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伏见猿比古调出‘JUNGLE’的资料页面,侧头对着纱织说道:“关于绿色的那群家伙,目前我们收集到的也只有这些。”
纱织的瞳眸映照出电子屏幕的蓝光。
她看着电脑中详细的资料记载,右手轻抚着耳垂,偶尔转动红石榴的耳钉,这是她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
纱织:“谢谢,足够了。”
伏见口中绿色的家伙就是‘Jungle’,东京近来出现的一个神秘组织,实际正是绿之王权者,名为比水流的男人的氏族。
但这个Jungle和其他氏族都不同。
无论性别、年龄、有无能力,凡是拥有终端机的人,就能够通过比水流的能力‘网络’加入Jungle,在特殊软件上如电子游戏中的‘玩家player’一般,完成指定的任务,获取相应点数,积攒经验从而达到‘LevelUp’等级提升。
据伏见搜集到的资料显示,在Jungle的规则中,每个等级对应获得的能力程度似乎是不同的。
不少人连自己进入的是什么组织都不清楚,只当做playgame一样努力提升等级,获得比水流赋予的更强大的能力。
而那些比水流发布的任务,诸如这次破坏酒吧、袭击巡逻警察滋事都是普通等级的任务。
虽然说大多数绿王的氏族被赋予的能力十分弱小,脱离手机、终端机就无法使用,但在这个科技发达的社会,Jungle只会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增长、壮大。
距离上次挑战黄金之王失败的事情,不知不觉也过去了七、八年,比水流那个家伙,这次恐怕是做足了准备才出现的吧。
唉。
纱织垂下睫羽叹了口气,明明之前都一副和谐美好的景象,为什么在她结婚后,所有麻烦就接踵而来?
她真的只是想当个平凡的好妻子,偶尔能和作之助来场甜甜蜜蜜的旅游蜜月,就已经是她近来最期望的事了。
呜,想作之助的气味,想他的怀抱。
虽然加班,还要做不属于自己工作范围内的工作,伏见猿比古倒是没任何抱怨,只是神情一贯的阴郁冷漠。
像是经历社会毒打,早已习惯被上司压榨的社畜。
他随口问道:“这些资料都是和国安部门共享的,难道那群兔子没有向你汇报过吗?”
还真没有。
因为她不仅任性的辞职嫁人,还放话禁止任何一个非时院氏族出现在她面前。
现在这种危险在不断逼紧,而她却缺少情报、没有可使用的人手,完全无处下手的紧张状态还是人生初次体验。
怎么说呢...
纱织歪了歪头,看着比水流资料上依旧是少年时期的照片,琥珀色的眼眸像是捕捉到猎物的大猫,泛起淡淡的兴奋。
感觉会是很有趣的——一场博弈。
不过那个教唆犯罪的事情,虽然看似不符合比水流的一贯作风,可也许是他某个计划中的一环,还不能太早下判断。
伏见镜片后的眼睛看着她:“有消息说你最近并不在御柱塔内。”
准确的说,是并不在东京。
纱织继续调取监控的动作一顿,转头看了他一眼。
青年神情虽然漠然不耐,黑蓝色的碎发向左搭在脸侧,一副不好接触的高冷模样,但那俊秀帅气的面庞应该也是现代颜狗都吃的颜值。
说起来纱织从上大学后就减少回到东京的次数,有一天她从多多良那得知以前那个总和八田美咲在一起,有些不合群的冷漠少年,脱离吠舞罗进入对立王权氏族时。
她也只是微微恍惚了一瞬,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伏见猿比古更像冷静的冰,吠舞罗如烈火般席卷一切的行事作风恐怕一直让他很痛苦吧。
至少现在看来,离开吠舞罗对他而言,并不是件坏事。
虽然据说八田现在还认为他是背叛者,非常气愤的样子。
她问道:“很多人知道吗?”
“非时院几乎掌控着所有监控和信息流动,”他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无语:“但你忘记注册新的推特账号了。”
纱织:“诶?”
纱织顿了顿,想起好像是前几年刚接触推特时,她在十束多多良的建议下和吠舞罗的成员都互关过。
这么说来——
她那个叫做‘ODA家的砂糖’的账号一直被大家都默默视奸着??
纱织:...
好在她除了上传视频并没有发其他奇怪的东西,手机里那10几G的作之助的照片也好好存在外置储存卡里,严格备份且加密了。
虽然马甲被掀有种略微羞耻的尴尬感,但还没到社会性死亡的地步的真是太好了!
纱织忽然又想到,如果吠舞罗的大家都知道,那么从来都密切注意她的非时院...恐怕也会偷偷地关注吧?
所以她那些粉丝中有多少是披皮的家伙?!
女人的表情顿时比翻阅那些冗长的档案时还要凝重。
伏见嗤笑了一声,目光不经意从她左手扫过,那颗不大的钻戒随着角度变幻折射出迷人光亮。
这个被宠爱过头的家伙啊。
麻烦的事件和得知粉丝注水的震惊占据了大半思绪,纱织抿了抿唇,强迫自己继续查看吠舞罗酒吧所在那条街的监控。
直到现在她还没打通草薙他们的电话,在清楚对吠舞罗出手的是比水流后,纱织感到更担心了。
那个男人在还是少年的时期就敢独自迎战黄金之王,落败后还能平安逃离追捕,潜伏在暗处多年一点点发展自己的势力,心思缜密可谓至极。
屏幕内的监控画面停止在草薙出云带着大家离开街口时的背影。
纱织转动着耳钉,既然都已经求助了Scepter4,也许她可以要求调查更多监控,一路沿着草薙他们前进路线,找到现在所处的地点。
蓦地,她落在屏幕中的视线一滞。
似是想到了什么,纱织将快进速度调至20倍,迅速看完这两天HOMRA所处街道的监控。
伏见瞥见她渐渐冷下来的神情,不由问:“怎么了?”
纱织轻声说:“学长...赤之王是不是并没有和吠舞罗的众人,和草薙哥他们在一起?”
伏见一愣,同样意识到什么,随后蹙起眉来。
“前段时间吠舞罗和本地帮派的冲突,造成了部分街道和住宅的损坏。出于对王权者及其氏族的制约管理,Scepter4前天派遣击剑机动小队对赤之王进行抓捕行动。”
伏见声音忽然顿了顿,眼神沉沉地补充道:“但就算是Scepter4也没有限制周防尊自由的权力,正常的例行监.禁一天,赤王...就可以离开了。”
“但是他并没有回去。”因为这几天的监控里,根本没有学长的身影。
纱织微微垂下视线,为了做料理方便而修剪的干净圆润的指甲,一下下轻轻敲着桌面。
明明是细小微弱的声音,却仿佛扣在心间,让气氛渐渐沉重起来。
“草薙哥并不是冲动的人,而唯一让他接到消息就立刻带着大家一起出动的就只有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也就是说,比水流利用有关学长的信息,将大家引诱至某个地点,并使用手段屏蔽了电话信号,让吠舞罗短暂的‘消失’在视野中。”
之后让Jungle的氏族袭击酒吧也只是障眼法,这样追查只会落在那些认为自己在‘完成游戏任务’的家伙身上,延长找到吠舞罗众人的时间。
至于目的——
纱织停下敲击的动作,眼底宛如千尺寒潭,凛冽彻骨。
赤王的能力几乎是所有王权者中最不稳的,也最狂暴的那个。
吠舞罗的众人是相当于家人的存在,就家人可能遭遇危险而言,足够让所有人心神震荡,不安惶恐。
比水流大约是想让赤王暴走,重演十四年前上任青、赤王权者陨落事件。
她迈步绕过眼神复杂难辨的伏见,在所有蓝制服倏然防备起来的目光下,径直朝宗像礼司所在的处走去。
“根据由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发起的120协议,所有王权者之间不得进行无意义的争斗。”
宗像礼司从文件中抬起头来,面前焦糖发色的年轻女人嘴角挂着甜蜜柔和的弧度。
原本偏暗橙的琥珀色瞳孔在室内灯光下泛起了些许金色,像是华贵的金珀,璀璨绚丽之下带着不容反抗的凌冽威厉。
“在我发布命令,让非时院履行职责进行干扰之前。”
“能否请宗像室长把我的朋友还给我们呢?”
*
脚步声回荡在幽静的走廊中。
纱织并肩走在宗像礼司身旁,他们身后还有跟着淡岛和伏见、以及几名Scepter4的队员。
Scepter4队员们特有的佩剑悬挂在他们腰侧,走路时会与制服上的金属扣碰撞,偶尔发出哐啷响声。
纱织在非时院的监控中见过燃烧着青焰的长剑如何猛然砍向敌人。她知道那不是用来对付她的,毕竟心酸的从物理层面的武力值来说,没这个必要。
另这些蓝制服紧张的原因,全因为那个赤发的王权者。
据宗像礼司这个男人所说,‘自愿’留在地牢中的周防尊。
Scepter4的地牢虽然在地底,但四周墙壁都贴着白瓷砖,头顶有明亮的灯光,看上去并不压抑,反而十分干净有序。
不只是建筑,青王的整个氏族,亦如其本人,时刻冷静理智、遵循着人生大义毫无阴霾的格言。
“国常路小姐,我们到了。”
正在心底评价着Scepter4,似提琴低鸣般低沉醇厚的男音在身侧响起,拉回纱织的思绪。
她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宗像礼司面前的牢房。
才刚走到门口,纱织就感受到隐约的热度从门内传来,身后几人呼吸也紧张地稍稍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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