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一如每一个工作日的早晨, 从家中告别温柔美丽的妻子, 步行二十分钟路过喧闹的横滨中华街, 沿着道路下行直到抵达报社的办公大楼,准点上班打卡开始作为社畜的一日时光。
朝九晚五的工作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 甚至比在港口黑手党时还有些无聊, 但至少不用去调解帮派职员在妻子和情妇间的矛盾,或是当后勤处理哑炮。
每天能接触到不少新闻和文学,闲暇后创作小说的时间也多了,因此织田作还是很满意现在的普通日常的。
取出工作证挂在脖子上, 织田作跟着人群挤在拥挤的电梯里,身高的优势让他还能在电梯上层呼吸到清新些的空气,双目无神地注视着不断重复上涨、停顿,再上涨一个数字的层数。
说起来,今天纱织会在家做什么无聊的时候都是做点心、拍视频度过的吗。
他是不是也该存点私房钱,然后像其他有着全职太太的先生一样, 给纱织报点兴趣班让她充实起来。
忽然身边传来陌生的声音, 织田作侧目看去。
是体育新闻组的同事, 因为人到中年的缘故, 略微有些地中海的发型很有记忆点。
“呀早上好, 你是隔壁办公室的织田君吧”艰难从电梯中挤到他身边的男同事朝他说道。
织田作看着他回忆了一下对方姓氏,礼貌道“三浦先生早, 我是校对部的织田。”
男同事笑了一下“果然, 我就说很眼熟, 周末好像在一家商场有看到织田君哟。”
说着他还挤了挤眼睛, 语气羡慕“旁边的女孩子是交往对象吗,看起来很漂亮,你们相当甜蜜喔”
大概是周末和纱织吃饭时,在没注意到的时候和对方偶遇了吧。
织田作看了眼电梯层数,还有四层才到公司所在的楼层,于是他点了点道“是我的妻子。”
“诶居然结婚了吗”对方惊讶了一下,眼中有些震惊,很快意识到什么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咳、我是说你们很相配的意思”
“说起来总感觉你的妻子长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哎呀,也可能是好看的姑娘都长得相似吧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织田作顿了顿,电梯刚好到了报社所在的楼层,他快步走了出去,停在左转的办公室门前和对方告别“那么三浦先生,我先告辞了。”
“哦哦,再见。”
同事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着眉眼漠然的红棕发男人迈着长腿消失在门后,他还在纠结的自言自语着“到底是在哪里见过来着”
终于回到自己所在部门办公室的织田作低低的吐出口气。
他不介意把结婚的事情告知他人,实际上如果听到祝福的话语时也会在心中高兴。
但这次对方谈到纱织时揶揄油腻的语气让他下意识不喜。
下次体育部送来的新闻,还是多检查校对几遍吧。
这么想着,手机突然弹出一条信息,织田作点开查看,发现是来自太宰治的短信。
说是中午约他去东京,发现了一家据太宰原话为“咖喱饭无敌好吃美味,织田作不去绝对会后悔的”的店铺。
他为了纱织不用早起做便当那么辛苦,午饭都是在公司附近找地方解决,但只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去趟东京吃饭再赶回来上班什么的
织田作目光长久的停留在那句“招牌菜是限定的特级辣度咖喱饭”的短信上,终于在电脑上搜索起往返东京横滨的最快jr线路。
体育组的办公室内,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的三浦忽然眼睛一亮,双手拍合击掌道“哦对我想起来了。”
他在还没被总部下放横滨分部前,曾经跟着当时记者前辈在东京见过传闻中非时院的下任继承人。
那年发生了因某位王权者死亡造成的迦具都陨坑事件,黄金之王的亲卫队兔子护着从灾难中救出的小少主,匆匆从赶去拍摄报道的他们身边路过。
虽然不敢拍摄照片,但他们还是看到对方趴在一名亲卫队的肩上,顶着沾满灰尘的脸,双眼还直直望着毁灭半个长谷市的巨大深坑。
年仅八岁幼零的少主不止身份神秘让人好奇,还有那亲身经历过陨坑事件后还能如此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毛骨悚然的眼神,都令他记忆无比深刻。
不过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对方就算成年了也该继承非时院了吧不过怎么想都是他记错了吧哈哈哈,毕竟有着相同眼睛眼色的人还是不少的嘛。
毕竟堂堂非时院少主嫁给一个普通男性,婚后成为家庭主妇什么的
不太可能的对吧
“少主,御前将于午后在御柱塔召集所有王权者参与王权会议,我等接到国常路大人的命令,特来接您前往御柱塔。”
纱织
纱织拎着刚从超市买来的菜,望着突然出现在某地下通道出口堵住她的黄色兔子面具,努力地克制住情绪。
她绝不承认自己被忽然出现的氏族吓到,险些把袋子丢了出去。
如果里面的鸡蛋碎了,她绝对不会原谅他们的
安静的地下通道不知从何时起,除了她和面前恭敬地低着头的兔子再无他人经过。
纱织眼底泛起深色“我应该说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非时院的事情已经和我无关了。”
那兔子亲卫却低垂着头颅,半步不挪,只是口中固执地重复道“国常路大人希望您能参与本次王权会议。”
这些家伙还是这样,明面上喊着少主十分恭敬,却从真正尊重过她。
在兔子们的眼里,非时院的少主只是当黄金之王无法出现时,推出来稳定人心的傀儡罢了,她的想法是怎样的并不重要。
纱织嘴角抿成一条线,琥珀色的眸底犹如深潭般泛着寒意。
些许无法被捕捉到的金色丝线渐渐凝聚在她身侧,躲在视野的角落,蠢蠢欲动。
“我说过了”
“这也是御前的意思。”
身后一道传来沙哑沧桑的男声。
纱织顿了顿,转过身去,沉默地盯着那个穿着黑色长袍,脸上带着黄金色的兔子面具的男人。
他的袍子和其他兔子们没有任何不同,皆是黑色的底色袍子绘着红金色的繁复纹路,只是面具旁的两鬓中夹杂着白发,证明他的年纪已不再年轻。
他说道“少主,请不要为难我们。”
“”
焦糖色长发的女人微微垂下眸子,地下通道昏暗的白炽灯将她脸色照的有些苍白。
再睁开时,所有缱绻的温柔皆从眼中褪去,琥珀色双瞳只剩一片凌冽和清冷的透彻。
“我知道了。”
纱织将手中的袋子放下,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朝通道外停着的黑色轿车走去。
无人的地下通道中,只剩下装着精心挑选过的新鲜蔬菜和鸡蛋牛奶的塑料袋,被孤零零的遗落在原地。
纱织坐在非时院的轿车中,目的地是前往位于东京七釜户的御柱塔。
除了她之外,车内前排还坐着两名黄金之王亲卫队的兔子,一名负责开车,而另一名则头发有些灰白。
灰白发的兔子亲卫叫做国常路,没有名字,也就是之前那个兔子口中的国常路大人。
成为黄金之王的氏族兔子们皆要舍去姓名与自我,代表自己只隶属于黄金之王一人。
拥有国常路这个姓氏已经是他最特别的地方了。
将自己的一生全部奉献给黄金之王,这是何等令人敬佩的信念和精神啊。
想到这,纱织嘲讽地勾起嘴角,侧着头望着黑色的车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
玻璃里反射出的女人神情冷漠,眉眼间带着隐隐的威赫与孤高。
而她却专注地凝视着窗外,一言不发,仿佛对除了外面的景色外的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
忽然,在安静行驶的车内,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有关赤王和绿王争斗的事情,听说您也有参与进去。”国常路开口说道。
“如果您有需求,非时院和兔子们的调遣随时都可以”
“国常路。”
纱织冷冷地喊住他,她的视线通过车内曲面镜与那张兔子的面具直直对上。
她微微扬起下颌,抓住他一时的疏忽,提醒道“想必御前并没有否认我的地位,那么作为兔子,你该在所有的称呼前都加上一句少主大人。”
“还有,我说过我早晚都会离开非时院。”
车内气氛有一丝凝滞。
半晌,国常路恭敬的颔首道“是,少主。”
仿佛被她带刺的态度扎到,剩下的路途一路安静。
直到抵达御柱塔下,从车中下来的纱织立刻甩下身后的兔子们,快步走进塔内。
一进御柱塔,埋头前进的纱织险些撞上前面的人。
她停下脚步,蹙着眉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中似有金光闪过。面前的人恰好回过头,却让她压抑的情绪消散开,只剩下隐隐的无力感。
“纱织你怎么也来了,kg刚刚被请上去。啧,居然只让我留在原地,非时院的做法还真是不近人情。”
穿着衬衫的金发男人操着浓郁的京都腔,平常凌乱系着的红色领带这次好好的待在衣口,看上去听说能见到神秘的第二王权者也是好好整理过自己的。
“出云哥。”焦糖发色的姑娘抬起头,精致的眉头紧紧皱着。
国常路并没有欺骗她,草薙出云和周防尊在这里证明御前真的召开了王权者会议。
可为什么要不是王权者的她来兔子说是国常路的吩咐她跟本不信,那个男人绝不会做任何违背御前意志的事情。
“国常路小姐,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纱织这才注意到不仅是草薙哥在这,青王也带着他的副手淡岛世理刚刚抵达,似是从侧门与她同时进入。
宗像礼司扬起嘴角,镜片下的深邃眼眸快速扫视过她脸上的神情,颇为绅士的问道“只是您似乎遇到了不是很愉快的事情”
“”
她保证,看着她不快的模样即使不知道原因这个男人也在心底微笑着。
而且她怎么可能会愉快本来她应该在家中整理着食材,满心思考着晚餐要做什么来犒劳辛苦工作一天的丈夫的
纱织怔怔地看了一眼宗像礼司,掠过他的身侧,跟着前来接她的另一名兔子进入直接通往顶层的电梯。
被无视的青王愣了一下,他推了推眼镜,嘴角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哦呀,看来我是被讨厌了。”
一旁草薙和淡岛对视了一眼,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自己对方上司知道被讨厌还能微笑。
不过
草薙出云看着后来进入御柱塔大厅的灰白发的兔子亲卫,眼中闪过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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