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厨房内, 九春使用的灶台的锅里,发现了剩余的银耳羹, 旁边的米罐里藏着一包有问题的银耳。九春,这包银耳有毒吧?你为什么要给孟悦灼下毒?”
九春看着投影幕布上的照片,眼神连闪, 半晌才点头, “对,孟悦灼房间里的银耳羹是我送过去的。”
她不肯多说动机,苏怡然也没有逼问,而是继续拿出了下一样证据,就是她在搜证中最后找到的那个秃了毛的毽子, “这是在九春床底下的角落里发现的, 这毽子已经秃了毛, 能看出是旧物。九春,这毽子为什么扔在床下?”
“我小时候很喜欢踢毽子。”九春承认,“但是长大后, 去了大厨房当差。大厨房事多,我就很少踢毽子了。”
“我找到的证据就是这些。”在有更多的线索前,苏怡然不好硬逼着问人家的故事和动机,因此暂时放弃。
她找到的线索其实不少, 只是除了宁王的外, 别人的线索都还不够关键,即便是这样,玩家们也给了她热烈的掌声。
九春在苏怡然之后, 站到了投影仪的幕布前,“我先去了客院,搜查的线索大部分也是关于宁王和王颖昶的。”
刚才苏怡然叙述线索的时候,九春临时插了一嘴,但是没有占用太多苏怡然的时间,此时轮到她了,却又旧事重提。
“宁王的线索二小姐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我找到的都一样,我就不多说了。但是王颖昶这边的线索,我还有一些要补充的。一个是他房间的一个花瓶里,有一包茶叶,是云雾茶的茶叶。我们仲山这边的人都知道,孟家的二位小姐非常喜欢喝云雾茶——只喝云雾茶。进贡给孟家主宅的茶叶,特别是呈上给孟家大小姐喝的茶叶,都是最上等的云雾茶,绝对不会拿去给客人喝,就算皇帝亲临,都喝不到这个茶。这些茶叶都是被特别标记出来的,使用的包装不同于普通茶叶,上面有暗记。王先生屋里的这包茶叶,就是有暗记的茶叶。”
她指着茶叶包上的一个小巧的月牙印记,“这个印记是大小姐5岁的时候自己设计的一个标记,凡事大小姐专用的东西,上面都有这个印记。”她一边说,一边着重看了苏怡然一眼,才继续看着栖涧,问:“王颖昶,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一个客人屋里会有孟家大小姐屋里才能有的茶叶包?”
苏怡然心里先暗叫了一声“不好”,直到栖涧开口解释茶叶的事,才勉强重新集中注意力。
“这包茶叶是我从孟家大小姐的屋子里拿出来的。”证据确凿,栖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件事。又扯上前情,“你们刚才不是问暴巫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暴巫其实和我没有关系,但是我在京城的时候,偶然听说了一个消息,说这一次京城周围干旱得很厉害,皇帝下罪己诏都没用,就和礼部、还有钦天监的人商量,说这一次的雩祀,要采用残忍的暴巫,让老天爷不得不下雨,暂解旱情。”
“所以呢?”
“这个方法真的太残忍了,孟家大小姐进京后肯定会死。我不忍心让一个妙龄女子惨死于皇权的自私之下,就想帮助她,逃过此劫。”
九春点点头,“我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药包,上面写着三个字,【假死药】。你是不是对孟家大小姐用了假死药?”
“是。”栖涧承认,“我知道孟家小姐只喝云雾茶,一来到仲山,就去集市上买了一包,把假死药下在里面。今天到了别苑,我一直把假死药带在身上,下午喝茶的时候,我想着这正好是个机会,孟家大小姐在花厅,短时间内不会回到房间,就借口出去,用下了假死药的茶和她房间内的茶叶掉了包。”
“这个药喝了之后会死人吗?”楼氏问。
“这个药的描述是……”栖涧犹豫了一下,“服下之后半个时辰内会犯困,昏睡三个时辰后进入假死状态,进入假死状态后的一天后醒来,人会变得十分虚弱,一百天后才能恢复正常。”
这样算下来,孟悦灼刚好能够错开雩祀,如果栖涧没有说假话,那么王颖昶确实对孟悦灼没有杀机,他的所有举动,都是为了救她。
“你想救她,真的只是因为觉得她很可怜吗?”九春又绕回了之前的话题,“王先生,我在你的房间发现了孟家小姐的画像,除此之外,还有两封信……”
提到那两封信,栖涧的脸色才是真的变了。
“这两封信是两封家书,一封是你父亲和你说,有人来提亲的家书。另一封是你父亲和你说,对方要求退掉亲事的家书。王先生,你是一个定过亲的人,和你定亲的人,是不是孟家的小姐?是孟家的哪位小姐?”
栖涧无奈地勾着唇角,说:“是孟家的大小姐。”
宁王吃惊地看着他,“你和孟家的大小姐——也就是死者定过亲?又被她家给退亲了?”
“对。”栖涧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家退亲,这一次来,一是提前听说了暴巫的事,顾念旧情想要救她,还有一个就是想问问她,为什么退亲。但是我见到她后,感觉她对我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心思都放在了宁王身上,推想定亲和退亲的事她可能都不知道,就放弃问她了,只想着救她一命,了却缘分,之后我们就再无瓜葛了。”
“你不恨她——孟家大小姐?”九春学着苏怡然的话问。
“不恨。”栖涧的回答看上去比宁王真诚很多,“这门亲事非我所求,退亲应当也不是她自己的意思,而是听从父母之命。在古代,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我恨她真是很没有道理。”
“但是你很喜欢她啊。”九春偏着头说,“你有一个盒子,里面有一张诗笺,上面写着一首《湘夫人》。”
她在“湘”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这张诗笺苏怡然也找到了,只不过她一早就知道定亲、退亲的事,却不知道里面的所以然,怕牵连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反而把自己陷进去,就没提。
“当年我在京城的书院里求学,我父亲写信和我说,在老家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仲山孟家的大小姐,也就是下一任湘女。我是平洲人,老家离仲山不远,从小也是听着孟家湘女的故事长大的,知道这件事后,有些绮思也是人之常情。对方又是下一任湘女,我偶尔对未来的妻子有些许憧憬的时候,就会默念这首《湘夫人》,这张诗笺上的诗,就是某次又起绮思的时候写下的。但是退亲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念过这首诗了。”
如果是在现实之中,苏怡然此时肯定会追问,你都不想她了,还随身带着这诗笺做什么?只是在剧本杀这样的游戏里,有些事不能用寻常逻辑推断,在这上面追根究底也没什么意思。栖涧的话,她姑且听之,暂时是信了。
“王颖昶房间里的证据大部分都指向了他和孟家大小姐之间的关系。但是——”她加重了语气强调,“大家请不要忘了,孟家的大小姐和孟家的二小姐是一对双胞胎。所以,孟家的大小姐,真的就是孟家的大小姐吗?孟家的二小姐,又真的就是孟家的二小姐吗?”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怡然。
来了!苏怡然暗道一声,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应付后面的状况。
“出于对孟家两位小姐身份的怀疑,我搜查完客院后,直接就去了孟二小姐的房间。孟二小姐住在愉馨馆,愉馨馆和照染居的距离很近,就在照染居的斜后方。愉馨馆的布置,应该是因为孟二小姐腿脚不便,刻意改过的,三间屋子全部打通,一进去正对着就是书案,还有多宝阁,右手边的屋里是衣柜和改装过的拔步床。”
九春拍了不少屋子全景的照片,一张一张放幻灯片似的播放。
宁王看着孟悦蓁的床,不仅惊呼:“哇,这张床,看着比孟家大小姐的床还要豪华啊!”
“这张床确实不错,几乎自成一间大屋,梳洗什么的都可以在这张床内解决。”九春简单点出了这张拔步床的不同之处,又换上另外一张照片,“这是左手边的房间,里面有一张梅花桌,还有书架,另外还有琴桌和棋桌,墙上挂着的水墨画也是名品。据我所知孟家人向来只看重家里的大小姐,因为全家、全族、甚至整个儿仲山人民的尊荣和信仰,都系在孟家的大小姐身上。对于别的本家小姐,虽然也是富贵花,却绝对不会受宠,受重视。”
“所以你觉得,孟家二小姐,其实才是大小姐?”宁王替九春说出了她还没说出口的话,又摇了摇头,“不对吧,孟家大小姐和二小姐是双胞胎,同一对父母,未必就不宠小女儿了。再说,现在的孟家二小姐是个瘸子,瘸子不能跳舞。”
宁王咬重了“现在”这两个字,透露出他也对孟悦蓁的身份产生过怀疑,但是,他的怀疑显然不能只用房间里的家具去佐证。
“我当然还有别的证据。”九春自信地笑了笑,“刚才我说过,孟家的大小姐在5岁的时候,设计货一个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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