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既然都知道了, 也就不急着走, 在这做个见证也好。一百块钱,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看向急切想走的那几人:“大家说是吧?”
本欲逃离是是非非的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拿不准顾盼的想法。
但她都说了这话, 她们还想要走显然是不太现实的了。
“顾盼,我们留在这也没什么用, 你们内部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累了一天,想歇着了。”
李茉莉说了这话朝吴素华递了个眼色, 吴素华秒懂:“是呀,是呀。”
而后抬手敲了敲肩膀, 抱怨:“今天在地里忙活了一天,累得是腰酸背痛, 这不,手膀子是举都举不起来了。”
“周薇,一会儿回去你可得好好帮我捏捏。”
几人互打眼色看得顾盼好笑, 但她们想走是不可能的。
虽然有点对不起你们, 但人越多,她的事情才能越顺畅。
“茉莉姐, 我也知道我们宿舍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该让你们掺和进来, 但现在这情况你也看见了。我钱没了,说得难听点,这屋子里的人都有嫌疑, 你让我们自己处理,也不可能找的出问题。”
“顾盼,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先自己商量,实在不行我们再出来给大家做个见证。”
这烫手的山芋,李茉莉可不敢接,只能一推再推。
“茉莉姐,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她们偷看我信件我就不说了。把我家里的事情拿出去到处乱说我也就忍了。”
说着顾盼就红了鼻子,仰头抽了抽鼻子,将眼角的泪花憋住:“但现在我这100块没了,我就剩这几毛钱了。以后的日子我咋过?!”
顾盼是越说越伤心,越讲越难受,到了后来,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看她们就是逼我去死,根本不给我留活路,算了,算了,死就死!反正没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死了清净,也不碍她们的眼!”
“顾盼,你这说的什么话!”李向红本就愧疚,现在听顾盼说这样的话心底实在是难受。
直接冷了脸,脸色就像是阴了天,灰蒙蒙的、黑沉沉的。
“刘翠,你有没有看到过顾盼的钱!”
这话似乎戳在刘翠的脊梁骨上,她竖起来眉毛,猛地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李向红!你说谁呢?!你说这话是不是就是认定是我拿了。”
刘翠的反应大的离奇,李向红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测了,软了语气:“刘翠,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问问你见过没有?”
“你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什么意思?!叶雨呢?你不问她偏偏问我,就是认定是我拿的!”
“是,我家里是穷,是比不上你们,但你也不能血口喷人!”
刘翠大口喘着气,浑身哆嗦,气的肺都要炸了。
吴素华看她双手握拳,捏得死紧,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翠翠,先冷静下,我们都没有说是你拿的。”
抬起眸子:“向红姐,说话讲证据,特别是牵涉到这么大一笔金钱,冤枉了谁,这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可我见都没见过这笔钱,我们宿舍就3个人,不是我,不是刘翠,那是谁?难道是叶雨?”
隔岸观火的叶雨看这火似乎是烧到她这里来了,可不敢再置身事外:“第一:顾盼说的这笔钱,除了她没人能证明这笔钱是真的存在;第二:就算是有这笔钱的存在,除了我们三人,为什么其他人就没有嫌疑呢?”
见顾盼想要开口,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先等她把话说完:“我知道你想说宿舍门是好的,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看向李茉莉:“茉莉姐,我记得上次你和刘翠去县里,就是去配钥匙了,刘翠的钥匙丢了,还是借的我的去配的。”
李茉莉皱着眉头想了两秒,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
叶雨浅笑:“好了,现在问题来了,刘翠掉的那把钥匙,有没有可能被人捡走,趁着我们都不在的时候来把钱偷走了。”
“刘翠去县城配钥匙会不会被人留了底?”
所有人都沉默了。
叶雨分析得头头是道,每一条都说在了点子上。
李向红拍了下大腿:“叶雨说得对,顾盼,我们宿舍的人怎么可能会拿你的钱,绝对是外面的人捡了刘翠的钥匙把你的钱偷走了。”
顾盼没回话,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叶雨。
叶雨也直视顾盼的眼睛。
眼底干干净净,坦坦荡荡。
顾盼小拇指轻轻动了动,一开始她就没有怀疑过叶雨,毕竟叶雨一个重生的,只要动动脑子,大把大把的钱往她兜里揣。
但现在叶雨说出这样一番毫无破洞的话,反而让顾盼狐疑。
再结合她当初在医院找她借钱的事。
有些事情可能需要她去证实一下。
不过她没忘记她现在的人设是寻死腻活。
做出一副听傻了的模样,一下子蹲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我的钱没了,都没了,一切都完了。”
“完了。”
顾盼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被负面消极情绪笼罩,周围的人看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薇蹲在她旁边,干巴巴地说道:“顾盼,没事,你看我,就从来没有钱过,你至少还享受过有钱的日子。”
这么别致的安慰,埋着头的顾盼没忍住,肩膀不断抖动。
周薇以为她哭得更伤心了,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顾盼等着自己的情绪下去,低着脑袋不让别人看见她的脸,一股子故作坚强的味道:“我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顾盼。”李向红看着她欲言又止。
顾盼没理会,自顾自地走到床边,用被子捂住头。
大家伙这会儿是真的不好多留,指了指门,张着口型“走了”。
而后刻意放轻步子,慢慢离开。
等另外一个宿舍的人都离开,剩下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毕竟自己失礼在先,也都没说什么话,一一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顾盼起了个大早,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看着蔚蓝的天空。
等今天之后,村里的人应该都知道她“家道中落”,唯一留着的一百块钱也不翼而飞,那些见钱眼开的也该消停了。
想到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心情自然而然好,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歌。
“顾知青。”
顾盼转头:“嫂子好。”
柱子他娘也没想到这姑娘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走路起来啷个这么快,她一路小跑着才追上来。
也顾不上自己气都没喘均匀,在自己腰侧不断摸索,而后摸出卷成一坨的塑料袋子。
“顾知青,这钱你拿着。”
顾盼看着那塑料口袋里皱巴巴的一毛,五毛愣住。
“嫂子?”
“顾知青,你说季知青也是,他的腿可是为了救我家大柱才受的伤,结果现在他在医院里住着,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说着就红了眼睛,抹了一把脸:“我这钱虽然不多,但,但他干嘛把这钱还给我。”
“还给你?”顾盼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你,你是说季临渊回来了?!”
一想到这个猜测,心里是又激动又有些气。
激动在于季临渊回来了,生气在于他居然回来都没有和她说!
“没有,没有!”柱子他娘赶紧摆手,“季知青还没回来,这钱是叶知青给我的?”
“叶知青?”
“对,就是和小顾知青住一起的叶知青。”
顾盼了然,看来她昨晚的猜测没有错。
“嫂子,这钱您拿着,你们存这么点钱不容易,出了那么大事情,柱子怕是也吓得不轻,也给他卧两个鸡蛋什么的补一补。”
“不行,不行,别人的钱你们可以不收,但我的你们必须收,要不然我真的会良心难安的。”
说着也不管顾盼的反应了,直接将钱塞在顾盼的手上,拔腿就跑。
顾盼看着手上的钱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悠悠地将手上那些皱巴巴的钱揣进怀里。
等到她在地里可怜兮兮将大部分草割完,天都已经擦黑了。
看着自己一天的劳动成果,长舒一口气,还是蛮有成就感的嘛,不错。
不过她今天这是什么运气,这也可以遇见。
躲在草垛子里的顾盼无奈地想。
“付三哥,你的脚好些了吗?这是市医院亲戚给我寄过来的,治疗效果特别好。”
付忠国似乎完全没有看见叶雨的含羞带怯,也没有过多客气,直接接受了药酒,然后开始直男发言:“多少钱,我拿给你。”
叶雨一下子红了眼睛:“付,付三哥。”
“你怎么了?”付忠国眉头皱得死紧,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他完全不能理解,自己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人咋就哭起来了。
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别给人看见了,说自己欺负女人。
叶雨这下子是真的眼泪掉下来,她有那么吓人,他居然还躲。
“我是洪水野兽吗?!”
叶雨委屈极了。
“啊?”
完全get不到叶雨点的付忠国被吼得懵圈。
“啊什么啊?”叶雨抹了一下眼睛,“你就是个笨蛋!”
“叶雨同志,你怎么能骂人呢?”
“噗嗤。”顾盼没忍住笑出声,赶紧把嘴巴捂住,但依旧无法阻止自己不断耸动的肩膀。
思维完全背道而驰的两个人,叶雨是一腔情谊全浪费在一个钢铁直男身上了。
纵使顾盼笑得再小声,依旧逃不过付忠国敏锐的耳朵。
知晓这里有人,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付忠国不经意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瞟了一眼。
而后岔开话题:“谢谢你帮我把药酒带过来,我有事,先走了。”
叶雨瞪着眼睛诧异地看着付忠国,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加大音量。
付忠国也无奈,不知道躲在暗处的人是谁,贸贸然去将人逮出来,只会让叶雨难堪,现在故意将话说给那人听,也是撇清二人关系,护全叶雨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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