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补习在江黛黛多次欲言又止的眼神下画上了句号。
舒元九虽然感到疑惑, 为什么在说完自己的判断后, 江黛黛就不再聊这个话题,但他觉得作为一名绅士, 就不应该不解风情地寻根究底。
于是两人自然而然地结束了讨论。同时,这个疑惑也一直留在了舒元九的心底。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舒元九成为全世界首家也是唯一一家发行全息游戏的游戏公司老板后, 和江黛黛提起了当年的困惑, 才得到问题的真正答案。
原来啊,当初的江黛黛根本就没把他说的话当真。
而他呢,幸好如约做出了游戏, 没有真的被打上“偶尔爱吹牛”的标签。
这些都是后话了。
二楼江黛黛和舒元九的补习已经告一段落,而位于一楼的谢与眠则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啊啊啊!到底是谁发明的物理这个鬼东西!”谢与眠超级崩溃, 两手在脑袋上乱抓,把还算整齐的头发瞬间挠成了鸡窝,“穆海潮, 我们先换一种吧, 别看物理了。”
谢与眠觉得, 事情的发展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按照他原本的设想, 只要他肯认真学, 那肯定是轻轻松松就能掌握各种知识点的。可事实却是, 穆海潮给他补的第一门物理,就让他深受打击。
书里写的公式、定义看着都很简单,他也能够背下来,脑子疯狂叫嚣“我会了”, 等到真正动笔去做题的时候,他却发现,无从下笔。
题目认识他,他不认识题目啊。
谢与眠和穆海潮大眼瞪小眼良久,硬着头皮做了第一道计算题,完了后看答案果然是错的。
“不行,这才刚开始呢,你多做几道类似的题型,就知道该如何解答了。”穆海潮不为所动,从自己那叠厚厚的练习册中找出合适的题目,直接摊开在谢与眠面前,“来,把这道、这道,还有这道做一下。”
谢与眠欲哭无泪,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人呢?然而事情已成定局,最后他还是苦兮兮地做了起来。
做一道,错一道。错一道,再做一道。到了最后,不只是他,就连穆海潮都无法冷静了。
“这些题目用的都是同一个公式,就是需要变化一下,你怎么就不懂呢?我都跟你说了不下三遍了,谢与眠,你真是太难教了。”
穆海潮闭着眼揉着额角,一幅头疼难忍的样子。谢与眠真是他生平所见教不进去第一人。
谢与眠脸上讪讪,苦着一张脸再次建议:“换一门吧换一门吧,物理我真的看不进去,其他或许可以?”
这话还真被他说准了,在换了其他功课后,他果然没有再出像物理那样的幺蛾子,一时间,补习效率大大提升,让穆海潮感到一丝安慰。
等其他试卷答疑完后,穆海潮不想继续教谢与眠物理,索性给他布置了一堆基础作业,让他晚上自己做做看。
“这……”谢与眠同样不想再看到那些公式,打算和穆海潮商量一下明天再继续的事。
结果话才说了一个字呢,就被穆海潮打断:“你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好好学物理,你最后的总分肯定追不上江黛黛的。”
说实话,谢与眠的其他成绩其实还好,就物理真的太拉分了,一百分的物理卷子,他居然只得了个位数,别人闭着眼都能比他考得好呢!
穆海潮说完后,又觉得这话的份量不够重,又补了一句:“想想你的钱。”
唰唰唰,短短五个字,犹如五支利箭射入谢与眠的心脏。他整个人猛地一跳,就跟突然被泼了一瓢冷水似的,一下子清醒过来。想要偷懒,明天再说的想法瞬间消失,留在脑子里的只有“钱”这个大字。
对哈!这可不仅仅是成绩的战争,更是金钱和面子的战争。
“好,我知道了,我回去会好好努力的!”谢与眠坚定地说道。
一夜过去,有些人睡得喷香,也有些人在噩梦中流连。
第二天,江黛黛在餐桌前看到了挂着浓浓黑眼圈的谢与眠,被吓了一跳。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这黑眼圈都跟熊猫有的一拼了。”
按照她的经验,过度熬夜的人第二天颜值就会降低。悄悄一测,果然如此,原本88分的颜值变成了86分。
谢与眠丧着一张脸,困得不行,听到江黛黛的话,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我昨天做了一晚上的题目!”
而且还都是最讨厌的物理,一整个晚上啊,他填的答案百分之九十都是错误的。谢与眠都要怀疑自己的努力全是在做无用功了,有这点时间干什么不好,偏偏用来学物理!
江黛黛可不接这口锅,连忙说道:“这关我什么事啊,你可别赖我,该不会是你学不会,愁得一晚上没睡吧?”
谢与眠:“……”还真被她给说准了。
因为不想在打赌的第二天就露怯,谢与眠选择单方面结束对话。浑身无力地吃完早饭,他一个人先出了门,闷声不响地往学校走去。
他的书包,与平常轻飘飘没几本书的时候不同,里面装满了沉甸甸的知识和对未来的期盼。
至于之后有可能被小弟们发现自己画风突变,就暂时不在谢与眠的考虑范围内呢。
那笔奖金,他势在必得!
目送着谢与眠走出去,江黛黛几人还在优哉游哉地聊天和做准备。等时间差不多了,才陆续出门。
江黛黛第一个出发,穆海潮跟在她后面不远处,而舒元九则是远远地缀着,走得很慢。
“黛黛。”还没走出小区大门,穆海潮突然快走几步追上了江黛黛,关心地询问道,“你们昨天学得怎么样?有没有遇上麻烦,或者沟通不方便的地方?”
“没有呀。”江黛黛很快回答道,“我们昨天还挺顺利的,学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居然才一个小时?这能补多少?
穆海潮微微皱了下眉,用余光飞快往后瞟了一眼,舒元九距离他们还很远,肯定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于是放心说道:“黛黛,你不用顾及舒元九的面子的,如果你们补习的效果不好,你尽管说就是了。对于舒元九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待人比较疏离,话也不多,有时候你说三句他可能就回个半句一句的,你要是有问题没弄懂,又不好意思再去问他,你跟我说也行的。”
穆海潮说了长长一段话,言语间不乏对江黛黛的关心,一幅为你好的样子,还有意无意地贬低着舒元九。
江黛黛有些生气,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说舒元九的话她听过也就算了,可说这话的是穆海潮,他们都住在同一屋檐下大半个月了,他对舒元九的了解居然还不及她这个认识舒元九没几天的人,这说得过去吗?
而且,她怎么感觉今天的穆海潮好像怪怪的?
难不成昨天晚上在谢与眠那边遭受了巨大的挫折,今天想要换一个补习对象?
江黛黛胡乱猜测着,打心底里不愿意换人。她和舒元九合作得好好的,换了穆海潮她还担心会不习惯呢……
放下心中的怪异感,江黛黛开口替舒元九说话:“他教得很好的,知识点之类的解释起来很全面,而且也没有你说的疏离,我感觉舒元九还挺好相处的,你们是前后桌,以后可以多找他说说话嘛,明明每次都有回应的,哪有你说的那样。”
说到后面,江黛黛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不满。
穆海潮脸上的笑容一滞,差点就反应不过来了,这才多久啊,江黛黛居然就开始明显偏向舒元九了。
回忆了一番这大半个月的生活经历,穆海潮愕然发现,那个一向不爱理人,惯常冷漠脸的舒元九居然是和江黛黛关系最好的那一个。
在这之前,穆海潮一直以为自己“表现”得不错来着。
不过江黛黛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清楚自己说再说也没什么用了,于是朝着江黛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这样的吗?那我就放心了,黛黛你就跟着他好好补课吧,白天在教室里的话,要是舒元九没空,你找我也是可以的。”
到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争取了一下。
江黛黛就觉得真是奇了怪了,一夜之间,她居然这么受欢迎了么,还有人追着喊着想要给她补课?想到对方也是出于好意,她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有不懂的问题找老师或者同学帮忙解答,多么平常的事情啊。
江黛黛也没有想到,这个机会居然来得这么快。
午休的时候,江黛黛拿出刚发下的数学卷子写题,这是一套题目比较难的试卷,做到倒数第三道的时候就被卡住了。下意识扭头想要去问舒元九,却发现他趴在课桌上睡得正香,露出来的小半张脸可以看出他睡得很沉,一时半会儿根本醒不了。
无奈之下,江黛黛伸出手指戳了戳坐她右前方的穆海潮。
“穆海潮,你可以帮我讲一下这道题吗?”江黛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当然可以了。”听明白江黛黛的来意,穆海潮果断答应。
两人放轻脚步离开座位,从后门出去,到了教室外的休闲区域。穆海潮花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给江黛黛讲明白了题目,江黛黛一下子就懂了,拿着笔当着他的面直接写了起来,很快就解出了正确答案。
“穆海潮,你真厉害啊!”江黛黛脸上笑开了花,并不掩饰自己对穆海潮突如其来的欣赏。
一个舒元九,一个穆海潮,自己的两个室友,可真是扫地僧般的存在啊!
“呵呵,这没什么,等你以后熟悉题型了,也能很快做出来的。”穆海潮表现得很谦虚,“我们进去吧,你也不要继续写了,先趴着睡一会儿吧,下午还有好几节课,养足精神比较要紧。”
“好!”江黛黛正好有些困了,满口答应下来。
两人肩并肩重新回了教室,很快就各做各的事情去了。一个睡觉,另一个则是整理着下午上课要用到的课本。
他们并没有发现,慕容雨儿全程关注着他们的互动,甚至好几次扭头去关注露台上的情况,就差没跟在他们身后偷听了。
虽然从零星传来的对话中得出两人只是在进行正常的交流,但慕容雨儿心中还是向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咸,样样俱全。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嘴唇快被自己咬破皮了,等一阵刺痛传来,慕容雨儿才猛然间惊醒过来,垂下头来开始想东想西。
等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慕容雨儿终于下定决心,拿着上午刚发下来的数学卷子朝着穆海潮走了过去。
“穆海潮,我这道题不太懂,你能给我讲一下吗?”
也许是天意,也许是故意,纤纤素手所指的,居然就是之前江黛黛问的那一道。
穆海潮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一眼慕容雪儿说的那道题,正打算开口讲解,突然想起了什么,示意慕容雨儿稍微等一下,自己则转身看向了江黛黛那边。
用手指骨节敲了敲课桌,吸引来江黛黛的注意,然后问道:“黛黛,刚刚跟你讲的那道题目你应该懂了吧?正好雨儿也不会,要不你给她讲一下?”
他说得很是认真,还带上了拜托的语气。
而穆海潮的身后,意识到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慕容雨儿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灰!
穆海潮到底什么意思?!故意埋汰她吗??
作者有话要说:穆海潮:学以致用,寓教于乐,我可真是个好老师啊。
慕容雨儿:哈喽,看得到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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