琬的书桌边，低声替她打气，“妹妹加油！”

    沈琬抬头对沈琰露出一抹甜笑，趁着郭成友的目光投过来之前赶紧将注意力放回到心得上，继续奋笔疾书。

    写完最后几个字，吹干墨迹，沈琬便将卷子上交上去，下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也来交卷的章谨言。

    沈琬下意识的对着他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章谨言微楞了一下，也回以一抹笑意，黝黑的脸上看不出变化，倒是耳根子微微红了。

    最后一个洛卿交卷完毕，郭成友最后交代了几句，然后让大家明日按时上学，不要迟到早退，又说了一些大道理小道理，讲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彻底结束了今日的课程。

    一堂课上下来，沈琬的肚子都有点饿了。

    按照郭成友的说法，今日只是简单的第一天介绍熟悉流程，第二天才正式开始。

    辰时上课，那么卯正之前就要起床准备，郭成友特别要求过，早起从宫中去上书房的路上不准使用车舆，必须步行前往。

    长乐宫距离上书房可是有一炷香的路程，沈琬不是没早起过，大夏朝的早朝就是辰时，沈琬之前陪着德庆帝一起上朝，可是卯时就起床，早起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早起对于在宫外的伴读们才是一个考验，很多人都是要天未亮，卯时未到就要起身准备进宫。进入宫中就不能再乘马车，只能步行前往，往往很多人都是寅正时分就起床准备入宫，每日皆是如此。

    就是一个事情有点麻烦，每日的课程都需要两个时辰，她正处于发育长身体的时候，肚子很容易饿。

    课堂上的规矩有一条是不准吃东西，就是不知道中间有没有休息时间，不能在课堂上吃东西，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应该总行吧。

    长乐宫有自己的小厨房，德庆帝当初整修的时候，几乎将什么都考虑到，怎么样舒适就怎样安排。

    第二日，沈琬让德盛带了小厨房做到一些糕点及果汁，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分给大家一起吃。

    何源本想说些什么，见在场的都是小孩子，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每堂课一个时辰，肚子难免会饿。

    沈琬不止准备了十人份的糕点果汁，还为老师准备了点心与茶水，让向来严厉著称的何源都微微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丁班的课程并不会太过紧张，年岁还小，逼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上书房四个班里，也就只有丁班只有上午有课，中午就放学让大家回去吃午饭。

    别以为下午的时间就会属于自己，上午上学，两位老师都会布置堂外作业，基本上作业花费的时间足够让你一下午都要待在书房认真学习。

    沈琬适应的很快，她本就是个容易静下心的人，以前为了讨好人，学了不少东西。

    学习对于她来说，不只是讨好别人的工具，更是充实自己的力量。

    这日沈琬与沈琰下学后，一起去朝阳宫用膳。

    往日都是沈琬去太极宫陪着德庆帝用膳，今早章皇后就特意吩咐让沈琬一起来。沈琬便派人去太极宫告诉了德庆帝一声，中午就不陪着他一起用膳。

    对于每一个和章皇后相处的机会，沈琬都很珍惜，她能感觉到最近母女关系正在一步步进入正轨之中。

    三人围坐在一起，用膳期间，章皇后夹了好几次菜到沈琬的碗中，绝大多数都是沈琬喜欢的。

    桌上的菜品样式，一半是沈琰喜欢，一半则是沈琬喜欢的，对于章皇后这个举动，沈琬心中隐隐有种暖意在涌动。

    沈琬脸上露着甜甜的笑意，埋头吃着章皇后夹给她的菜。

    偷偷瞄到沈琰夹了块鱼肉到章皇后的碗中，沈琬也夹了块鱼肉，剔除鱼刺后才夹到章皇后的碗中。

    章皇后温柔婉的柔美脸上有些淡淡的笑意，打趣道，“看看你皇妹，知道剔除鱼刺才夹给本宫。”

    沈琰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还是妹妹细心。”然后伸筷道章皇后的碗中，夹回他的那块鱼肉，“母后，我也帮你剔除鱼刺。”

    章皇后捂嘴一笑，并不阻止沈琰的举动。

    沈琬见沈琰认真剔除鱼肉的神情，忍不住也捂着嘴笑了。

    沈琰不吃鱼，不会剔除鱼刺，夹回他盘子里的鱼肉已经被他戳的成了一堆碎鱼肉。最后无奈放弃，精致的小脸气鼓鼓的，为自己的笨手笨脚生闷气。

    沈琬指了指沈琰旁边的酱爆大虾，“哥哥，我想吃虾，你帮我剥开好不好？”

    沈琰一听妹妹的要求，注意力马上被转移，夹起一个最大的虾，开始无比认真的剥虾壳。

    章皇后温柔的注视着一对子女的互动，眼中星光点点，嘴角扬起的弧度格外柔和。

    这时，朝阳宫的掌事宫女颜萝进来，在章皇后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章皇后嘴角的笑意渐渐收起，态度显而易见的冷了下来。

    “母后，发生了什么事？”沈琬斟酌了一会儿，还是问出来。

    章皇后瞧了沈琬一眼，问道，“你知道皇上现在在哪里吗？”

    “不在太极宫吗？”沈琬不确定道。

    章皇后此刻已经没了用膳的心情，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一想到德庆帝去了林嘉安那里，就觉得无比难受。

    “你父皇去了安和宫，陪着林贵妃母子用午膳。”

    沈琬低垂着头，章皇后心里难受她心中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德庆帝不喜欢到章皇后这边来，每次都是被她拉着来，只要她一走，德庆帝必然要走。

    沈琬不知道为什么德庆帝与章皇后的关系会变得这么糟糕，如果不是因为她，德庆帝可能根本不会再来朝阳宫。

    德庆帝对章皇后有了芥蒂，可是沈琬知道每一次德庆帝来，章皇后是如何的开心，离开又是怎样的失落。

    林贵妃是章皇后的死敌，沈琬就竭尽可能的拖着德庆帝，让他没机会去安和宫。

    这次不过一个没注意，德庆帝就被安和宫勾走了，难怪章皇后脸色变得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