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 这样一来,费泽南绅士, 按照你的推论,你可是把你自己给暴露了哦。”苔丝夫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
“不是我。”费泽南绅士摇了摇头,“我只是根据证据提出一种假设, 因为证据肯定搜得不全, 说不定会有一些别的因素影响事情的发展方向。例如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提前让药效发作了?原本90分钟才奇效的药,可能10分钟就起效了。动手的人——特别是砸了卢比昂公爵脑袋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临时起意才动的手。”
费泽南绅士提出的几种可能性,都是剧本杀里比较多见的套路, 大家听着忍不住纷纷点头。
“我觉得砸脑袋在前, 捅刀子在后, 也是因为这个。”扮演费泽南绅士的玩家是一个第一面让人感觉很高冷的小哥哥,一开始说时间线、分享证据的时候看着也有些腼腆。但是现在说得多了,竟变得侃侃而谈起来。
“我觉得捅刀子更像是致命伤, 如果有人进来,看到公爵已经被人给捅了刀子,顶多就是怕没死透,将刀子往里捅得更深一些, 不会再砸他一下。但是如果进来之后看到的是公爵被砸伤趴在桌子上, 还没有死透的话,再捅一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苔丝夫人忍不住附和,“对哦, 这样听起来还是挺有道理的。”
“当然,我也只是提出一个猜想,具体是不是,还要大家一起研究才行。”
费泽南绅士等了一会儿,见大家只是皱着眉头思忖,没有谁想要开口,就索性继续往下说,“其实刚才豪斯伯爵说得有些道理,他和苔丝夫人、玛丽小姐三人,有半个小时之久的时间可以互作不在场证明,女仆佩妮一直在打扫花园,伯爵他们偶尔能看见她。但是,有没有可能佩妮趁着他们没看见的时候去杀了卢比昂公爵呢?”
他看了看大家,“我相信书房窗下的建筑外檐部剧大家应该也都看见了,只要窗户是开着的,那么就可以从一楼直接走外檐进入公爵的书房。所以我认为,如果凶手动手的时间是在10点30分到11点之间的话,豪斯伯爵、苔丝夫人和玛丽小姐的嫌疑就可以被排除了,但是女仆佩妮的嫌疑则未必能够排除。”
费泽南绅士在写字板上画了一条直线,在上面标上两个时间点,一个【10:30】,一个【11:00】,然后在10点30分的右边写上了豪斯伯爵、苔丝夫人和玛丽小姐的名字,另一边则先写上了女仆佩妮的名字。
“我自己呢——我知道,因为我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你们会觉得我也有嫌疑。但是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所以我就不把我自己的名字写在这里了。还有一个就是马夫阿吕,他也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
他在【女仆佩妮】几个字下面写上了【马夫阿吕】这几个字。
“因为阿吕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我去他的房间也看了看。”费泽南绅士很快就放出了在马夫阿吕的房间内拍的照片,是一张时间表。
同样是一条苏怡然找到了的证据。
“大家可以看到,阿吕的工作——并不繁重,可以说是很轻松的。”
他很快换上另一张照片,“这是阿吕的收入,赚得不少,这完全不应该是一个马夫的工钱。”
待大家看清后,他又换了照片,“还有这个,这是我拍的阿吕房间的整体照片,能看到有很多红酒,桌子上还有蛋糕、泡芙、牛排……很奢侈了!”
虽然和苏怡然搜查过的区域高度重合,但是阿吕的马房和木屋当然不是每个玩家都会选择去搜证的区域,而且通过玩家们的反应可以看出,因为马房和木屋独立于主宅之外,没有去过阿吕房间的玩家占了大多数。
现在,当大家看到这些明显不属于【马夫】身份的人应该拥有的东西后,看向阿吕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
“你为什么拿这么多工钱?吃这么好的东西?”玛丽小姐问,又小声嘟囔一句,“感觉比我的零用钱都多呢!”
扮演马夫阿吕的妹子本来正在奋笔疾书地记录费泽南绅士的分析,坐姿也是上课记笔记时的那种标准坐姿。但是没想到费泽南绅士没分析出个所以然就忽然转换目标,改针对她了,一时角色还没转变过来,听到玛丽小姐点名问起自己,才连忙摆出一个吊儿郎当的姿势。
“这都是公爵愿意给我的。”她用理所当然地态度说道。
见他这么理直气壮,玩家们纷纷露出怀疑的神色。
可是妹子也不肯透露出更多讯息了。
“我在马夫阿吕的房间里没发现什么太有指向性的证据,因为时间有限,我又很怀疑豪斯伯爵的身份,就去搜查他的房间了——这些就是我想要分享的线索和证据。”
费泽南绅士说完这些,礼貌地朝大家点了点头,就走回到沙发旁坐下。
他和豪斯伯爵共坐一个二人沙发,两人坐在一起,看上去还挺……
苏怡然其实算不上腐女,但是也爱看年轻帅气的小哥哥们搞搞暧昧开开玩笑,特别是以前玩剧本杀网杀的时候,有时候遇见某些本子里,两个声音好听的小哥哥要被迫扮演情侣营业,也会跟着喜闻乐见地起哄几声。
现在虽然他们两个不是假扮情侣的关系,但是并肩坐在一起也还挺养眼的。
苏怡然略有些走神的时候,豪斯伯爵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系统里的照片——他是等大致整理好,决定了先说什么之后,才起身走到幕布前的。
他的动作自然把苏怡然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幕布之前。
“我想先分享几个和费泽南绅士有关的证据。”豪斯伯爵说道,格外着重地看了费泽南绅士一眼,“费泽南绅士的房间是牌室,我在一副扑克牌的牌盒里面发现了一张字条,是一个人写给费泽南绅士的信,内容是:【这件事不是你和他两个人做的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啊!”苏怡然想到自己搜出的那些证据,惊呼道:“这张字条——我知道了!”
“嘘!”豪斯伯爵朝苏怡然做了一个手势,“我知道,可能很多人都搜到了这个的相关证据,大家不要急,等这件事的相关证据都摆出来之后咱们再让费泽南绅士解释。”豪斯伯爵挑了挑眉,配上他这身衣着打扮,确实有几分风流倜傥的气质。
豪斯伯爵指了指,很快幕布上就换上了另外一张照片,是一个红酒瓶塞,上面依稀有一些刻痕,却看不出到底刻的什么。
“我在牌室的一个有机关的匣子里找到了这个红酒瓶塞——不好意思,我刚好会解那样的匣子,就直接打开了,里面就放着这个红酒瓶塞,大家可以看到,这上面有刻着的字母——我特意把这些字母给放大了,发现是一个人的名字,名叫【西蒙】。”他停顿了一下,问:“费泽南绅士,西蒙是谁?”
费泽南绅士淡淡地开口:“西蒙是我以前的小伙伴。”
“你觉得他是你的小伙伴?”豪斯伯爵挑着眉问。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豪斯伯爵意味深长地看了费泽南绅士一眼,片刻后,才继续问:“那你为什么要在这个红酒瓶塞上刻他的名字呢——或者,这个红酒瓶塞是你的,还是他的?”
费泽南绅士犹豫了一下,才回答:“这个红酒瓶塞是他的,我只是一直珍藏起来而已。”
“啊!”苔丝夫人下意识开口。
豪斯伯爵没有理会苔丝夫人的反应,“你为什么要珍藏他的红酒瓶塞?”
“在我年轻的时候,西蒙是我很好的朋友,后来他犯了错,做了不好的事,我们一直没有再见过面。但是在我心里,我们的友谊一直不变,我就珍藏起了他的一样东西——就是这个红酒瓶塞。”
豪斯伯爵的神色几经变幻,最终化为一个只能用【一言难尽】这四个字来描述的表情,“行吧。”他语气错杂,却也没多说什么别的。
“我想倒着说我这一次搜证的发现,费泽南绅士的牌室是我最后一个搜证的房间,在这之前,我去了玛丽小姐的闺房——很多朋友都知道,我先去的是案发现场,毕竟咱们是一起去的。然后就是苔丝夫人的画室和玛丽小姐的闺房,因为这两间房间都在二楼。”
豪斯伯爵先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动线,才开始说关于玛丽小姐的证据。
苏怡然翻过笔记本新的一页,开始认真记录。
“我在玛丽小姐的梳妆台上看到了一张镶嵌在相框里的照片,照片上有三个人,一对夫妇抱着年幼的女儿——这个女孩儿大概只有一岁、两岁的样子。玛丽小姐,这张照片上的小女孩儿就是你吧?是你家的全家福?”
“对。”玛丽小姐点头承认,“照片上的夫妇就是我爸爸和我妈妈。”
“但是你是跟着叔叔卢比昂公爵长大的对吧?抱歉,我可以问一下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你的吗?”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我爸爸是在我4岁的时候……我不记得他是因为什么离开我的了,当时就是很混乱很混乱。本来我爸爸是木桶庄园的主人的,卢比昂公爵这个爵位也是我爸爸的,因为他是卢比昂家的长子。他去世之后,我叔叔就继承了爵位,也变成了我的监护人,把我养大。”
“你想你爸爸妈妈吗?”
“当然想。”
豪斯伯爵点了下头,“对,你十分思念你的爸爸妈妈,还把这份思念写在了这张照片的背面。”
豪斯伯爵在幕布上放出另一张照片,在一张照片的背面,写着几行字:
【爸爸,我好想你,我一点都不喜欢叔叔,他总是冷着一张脸,也不陪我玩!爸爸,你在哪里?】
“你觉得公爵对你不好?”豪斯伯爵问。
玛丽小姐说:“对,我觉得他对我很冷漠,我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家人的温暖。”
“这座庄园是你的还是你叔叔的?”豪斯伯爵忽然问。
“是我的。”玛丽小姐说道,“只是在我成年之前由我叔叔代管。”
“你这个月就要成年了对吧?”
“对,就在月底。”
“可是——你却在查看继承法。”豪斯伯爵放出另一张照片,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玛丽小姐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本打开扣放的继承法典。“你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为什么会想要看这样的专业书籍呢?你在担心什么?你怕你叔叔不会把庄园还给你吗?”
玛丽小姐抿了抿唇,“我确实是有这样的担心,察看法典不过是有备无患。但是我看了几天,发现各种发条真的太深奥了,我根本就看不懂。”
“好吧。”豪斯伯爵点点头,“接下来,是关于苔丝夫人的证据——苔丝夫人的房间内有一张报纸,是压在柜子里的一堆衣服下面的,还特意藏在一件叠起来的衣服里。这张报纸上主要报道了一个案件,是一个酒馆的伙计纵火,害死了一个人,最后被送进监狱关起来的新闻……”
“啊!这份报纸!”苏怡然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满脸古怪地看了豪斯伯爵一眼,明明他的房间也有这份报纸,一模一样……
豪斯伯爵看了苏怡然一眼,继续说道:“看日期,这是一桩十多年前的旧案,看上去和苔丝夫人可没什么关系……苔丝夫人?”
“嗯?”
“你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要藏这份报纸?你很关注这个案子吗?”
“当然。”
“为什么关注?”
“因为关系到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苔丝夫人明确地回答。
“是你的丈夫吗?”
苔丝夫人一脸惊讶地看着豪斯伯爵,“当然不是——你为什么会认为这关系到我的丈夫?他明明好好地坐在这里。”
豪斯伯爵顿了一下,“那是关系到你的家人?”
“呃……也能这么说吧,这家酒馆是我哥哥的。”
“什么?”苏怡然和玛丽小姐异口同声地问苔丝夫人,“酒馆是你哥哥的?”
苏怡然还追问了一句,“哪个哥哥?”
她可没有忘记,苔丝夫人是有两个哥哥的,一个是玛丽小姐的父亲,还有一个就是今天的死者,现任卢比昂公爵。
“是我二哥。”苔丝夫人回答,“当时我大哥还活着,二哥身上是没有爵位的,也没有继承酒庄,我父亲就给他开了个酒馆,让他用来谋生。”
“大儿子是公爵,继承酒庄,二儿子就只能开一家酒馆……”扮演马夫阿吕的妹子咂舌道,“这老公爵也是够偏心的。”
苔丝夫人没有置评自己父亲老公爵的决定,只继续说酒馆的事,“当时着火的这家酒馆就是我二哥的酒馆,虽然火势不大,但是毕竟死了一个人嘛,所以从那之后酒馆的生意就不好了。”
“那么你关注这件事只是因为这家酒馆是你二哥的产业?”
“不全是。”苔丝夫人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豪斯伯爵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直接放出了卢比昂公爵的书房的照片,表示自己接下来要分享在案发现场的发现了。
“卢比昂公爵的桌子上藏了不少东西,有一封信,是一个人通知公爵,一个叫【汤姆】的人死了。然后呢,还有两张字条,里面也提到了这个汤姆,以及相关的话。”
他调出关于这两张字条的照片,“大家可以看到,第一张字条上写着:【汤姆死了,不是意外,是被人杀死的——是不是他回来复仇了?】另一张字条上写着:【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活不了,你也别想躲过!】这两张字条单看的话,其实也看不出什么。但是——”
豪斯伯爵停顿了一下,迎上苏怡然了然的神色,微笑着弯了弯眼睛,“大家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在费泽南绅士的牌室里,在一副扑克牌的牌盒里面发现了一张字条,是一个人写给费泽南绅士的信,内容是:【这件事不是你和他两个人做的吗?和我有什么关系!】——大家把这三张字条排在一起看,有没有发现什么?”
“是哦,这是一组对话!”苔丝夫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她几乎是最后一个意识到这三张字条其中的关系的人了。
不过豪斯伯爵没有对她的恍然不以为然,反而借着她的话,开始分析这一段传小纸条的对话,“我也觉得,这是一组对话——如果这是一组对话,那么费泽南绅士牌室中的纸条就是卢比昂公爵写给他的。同理,卢比昂公爵书房里的两张纸条就是费泽南绅士写的。”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费泽南绅士,“费泽南绅士,这两张纸条是你写的吗?你房间的纸条,是卢比昂公爵写给你的吗?”
费泽南绅士犹豫了一下,才点头,“是,确实是我和卢比昂公爵的对话。”
“所以是,你和这个已经死了的汤姆,还有卢比昂公爵一起做了某件事,现在汤姆死了,你觉得这件事威胁到了你和卢比昂公爵两个人,但是卢比昂公爵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这件事和他无关,威胁不到他,对吗?”
“对。”
“他摆出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所以你反过来威胁他?”
“嗯。”费泽南绅士闷声答应一句。
“你觉得那件事和卢比昂公爵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费泽南绅士换了个坐姿,“当初那件事,如果没有卢比昂公爵的怂恿,我们是不会做的。”
“哦?”豪斯伯爵挑了下眉,看了看费泽南绅士,“所以这是你的杀人动机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担心这件事会威胁到我,想要和公爵一起想办法——现在威胁我们的是另一个人,第三方力量,我先把公爵杀了,自己就没有威胁了吗?”
这个反问可谓直指灵魂,顿时就让大家对豪斯伯爵的推论产生了怀疑。
“好吧。”费泽南绅士不肯承认,豪斯伯爵又暂时没有别的相关证据,只好无奈放弃了这条线。“我在卢比昂公爵的书房里还找到了一些别的信件——公爵真的很喜欢给人写信!例如这边有一封信,是他在向一位名叫劳耶的律师询问,能不能更改木桶庄园的继承权,不让侄女玛丽小姐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把庄园从他手中拿走。”
这封信自然引起了大家的高度重视。
“玛丽小姐,你知道你叔叔有不让你继承庄园的打算吗?”
玛丽小姐侧着头想了一下,“我不知道他在找律师打听这件事。”
这个回答并没有明确地承认或是否认,也可能是玛丽小姐知道自己的叔叔不想让自己继承庄园,却不清楚具体他为之做过什么努力——至少苏怡然是这么猜测的。
“好吧,无论如何,我想这已经让玛丽小姐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了。”豪斯伯爵说道。
玛丽小姐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不表态。
豪斯伯爵找到的证据分享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他爽快地让出了位置。
“你现在比较怀疑谁呢?”马夫阿吕问他,因为豪斯伯爵没有找到任何和阿吕相关的证据——他根本就没有往马房那边去,因此阿吕可以大方地询问。
“我怀疑你啊。”豪斯伯爵调侃地说了一句,很快又正色道:“阿吕和佩妮的房间我没有去,所以他们两个现在在我心里就是X的身份,我肯定会怀疑他们两个一些。如果只说我找到的这些证据的话,我比较怀疑……费泽南绅士吧。”
下一个轮到的顺序是玛丽小姐,玛丽小姐先整理了一下裙子,才矜持地起身,走到投影幕布前,她还像一个真正的欧洲淑女那样,朝大家行了个屈膝礼,“接下来轮到我啦。”
她站在投影幕布前,先将照片PO出来,又是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
“刚才费泽南绅士已经说过了,这是一桩密室杀人案,死者在密室里的姿势是背靠着门,然后被一刀捅死。费泽南绅士在讲述案发现场的时候,帮我们梳理了一下时间线,还有为什么能够确定这是一间密室,但是我要说的,确实我在案发现场发现的另一样证据。”
玛丽小姐手指微动,投影幕布上的照片就换成了另外一张。
“鱼线?”马夫阿吕首先惊呼道。
“对。”玛丽小姐含着一点隐隐的得意,这样证据未必只有她一个人发现了,但是既然她的顺序靠前,而在她之前的两位玩家又没有提到这一点,那么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这个发现当成是自己的高光发现了。“这是我在公爵书房的窗户上发现的,这个窗户的插销在窗框下端,插销上残留着一段鱼线。而我们仔细观察窗框的话,也可以发现窗框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凶手……”
“对,我觉得,凶手就是布置完密室之后,又用鱼线在窗户的插销上做了机关,然后从窗户离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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