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面有瓦片被掀开过的痕迹。”栖涧下来之后告诉大家, “有几片瓦片被踩碎了,还留下了一点鞋印。”
“是不是宁王那双鞋的鞋印?”九春问, “我记得宁王屋里有双鞋,鞋底有瓦粒来着。”
“不知道。”栖涧摇了摇头,“这要拿过来对比过才能知道。但是毕竟时间有限, 我还是倾向于, 大家再在案发现场多找找线索。”
“可以一部分人在案发现场找线索,一部分人去找别的东西。”苏怡然说。
九春忙不迭点头,“这样也可以,你们查案发现场,我过去拿那双鞋!”
于是大家兵分两路, 九春去宁王的房间拿屏风后面的鞋, 其余5人在照染居里搜查线索。
苏怡然先梳理了一下除了自己之外的几位玩家的动机和动手方式。
宁王——不想让孟家的大小姐活着进京——动手方式未知, 但是结合证据来看,大概率爬梯子上房顶的那个人就是他。至于他上房之后做了什么,就需要更多证据来佐证了。
王颖昶——他没有杀人动机, 只想让死者假死,救她一命——动手方式是调换了死者房间内的茶叶,将好的茶叶换成了加入了假死药的茶叶。
楼氏——为了自己心爱的大小姐抱不平,想要为大小姐报仇——动手方式是制作了一份有毒的桂花糕。
九春——为自己报仇——动手方式是制作了一份有毒的银耳羹。
阿砌——动机是为了不能再见面的父亲报仇——动手方式未知。
至于她自己, 苏怡然肯定, 七虫七花膏并不致命,自己不是杀人凶手。
这样梳理下来,嫌疑最大的就是阿砌和宁王, 但是死者的房间内,似乎确实没有直接指向他们两人的线索,这……未免有些不合常理吧?
肯定是自己还没有发现!
众人又一次走进照染居的正房,宁王直接去了书房,阿砌留在堂屋,把多宝阁上那些瓶瓶罐罐挨个儿拿下来翻找一遍。其余三人进了卧房,栖涧又去检查尸体,楼氏和苏怡然就留在了书案前。
“这碟子桂花糕就是楼氏你拿进来的吧?”苏怡然问。
“是我拿进来的。”楼氏回答,那边栖涧听到声音,也扭过头朝这边看,显然是留着神听呢。“我是晚上8点的时候,把桂花糕送过来的,想着她等会儿睡醒了起来饿了,刚好可以吃。那时候九春送来的食盒已经摆在外面梅花桌上了,我打开看了一眼,知道里面放着银耳羹,但是孟悦蓁又不喜欢吃那个东西,就没在意了。”
“那个时候死者还在床上睡觉?”栖涧停下了手边的动作,抬头问。
“对,当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屋内虽然亮着灯,但是丫鬟们点燃的大多是堂屋和书房的蜡烛,卧房里只有书案上燃着一支蜡烛。我进来之后,先看见了梅花桌上的食盒,然后端着桂花糕走进卧房,看见孟悦蓁在床上睡得正熟,床帐也没挂——我走的时候,就把桂花糕放在了书案上,想着她睡醒后自然会叫人,就把书案上的蜡烛熄了。”
“当时孟悦蓁还在睡……”苏怡然犹豫了一下,“卧房之中的蜡烛熄灭了,如果有人悄悄进来的话,没有光,外面的丫鬟也未必能发现……”她抿着唇,视线漫然地掠过窗沿,突然眯起眼,“咦?这窗沿下的墙上,怎么有两个印子?”
“哪里?”楼氏凑过来问。
“就是这里,还有这里。”苏怡然指了指,那两处印子都在窗下的墙上,看着像是脚印,一个是灰黑色的印子,另一个似乎沾着点蓝。
“这个蓝色……”栖涧也走了过来,皱着眉头研究窗沿上的脚印。
“是不是花圃那边……”苏怡然小声问两人。
栖涧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转身走出了卧房,没过几秒钟,苏怡然和楼氏正对着的窗外就传来敲打的声音。
苏怡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上前打开窗户,只见栖涧正在外面。“怎么了?”她问。
“外面也有脚印。”栖涧说,“但是只有沾着蓝色泥土的脚印。”
“这说明什么?”楼氏茫然地问。
栖涧缓缓摇了摇头,“等我进去,大家合计一下。”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栖涧并没有直接转身回来,而是脱了鞋放在地上,双手一扒窗台,脚下登着墙壁,从窗洞里爬了进来。
“这是……”楼氏目瞪口呆地看着栖涧。
苏怡然却明白过来,她拉着楼氏让开一点地方,好让栖涧有空间能够跳下来。
栖涧穿着袜子进来,又比划着试了一下里面的两个脚印的位置,才再翻出去,穿上鞋,从门口绕回来。
“一个人,通过窗户从外面翻进来,又翻出去。另一个人,从里面翻出去,但是不是从窗户进来的。”这是栖涧得出的结论。
“从窗户翻进来又从窗户出去的应该是阿砌。”苏怡然也不肯落于人后,忙说出自己的分析,“至于另一个……”她个人是比较倾向于宁王的,但是……
她看了看栖涧,直白地问:“你来照染居调换茶叶的时候,是怎么进来的?”
“走门进来的。”栖涧回答,“我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院子里没人,我就直接闪身进来了。”
苏怡然手指下意识地搓了两下,攥成拳,“宁王是不是一直不承认他来过照染居?”
楼氏回忆了一下,“是,他一直没承认过。但是阿砌也没承认。”
“刚才没有证据,现在起码阿砌来过的证据是找到了。这个沾了蓝色泥土的鞋印,肯定是他的,没跑儿。”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噔噔噔”的声音,苏怡然等人下意识地停下了交谈,同时扭头去看,就见九春拎着一双鞋跑了进来。
“我拿来了,宁王的鞋,下面沾着瓦粒碎屑。”
栖涧接过鞋,端详了一下,从书案上抽出一张纸,把鞋放在上面,印下鞋印,又拿着纸和墙上的脚印对比。
“是一样的花纹印记!”苏怡然一眼就对比了出来,“这个脚印就是宁王留下的!”
“你们在说什么?”九春一脸懵/逼,“什么脚印?”
她正要凑到窗下去看,楼氏又提出了另一个疑问,“那他从窗户翻出去,又是怎么进来的?”
“屋顶啊。”苏怡然也是有些无奈了,不知道扮演楼氏的玩家是怎么玩到现在的,“鞋底沾有瓦粒碎屑,屋顶上的瓦被人动过,这屋子又不高,他应该是从屋顶下来的。不是说屋顶有瓦片上留下了鞋印?拿着这张纸上去对比,肯定是一样的。”
苏怡然语气笃定,楼氏的玩家听过之后立时就信服了。九春听了一会儿,也勉强搞懂了现在大家根据发现的线索推理出的状况,她也觉得这个未知的脚印属于宁王。
“叫他们过来吧。”她提议,“咱们可以互相搜身,说不定身上藏着别的线索呢。还有阿砌,这个沾着蓝色泥土的鞋印,他怎么都要解释一下吧。”她停顿了一下,又想起,“阿砌进来,用的什么手法企图杀人的呢?”
“烛台!”苏怡然和栖涧异口同声,两人静静地对视一眼,谁都没说原因。
“对了,烛台……”九春这才想起来,她喃喃着过去看了一眼死者,头上的砸伤让她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睛,就将视线挪到了烛台上。
楼氏也还没细瞧过尸体,还有那个烛台,两人都凑过去细看,忽然说:“这个烛台侧面这一点,是不是蓝色的泥土啊?”
“哪里?”苏怡然顿时来了精神,她侧头一瞥,发现栖涧也是一样。显然,刚刚两人同时推断出阿砌用的凶器是烛台,都是没有证据佐证的,全凭直觉,因此都不好意思说。此时有人发现了证据,那是再好不过。
几人凑到烛台旁细看,苏怡然这才注意到,烛台上确实沾着一丢丢蓝色的泥土——少到不仔细看绝对不可能看见。这烛台虽然是她先发现的,但是当时时间有限,那么多地方还没有搜过,她看得匆忙,再加上当时也有可能那一点蓝痕被手给挡住了,就没有注意到。
“这就是证据了。”搜到一个决定性证据,楼氏也很得意。
九春也旧事重提,“这下阿砌不可能赖掉了,咱们去找他们两个吧,先搜身,再问阿砌烛台和鞋印的事!”
她朝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步子,“对了,我想起了,刚才经过花园的时候,看见一个NPC,我随口问了她一句话,她就说了一条关于阿砌的信息。”九春拿到宁王的鞋后,过来的路上还想着要把这个信息分享一下的,一进来连着听说了鞋印和烛台的事,一时就忘了,此时才又想起来。
“那个NPC说,孟家大宅以前也有个花园,和别苑的花园格局差不多,一样好看。但是二小姐出事之后,大宅里的花园就被拆了,假山也被移走了。”
其实这条信息是可以和先前阿砌说的信息对上,阿砌的爹应该就是负责照管孟家主宅花园的人。
栖涧忽然奇怪地问:“这些NPC不知道受伤的是大小姐吗?她们怎么认定了是二小姐出事?”
这个问题楼氏就能回答,“因为当时大小姐出事,这件事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在场的下人就被看押起来了,对外一直说是二小姐出事了。”
栖涧这才隐约想起来,之前楼氏好像提过一句相关的信息。
“那咱们过去找他们吧,有这些信息量,也足够了。”
宁王在书房,阿砌在堂屋。
几人走出卧房,先去叫了宁王,然后全都站在堂屋内。“咱们还没进行搜身环节呢。”九春说,“互相搜一下身吧,男玩家三位互搜,我们女玩家三位互搜。”
宁王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犹豫,阿砌却是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若是出声反对,那么任谁都知道这个玩家有问题了,宁王踟蹰了几秒后,还是点了点头。
女玩家互搜,九春和楼氏身上都没有什么东西,苏怡然身上被搜出一块手帕,上面就是绣着月牙的印记。苏怡然的真实身份早就已经坦白过了,看见这块手帕,大家也没有问得更多,只有宁王目带深意地看了苏怡然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但是,还不等他提出些什么,阿砌就在他身上搜出一个香囊,香味很凛冽,十分特别。“这个香味儿我好像闻到过。”阿砌陷入了沉思。
九春凑过去看了一眼,眼尖地又发现了一处古怪,“呀,宁王,你的手上这是……”她不顾宁王的反对,拉住宁王的手,抬起来看了一眼手背,“这手背上怎么有一道血痕?这是被什么东西划的吧?”
宁王不自在地抽回手,咳了一声,“是我晚上逛花园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树枝划的。”
“真的吗?”九春脸上写满了不信。
宁王不说话了,四处看了看,明显想要转移话题,“说起来,刚才我在书房里找到一枚钥匙,和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打开盒子之后,里面有一页纸,上面写着七虫七花膏的配方,还有一块手帕,上面绣着月牙。孟大小姐——”他的语气略带着些嘲讽,“这个盒子里面是不是以前放着七虫七花膏?是你放在里面的,又拿出来用了?”
苏怡然现在根本不怕有人往她身上甩锅,她大方地承认,“对啊,这里面装着的就是七虫七花膏的药丸,我把药丸放在香炉里了。”
“你什么时候把药丸放在香炉里的?”宁王逼问。
“6点半啊。”苏怡然回答得理所当然,“你们也看到这个药丸的功效了吧,并不致命,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燃完,之后在体内潜伏十天左右,就会发作。发作的时候全身奇痒难耐,起码大半年才能病除。”
这个法子,或许不直接致命,但是“痒”这个感觉确实很难忍耐,痒到了极致,想要自杀的心都有了,其实比直接杀人还要更残忍。
但是这个游戏毕竟是剧本杀,找的是当下杀死死者的凶手,苏怡然的嫌疑自然可以被排除在外。
“这个药丸的燃烧时间是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内会散发出一股奇香,还会影响到屋内的所有人,所以我才让丫鬟们不要进去打扰她。一个小时之后,香气自动消失,再进屋的人也不会被影响到了。”
这个手法其实是有一点bug的,就是很可能会误伤到无辜的人。但是在剧本里,这些就是细枝末节了,不尽完满也无伤大雅,剧本的撰写者未必考虑到这么多,也未必在乎那些龙套NPC的生命。
“你的目的……”宁王不依不饶,还要继续追问。
“你算时间就知道了!”苏怡然压下心底的不耐烦和冷笑,她觉得宁王应该是太过心虚,想要把这段时间消磨过去,减轻众人对他的怀疑。“十天过去,她差不多已经进京了,天天奇痒难耐,还怎么跳舞祭祀?我就是要让她在京城丢人,不能出风头!”
这个心理已经剖析得很清楚了,确实没什么好再问的。宁王转了转眼珠,“我还找到了别的。”他不给别人插话反应的时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边有一本书,上面解释了什么叫【暴巫】。”
九春正准备嘲讽扮演宁王的玩家,在书房呆了这么半天就找到这一样东西,听了这话,出于对【暴巫】这个概念的好奇,嘲讽的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什么叫【暴巫】?”
“这本书上写着:古代风俗,大旱不雨,则暴晒女巫,冀天哀怜之而降雨,谓之【暴巫】。”宁王一字一顿的念道。
众玩家脸上都露出恻然和唏嘘,“暴晒啊……真够残忍的!”
“所以……”
“所以!”九春一口截断宁王的话,“宁王,你是不知道暴巫这件事的吧?”
宁王一愣,摇了摇头,“不知道。要是知道,我还……”想了想,又没往下说。
“对啊。”九春翘起唇角,“要是知道,你同样不能让她进京。如果我们几个知道这件事,或许我们就不会杀她了——当然,王颖昶除外,他是为了救人,肯定还会下假死药。但是我们几个就不会杀她了。只有你,你的目的是不让她活着进京,你必须要在这里杀死她。”
“一派胡言!”宁王冷下脸色,“我根本就不想杀她。再说,你们臆想你们几个知道这事就不杀她,有意义吗?你们不是一分钟前才知道这事嘛!”
“硬梗着不认真的很没意思。”楼氏嗤笑,“那就不说这些好了,宁王,还有阿砌,到这边卧房来吧,这边找到几样证据,看你们还能不能不认。”
阿砌沉默不语,宁王脸色古怪,但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跟着众人来到了案发现场——死者的卧房。
宁王那双白天穿过的鞋,就放在地上,宁王看见那双鞋后,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这里有两个脚印。”到了这边,就由栖涧负责主讲,他是男玩家,也更能镇得住另外两人,“窗户内侧的墙上有两个脚印,窗户外侧的墙上有一个脚印。其中外墙上的脚印,和内墙上靠左边的脚印都沾有一点蓝色的泥土,阿砌,这是你留下来的吧。”
“是我留下来的。”阿砌无奈承认。
“还有这个烛台,我们在上面也发现了一点蓝色。阿砌,用烛台砸了死者头部的人,是你对不对?”
“是我。”阿砌犹豫了一下,坦白:“因为我父亲的事,我是很恨大小姐的,她来别苑的这几天,我每天都悄悄过来窥探,寻找机会。但是前几日,院子里,还有屋里总有不少丫鬟看着,我一直不能得手。今天才找到机会,虽然堂屋里亮着灯,但是卧房一片漆黑,我又听见两个丫鬟说话,说大小姐还在睡着,不要打扰,暂且各干各的去,消散一会儿也是好的……”
“这是几点的事?”苏怡然问。
阿砌犹豫了一下,显然在回忆时间点,“8点40分。”他回答。
“这么晚?”众人一愣。
“对,因为我是等确定屋内没人了,才进去的。”
楼氏忽然想起来,“对了,我送桂花糕来,离开的时候好像看见一个黑影在院子外面探头探脑来着,不会就是你吧?”
阿砌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自己,没有回答。他想了一下,“我进屋的时候,其实闻见屋子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很像……对了,很像宁王身上那个香囊的味道。”
“怎么可能!”宁王的脸色更黑了。
“要不再找找别的证据?”九春提议,“如果找不到别的,那么阿砌就是凶手。”
苏怡然正准备同意,又想起来,“不对,还有一个鞋印没说呢。宁王殿下,另一个鞋印可是和你这双鞋的鞋底花纹相同,这个鞋印是你踩的吧,你现在还能不承认?再加上鞋底的瓦粒,你是从屋顶掀开瓦片下来,然后从窗户出去的。出去后很可能又趁人不注意爬到了屋顶上,将瓦片重新码回去——我说的没错吧?”
宁王在认真端详烛台,假装没听见。
“如果是宁王的话,他是用什么杀死死者的?”楼氏问。
“不知道,他也不肯说。”几人都有些无奈,只好决定再仔细找找证据。
栖涧和苏怡然直接把尸体抬下来放到地上,楼氏在翻看床上的被褥,九春甚至趴到了地上,她朝着床下一看,猛地蹿起来,吓了众人一跳。“这里!”她兴奋地大叫,“床下有东西!”
“哪里?”栖涧和阿砌同时爬到地上,朝拔步床下看去。
“是有东西。”阿砌说,“不大,但是藏的有点深,手能伸进去吗?咱们怎么把它拿出来?”
“这个空间够大的。”栖涧比划了一下,干脆整个人都爬着进了床下,“人都可以进去,东西怎么拿不出来。”他说着,半个身子都埋进了床下,拿着那样白色的东西出来,“是玉佩。”他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继续道:“上面刻着一个【宁】字。”
上面刻着一个【宁】字。
这是宁王的玉佩!
苏怡然:“宁王殿下,现在你还否认吗?”
宁王:“我……”
苏怡然:“宁王殿下,请问,你的玉佩为什么会在死者房间的床下?你是不是曾经躲到过这里?你说你没来过这间屋子,你说你对死者没有没有杀机,那么你的玉佩是自己长腿,跑过来的吗?你在先前的描述中,可没说过你的玉佩丢失了这个信息啊。”
宁王阴沉着脸色,轻轻“哼”了一声,“我不知道!”
这样的表现,这样幼稚的谎言,他要不是凶手,可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苏怡然不理他,爱承认不承认,撒谎的话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但是,宁王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杀死孟悦蓁的呢?
“现在,咱们就要努力找到,另一样凶器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接档文:《末日嘉年华》,欢迎大家预收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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