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黛黛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脸上全是即将喷薄而出的吐槽欲。
天可怜见的，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个样子的谢与眠！辣么平和，辣么温柔, 简直就是第二个穆海潮啊！
而且，他脸上的笑也很是陌生。江黛黛见过谢与眠哈哈大笑, 嘿嘿傻笑，也见过他捧着肚子笑得眼泪都流下来，可就是没见过他现在这样, 眉眼弯弯，嘴角上翘到一个合适的弧度，整个人就好像散发着奇异的圣父光芒。
江黛黛直接看傻了。
“谢、谢与眠？”江黛黛听到自己的声音幽幽地发出来。
“嗯？黛黛，什么事？”谢与眠很好脾气地转过头来看她, 身上穆海潮的影子更重了。
居然不是直呼姓名, 也不是不客气地喊“女人”, 反而用了“黛黛”这一比较亲密的称呼。
这下不仅是江黛黛，就连舒元九和江皓也投来了异样的眼神。嗯……今天的谢与眠, 让人感觉有些腻得慌。
江黛黛看向了明筠和穆海潮两人, 希望也能从他们地方找到认同感。然而他们两个脸上挂着相同的笑容，对于谢与眠的变化看起来完全不在意。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江黛黛默默走到舒元九和江皓的旁边，与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决定按兵不动, 看看谢与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有事求人家帮忙，也用不着给自己换个人设吧？笑成这样, 吓唬谁呢！
“先吃饭吧。”
几人围坐在餐桌前安静吃早餐，江黛黛悄悄在心里向绒绒他们几个吐槽，说谢与眠突然性格大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为受到的惊吓太大，江黛黛忽略了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绒绒他们的语气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一向喜欢用技术层面进行分析的兜兜更是直接闭麦潜水去了。
完了，当初的bug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饭吃好，学生们就该去上学了。明筠脸上一直挂着微笑，连嘴角翘起的弧度都没怎么变，笑着让他们路上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来。
江黛黛打算和江皓一起出门，姐弟俩路上走着，好歹有个伴。临出门前，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往书包里一掏，抓出一把白色包装的牛奶糖塞进了江皓的手里。
“小皓，吃糖。”
“？”江皓给了姐姐一个疑惑的眼神，颇为抗拒地说道，“姐姐，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你怎么还给我吃糖啊？”
他小时候还挺喜欢吃糖的，但吃的多了，不小心把牙给蛀了，疼了有一段时间呢，从此就对吃糖留下了阴影。现在看着姐姐递给他的糖，江皓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是拒绝的话，姐姐会伤心的吧？
江黛黛不知道江皓小时候的事，还在鼓励地看着他，很希望对方在吃下糖后露出享受的表情。这糖可是她从系统里买来的，吃了不仅能美白，还能长高呢。
看了姐姐这幅样子，江皓更加纠结了。
正犹豫着呢，他突然感觉手上一空，有几颗糖被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谢与眠拿走了。对方也不害臊，当着江皓的面直接拆了颗糖塞进嘴里，很快就被甜得眯了眯眼。
“我早就想问你了，你这糖哪里买的啊，味道还不错啊。”谢与眠一边的脸颊鼓起，朝着江黛黛问道。
这女人好像经常会拿出些好东西，味道好不说，有些功效还特别吸引人。上次的牛奶就不说了，这次的奶糖也不错，前几天江黛黛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塞给他一颗，他吃了，念念不忘了好久。
江黛黛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夸张地吁了口气，说道：“你终于变正常了！”果然还是这种状态下的谢与眠比较顺眼。
“瞧你这话说的，我不一直都很正常嘛！”谢与眠好像对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没有印象，还觉得江黛黛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两人都觉得对方脑子有坑。
而暂时被他们忽略的江皓，见本来有十几颗的糖一下少了一小半，连忙把剩下的塞进了兜里。这糖居然连谢哥哥都爱吃，那肯定是好吃的，他可不能再让人给抢了。
江黛黛领着弟弟就往门外走，身后还传来谢与眠不甘心的呐喊声：“喂喂喂，你还没告诉我这糖哪里买的呢！”
她才不告诉他呢！让他自己猜去吧，反正他也猜不到！
*
江黛黛在学校里如坐针毡了整一天，直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她才收到了关月发下来的成绩单。
全班三十六人，她排在第十一名。虽然这个名次也算是在中上游了，但她并不满意，总觉得自己应该考得更好才对，看来回去后要多多努力了。
也不知道舒元九他们考了多少……
江黛黛一阵发愁，偏过头想要去瞟上两眼舒元九的成绩单。舒元九每天上课都睡睡睡，该不会考得比她还要差吧？
她依稀听姐姐说起过，舒元九和穆海潮两人的成绩不错，在班上是数一数二的。可最近这段时间舒元九的表现，可一点都不像是一名上进生该有的样子啊。
“你干什么？”身边的舒元九察觉到江黛黛的行为，问了一句。
这脖子一伸一伸的，做得不要太明显，是摆明了自己不会生气吧？
舒元九看向江黛黛的目光，有种看自家小辈的慈祥感。
搞小动作被发现，江黛黛也不脸红，直言问道：“舒元九，你考了多少呀，成绩单给我看看呗？”
舒元九想到那张窄窄的纸条上全班和全校排名都写着“1”这个数字，犹豫了一瞬，考虑是否要满足江黛黛的好奇心。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说道：“……要不还是别看了，我怕打击你。”
打击？难道是考太差羞于见人？
江黛黛一时也没往另一个方向去想，开口就想安慰人家，这成绩嘛，多努力努力肯定是会提高的，就算这个月没考好，以后说不定也能一飞冲天的。
正打着腹稿呢，江黛黛就听到前面不远处一群女生热烈的讨论声。
“哇，舒元九这次又是第一，他真的好厉害啊！”
“是呀是呀，明明看起来不是很用功，但就是能次次完爆第二，呜呜呜，人家的脑子才算是脑子，我这顶多就是脖子上的玩意儿！”
“害，谁还不是呢！还有穆海潮也厉害的，这次也是全校第二呢，他们俩还是前后桌，难道是学霸间的相互吸引？”
“你们说，如果我有不会的题去问他们两个，他们会帮我吗……”
“哈哈哈，这你得去问慕容雨儿吧，她说可以你就可以。”
……
之后就是相互间的调侃和打闹了。而江黛黛，脑子里已经被“第一”“第二”这样的字眼给刷屏了。
呵、呵呵，第一！居然是第一吗？不仅是班上的第一，还是全年级的第一。江黛黛这才明白刚刚舒元九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真的被打击到了。
这和一个乞丐去关心亿万富翁能不能吃饱饭有什么区别？脑补了一番，江黛黛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来。她深深地看了面露抱歉的舒元九一眼，有气无力地趴在了课桌上。
呜呜呜，幸好刚刚还没有开口安慰他，不然更加丢人了！
舒元九看她那幅样子，心道果然会变成这样。这个时候他上去和人说话的话只会让对方更加丧气，于是他也没再开口说话，就安静地守在边上。
江黛黛是趴在课桌上的，头埋入了臂弯中，圆润饱满的后脑勺整个露出来，披散开来的头发散在背后，发量可观。因为最近营养补充得好，她新长出来的头发都是乌黑油亮的，一根根半长不短的小碎发胡乱翘着，让她的头发看起来毛绒绒的。
很好摸的样子。
舒元九搓了搓有些发痒的手指，脸往另一边瞥去，不再看江黛黛。
直到放学后回到家中，江黛黛都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这世界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给了一个人完美的相貌，居然还给了他优秀的智商，让他整个人无可挑剔，完美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哎。
垂头丧气的江黛黛和愁眉苦脸的谢与眠撞到了一起。两人眼神一个对视，分分钟猜出了对方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你考了多少？”江黛黛眼睛微微发亮，问着谢与眠。
谢与眠考了几乎全校倒数，根本就不想告诉江黛黛自己的成绩。他发愁的事只是和考试成绩搭了个边，考砸了却变得顶顶重要。
他们家看成绩说话，成绩好了就零用钱翻倍，成绩退步了就扣走一半，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个规律。
如今，谢与眠每个星期的零用钱也就只有两百五十块钱，已经很不够用了。这再扣走一半，让他怎么活啊？
谢与眠脑子里乱糟糟的。他估摸着再晚点，他哥的电话就要打过来了。这老男人，一天天的就知道盯着他，盯他到底有什么好处啊，一点兄弟情都没有！
担心自己很快就要吃不上饭浪不起来，谢与眠对谢与锦的怨念又加深了几分。
江黛黛一直没等到谢与眠回话，又好奇地问了一句。她说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态，要么是干脆让打击来得再猛烈些，要么就是有个人和她身处同样的处境，让她稍微有点安慰。
“哼。”谢与眠傲娇地别过头。别以为他看不出来江黛黛脸上偶尔闪过的小庆幸，这是想看他笑话呢，他就不说！
江黛黛都快被谢与眠这反应气笑了，她就问下成绩，怎么就被哼了呢。这个时候，她就格外想念早上时候的“穆海潮版”谢与眠，那时的他多温柔啊。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两人就这样僵持住了，谁也没提自己要离开去做别的事。
谢与眠想起自己之前给江黛黛做模特，小赚了一笔零花钱的事，突然计上心来，决定早些为之后做打算。
不过……具体该怎么提，用什么理由，他还要再好好想想。
想清楚后，谢与眠一改之前的回避态度，对江黛黛打开了“嘲讽”技能：“你问我成绩干嘛？我告诉你，我成绩稳定的很，才不用你关心呢。”
江黛黛：？？？
江黛黛：！！！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指责她没事瞎关心，还是暗讽她成绩不咋滴就不要出来乱秀？
总之，江黛黛出离愤怒了。这其中或许也有觉得自己考试没考好想要爆发一下的冲动，总之，她和谢与眠直接吵起来了。
等到位于厨房的明筠等人听到争吵声赶来，刚好听了个结果。
谢与眠：“有本事咱们下个月比一比啊，看谁成绩好！输的人要给赢的人五百！”
江黛黛：“好啊，比就比，谁怕谁啊！谁反悔谁就是小狗！”
作者有话要说：谢与眠：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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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下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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