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 夜斗在她的请求下,同意带着她去火拼的现场。
但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 纱织在家翻找了一会儿, 目光在厨房刀架上的西式菜刀和烤焦糖布丁用的火焰喷枪之间犹豫不决。
刀具锋利, 喷枪则可以稍远距离的使用。
其实这两样物品在她这个体能废手里也只是让自己安心一点, 但总好过毫无准备,贸然进入战斗现场。
夜斗吃完小蛋糕后无所事事地在房子里到处溜达。
一会儿好奇地端起桌上的茶杯, 一会儿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打滚, 不时瞅瞅纱织一脸欲言又止, 完全将坐立不安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呐,纱织, ”趴在沙发上的青年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扭头神情十分认真对她说道“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也许是我认错人了呢再说了, 说不定等我们赶过去,战斗都已经结束了呢”
“到时候满地的死人还有很多、很多的鲜血, 超级可怕的哦”他试图用一般人类女性都恐惧的东西让纱织心生退意。
然而。
厨房里的女人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手中紧握的银色刀具闪烁着锐利的寒芒。
纱织嘴角扯出笑容安慰他“没事啦夜斗,其实我在非时院时看过比这更糟糕的场景的哟”
夜斗猛地打了个寒颤, 害怕地抱紧了一旁的抱枕。
噫他当时就不该多嘴的,现在皮笑肉不笑的纱织明显比那些未知的危险更叫神心慌。
纱织最后还是把菜刀放了回去,转而将火焰喷枪拿在手中, 她检查了一下瓶内剩余气体, 敛着眸子有些叹息。
她的贴身搏斗很一般, 用菜刀还是有些危险,万一到时候没能找到作之助,还弄伤自己就糟糕了。
纱织忍不住低喃“要是有能防身的武器就好了。”
可惜她为了不在作之助面前暴露身份,从不在家里放那些不该有的东西。
现在想来,如果夜斗并没有认错人的话,她那些小心翼翼的隐瞒也许才是好笑。
可恶,作之助居然也在隐瞒着秘密没有告诉她
年轻的妻子轻咬着下唇,眼中有些气愤最终还是被担忧盖过。
她并不知道此时一丝微弱的金色从她眼底微微闪烁,仅仅一瞬又转瞬消失,快到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忽然。
客厅中响起哐当一声。
纱织回过头去,发现是夜斗踩在沙发扶手边试图跳上飘窗时,将一旁的大花瓶带倒了。
那是和作之助在一起不久后,他从中华街的百货商店买回来的瓷器。
贵气的红白牡丹花瓷瓶足有半人高,虽然一看就是工厂流水线产出,但是是丈夫买回来的,纱织也从没想过把它丢掉,而是摆在了显眼的客厅沙发旁边。
意识到自己犯错了,黑发的神明立刻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土下座,将头顶用力抵在地面朝她大喊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原谅我吧纱织大人”
呜呜呜,他好像把什么昂贵的东西弄坏了,恐怕给纱织扫一年的卫生间都赔不起惹。
“没事的。”
纱织抽了抽嘴角,不想去问夜斗的土下座为什么这么熟练。
朋友之间也是需要保持颜面的
不过百货商店出品的瓷器质量意外不错,被撞倒都没有摔碎。
只是当纱织将被带倒的花瓶扶起时,里面似乎传出了什么物品与瓷器碰撞的沉闷声响。
“嗯里面还放了东西么”她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一旁土下座的夜斗也站起来,好奇地探头看了过来。
当初织田作说怕瓶子太深无法被打扫到,避免在瓶内堆积灰尘,于是用大号防尘塞放入瓶颈部位,堵住入口防尘。
等纱织费力地将塞子拔出,将细窄的瓶口对准窗外光源,看清里面装着的东西时,她琥珀色的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扩大,夜斗也张大了嘴巴。
“哇哦这可真是”
通过瓶口向内望去,堆积满花瓶底部的子弹在光线下折射出暗哑的金属色泽。
粗略估计有近百颗子弹的上方,则安静躺着两只银色的伯莱塔92f型手枪,彻底夺走两人的视线。
这种后来被官方改名为9的手枪射程仅有50米,但威力十足,射击精度极高,因为能配备消音和简易准星,而格外受到暗杀者们的喜爱。
而面前的这两把手枪机身上有着许多磨痕,看上去曾被使用过很长时间,但外壳还是较新的,像是经常被人拿出来保养。
纱织愣了片刻,直接抬起花瓶将手枪和子弹倒出,从卧室里取出自己的粉色单肩挎包一股脑将子弹和枪支都装进去。
诶,诶
夜斗呆滞地看着纱织熟练地卸下弹夹填充子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发现自己家里居然藏着枪械弹药的震惊。
“夜斗,走了。”
“啊”
直到纱织整理好一切装备,站在门口朝他喊到时,夜斗才回过神来,小声地问道“纱织你不生气吗”
明明当初纱织那么开心的说,自己以后就要做个普通人了。
“当然生气啊,作为妻子被丈夫欺骗了怎么可能不生气”
站在门口的纱织紧紧抿着唇,她挎着背包扎起长发,连平常爱穿的小高跟都换成了平底鞋。
不再像往常那个打扮精致优雅的大小姐,而是要去战场拯救公主的骑士。
“不过比起那种无用的情绪,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才对。”
她一定要看到作之助是平安无事的,才能够放心。
至于之后跪遥控器还是禁止一礼拜吃咖喱的惩罚,作之助就等着后悔吧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纱织刚好从工厂区对岸路过时。
织田作在某间工业工厂内,从车上搬运着沉重的拍摄器材,帮助新闻采访组的同事搭建设备。
原本出外勤采访新闻并不是他的工作,但下午在公司的时候,有一位负责拍摄的同事突发性食物中毒被送往医院,恰好摄影都外出了,部长看了半天决定让看起来身强力壮的他来替班。
因为也不是什么很需要技术性的活,在搭建好录音和摄影设备后,经验丰富的记者同事就让他站在一旁看好摄影机,注意镜头中心是对准记者和被采访者就行了。
织田作看着镜头里工厂厂长被采访的画面,心中却想着等采访结束后,大概就能早些下班了。
直接回家应该会让纱织吓一跳吧
真期待开门后看到他时纱织惊讶的反应啊。
蓦地,摄像机前原本神情平静的红棕发男人毫无征兆地冲进镜头内。
“织田君”
原本在采访的记者和工厂厂长一脸茫然并震惊地望着男人,在他大力的拉扯下,来不及反应的两人一齐被重重丢向厂外。
最后,运转至最后一秒的摄像机忠实的记录下了在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后,惊人的火焰铺天盖从工厂内部狂啸着席卷而来,烈焰吞噬了一切。
在三秒钟爆炸的余波抵达后,价格高昂的设备也在火焰中被吞噬。
整间工厂都在顷刻间化作燃烧着的废墟。
“阿呀阿呀,就算这样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一位穿着茶色风衣,身材清瘦高挑的黑发青年缓缓从不远处走到这间已经爆炸的工厂面前,脚步停下。
太宰治望着面前彻底成废墟的工厂,歪了歪脑袋,正打算拿出手机告诉国木田他这边情况时,废墟边一块大石头下忽然传来了动静。
他意外地挑了挑眉,按得到的情报来说,这里不应该有人才对。
但是这样还能活下来,还真是让人佩服的顽强求生意志呢。
太宰想了想决定上前帮帮这位幸运儿,然而还没等他靠近,自己挣扎着从废墟里抬起身子的男人的面容却让他鸢色的眸子微微顿住。
“织田作”
“咳咳是太宰吗”听见熟人的声音,织田作费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碎石,朝声音处望去。
他的眼睛大概是被爆炸时的光亮和涌入的灰尘刺激到了,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抹隐约的影子。
这下就算是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宰治也有些震惊并无语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上前帮助友人从废墟里站起,太宰治刚想问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就看见织田作一边努力睁开眼,直接蹲在地上,摸索着四周找寻着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粗粝“我身边应该还有两个人,太宰,帮我一下。”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瞥了眼他胸口沾满灰尘的工作牌,也不多说什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直接掀开石头挖掘起来。
普通的上个班都能恰巧遇到爆炸事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侦探社应该聘用织田作的当做人形事件探测器。
很快两个被爆炸和倒塌的工厂砸晕过去的人也被挖了出来。
织田作才松了口气,视线也渐渐恢复,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尘,朝太宰问道“这个爆炸是人为的”
就在爆炸发生的5秒前,他的异能天衣无缝毫无征兆的在他眼前显示出一段未来的画面。
预见到工厂将会爆炸的织田作不假思索地丢下设备,因为彼此距离原因他没来及发出警示,只是奋力将人带离。
好在大家都幸存下来,一起死在工厂下的未来并没有发生。
“恩,”太宰点了点头,看着面前因爆炸而灰头土脸宛如难民般的男人,说道“爆炸的时候工厂里应该没别人吧。”
织田作怔了一下“对,只有我们三个。”
这是一间制造一般医疗设备的小型工厂,采访也是报社早上才与这间工厂厂长商定下来的。
本来也只是想拍摄一下工厂的外景,稍微采访一下厂长,所以工人都放假了也没关系。现在看来,如果不是他们报社忽然定下采访,工厂爆炸时应该是空无一人的。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袭击,目的却不是为了伤人。
织田作看向面前鸢色眼眸的男人问道“太宰是来赶来拆炸弹的”
他们侦探社想必是也接到了什么委托吧。
太宰治声音轻快“b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看来织田作的大脑还没有因为日复一日的枯燥平凡生活而生锈嘛。”
“唔,看来是来不及解释了,”看着从不远处出现的人影,太宰治眯了眯眼,将风衣口袋中的手抢抛给织田作,“那么我希望接下来你的身手也是如此。”
“不然你那身份神秘又美丽的织田太太就要因为见不到织田作君而哭泣了哟。”
下意识接住手枪,陌生又熟悉的金属制武器时隔几年重新回到手中。
织田作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沾满灰尘的脸上唯一依旧明亮干净的蓝色眸子带着些无奈的温柔神色。
“是啊,就这样子回家,一定会吓坏纱织的。”
他将枪口对准试图朝他和太宰射击的蒙面男子,湛蓝的眸子犹如澄澈明朗的天空,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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